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他在自己面前站定,浑身散发的寒气格外的渗人,薄欢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装傻地偏过头,“我记性不好,不记得了。”
“记性不好,却记得我是一个疯子,一个龙阳君?”管然冷然一笑,只那冰冷的眼睛里,却隐藏着一抹隐晦的受伤。
原来,自己对他的那份感情,在他看来,一直是可笑的存在,一直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
薄欢愈发的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她转过头来,偷偷瞥了他一眼,耷拉下脑袋,“我只是想打动梁玗深倒戈,没有想要取笑你的意思。”虽然他在她眼里,的确是一个疯子,是一个喜欢男人的龙阳君,是弑杀了自己的亲祖父和亲叔父的魔鬼……但是这并不可笑,只是可悲,所以她不会以此来取笑他。
“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是要杀你的。”管然笑了笑,眸底已是一片冷漠,“只是我很好奇,那钱庄当真是你开的?”
薄欢挑眉一笑,“反正我都要死了,我为何还要告诉你真正的答案?若我临死前还能做一样痛快事的话,那么便是你想知道的,一样不告诉你!让你郁闷上一阵子,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管然也笑,只是笑意不曾抵达眼底,“若你选择说实话,说不定我会愿意让你多活上几日。”
薄欢嗤之以鼻,“左右不过一死,早死还能早投胎呢!”
“你——”管然眸底闪过一抹戾气,可顿了一下,他突然又是一笑,“罢了,不管这钱庄是不是你开的,你开这钱庄又是想对付谁的,反正钱庄现在消失了,也就不重要了。”只是,若这钱庄真是他开的,那他还真是叫他惊喜不断啊!从设计栽赃管魏迟三家,到弄出个破神石来加重皇帝的疑心,再到现在这个神秘的钱庄……若非他现在被他弄进来了,他在外边是不是还在想着如何算计人?
“你的存在危险得紧,真是叫人不放心啊。”管然随手从刑架上拿下一个长鞭,拿捏在手中把玩,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缓缓地抬起眼睛来,看着她,“吴欢你说,我若不杀你,有一天终究会死在你的手上?”
薄欢看着他手中长满刺的毒鞭瘆的慌,撇开头去,冷冷道:“你当我如你一样嗜杀,杀人不眨眼?”
“你说过的,我们是对立的。既是对立,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最终,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纵使不是你亲刃我,可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这二者有区别吗?”管然微微抬手,毒鞭上的尖刺抵在薄欢滑嫩的脖子上,只要他稍稍用力,便能用手中的毒鞭割断他的喉咙!“阿欢,我是真的,想要亲手杀了你呢。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说着,他蓦地将手往后一挥,手中的毒鞭脱离而飞,稳稳地挂回了刑架上。
薄欢慢慢地回头,双眸带着狐疑的眼神看着他。
管然笑看着她,“阿欢,你知道,方悦是谁的人吗?”
薄欢抿了抿唇,没有理睬他。
管然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方悦是皇上的人,她是皇上安排在皎月院的眼线。皇上极为看重她,非但将整个皎月院送给她,还向她允诺,待事成,便将她接入宫中,立她为贵妃。贵妃,这可是与现在宫中最受宠的管贵妃平起平坐的……你说,皇上有多喜欢她?”
薄欢眸光一沉,“所以你杀了她,是因为担心她的存在影响了管贵妃的地位,进而影响了管氏在朝中的权势?”
“阿欢,你真聪明呢,可不仅如此。”管然笑了笑,下一刻,笑意突然一敛,双眸冷然,“皇上这么喜欢方悦,若皇上知道是你亲手杀了她,你觉得,你还能活下来?而,萧玠若是知道,你是皇上杀的,你猜,他会不会与皇上父子成仇呢?”
薄欢冷冷地看着他,半晌,才从齿缝挤出两个字:“疯子。”
“阿欢,不止是你会算计的。”管然似笑非笑,眸光愈发的森寒,“本来想要亲手杀了你的。可是既然阿欢你这么有价值,我便把这大好的机会让给咱们英明神武的皇上吧。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当萧玠得知,你是死在他的父皇手里的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薄欢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扎入掌心肉,“你便这般恨我?”
“恨?”管然仿佛听见最大的笑话般,嗤笑一声,目光冷,“有爱才有恨,我对你已然无心,又何来的恨?吴欢,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厌恶到对你的存在都深恶痛绝!唯有你死了,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我方能舒舒坦坦地呼吸!”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哗”地拉开铁门,重重地阖上。
在铁门关上的刹那,脸上所有的冰冷厌恶仿佛顷刻间消失,唯剩下一片惘然与迷茫。
他无力地靠在铁门上,怔怔地望着前方的黑暗。
为什么不开心,明明已将吴欢捏入掌中,明明随时都可以决定他的生死,明明打定主意要送他下地狱……
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并且他都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快感呢?
是因为当真已麻木了,不会痛,所以也不会快乐了吗?
里边,薄欢看着被重重关上的冰冷的铁门,心底猛地下沉。
虽然她怕死,但是非要一死的话,她宁愿是死在管然的手里!
她怕在得知皇帝亲手杀了她之后,萧玠会丧失理智,到时候,之前所筹谋的一切,都毁于一旦,甚至于,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她不知道他现在是否知道她被抓起来了,不过方悦的名声在邙临城本就大,她的死,定然已被沸沸扬扬地传开来了。而她这个所谓的“杀人凶手”,自然也会沾着光为众人所知……在这种情况之下,萧玠想不知道她的消息都难。
那么,他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想方设法救她出去,还是管然也给他设了什么局,他还在忙着对付?
监牢内冷冰冰的,她虽未曾被刑罚,但是浑身遍体,说不出的难受,坐如针毡!
她其实在心底里存了侥幸的,希望管然只是用那些话吓唬她的,以报复她之前对他的欺骗和对他的伤害。
可很快,她便知道,他这次是来真的。
因为翌日一早,她便发现牢房外面站着一人,那人一身明黄色的龙服,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赫然是当朝皇帝明仁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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