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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会给村子起这么恐怖的名字,这给人第一感觉是,村子里住的都是死人。
我回头望了一眼师父。
“师父,快看。”
师父也有些意外,“走遍大江南北,这么奇怪的名字,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师父并不担心什么,他继续朝前走。拐了一个弯之后,就看到了村子的全貌。
说起来,这个村子的地理位置就像是一个大的平台,平台的一侧,有和它相切的台阶。站在台阶上,向前望不到平台上的场景,但是一旦走到台阶尽头,平台上的一切都将尽收眼底。
村子的建筑很奇怪,和我家乡中的有太大的不同。
下面是巨大的石头堆砌,上面则是泥土层墙壁,在泥土层墙壁上挖出两个洞,再糊上纸,也就是窗户了。
站在村子中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两点,正赶上烈日当头,我、师父和孙涛都已经汗流浃背。
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歌声,而且这歌声越来越近。
听不清歌词是什么,只有“恩”啊,“哈”啊,就像是叫魂一样。
师父冲着声音的方向挥手,“喂。”
唱歌的人看到了我们,他开始朝着我们走来。
他长得很瘦削,有些驼背,皮肤黝黑,是一副憨厚的农民形象。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从东北过来。”师父说。
“是要在这住一晚?”
“啊!”师父犹豫了一下,他年龄大了,已经不再适应长时间的奔波,所以他点了点头,“好啊。”
“现在才正午,我们还可以向前走一会儿。”孙涛说。
师父的手放在了孙涛的肩膀上,“我老喽,不比你们年轻人呦。”
那人皱着眉头,“住在村里也行,只不过······。”那人停顿了一下,之后缓缓地说道:“天黑的时候,一定要闭上眼睛。”
“为什么?”孙涛问。
那人脸上的严肃表情消失了,转而笑了笑,“倒没什么原因,就算是个风俗吧,也算是个禁忌。”
“你贵姓?”那人转移了话题,他向师父问道。
师父笑了,“我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你就叫我四方道长吧。”
“哦,四方道长,我是二细鬼,住在村东头。你要愿意的话,可以住在我家。”
师父很高兴,“那边讨扰了。”
二细鬼带着我们去他家的路上,我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叫死人村,多不吉利啊?”
二细鬼笑着看了看我,“老祖宗就这么传下来,有啥办法。”
二细鬼的模样,让人感觉很亲近,但看着他的行为,却总感觉夹杂着几分诡异。
“问题出在哪里呢?”我心里想。然而忽然之间,我就找的了答案。
二细鬼的双手,架在自己的胸前,而且完全地插入了对侧的袖子中。
东北人也经常出现这个姿势,不过那基本上是寒冷的冬季。
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二细鬼却将身体保护地严严实实,是为什么?我刚准备问,师父忽然扶了下我的肩膀,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没多说话,但我知道,他已经掌握了一些信息。
走到了村子中,我望见不远处的大柳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大概四五岁,长得很黑,胖胖的,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臃肿。
她的手紧紧地放在衣兜里,全身,除了头部,没有露出任何皮肤。
我们和她越来越近,她的双眼盯着我们,看模样并不友好。
“天黑——闭眼。”女孩冲我们喊道。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第一次的时候,可能无所谓,可是到了第二遍,惊悚的感觉油然而生。
天黑了,闭上眼睛睡觉,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必要这样提醒吗?我想不通。
二细鬼走到小女孩身边,没有一丝丝责备的意思,他抚摸着小女孩的头,温柔地念叨了一句,“好孩子,真乖。”
我和孙涛诧异地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本来想,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就已经够了,但是未曾想到,村里的每个人见了我们,首先都会说:“外来的?”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他们又会似笑非笑地重复着那样一句话,“天黑了,闭上眼睛。”
同样相似的,每个人也都不肯讲自己的手露出来,或是藏在兜里,或是藏在手套里。
孙涛望着师父,轻声问道:“天黑,闭眼是问候语?”
师父笑了,同样轻声地回答道:“应该是警示语!”
我、师父、孙涛,来到二细鬼家,二细鬼的老婆看样子很和善慈祥,我们顺着二细鬼的介绍,称呼她“四娘子”。
四娘子笑呵呵的,开口的第一句话还是“天黑了,一定要闭上眼睛。”
我很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孙涛则面无表情。
二细鬼的家里的东西很简易,和当时的很多普通农村家庭一样。
唯一古怪的地方是在屋里阴暗的角落,存放着一口大缸,长有三米,高有两米,直径大概也是两米。
看样子,肯定不是盛水的,也不是储存粮食的。
因为盛水,缸显得太高;储存粮食,缸显得太小。
师父的鼻子在空中嗅了嗅,“什么味道?这么特别。”
“应该是饭的味道吧。”四娘子笑着回答说。
师父思虑了一会儿,又笑了笑,“可能是吧。”
师父抬手指了指水缸,问二细鬼,“那是做什么的?”
“装人的。”二细鬼轻描淡写的回答。
我心想,莫非那是棺材?
“我倒见过一些城市有这样的风俗,在老人生前,将棺材存放在家门口,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师父顿了顿,“还第一次见到用缸装人的。”
二细鬼刚要张口解释,四娘子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别听他胡说八道。”
师父见两个人不肯点破,也便没有深究。
住在二细鬼家中,师父肯定不会白吃白喝,他拿出了一点钱,四娘子人很好,并不愿意收下,但师父坚持,最终二细鬼接到了手中。
四娘子做了晚饭,二细鬼建议师父,可以呆上几天再走,在村子中散散步。
师父很高兴,连说“好、好。”
我身体瘦弱,吃的东西不多。在吃过之后,我就回到了二细鬼为我们收拾的屋子里,准备睡觉。
刚刚躺下没有几分钟,孙涛就过来了。
他原本是不愿多说话的人,但今天却主动和我搭讪。
“这村子有点怪。”
我心想,“再怪也怪不过你啊!”
但嘴里我并不敢这样说,我附和道:“嗯,有点吧,特别是那口缸。”
孙涛靠近我,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不寒而栗。
“你说,那口缸会不会是用来装活人的?”
“活人?”
装活人的缸,我承认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我脑海中因为孙涛的引导,形成了一种影像,二细鬼和四娘子为了劫走师父的财物,将睡梦中的我们扔进缸中,最后腌成咸菜。
照这种想法来看,“天黑”、“闭眼”的事情也就解释得通了。
我为我这个荒唐的想法吓了一跳,孙涛见我面如死灰,便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太多。我只是随口胡说的。”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师父回到了屋子里,二细鬼和四娘子并不和我们住在一起。
孙涛直截了当地问师父,“这里有点怪!师父你知道原因吗?”
师父将右手食指放在了嘴边,轻轻地发出了声音,“嘘······。”
我竖起耳朵,听到了二细鬼的脚步声。
二细鬼推门而入,“别怪我多嘴啊,天黑了,闭好眼睛。”
“好嘞。”师父回应道。
二细鬼笑了,然后关上门离开。
师父躺了下去,我就在他旁边。
“你们两个老老实实的,一定要小心,这村子里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应该是妖灵散发出来的。”
“什么是妖灵?”孙涛问。
“人有灵魂,妖怪也一样,妖怪死后,如果它的灵魂还在人间,那么,就是我口中的妖灵。强大的妖灵一般会有阴冥的使者将其收走,但如果妖灵弱小,则不大容易引起注意。这也算是万幸,我还是有能力收复它的。”
“那师父,你知道妖灵现在在哪吗?”
师父“嘿嘿”地笑了,“栩栩,别急,明早再说。”
师父说完这些,就沉默了,过了不大一会儿,他打起了呼噜。
师父终究是年龄大了,爬山对他来讲,是十分耗费体力的,他早些休息也算是很正常的事。
疲劳同样使我也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刚刚睡下不久,我就感觉有人在摇动我的头,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眼前太昏暗了,一切都略显朦胧。
“天黑,闭眼啦。”
我的正上方忽然冒出了一张八、九岁孩子的脸,我躺在床上,而他站在地面。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脸,他的眼睛则冒出淡淡的绿光,我想叫,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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