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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白小塘那一刻,郑汉章心头一怔。
白小塘甜甜的一笑,起身叫了声:“汉哥!”看着郑汉章发呆的样子,道:“怎么不认识我了?官做大了啊!”
“不是不是!”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的郑汉章疾步走向前去,他握住白小塘伸过来的手,打量着白小塘,白小塘依然微笑着,静静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觉得长得高大漂亮的邻家大哥哥。
“我十三年没看到你了!”郑汉章说这话的时候心头一整酸楚,白小塘看到了郑汉章眼眶中泛起一层浅浅的湿润!
“来,”白小塘拉着郑汉章的手让向沙发边,道:“坐下说话吧!”她不想让那一层浅浅的湿润开始聚集,她也更不想让其他的人发现郑汉璋眼中透出的情感交集。
“这个熊东西握住人家女的手就不丢。”这时坐在沙发上侧着身子斜靠沙发扶手的朱世才开腔打诨了,虽然一侧的屁股还隐隐的疼痛着,但每遇到这样的场合,他朱世才是耐不住寂寞的。
“你觉得人都像你个流氓!”郑汉章回头笑骂,他也感觉刚才那一霎那自己的感情差一点失控。便借着朱世才的打诨赶忙插科开来。接道:
“我们是老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能比嘛!”郑汉章故作一脸的骄傲。
“那是那是,你们青竹梅马。”
“没文化你就少拽,那叫青梅竹马。你还真会编呢!”一旁的魏启道开始向着郑汉章说话,抓住朱世才的失误顺手一击,
“你才没文化呢,你那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是叫参合在一块,感情深,懂吧!”说完,朱世才嬉笑着脸眼睛一眨,几个人一听立马噗嗤笑开!
“你这是真不要脸!天下也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货能这样自圆其说。”郑汉章无奈的用手指指了指朱世才。
“朱局长,这样的玩笑可不能开啊,你们都是我尊敬的哥哥!”白小塘总是谨慎的,即便是和这几位幼时的学长在一起,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的文静拘谨。
“小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朱世才一脸委屈的看着白小塘。
“怎么了?”白小塘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
“刚才启道进来,你喊三哥。”朱世才那手指了下一旁的魏启道,“这汉章进来,你叫他汉哥,怎么一到我这,你就改成了朱局长,都是从小一块上学的,你这不是拿我这个三哥太外气了吗?”因朱世才和魏启道在家都是排行老三,白小塘原本都是叫三哥的。
“叫你朱局长那就怪拿你当人了!你也不看看你有个当哥的样吗?”郑汉章不失时机的挖苦着朱世才。
“好的好的,三哥!我记住了!”白小塘依旧甜甜地笑着,在朱世才这几个学哥的嬉闹笑骂中,白小塘的心中有一种久违了的甜甜的温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学提时代。
……
郑汉章与朱世才从小就是同学,白小塘的父亲就是当时郑汉章父亲落难时去的那所中心小学的的副校长,两家后来又成了邻居。白小塘比郑汉章小三岁,低两个年级。
再后来,朱世才和郑汉章去了县中学,又结识了家在公社驻地的魏启道。
等到他们三人上了高中,白小塘也来到了县中学上初中。都是住校,又都是一个公社的。于是,礼拜六下午都是相约一起回乡下的家中,礼拜天下午又相约一起返回县中学。二十多里的公路乡道,都是徒步。三位大哥哥像是呵护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在路上总是轮流的替白小塘背着那装满一周的换洗衣裳和干粮的背包。
当然,这三人一路上,相互间是不停的揶揄戏骂着。每逢这个时候,白小塘跟在后面总是笑而不语。以致多年后,每每回忆起这段时光,她始终觉得那是自己人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时光!
一年后,白小塘的父亲调到了县教育局任副局长,白小塘也随家人搬到了县城。但,这并没有完结白小塘和这三位哥哥的友情。来到县城后,白小塘家里的生活相对改善了许多。虽然,那个年代总的生活并不富裕。但,相比朱世才,魏启道,郑汉章。白小塘的家境还是好了许多。于是,白小塘时常的从家中拿一些白面馒头、自家腌制的萝卜干什么的送给这几位爱护自己的哥哥们。
至于,为什么朱世才会说出那句自嘲参合的“青竹梅马”,这要从郑汉章和白小塘的故事说起。
白小塘可以说是郑汉章牵着手长大的。
58年郑汉章的父亲被打成了右派,由县教育局被发配到一个叫三里沟的村中心小学当教师,在生产队场边的草屋住了三年后,在另一位教师返城腾出两间宿舍后,搬进了学校,从此和白小塘家做了邻居。
五年后,郑汉章出生了,又过了两年,郑汉章的妹妹和白小塘也先后也来到来这个世界。
白小塘的母亲当时在离家较远的另一所乡村小学当教师,每天都要很早的离开家,很晚才能回来。白小塘的父亲又要忙于校务工作,郑汉章的母亲则是家庭妇女,没有工作。于是,刚会挪步的白小塘便自然而然的被放到郑汉章家中。在母亲忙于家务的时候,照顾白小塘,还有自家妹妹的任务,就责无旁贷的落到了还未上学的郑汉章身上。母亲交给郑汉章的任务极简单,就是一手握着一个妹妹的手,不要让她们乱跑,不要让她们摔着。母亲也极会鼓励郑汉章的责任感荣誉感,你是哥哥,她们都要听你的,但你更要有个哥哥的样,照顾好两个妹妹。于是,在郑汉章幼小的心灵中觉得自己是高大的,他的工作也是认真的,抓住两个妹妹的手从不曾撒开过,即便是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也是一边一个,一手一个。依着这样的感觉,照顾着两个妹妹的工作,郑汉章一直进行到自己也上学去了。
再后来,郑汉章的父亲也调回了县教育局。于是,两家又成了邻居。高中毕业的郑汉章考上了一所中专的财会专业。
白小塘和郑汉章之间有情。但,两人从不曾谈过情。
当白小塘在高中最后一个暑假读了《安娜卡列尼娜》之后,这个一生文静的女孩,心中突然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淡淡却挥之不去的骚动,心中总是乱想,却又不敢想,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怎么啦。直到离开学还有一个礼拜,一天清晨,她不知怎么去了与教育局宿舍一墙之隔的县中学。平常里她很是喜欢这里操场边的那片杨树林,走向操场的她,远远地看见高高的郑汉章赤裸着上身,一手拍着篮球,一手拿着湿透了的背心,汗水淋淋的从球场上走过来。顷刻间,白小塘的心里突然发现,他就是自己心中英俊的维朗斯基,原来自己早已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牵着自己的手长大的汉哥了!
这一刻,看着不断向自己走近的郑汉章,白小塘几乎晕眩。郑汉章一头天生的微微的卷发,漂亮的双眼皮,还有那挺直的鼻梁。清晨的阳光下,在不远处与维朗斯基的身影交替着、闪晃着向自己走近。白小塘的心底开始产生一种莫名的涌动。
但,白小塘是文静的。白小塘的天性里面没有诸如热烈诸如喷发等等所有激情外露的基因。
“打球了,哥!”当郑汉章走近,白小塘依旧的微笑着,依旧的口气。
“恩,打球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郑汉章在这个自己牵着手长大的小妹妹面前开始变得说话腼腆了。
两人擦肩而过。但,这一刻,两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
暑假结束后,回到中专的郑汉章,每每夜晚,眼前总是白小塘挥之不去的身影,特别是长长的睫毛下那一闪一闪的大眼睛,还有那白白的面孔,那尖尖的小巧的嘴巴。还有,那始终甜甜的微笑。郑汉章是焦渴的。
同样,少女的情窦一旦打开,昼夜絮绕在自己心扉之地的总是那个自己心爱之人的身影。白小塘是甜蜜的。
待到寒假快要来临的那几天,每每放学回到县教育局宿舍大院,白小塘总忍不住要往郑汉章家那边多望两眼。
寒假回到县教育局宿舍大院的郑汉章,走进大院第一眼就是把目光投向了白小塘的家门。
在隔壁县中学快要放学的时候,郑汉章走向出门,像是闲转,又像是等人。郑汉章徘徊在大院的门口。前面不远处就是县中学的校门。
远远地看见白小塘走来,郑汉章的心砰砰直跳。但又不停的故意的把目光投向别处。
从校门出来,白小塘一见就看见了寒风中郑汉章那高高的身影,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你放假回来了,哥!”白小塘依旧甜甜的微笑。
“你放学了,快回家吧,外面冷!”郑汉章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样说。但,也只能这样说。郑汉章习惯了在白小塘面前要有做哥哥的样子。
一个暑假,一个寒假,期间,郑汉章和白小塘在各自的心中都深深的萌动着对彼此的爱。同时,在各自的心中又不停的猜测着对方对自己所思所想。但在那个保守的年代,一叶心扉的敞开,就如春风的到来是需要漫长的冬季的。郑汉章与白小塘在内心彼此相望着,彼此向往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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