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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不知道，这娘们有多可恶！”电话里听得出史安索依然气喘吁吁！
“慢慢说，怎么回事？”
于是，从自己的连襟如何打电话说漏了底，到何玉秀在电话里如何猖狂，再到自己多少年来在何玉秀面前忍受了多少常人难以忍受的压抑。史安索在电话里先是对何玉秀愤怒声讨，进而上溯到由恋爱结婚开始，自己遭受到的无数非人的精神折磨，滔滔不绝，继续脏言秽语恶骂不止。
“好好好！安索！我听明白了！”秦子明在电话里打断了对何家仿佛深仇大恨的史安索再继续说下去。接道：“安索啊！这我要批评你，小何她妹妹住院动手术这是大事情！”
“我没说不是大事情，我也出面给请了大夫。”听秦子明的话音好像不赞成自己刚才的诉说，史安索急欲为自己辩护。
“你听我讲，小何给她妹妹五千块钱这没什么错！一个娘的亲姐姐这不应该吗？我听说他们夫妻都下岗好几年了，这没了单位，医疗费有地方报销吗？这种情况做姐姐的不应该帮吗？更别说你们还有这个条件！”
“这老个屌怨她爹没数！临退前看着贸易公司那样的破单位要不行了，干嘛不把自己的闺女给赶快调出来！”
“你别扯那么远！安索！我还是要先给你讲，小何给她妹妹送这钱没什么错！当然方式不好，应该事先和你商量一下。”
“她给我商量我也不会同意啊！五千块钱我能办多大的事！”史安索恨得岂止是老婆何玉秀没事先和他商量，恨的是这五千块钱要是找个领导送送那也是对自己有百好而无一害啊！
“那你还我讲什么！安索！”秦子明心里一沉，听史安索直接给自己这样说话，觉得再谈就没什么意思了。
“不是，三哥！就是我不同意，她也总该和我通个气吧！”史安索也觉得刚才那样讲有些不妥，有驳秦子明的脸面，便急忙改了口气。
“这样吧，你中午不要去哪里，更不要回家。小何那里我打一个电话，你中午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晚上，我这边有个活动，你也来一起参加！好吧！”秦子明心里清楚，别看史安索嚷嚷的要上天，气头上说了大话，其实心里也正打鼓，怎么回家面对自己的老婆何玉秀？不如今天就让他跟着自己，等给何玉秀打完电话再说。免得两口子再生出些什么其他的乱子，也好给史安索找个台阶。
“那！那也行！那我这就去你那！”秦子明此言一出，史安索心里一下敞亮了许多。
他史安索给秦子明打电话，一是想出出自己心中的恶气，述说一番。二是气头一过，想想何玉秀此时已回家坐等，况自己先说出大话，不剥了人家何玉秀自己就不姓史，剥得了嘛！可话已说出，还骂了毒誓！这家怎么回？回去做缩头乌龟？这眼睁睁的是自己脑子一懵就跳上了戏台，大话说完了，却找不到下来的凳子了！所以，秦子明一句‘小何那里我打个电话’，史安索心里放踏实下来。何玉秀对秦子明老大哥的做派一向是十分认可的。
“但安索，这次我还是想说你两句！”秦子明对史安索喜欢骂脏话心里是一直有看法的，但碍着史安索的自尊心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有时借着史安索大谈西方人的个人素质之机，算是半点醒的夸赞一下其中语言的修养。
“你说！你说！三哥！”电话里史安索觉得出秦子明话音有些不爽。
“小何既是你的老婆，也是你儿子的母亲。你以后要注意，两人闹意见，即使再大的火气，你不能再这样骂法！你始终不明白一个道理，你妻子的尊严，也是你的尊严，同时也是你儿子的尊严，你对她这样的污骂，岂不是把自己和自己的家庭都羞辱了嘛！你儿子的母亲就这样不值钱吗？”秦子明的口气依然不温不火，但史安索觉着了里面透着一丝的寒气。
“也是！也是！三哥你说得对！我有时也恨管不住自己的嘴！”史安索那套所谓的西方贵族绅士理论一般是不敢在秦子明这里摆弄的，他史安索仰慕的许多个人修养气质做派，在秦子明身上自是浑然天成，从自己的内心史安索就深感相形见拙。
“你这家伙，以后要控制情绪。好！不多说了！你抓紧过来吧！”秦子明收住了话题，心想点到为止。
“好好！我这就过去！”在秦子明那句“你中午过来”刚说出口，边小雨的模样就立马在史安索的脑海里闪现出来。那心里的懊恼憋气也瞬间的消失无遗了！
……
晚上十点半，清河市繁华闹市区的汉唐王朝大酒店。
随着两名身着红色制服的男童分别打开大厅的前门，一行客人有说有笑款款走出。下至路边台阶，秦子明和客人们一一握手告别，一席深咖啡色呢大衣，脖系浅黑色丝巾的曲亦舒站在秦子明身旁，优雅的向每位上车的客人轻轻地摆着手，已喝的找不着北的史安索，踉跄着跟在后面！满嘴别着舌头还不停的向客人说要下次再喝！
“曲……曲姐！”上车后，坐在秦子明一侧副驾驶座上的史安索口齿不清的把脸转向车后座。
“安索，你今天是喝得不少！”曲亦舒到现在也没闹明白，史安索今晚的酒宴上为什么那么豪放！而在酒桌上一向节制史安索的秦子明今天一反常态，反而不停地要史安索放开的喝。
“你和……和、三哥！”史安索努力的想表达着。
“好好！你休息！”开着车的秦子明拿手拍了拍史安索的腿，他知道史安索要说什么。
“你和……三、哥！真是天造的一、一配，地……对的……一双！”史安索实在的是喝得太多了，老话“天造的一双，地配的一对”在他的嘴里就这样被酒精了！
“话都说不清了，还胡说！”曲亦舒拿手摆了一下转脸看着自己的史安索。
“怎么是胡说！你不高兴吗？”说这话的秦子明头也没回，嘴角挂着坏笑！
“你也跟着胡说！”曲亦舒探身伸手打了一下正开车的秦子明。
“看……看，这、打的多……多、亲切！”此时，向后趴着的史安索头都抬不起来了。
“休息！休息！好吧！安索！”收回手的曲亦舒轻轻拍了拍史安索的肩膀。
“嗯……嗯！”脑袋随着行驶的车晃动着的史安索这会真是抬不起头了，片刻间，便打起隆隆呼噜。
“让他睡吧！”秦子明转脸看了一眼抱着座位的头枕，依旧倒趴着的史安索。然后，拿起了手机。
“小何啊！还没休息吧！”秦子明拨打的是史安索妻子何玉秀的手机。
“您好！三哥！”
“安索今晚喝得不少！我送他回去，马上就到你们小区，你下来扶他一下。”
“我才不管他，让他喝死拉倒！”
“呵呵！好了！好了！下午我已把他批评的不轻！电话里我也给你说了，理解他，好吧！”
“反正我不下去扶他！”电话里的何玉秀依然的不情愿。
“好！那我给你扛上去。呵呵！下来吧！”秦子明知道何玉秀依然在怄气。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三哥！唉！我这就下去。”口气里何玉秀满是无奈。
……
驶出史安索所住的小区，车行至大街上。秦子明简单的把史安索两口子吵架的事向曲亦舒说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还劝他喝那么多的酒？”送完史安索便来到副驾驶座上的曲亦舒转脸看着秦子明十分不解。
“你傻啊！他史安索上午说了大话要剥了何玉秀，否则，他不姓史。何玉秀也标上劲要看看他还姓不姓史。虽然我下午也给小何打了电话，基本做通了工作。但两口子晚上总要见面，这安索多少还是有点下部了台吧！”
“我明白了，你是让他喝多，好糊弄过这一关！”
“对啊！你说一点酒不喝，他史安索回家怎么办？充孬？没脸吧！要是少喝一点或是五、六成，借着酒劲，说不定他史安索又要不懂人事两句话又干起来！那不好吧！最好！那就是让他喝多，哪怕是装，这样的话，小何总不能不照顾他吧，给他洗给他脱，伺候他上床，这样的话两人都好下台！事就过去了！呵呵！你说是不是！”
“哎！你们这些臭男人啊！”曲亦舒一声笑叹！
“你说谁臭啊！那上午非要喊着一个男人来给自己当主陪的是谁啊！”
“讨厌！”曲亦舒拿着在手里晃着的皮手套轻轻的打了一下秦子明。
“你最近忙什么了？”秦子明扯开话题。
“我正想给你说魏启道的事。”听秦子明一问，曲亦舒脸上的神情立马变得严肃。
“不是给你说了嘛，别议论我的朋友。不想听！”
“谁议论你的朋友！你把车在路边停一下。”
秦子明转脸看了一眼曲亦舒，看来真的有什么事！于是，便向前缓缓行驶了数米，在路边把车停了下来。
“我考虑了几天，觉得还是要告诉你。有些事我拿不准，想听听你的意见。”车停稳后，曲亦舒脸上显出些许的焦虑和不安！
“什么事？”
曲亦舒把这两年的学院工程施决算审计情况简单一说，接着就提到了审计中有几处放得较宽的地方和田至淑买房子的事魏启道起的作用。
“房子给优惠了多少？”秦子明双目看着前方。
“一开始说给个八折，但后来我听说田至淑是按全额负的。估计是转个圈走个帐，小妮子工作才几年，哪来的一把几十万！”曲亦舒两眼望着依旧看着车前方的的秦子明。
如果这是真的，按全额一把付全款倒是启道的风格。秦子明在心里思考着，启道做事不会图什么面上的好看，更不会在面上给别人留下什么遐想。
“你能确定他和那个女教师的关系吗？”
“凭女人的直觉，绝对是，而且，一定很深！”
“那你今天找我想说什么？”秦子明依然看着车的前方。
“魏启道前天来学院，临走去了我的办公室，说是闲谈，来看看我。但他走后，我越琢磨越觉得他话里有话！有一种暗示！”曲亦舒两眼依旧望着看着车前方的秦子明。
“我想问你一句话。”沉思片刻，秦子明依然没有把脸转过来。
“你说！”
“在你负责的所有工程里面，你往自己的腰包里装过一分钱吗？”
“没有，这点我给你发誓！”
“好！”
“但，购物卡，美容卡，旅游，这些有。”曲亦舒补充道。
“购物卡，美容卡，有大额度的吗？”
“没有！每张都是三两千，也都不是一次性给的。”
“好！这不算事”秦子明转脸看了曲亦舒一眼。接道：“我再问你。”
“你说！”
“工程决算中审计放宽的部分，你具体参与了没有吗？”
“全部参与了！”
“全部参与了！”秦子明把头转过来，两眼直视着曲亦舒。
“可我始终讲，什么工程，什么审计，专业上的我一概不懂。有你们审计部门代表上级来把关我一万个相信！你们该怎么进行就怎么进行。具体的数字我一概摆手说我不懂你们看着办。最后所有的签字都是我拉着罗副院长和处长他们两人签的。”
聪明！有事的话充其量也只是个失职，至多，渎职！秦子明在心里佩服着曲亦舒的过人之处！但，他不相信今晚曲亦舒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至少，曲亦舒有一些事情并没有给他讲实话。不然，以她曲亦舒的洞明找他秦子明干什么，她是对魏启道心里没底！
“别想太多！启道不是那种贪婪的人，一般的事启道会处理好的。再说，启道也不会拿公家的钱装自己的腰包！”秦子明想说到此就可以了。而且，再深问也没什么意思！
“你是说，魏启道不会把公家的钱装自己的腰包？”曲亦舒似乎不明白。
“是的！不会。会装在别人的腰包，他也不会装在自己的腰包！”秦子明用目光凝视了片刻曲亦舒。
既然不会装自己的腰包，那一定是装进别人的腰包，这别人？懂了，反正不会是比他魏启道小的官！
“咱们去哪？”没有了心思的曲亦舒心情飘然起来！
“这个点还能去哪！送你回家！”秦子明调整了一下坐姿，打开车灯，车开始起步。
“讨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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