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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难道不知道来了,不管结果如何,你都回不了去!知道吗?"赵侠反问,"还是你根本没有家,还是--有人不让你回家"
老兵脸色惨白,吼道:"你难道敢杀我?!"他气势已经变弱,他的弱点已经被赵侠看穿。
"这是一场大人物的权力的游戏,跟你一个退役老兵有什么关系?这城的主人是谁与你何干?难道我坐了这宝座,你会少块土地?你不看好自己家门,有空来管我坐哪?难道你不懂不管谁坐了这位置,都没你事,你参合进来,只会让自己遭殃"
老兵气势已弱,赵侠气势已一步一步增强,声音也越发洪量,让全场的人都听见。
"有道理,像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哪管谁做主人呐,谁做主人也不会少我们一口饭吃,哪有那份闲心操蛋那宝座上坐着谁的屁股,我看这老兵压根是被人逼过来,该不会是--"有人醒悟过来,低声议论。
"没错,权力这些本来就是那些大人物的事,高高在上。跟我们扯不到一点关系,这老兵铁定是被人拿住了把柄"
"对阿,不管这新来的公子哥坐没坐上这宝座,这老兵都得死了,现在不死,也离死期不远了,哎,神仙打架,百姓遭殃阿"
老兵耳尖,听着周围议论纷纷,脸色苍白,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着头,双目垂泪,竟然心伤之下,大哭起来。
"无论刚才你做了什么,我念你征战沙场多年,来为我牵马,我定保你一命!"赵侠忽然开口道,凝视着老兵模样,有些不忍心。
"没用的!"老兵悲呼,虎目垂泪,坐在地面上悲伤的大哭起来。
他的气势尽去后,真容已看的真切,一名六七十岁的老翁,白发苍颜,经年的浴血作战已使他的身躯暗伤累累,脸上抖动着几道狰狞的伤疤似乎在叙述昔日血战是何等的残酷。
然而,那年他还年轻,雄姿英发,再苦,再残酷的战役也没让他落泪,战场是没有、也不需要眼泪的!只有鲜血,他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有自己的,更多是敌人的。他战败了他所遇到所有对手,于是他活着退役了。
"没用的!没用的!"老兵放声痛哭,他战胜了沙场,却被生活打败。
他已不是昔日在沙场中毫无牵挂一心只想把热血献给忠诚的士兵,他已有了家园,有了妻子,有了儿女,便有了牵挂,更何况英雄迟暮,他已经没有力气为自己拼搏了。有人拿住了他家人胁迫他出来阻止,他能奈谁何?!
"我想起来了,他是昔日的银枪硬汉。在一场保卫凤凰城的战役中,与对敌作战时,遭遇伏击,为了保护新兵,一把铁枪硬生生在埋伏圈三进三出,身披数箭,脸挨了三刀,鼻子差点被削掉,左耳被敌人咬去一半,回到营地时,所有人都哭了,唯独他自己大笑,直说杀的痛快,当时的将军封他为银枪铁将"
老兵平生硬汉,沙场没落过一滴泪,现在却无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是谁的悲哀?
闻者泪落,见者断肠。
许多围观的人听闻老兵的事迹,眼中含着热泪。
赵侠心中更为感触,他想起上一个世界中,在新闻报道中,当年在抗日战争中英勇抗战的英雄,老年后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有些战士的后代为了生存,不得不出售珍藏在家中的有着无比纪念意义的宣章。
"为我牵马,我保你平安,你家人也同样会得到我赵家的护佑!"
赵侠郑重发话,"你可以打听一下,我虽纨绔,但说一就是一,从未失信于人"此话确实不假,这是赵依依唯一要求赵侠做到的,于是他做到。
"没错"已经有人点头。
"铁将站起来,此人虽是纨绔,但是赵家嫡出中贵人,说话很有分量"
确实有分量,不然他怎么一到,凤凰城城主就要让出宝座呢?
老兵心里燃起了希望,抬头,一双虎目泪汪汪,牢牢盯着赵侠,颤声道:"真的?你要留我一条残命?你不怪罪我?还要保护我?"
"没错!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死敌,与我赵家为敌"
赵侠沉声道,一双眼睛发出凌厉的寒光,扫视众人。
"好!就凭这点,这新来的公子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远处,有名老者赞叹。四周也有附和声点头赞扬。
"我老命不要紧,只救公子,保护我的家人,留他们一条活路,别说老汉给您牵马,就算给您当牛做马都行!"
老兵大声道,他也知道赵家的分量,公子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难道还有人敢动手不成?他感觉身体又有了力量,仿佛年轻的种子重新焕发在他身上,他霍然长身而起,迈步向金銮车走去,他的步伐还有些颤抖,那是他的内心在激动!
周围已响起掌声一片。
老兵已到骏马旁,他老脸上已经堆起笑容,只要为公子牵马,他相信公子的话一定落实。
马是好马,好马就站在他面前,他已经伸出手,马缰绳就在他手边,希望就在他眼前,只要握住,不仅他能活命,他家人也能活人。
"不!!!"赵侠忽然大喊起来,双目圆睁,神情狰狞可怕。
老兵眼瞳收缩,他的手猛向马缰绳抓去,他的手离马缰绳只有半寸距离。尽管他已年老,但他相信没人能在这距离还能阻止他。没人能!
确实没人能阻止,但老兵却没抓到马缰绳,他脸上的笑容已凝固!
一把银枪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他面前,从他手掌心刺入瞬间透过掌背。银枪携带巨大力量将他的手掌反钉在他的胸口,银枪还继续前进。
银枪已刺透老兵的后背,力却还未尽,要带着老兵向后倒飞。老兵扎马步,双脚狠狠扎入地面,伸出另外一只手,向马缰绳抓去,却依然被银枪带着强行退步,砰砰砰砰一共退了十步之遥!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都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真的有人冒着天下之大不违,要将老兵杀死!
老兵还没死,却没人认为他还能活。
但老兵却还没放弃,他把另外一只手伸得直直的,一步一步艰难往回迈步。十步的距离在他脚下仿佛放大了几百几千倍,他每一次挪步是那么艰难,那么缓慢,他像已走了几千里路,劳累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倒。但他还没倒,他就绝不放弃!
一步!
两步!
三步!
周围的众人,已经看得热泪飞洒。
四步!
五步!
六步!
有人大声为吆喝,为老兵击掌打气,有人打着拍子,鼓舞老兵迈步,人人看的热泪盈眶。
七步!
"还有三步!还有三步!"有人嘶吼。
八步!
九步!
十步!
老兵的手伸得老直,马缰绳就在手边,他脸上又有了笑容!
马还是好马,老兵却已是将死的老兵,好马是通灵的,怎肯让一名将死的老兵拉住自己的马生呢,它高傲地别过了头,马缰绳再次从老兵的手边悲伤的溜走。
老兵凝固在脸上笑容还没散去,眼睛里却已全是绝望!
够不着!
够不着阿!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但所有人都像听到了不甘嘶吼。
老兵死了。
他人还站着,手还举得老高,但他死了。
死在绝望的路上!他的眼睛睁的老大,死死瞪着马缰绳!
两行浊泪触目惊心。
死不瞑目。
周围一片已经失声。
有人捂住了双眼,有人痛苦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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