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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望着窗外夜色里渐渐飘落的雪花,冉诺端起咖啡,稍稍用小勺搅拌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
“下午就觉着天有点阴阴的暖暖的!”随着冉诺的话语,坐在对面的秦子明也把目光转向窗外。
“这是什么曲子?”从窗外把目光收回的冉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目光越过秦子明的肩膀,投向大厅一侧临窗的演奏台。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在那棵庞大的人造橄榄树下投入的演奏着,整个大厅浅浅的光色暗淡柔曼。
“应该是《路易十三时期的香颂与孔雀舞》吧。”秦子明手上的香烟轻徐缭绕,漫不经心的回答者冉诺。
“前半部分挺好的,缓缓的,有一丝忧郁和淡淡的伤感!”曲声消失,冉诺不无遗憾的轻念道。然后把目光转向秦子明,道:“后面的部分为什么突然变的跳跃?”
“孔雀开屏了吧!”秦子明嘴角坏坏的一笑!
“懂了,你是说女人的失落和花期中的骚动是这个曲子要表达的!”冉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小嘲讽。
“呵呵!作曲家没和我讨论,他去世得太早,我也没赶上问他!”秦子明用时间的穿越调侃着!
“你们这些男人!”对秦子明冉诺总是欲言又止。
“正如今晚你假如的这个故事。”秦子明也从不让冉诺把欲言又止的话继续说下去。更有意思的是,每当冉诺有什么个人的心思和想法要和秦子明讨论,她从不直说“我怎么了……”或是“我遇到一件什么……”“因此我想……”。而每一次都是以傍观者的角度,极其平静的说:“比如一个人……你怎么想?”或“假如有件事……你怎么看?”!而且,在和秦子明的交往中,冉诺从不曾以职务称呼秦子明为秦书记,无论公开还是私下场合,冉诺都是以秦子明在家中的兄弟姐妹排行,称秦子明“五哥!”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活在世上,情感的经历,不就是失落与骚动嘛!低俗也罢,高尚也罢,只是承载的人有所不同,本质又有什么区别?”秦子明轻轻的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抬头接道:“至于你那个朋友有怀疑……”秦子明一顿,看了看冉诺。
“这样的事,说它存在它就存在,说它不存在就不存在!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有多少老公或老婆知道的?”
“照你这么说这种事现在很正常了!”
“什么年代了!”秦子明常常取笑冉诺在生活方面的幼稚。
“再什么年代,天下男人都好色,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天性。但女人总还是有贞操情结吧?”冉诺在大多数问题上是开明的,但有时候却也极端的固执。“
“笑话,真是自相矛盾!如果女人都像你说的那样,那男人还好什么色,去哪里好色?”
“反正我觉得找情人这样的事,都是你们男人的事,女人很少!”
“哈哈!”秦子明不无无奈的笑起来!
“那我问你,这男人们找的情人都是什么,是小猫?还是小狗?”
“这倒也是!”冉诺又端起咖啡,稍加思索言从口出。
“理论上讲,有多少男人有情人就有多少女人有情人。甚至可以说,有情人的女人远比有情人的男人要多得多!”
“这不见得,我倒是没听说有多少女人有情人!”
“傻瓜,谁有情人谁都告诉你啊!”秦子明又燃起一颗烟,接道:“你想想,一个男人假若想拥有一个情人,他至少需要三个不可或缺基本的条件,一魅力,二权利,三财力。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具备这三个条件?反之,一个女人要想拥有情人那可是太容易了。且不说那些够不着档次,没多少女人喜欢的男人只要是个女人就可以的。但说一般的女人,只要稍有姿色,或是善于妩媚,诱惑个男人还犯难吗?”
“你说的也是”不管每次讨论什么问题,不管每次冉诺一开始是多么的固执,结果,总是秦子明的理论最终结束了冉诺自己先前的认识。
“那女人都图什么呢?”
“或为情,或为钱,或为权、或为性,或者什么都不为,就是喜欢!”秦子明像看这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妹妹一样笑看着冉诺。
“那这些女人难道就一点的贞操意思都没有了吗?”
“这更是笑话!女人天生的就没有贞操意识!”秦子明淡淡一笑,轻轻的吐了口烟。
“这什么荒唐理论?”冉诺放下手中的咖啡,向着秦子明眼一白!
“女人嘴中所谓的‘贞操’二字,那是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的一种不自觉的自我承诺,前提是必须他喜欢的男人。同样,在她人生的旅途上若又遇到一个令自己十分倾心的男人,这种不自觉的自我承诺也就跟着自然的转移了。”
“这种臭理论我第一次听说!不过想想有道理。女人为自己喜欢的男人做什么都可以!就像张爱玲,汉奸也闻着香!”
“你们女人那个都会说男人都好色!可你们女人可否想过,恋爱就是你们女人的天性!”
“这话怎么讲?我第一次听说!”
“你第一次听说的还多着呢!”秦子明一笑,接道:“那个女人不希望自己每天都得到娇宠!那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所钟情的男人天天都呵护着自己!那个女人不喜欢天下的男人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即便结婚了,即便只能拒绝,但仍然有追求者和仰慕者,女人的内心难道不是高兴的,快乐的吗?”
“这我承认!”
“话又说回来,现实生活中,每个女人都处在不同的层面,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要求。更何况现在是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你渴望精神,人家渴望物质;你渴望宁静,人家渴望体面;你有的,别人没有。当一切的渴望和失望不断的聚焦和冲击一个女人的时候,潜意思中,她的目光就已经开始寻找了。”
“可你问哪个女的,她都不会赞成你的观点!”
“是的!每个女人在没有情人之前,若谁问到她,你将来会有情人吗?她都会信誓旦旦的说,我绝不会!可一旦有过,你再问她,她则会说:我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回事!反正就是迷上他了,满脑子都是他!”
“那她当初就不要和老公结婚!”冉诺一旦痛恨起那种人,她是轻易不会改变的。
“我怎么觉得你一晚上说的都是笑话!”秦子明轻轻欠身为冉诺又添上一点咖啡。接道:“结婚时选择的对象,那是在要结婚的时候遇到的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当时的彼此都尽量展示着自己最好的一面。但这并不等于对方就是自己一生最合适的人选。人都是在变的,思想在变,观念在变,要求同样也在变。你能保证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夫妻的思想和认识要求乃至价值观,在整个的人生中都保持同步嘛!更何况人生的路上处处有风景!”看着呆呆望着自己的冉诺,最后一句秦子明透着淡淡的不屑。
“那么照你的理论,婚姻中到底还有没有忠诚?”冉诺虽然于心底早已接受了秦子明的理论,但她总不甘心今晚的谈话是这样的结果。
“说到这个话题,很简单,在情感上,对于女人而言没有绝对的忠贞,只是诱惑不够!这话你可能觉得不好听,那你也可以理解成吸引力;至于男人,首先在事业上对于男人而言就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是筹码不到。不是有句广告词嘛!叫做‘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人,谁不追求更好的啊?这是人的天性,也可叫做原始性吧!”秦子明笑看了冉诺一眼,接道:
“要说到情感,呵呵!男人好像不存在这个话题!”秦子明讨论问题一向不粉饰自己的观点。这也是冉诺欣赏并愿意和他讨论的原因所在。
“或许这个世界还有你所认为的坚贞和忠诚,我也不否认。但不论最终是否背叛,必然有过心动,或是若干年后回首时的感叹!这点多是不容置疑的!”说到这,秦子明的目光里似乎没了刚才那稍带玩世不恭的不屑。
“你说完女人了,那你说说男人的好色!”冉诺在谈论到男女关系的时候,在许多人面前都显得好像极其成熟,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但在秦子明面前,她会把自己内心常有的不解和纠结一一说出,有时说的思考竟还有极幼稚的。
“其实说到这,天下女人都糊涂!”秦子明端起咖啡轻轻的喝了一口。
“这样说吧,男人好色不是错!但要是成为色狼就不好了。好色是男人的本能,这无需掩饰。但问题在于自控力却是一个男人修养和品位的体现。你说是不是!”
“那爱情呢?”
“我知道你要说到这个问题。对于男人而言,我觉得爱情是一回事,品味则是另一回事!我知道你又要提出专一的问题。”看到冉诺欲张口,秦子明微微的一摆手,道:
“专一是不能被要求的。”然后,秦子明看着冉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或一时或一世,相对于时间,取决于彼此。”
“我怎么听的一晚上,你都在胡说八道!”冉诺拿起咖啡壶为秦子明的杯子添了添。
“呵呵!那是你的事。信与不信,我是个男人,在我的眼里,男人就是这样的!”不争论,到任何时候都是秦子明处世的做派。
“好!那么假如,我这个朋友她老公的确是在外面有情人了,你说她是管还是不管?”冉诺依然在假如着。
“这首先要看她的老公是不是个有分寸,懂得把握度的人。”秦子明其实早已心里清楚,冉诺今天是在和他讨论魏启道的事。怎么让冉诺在心里淡化眼前她遇到的一切,是今晚上秦子明从一开始明白了冉诺的心事后,便思定了的今晚谈话的原则和目标。不仅因魏启道是他的朋友,也不仅是不想让冉诺为这事显然痛苦。关键是在秦子明的逻辑里,这又算的了什么!
“我记得有个女人曾经对我说:我与众不同,好像当时我对她说:正因为每一个女人都与众不同,所以男人才会不断地去寻找!这个世界之所以美丽,就在于它的千姿百色;同样,在男人的眼里,女人之所以充满诱惑,就在于每个女人都有不同的气质、色调和情怀!说的文艺些,更多的时候,女人是山峦,是草地,是河流,是永远的固守!而男人呢?男人则是永远的游牧部落,有踪迹,却没有归宿!”
“你哪来的这些破理论?”每当秦子明说到别的女人,冉诺绝不去追问,但会在别的话中捎带出不满!
“好!现在回头说管与不管的问题。”秦子明知道和冉诺在一起什么话题可以不去接茬。
“你说!”冉诺不无矫情的白了秦子明一眼。
“女人千万不要想着把自己的男人拴住,那是傻女人!”秦子明微笑的看着冉诺,把身体轻轻的向后仰了仰。
“男人的心底是耐不住寂寞的,男人的骨子里终究是存有些野性的。与其让他望着窗外,心中与你逆反着,远不如撒开手,让他尽情的去欢,真正心中有你的男人,玩累了,他知道回家。若他终未回来,那么先已否定了自己的岂止只有他?只说明彼此原先的选择就是个错!”秦子明又把目光投向冉诺,好像在询问:你说对不对!
“一个男人一生中不可能只欣赏一个女人!但,在心中的位置是不一样的!但,”秦子明再一次加重语气,道:
“把家打造成一个牢笼的女人,决不是一个成功的女人。”秦子明不想再多去讨论男人,他想今晚自己所有的谈论都要泛泛的。冉诺的自我调节能力,秦子明一直十分的欣赏,把道理说到了就可以,不可改变的事,就把它限制在一定的空间里。面对种种需要平衡的局面的时候,这往往是处理婚姻中出现变异的最好方法
“而男人则要把自己的女人当成自己的艺术品,要去欣赏她,呵护她!”秦子明话锋一转,他知道不能在这样的事情上一味强调男人所为的合理性,他要顾及冉诺今晚的心态和情绪。
“给她自由,给她快乐;给她天空,给她大地;给她江河海洋,给她林荫小道;给她生命最柔情最曼妙的舒展!因为她是你今生生命中不可缺失的组合,她是你今生生活中真正永远的花朵。她萎缩了,凋谢了,你的生活将不再拥有光彩,你的情怀里更将永不再拥有那浸透灵魂的芬芳和温馨!呵呵!你说是吗?”秦子明的文采一向是公认的,随口说一些逻辑清晰词汇曼妙的话,无论报社的大会上,还是私下朋友间的闲谈中,言语间可谓信手拈来。但此时,秦子明的语意里则是在反问冉诺,魏启道给你的空间还不够嘛!在你和魏启道的所有生活空间里,不都弥漫着你女皇般的气氛嘛!
“没有这样自己艺术品的男人,可谓是做男人一生中最大的缺憾!”秦子明轻轻抽了口香烟,依旧看着冉诺。但在心里,秦子明想说的是,你是魏启道的艺术品吗?固然是,且还不是一般的艺术品。但就魏启道的收藏能力而言,你这件艺术品太巨大太珍贵,以致在你这件艺术品面前,魏启道时刻都要十分的小心翼翼,还要倾其全身之力支扶着。以致,喘不过气来!
此时,冉诺已听懂了秦子明的话,也明白今晚秦子明泛泛而不具体的和自己讨论男女关系这个话题,她知道秦子明想用这些泛泛的道理,来淡化自己的内心虽未表现出来的纠结和愤愤。
“所以,女人不要老去纠缠男人在外面的一些所作所为,那简直是在消磨和扼杀男人的天性。当然,在情感上男人要学会呵护自己的女人!同时,女人有时不妨把自己的男人当成一个大男孩。这样最好!”
“当然,还是那句话,前提是,这个男人要有度,懂得把握分寸!”看着冉诺又欲开口,秦子明先为自己的理论又做了两面性的补充。
“我发现,你今天一晚上发表的都是维护男人的狗屁理论!”冉诺稍稍翘起架在另一条腿上的高跟皮鞋,白了白眼,仰脸打量起泛着柔光的天花板。
“哈哈!”秦子明开怀的笑起来!然后道:“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吧台结完账,来到咖啡厅的门前,秦子明为刚穿好大衣的然诺将领子竖起。然后,一起出了咖啡厅。
外面的雪已开始下得很大,秦子明一手揽住冉诺的肩膀,一手扬起自己的大衣,为冉诺遮挡着纷纷扑面而来的飞雪,向车疾步走去。
……
车到冉诺家的楼前。
“我有点累!”车停稳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冉诺转头向秦子明说。
“没事,会好的!”秦子明平静的看着前方。
“那我回去了,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好的,你也小心,路滑!”秦子明看了眼正准备拉开车门的冉诺。
……
直到冉诺消失在楼道的门里,秦子明跳转车头,向回驶去……
在秦子明的心里,生活观念单纯的冉诺,总该过一种宁静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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