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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兄弟!
霸气而简单的几句话。
却充满了真挚!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能确信,我很安全。只要有我几个兄弟在,他们就不会让我受一点的委屈。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二层的阁楼上。
这个阁楼,简直是简陋,就一张床,一个桌子,两个板凳,除此之外,一无所有,却收拾的很干净,十三、四平的面积里,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这是哪?”我挣扎的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酸楚极了,脑袋更是疼的嗡嗡响。
“小崽子,快坐下吧!你也真是命大,这么的还没死。”
这时,黄毛哥从外面走进来,在门口的一个柜子里翻着什么,随后拿出一包棉签,一瓶酒精。
“黄毛哥,这是哪?”
“能是哪,我家呗!”黄毛哥嘴角微微上翘的一笑,我能感觉到,他的表情中有股苦涩,刚想说什么,却感觉脑袋针刺的一疼。
“啊!”我痛叫一声,“黄毛哥,你搞什么啊?”
“给你换纱布,清理下伤口,妈的,难道你真想死啊。”黄毛哥笑骂着。
我却是感觉心中阵阵暖流,多长时间了,没人这么照顾过我了,恍惚之间我竟然感觉自己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急忙扭头掩饰自己的情绪,道:“怎么好麻烦黄毛哥,我自己来就行了!”
“逗比啊你,哪她妈的那么多废话,老子来就老子来,真是废话!”黄毛哥似乎有些生气,声音提高。
我就不再说话,心头感觉很温暖,黄毛哥先是拿酒精擦干净我脑袋上的血迹,又小心翼翼的给我换上一个新纱布,这才笑着拍拍我肩膀说,好了。
“谢黄毛哥,连累你了,那天我们把老师打了,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自己扛!”
我急忙对黄毛哥道谢道。
哪知道,刚才还态度好好的黄毛哥,听到我这话后,竟突然就怒了,脸上的青筋明显的在跳动,对我突然大吼起来:“你抗什么?你抗的起来吗?有什么事情,还不是你的朋友帮你扛,你的亲人帮你扛,你扛不起的!你现在逞强,有P用啊!”
黄毛哥他怎么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
他的话,怎么和梦雅一样,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劝导我的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这么说,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好啊,怕连累黄毛哥,甚至,我都打算自己一个人,被开除了。
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
听到黄毛哥这话,我也是倔劲上来,突然大吼到:“我怎么就扛不起!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我不用你们!”
“我草你妈!”黄毛哥顿时怒了,“小崽子你敢不听我的话!”
“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也是怒了,竟对黄毛哥说出这种话。而且,我的脸色要多倔强就有多倔强,连嘴角都撅起来了,呼吸加重,一副不服气的表现。
“你大爷,你个没良心的,老子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不用老子管更好,你赶紧给老子滚蛋,要滚多远就滚多远,省的老子看到了心烦。”
黄毛哥立刻站起来,我看到他的脸都红了,对我大吼大叫。
“走就走!没了你我还不活了吗?”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委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关心我的人,一个个的都不理解我!
正是因为想不通,我才气,梦雅说我,现在连黄毛哥也说我,你们都不要我,我走好了吧!
说着,我挣扎的起床,就要走。
而黄毛哥,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冷眼看着我。
我突然好想哭。
而且我现在还十分虚弱无力,起床后挣扎的踉跄两下,差点就摔在地上,但黄毛哥,根本就不管我。
我的心,也越来越冷了。
“姚九,你怎么了?怎么下床了,黄毛哥,你咋让他一个人下床了?”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三胖和傻子两人回来,一人身上穿着一身充满汽油味的脏衣服,我下意识的扭扭头。
可两人根本就不在意。
“黄毛哥!”傻子而且着急了,“你怎么回事?让姚九一个人下床!”
旋即,他们两个强硬的把我扶到床上,可我和黄毛哥谁都不说话,气氛陷入僵局。傻子和三胖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场面突然变的有些僵固。
我偷看了眼黄毛哥,他久久没有说话,目光还有些茫然的望着远方。
“姚九,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突然,黄毛哥莫名其妙的道,我虽然觉得唐突,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家,有4个孩子,全部都是男孩,我是最小的那个!不怕你笑话,大哥、二哥因为打架进局子吃牢饭去了,我三哥一生老实,在村子里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攒点钱还都给我那年老体衰的父亲看病了,至今连媳妇都没一个,我那个时候,就发誓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让村里人看得起我!”黄毛哥说着说着,我突然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湿润,似乎过去是他的伤心事。
“可后来,我发现世界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美好,我念书,拼命的学习,不招谁也不惹谁,但每个人都喜欢骂我,说我是苦逼,似乎这种一种莫大的快乐,同镇上的小混混,还不时的欺负我,抢我的钱……你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吗?”黄毛哥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是在自嘲。
“我明白!”我的双拳不由紧紧握起,这样的经历,我有过!
“所以那一天,我捅了人!我把一个欺负我的小混混,捅了一刀,我以为我够狠了,不要命了,就没人能把我怎么样。可后来呢,被我打了的小混子,找了社会的人,把我的家都给抄了,我三哥为了保护我,替我挨了一刀子,现在这些年来,走路都不方便,你知道我现在每次回家,看到三哥憨笑的样子,心里那种感受吗?”
黄毛哥的神色有些奇怪,似哭似笑,又好像是自嘲,渐渐的,我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当初,我以为我是男子汉了,我抗的起一切,但现在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勺勺,和他们比较起来,我根本就扛不动!出了问题谁帮你,还不是你的朋友,你的家里人帮你扛!”
我看着黄毛哥湿润的眼睛,欲哭无泪的自嘲,久久没有说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话的回音,可心底似乎又有那么一股不服,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天生就要受委屈!
“难道,我们就不能反抗吗?就要屈服?屈服在权贵之下?”
我把自己的牙咬的咔咔直响,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声来。
黄毛哥笑着摇摇头,“谁说的?你知道后来那个小混混怎么了吗?”
“怎么了?”胖子下意识的问道,我才发现,原来连他们都不知道黄毛哥的历史,这是黄毛哥第一次因为我,对外人吐露心声。
“后来,那个小混混的家里,因为得罪了更厉害的人没落了,在我念高中走的那天,我当着我三哥的面,抓来那个小混混,把他的腿也捅了!让他从此残废,全村的人,没一个人敢说什么!”
“好!”听到这话,我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我感觉自己全身都热血沸腾了,这才是我认识的黄毛哥,这才是不屈的人生,但隐约的,我又感觉到,黄毛哥对我说这些,并不是那么简单。
“所以说。”果然,黄毛哥继续道:“小崽子,你要明白,争强好胜之心不可无,这是我们穷屌安身立命的根本!但你给老子记住了,爷们胯下有鸟,能长能短,是个男子汉,就要能屈能伸!暂时扛不起的,屈服又何妨,会让你身边所有人都不受伤!如果你硬要好面子,那就是蠢蛋!”
突然,黄毛哥的声音激动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如洪钟巨吕一般的撞入我的脑海,“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低调不是罪过!”
退一步,海阔天空!
爷们胯下有鸟,能长能短!
是男子汉,就要能屈能伸!
黄毛哥的话,不断在我脑海中浮现。渐渐的,我感觉自己突然之间长大了,懂事了好多,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就要提得起,放得下。
放下不意味着屈服!
而是为了刚好的出人头地!
自己被处分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兄弟……甚至是家人,大哥和嫂子他们……还有梦雅!
我突然不敢想了!
“黄毛哥,我错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你说什么我做什么,绝不违背你!”深呼吸一口气,我突然对着黄毛哥认错,倒是让黄毛哥吓了一跳。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我的脾气很冲,很倔,能让我低头,那真是难啊!可没想到,我居然真的知错就改。
“好!好!好!认识到错误,能学习就是男子汉!姚九,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三个,都是废物,从不学习的渣渣,你是尖子生,有头脑,而且有血性,是个好兄弟,咱兄弟四个,以后要说有出息,肯定是你最大,我黄毛从来看不错人,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帮你!只要你认我们这三个兄弟,我受点委屈,又算的了什么,这件事,咱们一起扛!”
黄毛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这一刻,黄毛哥、我、傻子、三胖,相视而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彼此之间形成,最后四双手突然叠在一起,同时大吼一声:
“一起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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