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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薇是个调皮的女孩。
虽然,在许多有朋友在的场合,夏薇在秦子明身边是乖巧的,是不多言语的,即使秦子明的朋友在酒桌上和她开玩笑,她也只是笑笑,不多言语。可一旦又是只有她和秦子明两人的时候,她会把先前憋下的调皮劲再通通的使出来。让秦子明喜欢又无奈!
夏薇是美丽的,是一种站在街上能把身后所有的景色都虚化掉的那种婷婷的美丽!
知道今晚秦子明会带着休探亲假的夏薇一起来,相约晚上聚会的电话里,哥几个不免又是一通调侃与赞美!每每这时候,秦子明的心里却又是平静的。
“三哥,这报社副书记您都干了五年了!这次调整我觉得你本该动一动的。”刚一落座,小弟史安索的话题自是离不开今天下午市委的干部调整。
“嗨!这市委政策研究室的副主任你也不干了快三年了嘛!再说,你看我是那一心想当官的人嘛!”秦子明这到是说的实话。生性洒脱的秦子明对许多事都看得很淡。
“我这个还得慢慢的熬,市委办公室这个熊窝论资排辈的很厉害!”
“我提不提无所谓,现在就不错了!倒是你和冉刚都年轻,都有很大的空间,有机会一定要抓住。”然后,转脸看了眼坐在自己一侧的冉刚,秦子明道:“弟弟,什么时候把这市府办公室副主任副秘书长的副字去掉啊!”
“呵呵!等哥哥您做市委书记!”长得清秀潇洒的冉刚,无论官场还是私场,唱念做打一向是轻轻来淡淡去。谈正事多是轻轻几语,说闲情无非淡淡一笑!但,于秦子明,冉刚心底多是敬重与亲切。与秦子明在一起的时候从不拘束,快乐男人的真性实情一展无遗。
“呵呵!这个啊,你下辈子也别想!”秦子明微笑着燃起一根烟。
“不用说,又是在讨论怎么当官了!”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大嗓门吵吵着,进来的是市立二院普外科主任楚良。
“哎呀!热烈欢迎我们的楚主任哥哥!”一向喜欢拿着恭维嬉笑的史安索,起身接过楚良脱下的上衣,顺手挂在傍边的衣帽架上。
“我一进二楼走廊就闻着一股的臭官味了!”坐下后的楚良依旧大咧咧的嗓门继续挖苦调侃着,和冉刚握了一下手,看了一眼坐下来的史安索,转而低声道:“今晚有我们美丽的夏小姐在这儿,难道我们就不能换个干净的话题吗?”然后,向夏薇一笑,又向秦子明一笑,道:“是吧?哥哥!”
“哎呀,还是楚哥最善解人意!”一旁冉刚立马附和。
“好好好!今晚佳人美酒,咱们歌舞升平,不议国事政事。”史安索接着冉刚的话也附和赞同。
秦子明笑而不语!夏薇坐在秦子明的身旁一样的笑而不语!
“不是我批评你,还国事政事,这是咱们能议得了的事吗?”听史安索如是说,坐下来的楚良掉过头一副故做正经的样子。
然后,笑着看了一眼冉刚,两眼再盯着史安索,手指敲着桌子犹如说书,道:“国家大政方针内政外交有国家领导人,保家卫国有人民子弟兵,造原子弹导弹有那些身怀赤子之心的科学家们,老百姓养家糊口靠老百姓自己,求死扶伤有我们这些医生护士,学生教育有那些铃声一响就得进教室的老师。你说你们这些当官的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看着正为自己斟茶的史安索,又看看笑而不语的冉刚,楚良伸出手拍了拍史安索的肩膀,道:“知道吗?咱们党是一个伟大的党!就是下面你们这样不干事的太多了!”
“攻击攻击!偏见!”放下茶壶,一史安索嬉笑着回应着。接道:“你们医生都是好人嘛!”
相对于秦子明的其他朋友,夏薇更是喜欢楚良。虽说楚良是个医生,但举止坦荡率性,大大咧咧中透着一副横刀立马的男人豪气!时不时还会突然给她夏薇开个玩笑,逗得她乐不可支!不像秦子明,有时候老给自己板脸!但,秦子明曾告诉夏薇,楚良外粗内细,给病人看病或是手术时,却是极其沉静细致的,完全是另一种样子。处理和朋友同事的关系,也是面面俱到,甚为练达。夏薇也很喜欢冉刚,觉得冉刚的身上有一种男人的阳光,尤其是冉刚的眼神,永远都透着一种安宁!。至于史安索,夏薇喜欢他的热情,但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或自恋或嫉世。好像对这个世界永远的不满意。但,秦子明从不许夏薇在自己的面前议论自己的朋友。所以,夏薇跟着秦子明参加一些朋友的聚会,总是有些拘谨的。
“当然,我们医生队伍里也有败类。但,即使收了人家红包,这种做法不好!可手术还是认真做的,一点马虎不得!”看史安索要开口说到自己的行业,楚良先抢着着把漏洞堵上,然后,又回到先前的口气,道:“这不像你们当官的,有的收了人家的钱还不给人家办事!就是受贿,咱也得讲一点受贿的职业道德吧!这点看来还是我们医生素质比较高啊!”
“主任哥哥!也不能说我们政府的官员都不干事,要是都不干事,这些年来国家的发展都是哪来的?史安索抽空插进一句,回到前面话题,为自己的职业辩护着。
“笑话!发展靠你们?上有国家好的政策,下有人家老百姓、企业家自己干,你们也就是起个上传下达的作用。就算你们也干点,那还不是一些一心想往上爬的官搞的政绩工程。话又说回来,又有几个不劳民伤财的?再说回来,这上传下达又要的了这么多的官吗?反倒把许多的好政策都给贪污了!”楚良这张刀子嘴压着史安索一句不让。又接道:“这问题,那问题,我看中国的问题,这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官员人满为患的问题。都挤在一条道上,僧多粥少,又都是人精,不出腐败花花事那才怪了!”
“这主要是体制问题,不是我们机关人员自身的问题。”抓住楚良端起杯喝茶的当儿,史安索又插进去一句。这楚良的嘴只要一张开,向来不给别人插话的机会。
“你别体制不体制,我一听你们这些官迷说这话就不待见。”放下茶杯,看了一眼史安索,楚良接道:“这得从文化的根源上找起,咱们的老祖宗搞得学而优则仕,那还不就是为了当官!‘万般阶下囚,惟有读书高’。是老祖宗的官本位思想害了你们。这读书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考上秀才进士什么的,好当官嘛!读过墨子的《尚贤中》吗?”
一向自称博览群书,不论见到男女老少非书不谈的史安索,每每遇到楚良,那是瞎子看电视,只有听的份了。楚良虽说学的专业是医学。但自小就喜欢读书,且,涉猎甚广,无论世界文学名著,还是政治历史军事专著名人传记,在上中学的时候就已阅读颇多,上了大学,一边死啃着什么《药理学》,《病理学》,《解剖学》一边不耽误他又研究起道家、佛学,乃至墨子、老子,就是不喜欢孔老二。
“知道德国经济为什么发达吗?知道德国的产品质量为什么全世界都认可吗?知道德国生产的精密仪器为什么别人无法超越吗?”看着傻了一样的史安索,楚良话题又一跳,道:“德国就是一个卖图钉的家庭作坊,从爷爷到孙子,再到从孙,会一代一代踏踏实实、孜孜不倦的在图钉上做文章,研究怎么把这个小小的图钉做得更好!放在我们这里,还在一个图钉下这么大的功夫!奶奶的,这什么时候能发大财?傻子才干!知道应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吗?”楚良把目光又扫视了一眼史安索,他不去看秦子明,在他们两的讨论中,他们有着相同的观点。
“你说说,楚哥!”对楚良的提出的问题,冉刚也表现出了兴趣!
“首先是在人家的哲学观里,没有急功近利好高骛远这一说!人家崇尚的是做事踏实,执着钻研。”看着冉刚点点头,楚良接道:“但,更重要的是,在人家的传统文化里,尊重专业,尊重技能。在德国,不管你是硕士、博士,还是没上过一天学,只要你有一项专业技能你就会受到尊重。不管你是工程师、会计师、驯兽师、药剂师、助产士、教授讲师,还是鞋匠、电工、焊工、车工。只要你有一项专业的技能,就是体面的职业,而非只有政客。有这样一种崇尚专业技能的文化和公民意识,又有这样的群体作为社会各阶层的主流,人家的科学、教育、文化、经济社会能不发达嘛!”
“那这与墨子又有什么关系?”史安索不明白了。
“你不是一天到晚研究吆喝西方的民主博爱宪政吗?”楚良瞟了史安索一眼,又道:“你整天满脑都以为什么都是西方的最好!什么思想启蒙最早。其实,我告诉你,我们的老祖宗比他们可是强得多多了!他们那些思想,我们的老祖宗墨子老人家!在两千多年就提出来了,叫兼爱!知道吗?但今天不和你讨论这个。看看《尚贤中》,墨子在那个时代就提出‘良工、良医、善射御之士’和‘良宰’放在同一个层面上,叫做‘虽在农与工肆之人,有能则举之’!这和德国社会崇尚有专业技能之人的思想是同出一脉,但恐怕那时候的德意志人还远远没达到这样的思想认识。就是对你们当官的,墨老先生也有‘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的谆谆教导!可惜,汉以后中国政权和社会树立的是孔二的学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万般阶下囚,惟有读书高,’但,读书只为当官!用今天的话说,当官才是人上人。而不是墨子的兼爱平等尊重技能贤才。”
“楚哥这段话很令人启发!”冉刚很喜欢能经常从楚良这里听到一些有时似乎另类的观点。
“所以说,你们应该想一想,一,没有这么多闲余的官员,且不说工作效率的提高。国家能腾出多少资源,能节省多少财政开支。这些资源,这些财政开支,又能建多少学校,又能建多少医院,又能救助多少困难家庭,又能扶持多少大学生,又能完善多少社会福利建设和基础建设。至少,又能造多少航空母舰、多少导弹,也不让他妈的美国还有他娘的小日本整天的在咱们家门口吵吵着找事了!更重要的是,都往机关里挤,都想当官。这种文化引领对社会各阶层人的人才均衡有百害而无一利。全天下都想着当官,那谁来干活?坏的文化害死人呢!”
“有道理!”冉刚依旧轻轻微笑着。
“楚哥不从政真是可惜!”史安索知道自己驳不过楚良,酸酸的恭维着。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机关工作人员相对于整个社会,确实是综合素质都很高的人,可惜都挤在一块了,既占有和浪费着那么多的国家资源。同时,也浪费着自身这一人才资源,害人的传统文化啊!”
“今天下午,是不是没有手术?”一直微笑着注视着自己这位老弟的秦子明,听到楚良最后如是说,心里想笑!踢了人家好几脚,最后再拍拍人家的头,家伙会善后!于是,故作关切的询问。因这楚良每每遇到秦子明,总是习惯性的嚷嚷:哎呀!今天又是几台几台手术,累得我啊!两条腿到现在还发麻。
“我是不是又说多了?”看着秦子明笑着问自己,知道秦子明是在揶揄自己今天没累着!又看到一旁的夏薇也笑着看自己。这才想到,今天是自己听说夏薇回来休探亲假了,嚷嚷着说什么也要给秦子明长长面子,约呼着史安索、冉刚两个小兄弟作陪,选了这家较为偏僻的听月酒楼为夏薇接风洗尘。
“呵呵!哈哈!”看着楚良一脸纯真不好意思的样子,史安索,冉刚都笑了起来!
楚良与朋友闲侃时,嬉笑怒骂,一向无所顾忌。加之博览群书人生阅历丰富,谈及现实,刀刀见血,说起趣闻,句句搞笑。与朋友争辩绝不选外人在场之时,开心取乐,关系面子分的极清。所以,若有时即便言辞犀利,倒也不曾惹朋友们烦恼。更何况,若是哪位朋友或朋友家人身体出了状况,属于他普外的范围,那一切无需操问;若不在他普外的范围,从联系诊断到安排床位,从外请专家到直接开车拉着去外地大医院求治,他楚良极尽认真之态全然之力。更还有,玩起来的时候更如孩童一般欢皮单纯。所以,在朋友圈中有着极好的人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知道自己扯远了的楚良连声致歉!并接道:“开席开席!”
“怎么坐?”看到随意坐着的大家都站了起来,楚良脸上的表情由不好意思瞬时变成了嬉笑,向着秦子明道:“哥哥!今天这里面,虽然,你是哥。可我请的客人是人家夏薇啊,您是不是委屈坐一下副主宾的位置,让人家夏薇坐一下主宾的位置?”
“好!好!”史安索看楚良拿这事开起了秦子明的玩笑,连声跟着附和着。
“怕人家小夏不会去吧!”冉刚知道夏薇决然不会去主宾位置坐的。
一听要让自己去坐主宾的位置,那边的夏薇刚忙闪躲到秦子明的身后,一边连连摆着小手,道:“呵呵!我可不能去那坐,坐那里我肯定都不会吃东西了!”
“哎呀,关系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楚良撇撇嘴摇摇头,故作伤心的道:“这关系铁的连我都掰不开啊!”
“怎么?楚哥!你还想插一腿啊!”一旁冉刚拿话笑衬起来。
“哈哈哈哈!”楚良听罢仰脸大笑!道:“我楚良一辈子什么错误都会犯。但,对不起弟兄们的事绝对不会!”
这边笑着,那边伸手拉过秦子明在自己身边主宾位置上坐下。同时,伸了一下手,示意夏薇挨着秦子明坐下。然后,对冉刚道:“请弟弟今晚给我做副主陪。”又转脸让史安索在自己的另一旁坐下。
楚良是秦子明随家庭来清河市后接触交往的第一个同学,两人同年,秦子明的月份略大。楚良的父亲也是军人出身,这正成了二人交往的天然根基,彼此很快成了好朋友。上学的时候,只要是假期,总可见大街小巷市里乡下两人骑着自行车到处闲玩飞窜的身影。大学毕业后,一个从政,一个从医,但彼此的关系依然是莫逆绝顶。得了空儿,两人常是今天一起南下直飞海南岛椰风挡不住,明天漫漫征途西上新疆吃烧烤烟熏火燎没个够。两人若是那个半夜没回家,谁的老婆一觉醒来打电话找人,保准拨通这个立马找到那个。气得老婆们常说,你们两一起过吧!
但,即便与秦子明这等关系,也跟着秦子明熟络了众多朋友,对仁兄结拜这一说,楚良始终有着自己的界限。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楚良好朋友遍天下,就是不拜仁兄弟!
看见冉刚在副主陪的位置上坐稳,楚良又转脸对夏薇道:“怎么样,小夏,今天给你接风洗尘,我请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办公室副主任做副主陪,这格也可以了吧!”
“谢谢楚哥!”夏薇朗朗的笑了笑!
接下,心情甚好的楚良,以文艺青年般的形象语气节奏做派开始主持晚宴,先是一连串的风情妙语,哭喊着见到夏薇仿佛回到青春时代。然后,又一板正经,话里话外调侃带着揶揄,说着秦子明过往的败走麦城种种不堪,还一副诚心实意的样子钦佩秦子明的种种不屈不挠,搞不懂是夸秦子明还是损他秦子明。爆笑不断中,为夏薇接风洗尘的前三杯酒悉数喝尽!
夏薇礼貌的答谢着,倒不曾多言语。但,感觉着这气氛,心中自是十分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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