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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雅小心翼翼的帮他盖好被子,看着他紧拧着的俊眉,无意识的伸手将它抚平。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雅看着他的睡颜,竟然看得沉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就想起和他的一点一滴,貌似只有他,才会令她有那种像坐云霄车高低起跌的心情,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似乎……
no!罗天雅,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有这种不知所谓的觉悟?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你一定是同情心又泛滥了,因为可怜他,所以,所以才……
“你在一个劲的拍自己脑瓜干嘛?”洛辰熙不知道什么已经醒了过來,声音里带些疲乏,却性感而富有磁性,细长深遂的眼里有几分慵懒。
天雅一征,发觉自己的姿势显得过分亲昵,立马站了起來。
“你醒啦,那我把饭菜热一热给你吃吧。”突然才想起饭菜都被自己打翻了,她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饭菜都打翻了。”
洛辰熙看着她笨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给我熬粥吧。”
“哦。”天雅听话的跑去厨房熬粥去了。
注视着厨房里她娇小的忙碌背影,那天晚上的还沒消散的气忽然都被这阵暖风吹走了。
看着他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熬的粥,天雅托着下巴,征征的又看得入迷。
“我吃粥的样子有沒有帅呆了?”洛辰熙察觉到她的眼神,打趣道。
天雅发觉自己的失态,脸红道:“臭美什么。”
“臭美吗?可惜有人爱看啊。”洛辰熙不可一世的叹道。
“谁爱看你啊!别做梦了。”天雅扁嘴否认。
“你啊,你老偷看我干嘛?老实说,是不是”他坏坏的挤眉弄眼。
“不是!你想多了!吃粥吧!”天雅被他轻易的挑逗得脸红耳热。
“还有,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天雅突然想起了这件正经事。
听到这句提醒,洛辰熙的脸色一沉,眼光黯然了下去:“不去。”
“为什么?”天雅疑惑的问,他的问題似乎不是家族医生开个药就能解决的。
“你不关你事。”他冷冷说道。
天雅被他气死了,这个怎么如此固执?
“对,不关我的事!但刚刚要不是我你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他抬眼瞅着她,神色可怕:“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别人的好媳妇。”
天雅愣了愣,才想起那天晚上跟柯父柯母吃饭的事,又气又恼:“好,我不管你,反正你又不是我的谁,我凭什么管你啊。”
“对,别人的好老婆,讨好老公还來不及呢。”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你!”天雅词穷,看着他又一副冷漠的模样,真是好心沒好报,于是心里一阵难受和委屈,咬着牙摔门而出了。
洛辰熙听着摔门的声音,冷笑一声,两手紧紧握着那碗白粥,巨大的硬物相撞的声音,车子不堪入目的残骸,满是鲜血的现场,父母紧紧将自己搂在体内的温度,以及,手术台上冰冷的身体……
这一切一切,埋藏在心底多年的阴影和恐惧,统统闪现。
眸子迅速蒙上一层冰霜,他狠狠的把碗摔到了地上,拳头紧紧的握住,重重的捶到餐厅上,鲜血在手背上涌出。
“我记起來了。”洛辰熙坐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脸色如霜。
夏一依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总裁记起什么了?”
“那年的事。”他冷冷的看着墙上的那幅艺术品,语调里带着刻骨铭心的痛感。
夏一依皱着眉:“总裁……”
“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他把眼光移到她的身上,突然问道。
夏一依错愕一下,暗暗松了口气:“他欠下了巨债,逃到了国外,这辈子也别指望回国了。”
他冷笑:“那就好,给我把他揪出來,我要让他连活着的资格都沒有。”
夏一依看着他冷酷的眼光,低下头咬咬牙:“总裁还记起些什么吗?”
洛辰熙睨着她,眼起疑色:“还有什么是我该记起的?”
夏一依掩饰住内心的不安,说道:“不,我希望永远不要记起那么痛苦的事。”
洛辰熙冷哼:“好好的记住,也未必是一件坏事。”这六年他丧失了那次惨痛的记忆,作为一个沒有了最重要部分记忆的人活着,也太便宜那个家伙了。
夏一依轻叹一声,退了出去。
天雅认真的打着文件,对于洛辰熙这几天以來的冷漠,视而不见,她既松了口气,内心也隐隐的不舒服。
“明明有病,又不肯去看病,好一个讳疾忌医的家伙。”总裁办公室里,放下咖啡后,罗天雅忍不住低声咕噜道。
尽管她声如蚊蝇,但洛辰熙显然还是听到了,他放下手里的笔,抬眸睨着她:“要当一个尽职的下属,首先要做的事应该是什么?”
天雅面对这突如其來的提问,却轻易的想到了标准答案:“不要多管闲事,尤其是上司的,对吧?”
他扯起嘴角,似笑非笑:“你的智商开始脱离负数了,看來热恋中的女人不一定都会冲昏头脑。”
听着他的冷嘲热讽,罗天雅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顶嘴:“但我看來你已经病入膏肓了呢,满嘴的疯言疯语。”
下一秒,天雅趁着洛辰熙还沒來得及冷眼把她扫射死去之前逃也似的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洛辰熙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侧着头沉思。
“总裁还记起些什么吗?”夏一依的话在回响。
对,他似乎还应该记起些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來。
……
富丽堂皇的洛家老宅里。
洛老爷子舒闲的坐在古典的太师椅上,云里雾里的抽着雪咖。
他锐利的鹰眼里透着精光,半开半眯的睨着对面沙发上的洛辰熙。
看着自己这位青出于蓝的孙子,他的眼里显然沒有过多的欣赏和宠爱,像所有的生意人一样,他的血液里渗透着冷漠。
“最近关于你的新闻很多。”他沉稳的声音里沒有带任何喜怒哀乐,这就是两爷孙之间平时的谈话基调。
“哦?是吗,想不到您老人家对我的新闻倒挺关心的。”洛辰熙抱着胸舒服的依在沙发上,对于父亲这个冰冷的老家,他并沒有过多的感情。
“我这副老骨头虽然不中用了,但耳朵却还灵得很。”他猛抽了口雪茄,一脸的高深莫测。
洛辰熙似笑非笑:“那你肯定听说,我要离婚的事。”虽然他并沒有要征求这老头子意见的意思,但当初他跟夏云锦的婚事,可是他大力支持的,怎么也得知会一下。
“离婚的事,你做主吧。”洛老爷子语速极缓慢的说道。
洛辰熙冷笑:“你不反对?”这老头子不反对是他意料之中的,最近几年夏氏家族在官场上的势力大大减弱,夏父的公司现在还需要他资助才勉强得以运作,而夏父手中持有的洛辰集团的股份已经卖出去一部分,虽然还属于股东,但要回复以前的显赫地位,恐怕是痴心妄想了。
试问这样的一个情况,他还会继续坚持保住夏云锦在洛家的女主人地位吗?
“对于洛辰集团的新任女主人,我已经有了人选,我会安排好时间,跟我们的未來亲家见见面。”洛老爷子像是在宣布一项洛辰熙必须执行的任务。
他的眸里突然迸出寒光:“你忘记了?现在洛辰集团的说事人,是我,不是你。”
“你也别忘记了,你的伯父叔叔们,一个个都沒日沒夜的在想着怎么把你打沉,怎么令你永远也翻不了身,怎么才能从你手上把洛辰熙夺过來!识时务者为俊杰,难道你还不清楚这个道理?”洛老爷子扬高声音以一种警告的口吻说道。
洛辰熙冷哼:“难道他们的那些痴心妄想的想法,你一个都沒有?”血液里的温度,被老头子的话完全褪去,这些话无疑是提醒了他,身为洛辰集团的最高领导者,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可他已经习惯了,也早就知道适者生存的道理。
洛老爷子以一种可怕的眼光瞅着他,突然冷笑,比这个冬天还要來得冻彻心骨:“小子,别给我耍什么花样,你要跟夏云锦离婚,可以,但必须要满足我的要求,要不然,就休想。”
他狠狠的撂下这句话,站起來扶着拐杖以一种皇者般的姿态步向二楼了。
洛辰熙握住拳头,冷笑,然后离开。
他以为自己还是年少时那个需要他的扶持才能够打败所有人的洛辰熙?如果他还是这样想,那就大错特错了。
夏云锦很惊喜,因为今晚洛辰熙的突然回家。
她亲自沏上一壶茶,给他倒上一杯,苦苦在家里守了那么久,他果然是回心转意了。
“老公,以前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吧。”夏云锦装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坐在他的对面恳求道。
洛辰熙翘着二郎腿,冷冷的盯着她:“从你去找老头子來合谋对付我的一刻起,就应该知道我不会再原谅你。”
夏云锦一个激灵,神色慌张:“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他冷哼:“你,还有你的家人,马上就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他站了起來,扔下这句话就摔门而去。
夏云锦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全身颤抖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吼:“罗天雅,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这般田地!”
她只不过想请洛老爷子阻止洛辰熙跟自己离婚,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用出卖股份的代价换來的却是这个结果,真的是太岂有此理了!
洛辰熙果然说一不二。
一天之内,洛辰集团对夏氏旗下所有的公司的投资要求全部撤回,并且解除所有商业來往的合作,这件惊天动地的事闹得整个商业界人心惶惶,鸡飞狗走,那些平时千方百计要巴结夏家,和夏家维持着良好互利互惠关系的企业一下子统统急着跟夏家撇清关系,生怕得罪洛辰集团这个龙头霸主。
洛辰熙要彻底跟夏家决裂,跟夏云锦离婚这个新闻传得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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