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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章抖了抖圆脸,吐了吐嘴沫,用冻得通红的手,缓缓地递给蒙脸黑纱人一个大拇指:“小兄弟,不,不,小哥,你真厉害”
蒙脸黑纱人微微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空洞无情,看得朱大胖子脸上肥肉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却见蒙脸黑纱人对他微微点头,接着他迈出一步,足尖一点,身影忽然如飞燕般掠上了楼阁。
“打劫!”
蒙脸黑纱人站在楼阁内,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说完就站住不动了,双目没有一点色彩,也没有半分感情,只冷冷扫过楼阁中所有人。
被他空洞目光扫过的人,心中都不禁打冷颤,当然冷颤过后便是一脑门的恼怒。
只见一名青衫羽冠的男子一脸不忿,气愤地道:“别以为打败了一个苟日碧,你就能为所欲为?敢打劫我?先吃我一掌”他左步迈七斗,右步踏八卦,身形在楼阁飘忽闪现,一人化为十道身影,十道身影一齐向蒙脸黑纱人送出一铁掌!
七斗八卦掌!
这掌法的名字起得乱七八糟,它的招式也乱七八糟,因为据说这套掌法就是一名疯子开创的。疯子打架,出手那是不同寻常的,雅点说法就是不落俗套,他一掌打来,很难猜测,他这掌是从哪起落;疯子打架,出手也是毫无顾忌的,往往一出手就是死力,所以威力极重。
这疯子的名字叫张三疯。
这名号一抬出来,即便大势力、大门派的掌权人都会头疼,能让他们头疼的无一不是一代人杰,能称得上人杰的,无一不是天阶的无上存在。
向蒙脸黑纱人一掌打来的自然不是张三疯。
不过,他使得的掌法的确确是张三疯成名战技,他一掌向蒙脸黑纱人扫来,掌影纷飞,楼阁里的所有人都让开一条路,向楼阁外飞去。
顷刻间,楼阁一空,只剩两人。
“张三疯传人?”已飞身下楼阁的人惊疑不定向楼阁里望去。
楼阁内,只见一道剑光蓦然亮起。
砰地一声巨响,楼阁炸开,尘烟滚滚,砂石漫天,两道人影一前一后从楼阁内,飞了出来。
蒙脸黑纱人落在地面上,手中拎着把滴血的剑,目光空洞地落在另一人身上,这人头发披散,一身青衫已破破烂烂,一滴滴血珠顺着他手臂滑落地面,双腿颤抖,似已站不稳,“你已经很不错了,也不愧是他弟子”
“你...”张正经脸色涨红,双目中闪过各种情绪,有激愤、有惭愧、也有感激,他知道对方已留手了,不然只怕自己小命已损在那把铁剑中,只是自己已是黄阶后期武者,却被一名黄阶初期武者击败不说,还要被对方如同师长般教训,心中之苦涩实在难以言明。
张正经张了张嘴,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跺了跺脚,转身冲出,冲到十丈外,忽然听见一句“留下灵食”,整个人一趔趄,回头狠狠瞪了一眼,手中一闪,扔下三枚灵食就走,忽又停下脚步,颤声道:“你——你若有种,就等我半年,半年后我誓复此仇”说完就往外冲了出去。
蒙脸黑纱人看也不看,手一扬,两枚灵食隔空摄入手中,另外一枚直直地飞向朱元章。
朱元章圆脸上还写满疑惑和震惊,直到灵食快砸到他脸了,这才抬起手一收,将一枚灵食揽入掌中,又听到蒙脸黑纱人对着他道:“分赃”
朱元章就呆立在原地,脸上变换出各种神情。
蒙脸黑纱人忽然又不急不缓地重复了一句话:“打劫”,这次,他空洞的目光似乎对准在场所有的人!
众人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人要打劫全场人吗?
这里全是各门派的天之骄子,哪里受得了?
一时间,各种义愤填膺的叫嚷声充斥大殿,一个个对蒙脸黑纱人怒目圆瞪,却没有一人出手。
没有人知道这蒙脸黑纱人有多强,也没有人知道这蒙脸黑纱人是谁,也没有人从他招式上看出他的来历,因为他一共只出了两剑,但两剑已足够了。
君不见,万宝阁的嫡出弟子苟日碧在刀道、冰霜之道已入神之境,却被一剑击败;张三疯传人使出了扬名天下的战技依然败退。在场之人虽说嘴上不承认比这两人差,但心里都有一定较量:自己和他们孰强孰弱,还真需要比试一场,但若是对上这蒙脸黑纱人,却必败无疑!
好在这里人多!
有句话叫法不罚众。
没有人相信他一个人真敢打劫全场人,倘若真动手,只要自己不是第一个泄气,也不算太丢人。
然而,下一刻,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笼罩了全场,这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一把剑架你脖子上,吹毛立断的剑锋就贴着你的肌肤,那种冰凉的刺激能让人汗腺倒竖,凉意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
现在,全场人都有这种感觉。
也就在这刻,蒙脸黑纱人的声音又冷冷地响了起来。
“一剑寒九洲”
这一剑亮起,整个大殿已变得剑气森然,大殿每一寸,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着逼人寒气,大殿里每一件物品仿佛都化成一柄雪亮的铁剑,都散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寒光,这一剑就像天上的月,森冷的月光照得大殿一片森寒,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又青又白,每个人的眼神都已由愤怒转成震惊,又从震惊变成恐惧。
有个精英武者受不了,口中哇地一声,向蒙脸黑纱人轰然出手。
他一出手就是全力,全身真气运转,一股黄阶后期的强大气息如同小火山般爆发出来,这人使得是一条长枪,他长枪一抖,就斗起了斗大的枪花,枪花里闪烁出红、蓝、黄三种光芒,直刺蒙脸黑纱人的背脊。他这一枪刺出的时候,三道光芒就化为螺旋状,不断盘旋不断凝聚在枪尖,它仿佛...
枪断了。
他枪势未成,枪已断了。
他枪尖一刺出,只听铮的一声,寒光闪过,枪尖折断,飞了出去。蒙脸黑纱人看也不看,他只是站在原地。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断枪处出现了一只酒杯,酒杯已陷入地面只露出半只角,仿佛就像一柄铁剑般插在地面。使枪的人双手在颤抖,因为他手中的断枪仍在颤抖不停,他脸、他的嘴也在颤抖,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
他忽然摔却了手中的断枪,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然后手中一闪,他用力将灵食掷到蒙脸黑纱人的面前,哭嚎着到:“给你,全给你...”
他就像个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这下子,大殿里的人忽然变得沉默起来,感觉到越来越迫人的寒气,一些人已禁不住拿出了灵食,也纷纷掷了过来,而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朱元章有些目瞪口呆,只是他心里暗暗地想:“这样,会不会,太咄咄逼人了”
蒙脸黑纱人似乎能听到了他的心里话,忽然转过目光,对他说:“咄咄逼人换来的也许只是一时之快,但我时间已不多了”说完,他空洞目光闪过一丝色彩,他忽然张口一吸,落在地面上的诸多灵食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一道道流光,流进了他口中。
他身体微微一颤,又镇定了下来。
众人目光又是一惊。如此之多的灵食,竟然被一口吞了。就不怕被撑爆吗?关键是每一枚灵食都有几率含有一缕大道的痕迹,此刻足足有上百枚之多,即便只有十几枚有大道痕迹,也不是黄阶武者能承受的。
因为大道不相容,道与道之间,是会发生碰撞的,除非有外力调和,这外力也不是随便调和的,必须是悟了这些大道,然后才能去调和。
像苟日碧就是先领悟了刀道,然后再领悟冰霜之道,两者以他为外力,才能融洽在一起。
然而,蒙脸黑纱人却微微一颤,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朱元章有些迷惑地看了蒙脸黑纱人一眼,他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这时,蒙脸黑纱人又对他说了一句话:“我若不死,定与你分赃”
然后,大殿忽然一亮,一群人蓦然凭空出现!
蒙脸黑纱人就站在这群人面前:“你们来了!”然后他白眼一番,人竟像喝醉酒了一样,在原地如同柳树般摇摇摆摆。
这群人出现后,其中就走上前一个男子,他身穿一件长白袍,袍的交领、腰带、袖口都绣着金色边条,右胸口上绣着蓬莱二字,他面无表情走到了蒙脸黑纱人面前,语气不冷不热,道:
“赵家嫡出子孙赵侠?”
赵侠恍惚了良久良久,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这才努力睁开双眼,视野也忽明忽暗,他第一眼看见不是其他人,而是紫兰。
然后,赵侠又注意到面前这男子。
这男子又冷冷问了一次:“赵家嫡出子孙赵侠?”
他的声音平稳中带着急促,冷静中又带着讥讽。
赵侠没有回答,他眼睛只看着紫兰,紫兰此刻竟像个陌生人一般。她样子还是那样,但她就像另外一个人:红扑扑的脸颊,有点婴儿肥,但她眼睛却不应该是这样的,这双眼睛太冷漠,没有一丝情感,她望向自己的时候,就像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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