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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徐皇后亲自出来迎接,玉茗长公主和薛夫人齐齐屈膝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徐灿灿见薛夫人腹部隆起还要行礼,便亲自上前扶她起来。
薛夫人扶着徐皇后的手笑吟吟道:“皇后娘娘,臣妾不请自来,您不会怪罪吧?”她原本是要递牌子候见的,谁知道就遇上了玉茗长公主,两人素来受徐皇后宠爱,因此接引女官便引着她们一起进来了。
徐灿灿看玉茗长公主和薛夫人身后跟了不少侍候的人,手中都拿着些包袱之类的物件,猜到是她们给自己送来的一些梯己物件,便笑着伸手在薛夫人被大红窄袖覆盖的手腕上轻拍了一下,又看向玉茗长公主,柔声道:“外面有些热,快进去吧!”
三人在正堂内坐了下来,徐灿灿坐在锦榻上,玉茗长公主和薛夫人则坐在锦榻西端的坐榻上。
朱雀带着宫女上了新做的水蜜桃果茶,三人吃了,这才开始说话。
玉茗长公主从丫鬟手里接过了包袱,打开后让徐灿灿和薛夫人看里面装的那些用布缝制的小狗、小猫、小老虎、小皮球和小娃娃之类玩具。
徐灿灿见这些玩具个个精巧别致栩栩如生,便一个个拿起来把玩,笑道:“两个小的还不会玩呢,不过皇太子一定会很喜欢!”
玉茗长公主便问了一句:“皇太子呢?”
徐灿灿叹了口气,道:“陛下怕他长于妇人之手,如今天天让水寒带他出去,今日怕是跟着水寒去了金明池。”
玉茗长公主连连叹气,心疼傅瑞小小年纪就要出去受苦,薛夫人却很感兴趣,道:“这样未尝不好呢!”
徐灿灿忙问她为何这样说。
薛夫人便道:“我大哥二哥都是在军中长大的。”
徐灿灿想起玉明玉星兄弟的形容,觉得玉星还好,很正常,而玉明则怪怪的,前段时间他看上了玉茗长公主,被拒绝之后也没了消息。
她眼波流转看向玉茗长公主,却发现她熟门熟路地找出了徐灿灿的针线簸箩,拿了几方绸缎比划起来。
薛夫人也在看玉茗长公主,见她细长的眼睛一眼又一眼地瞄徐灿灿的胸部,不由好笑,觉得长公主其实和她哥哥是天生的一对,都有些我行我素的意味。
徐灿灿虽知道玉茗长公主是为了看自己胸围给自己做抹胸,却依旧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情知自己生了傅熙傅荃之后,胸围又增了不少,身上又穿着宽松的淡绿色右衽襦衣,看着就鼓鼓囊囊的。
她脸色微红道:“今日我的衣服穿得不合适,该穿窄袖紧身衣的。”她如今胸部丰满,可是腰肢却依旧纤细,若是穿上窄袖紧身衣的话,突出腰部的纤细整体会好看一点。
司衣女官红蕖当即红了脸,屈膝赔罪道:“是奴婢眼拙了。”她觉得徐皇后的胸部太大了,因此想着选一件宽松的襦衣好遮挡一二的,谁知道反倒不算好看。
徐灿灿扫了红蕖一眼,见红蕖穿着白绸圆领衫和石榴红裙,腰间是精致的绣花腰封,打扮的纤巧秀丽恰到好处,便觉得怪怪的,心里已经有了换人的打算——她原本提了红蕖为司衣女官,便是因为自己不爱动脑筋,看中了红蕖颇会搭配,谁知道……
玉茗长公主原本打量徐灿灿就是为了给她裁衣,见此情状便笑道:“皇后娘娘若不嫌弃,妾身愿意为您打理衣物。”
徐灿灿看向她:“姐姐有时间?”玉茗长公主虽然不爱说话不爱交际,可是很会妆饰打扮,无论是盘头化妆,还是搭配衣裙,都很有一套。
玉茗长公主认真道:“妾身那府里暮气沉沉,妾身不愿意多呆,反倒喜欢在您这里呆着,樱儿也是如此!”这一个多月她和樱儿没来潜邸,母女俩都觉得若有所失。
徐灿灿欢喜地起身向玉茗长公主福了一福,眯着眼睛笑道:“谢龖谢姐姐了!”
玉茗长公主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慌乱地回礼.
薛夫人见此情状,知玉茗长公主是宁愿以长公主之尊来侍候皇后娘娘,也不愿嫁给她哥哥做正室,心里虽微微有些失望,却也无可奈何——这些事情原本就得两厢情愿,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这时候红拂和灰慧分别抱着二皇子和三公主过来让皇后娘娘看,四位娘娘跟在后面也过来了。
徐灿灿从灰慧手中接过三公主抱在了怀里。
玉茗长公主便起身从红拂手中接过了二皇子抱在怀里。
薛夫人起身凑过来看。她先看的是皇后娘娘怀中的三公主,见小公主眉目之间宛若清平帝,心中暗想:十五年之后,小公主必是京中第一美人——清平帝先前便被京中妇人评为京城第一美男子。
可是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来,就连夸赞小公主也是不合适的,因为明眼人皆能看出小公主神肖清平帝。
想了想之后,薛夫人夸了一句:“小公主容貌确实清贵。”
徐灿灿瞟了她一眼,眼中满是笑意,她满不在乎道:“你是想夸小公主容貌好吧?!”
薛氏闻言笑了,眼睛发亮连连点头:“嗯嗯!”
她又去看玉茗长公主怀中抱着的二皇子,发现二皇子与徐皇后生得很像,便笑道:“二皇子和三公主倒是会长,一个像陛下,一个像皇后您!”
儿女被夸奖,徐灿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玉茗长公主抱着二皇子,觉得他小且软且香,可爱之极,她简直舍不得放开了。
待徐灿灿进去更衣的时候,薛夫人跟了进去,待徐皇后出来她便净了手,来侍候徐皇后补妆,先道:“娘娘,臣妾带来的合和香是妾身亲手调配的,请您不要嫌弃。”
又道:“禀皇后娘娘,妾身自从怀孕,薛英对妾身关怀备至,妾身借机劝了不少话,他如今也放开了,只对妾身说让妾身为他生个儿子,好继薛氏香火。妾身便要他忠心侍主,切莫做不妥之事连累儿子妻子。”
徐灿灿听了之后,先是放下心来,不再担心薛英会因为挂心其妹之死而成为傅予琛身边的定时炸弹;接着便有些怜惜薛夫人,怜惜她为了主子、为了家族做出的牺牲。
薛夫人见徐皇后大眼睛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怜惜,心中也是感动,便笑盈盈道:“娘娘,妾身是不服命的人,日子再不好再不顺,妾身都要把它捋顺,好好过下去!”
徐灿灿见她不但没有悲悲切切,反倒神采飞扬,便也开怀笑道:“好好养胎,将来……带孩子来让我看看!”
薛夫人笑盈盈屈膝行礼:“妾身一定带孩子来拜皇后娘娘您。”
她们俩谈完话从里面出来,见到玉茗长公主正把着傅熙尿尿,小宫女端了个金盆跪在下面接着。
傅熙小脸上现出懒洋洋的神情,歪着脑袋,就是不肯尿。
见他不肯就范,玉茗长公主就作势去捏傅熙的小唧唧,企图去吓傅熙。
谁知道她只是把手虚虚伸到那里,傅熙就尿了起来,恰巧尿了玉茗长公主一手,连她手指上的绿宝石戒指都淋上了童子尿。
徐灿灿忙命人上前侍候,玉茗长公主却只管把手指伸到鼻端闻了闻,然后认真道:“童子尿原来不难闻嘛!”
见此情状,徐灿灿和薛夫人都笑了起来。
今日的朝会从卯时开到了巳时三刻,开成了马拉松朝会。
傅予琛坐在御座上,面无表情看着正在争论的群臣们,他知道,这些大臣是瞧他如今宽纵,故意想和他过不去。
他想要建立一个没有他这个酷爱打仗的皇帝也能独立运转的朝廷,就先必须忍受起初的混乱状态。
苏延侍立一侧,见丹墀下群臣正辩得激烈,便奉了一盏清茶给清平帝。
傅予琛端着茶盏抿了一口,回味着毛尖那起初清苦回味却甘甜的口感,凤眼如冰冷冷看着下面的大臣们。
以大理寺少卿孙步峰和御史海定邦为代表的大臣坚持“孝道大于天”,要求清平帝秉持孝道孝敬生母。
以吏部侍郎高琰为首的大臣则反驳道:“唐德宗时大臣李齐运以妾卫氏为正室,受鄙薄!”
孙步峰道:“本朝泰和帝也曾扶妾为妻!”
……
傅予琛已经把大臣们的品行摸了差不多了,不想再听再看了,便看了苏延一眼。
苏延当即敲响御前金钟。
大臣们虽然此时放纵,却极为忌惮清平帝,因此瞬间大殿里就静了下来,大臣官府衣服的窸窣声和御前金钟的清冷余音清晰可闻。
傅予琛凤眼如水从这些大臣脸上缓缓扫过,静静道:“此事乃定国公家事。”令定国公扶元氏为妻,断了她当太后的念头,也全了孝道,对自己的名声无碍,并且能把元氏放在自己控制范围内,免得她和东夷人勾结四处蹦跶。
礼部尚书兼宗正司宗正马明光出列道:“臣遵旨。”
丹墀下立着的众大臣们咽了咽唾沫,均觉得无法反驳清平帝的话——“此事乃定国公家事”。
潜台词就是“与你们何干?”
晚上三个孩子都睡了,傅予琛便与徐灿灿去后花园的湖边散步。
他们夫妻牵着手在前面缓缓走着,傅杨带着侍候的人远远跟在后面。
从湖面上出来的凉风拂在脸上,沁凉而舒适,徐灿灿含笑道:“阿琛,真凉快啊!”
又问了一句:“阿琛,我们何时迁宫?”潜邸的宫殿楼阁都已起好,只剩题匾和迁宫这两步了,因此徐灿灿有此一问。
傅予琛低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后日我带着你和傅瑞他们去金明苑住三日吧!”三日后回来,迁宫和题匾已经完成了。
徐灿灿觉得此计甚妙,便笑道:“我可提前说了,傅瑞、傅熙冠礼之前,傅荃及笄以前得和我们俩一起住在内——坤宁宫里!”她的内院要改名为坤宁宫,而正屋要改名为福云殿。
傅予琛知道按大梁宫廷的规矩,皇子行冠礼之前、皇女及笄之前是要同生母住在一起的,他却故意逗徐灿灿,冷冷道:“不行。”
徐灿灿最擅长以柔克刚,见傅予琛如此刚硬,便睨了傅予琛一眼,在心里预备了无数温柔招数哄他。
傅予琛悄悄瞅了徐灿灿一眼,见她眨巴着眼睛,脸上表情丰富多变,便知徐灿灿正在想如何讨好他,对于这个夜晚他便有了许多旖旎的期待。
画船荡入湖水深处,徐灿灿与傅予琛在三楼雕窗前坐了。屏退侍候的人,徐灿灿先敬傅予琛一杯清茶,然后似笑非笑道:“阿琛,明日定国公夫人会来叩拜谢恩吧?”元氏新封国公夫人,按照礼法,是要来向皇后叩头谢恩的。
傅予琛:“……”他的好心情顿时消失无踪,俊俏的脸瞬间没了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夜里还有一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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