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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拜完了天子,曹高等人起身拂起袖子掸掉了膝盖上的尘土。随后曹高又对众人加冕了几句,还说今晚他要在府中设宴,招待这些新进升上来的武将。
就在没有什么可交代的之后,曹高便要带领众官员离开,却不想又再次有人开口,对他说起了麻烦事。
“曹大人留步,在下有一事相求。”
曹高回过头去,却看敖庶正拜在他的身前。
“敖庶统领还有何事么?”那下了这比武大选第二名之后,敖庶的身份地位倒是疯涨了上来,此刻别人对他的称谓都变了。要不说为何那么多武者都会来参加比武大选?这里确实是一个能出人头地,草鸡变凤凰的平台。
“是这样的,在下兄弟一共六人,而如今有三人已经弃权落选,在下恳请曹大人开恩,为我的那三位兄弟也差一个职位。”
“哦?是这样……”
原来这小子是来要官的,可他那名叫秦毅的兄弟,胆敢勾引我的爱女,致使怜湘到现在为止,依旧被自己软禁在家,中日闷闷不乐以泪洗面。哼!我岂能给你官职?
曹高其实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但此事关系到了爱女怜湘,便不得不让他换了一个角度去考虑问题。
想到此关节,曹高推诿道:“实在不巧,这新城的空缺职位,都已被很多大选淘汰之人所担当。倒是无有空缺了。”
沉吟了两息,敖庶又说道:“曹大人,我六弟秦毅,乃是比武大选第八名,我二弟五弟也是武艺不俗,只是无奈遇到了事故,所以才弃权了比试,敖庶请城主大人泛起爱才之心,让我那三位兄弟,能任职留用。”
在他们六人下山之前,周仁和卫方曾多次叮嘱他们,最好在新城比武大选之后,他们六人都能为曹高所用,如此才能为今后之事草蛇灰线。
就算六人中有人落选,也必须利用曹高的爱才之心,就职在新城之内。
但如今曹高居然拒绝了敖庶的请求,不再招纳何智三人,这跟原本的打算根本不符。
敖庶情急之下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雪蓉却站了出来,对曹高俯身一拜,双手将刻有新城侯府侍卫长字样的令牌奉了上去。
“你这是何意?”曹高很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怒意的看着雪蓉。
雪蓉面色如常,一字一句得道:“回城主曹大人,我兄弟六人自幼结拜,誓同生死,荣辱与共。若曹大人这里再无闲职,留不下我那三位兄弟。那雪蓉斗胆请曹大人收回对雪蓉的封赏,我们兄弟六人就此离去。”
敖庶、刘叙一听,暗暗在心里对雪蓉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于是乎二人也有样学样的同时奉上手中令牌,那样子好像在逼宫。
“若是他们走了,我留在此处也没意思。也算我一个!”
在众人的不解眼神中,林雄居然也掺乎了进来。
“好好好!”眼前的一切只把曹高气的咬牙切齿,吹胡瞪眼。心道:“他们还真敢拿城主不当官呀!说来就来,说走就做,眼里可还有他这城主的威信么?”
但是……他们可是本次比武大选的前四名,真要是全部弃之,岂不是人才流失?尤其是他们身怀的高强武艺,若是不为自己所用,简直暴珍天物!
新城总政辛奉是个聪明人,他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沉默不语,便知其心意,赶紧开口给人家找了个台阶下。
“日升兄,本来咱们新城的各个职位是没有空缺的,但我实在是不愿意弃才罢能。我刚刚思索了一番,倒是先把他们那三位兄弟召见上来,看看再说吧。若是能任之用之,再琢磨个职位给他们。”
知我者!辛公明也!
曹高故作有些犹豫的点头道:“好吧,那便先看看那三人,在做决定。”
一名兵士朝着刘叙的指引走到了何智三人面前,开口行礼说道:“三位壮士,城主曹大人,请三位上点将台。”
刘穹指了指自己鼻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我们吗?”
“没错。”
何智心中了然,随后笑道:“我们知道了,请军爷道路。”
三人的脚步刚跨出半个脚面,只听身后有人大喊道:“等等我!还有我呢!”
秦毅只感觉这人嗓音很是熟悉,回头看去,竟然是身穿虎袍的镇虎山方海!
瞧着方海朝他们跑来的刘穹脑袋里好似‘轰’的一下,许多自己与那虎袍之间美好的记忆浮现在了脑海。
我的虎袍!那是……我的虎袍!这贼居然把它偷了回去!
“你这贼偷!竟敢偷我的虎袍?!”刘穹怒吼连连,一把上去揪住了方海身上的虎袍,然后死命的撕扯,想要把它‘救’回来。
哪里想到这死胖子会突然对自己发难,方海顿时被摇的如乘在海浪中的小舟,只能任其摆布。口中急呼道:“放手放手!死胖子,要撕坏了!”
“五弟听话,快些放手!”
“五哥,你踩我脚了!放手……放脚呀!”
前来拉架的何智与秦毅两人瞬间卷入了‘战局’,四人你推我挡的扭在了一起,就好像一群抢鱼腥的野猫,样子好不热闹。
那个前来传令的兵士不耐烦了,城主大人可是还等着他们呢,要是晚了又不免爱说。
“我说你们几个还有完没完?要是不随我去,我这便回去复命了。”
何智急了,对刘穹大声嚷道:“五弟,你若再无理取闹,就别认我们这些兄弟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穹还真怕四位哥哥一位弟弟不再理自己,于是悻悻地缩回了手,委屈道:“二哥……可是,可是他偷了我的虎袍,他是个贼偷!”
“我不管你心中怎么想,但你现在必须听话,咱们赶紧去点将台!”
何智带着秦毅转身就走了,刘穹一看自己二哥是真生气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方海,朝二人跟了上去。
解除危机的方海双手护在胸前,死死地抓着自己虎袍,那样子好似刚刚被侵犯猥亵的黄花大闺女!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就看着那三人已经迈过了栏杆,感觉追上去,嘴里同时大喊道:“等等俺,俺也要去见城主大人!”
那兵士看到这人死皮赖脸的跟了上来,皱眉喝道:“你是何人!没有大人们召见,不得乱入其内!”
方海一个纵身跳进了栏杆内,只把那兵士的话当了耳旁风,他讪讪的解释道:“这位官爷,你就带俺进去吧,俺认识城主曹大人的千金,是她让我来的。”
认识曹家千金,真的假的?这土鳖似的男人嘴里说的话到底能信么?
好像看出了兵士的心思,把一根手指都快戳到了秦毅鼻子尖上,连忙说道:“不信你问他,他和曹家千金的关系匪浅,我说的绝对是实话。”
这下兵士更是蒙了,他那带有暖昧的眼神仔细端详着秦毅那张英俊的脸,那里面带着羡慕、嫉妒以及愤恨。
秦毅被他看的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尴尬的朝他笑了笑。
这一笑不要紧,更彰显了秦毅温文尔雅的气质,那兵士心中抱怨道:“娘呀,为何你就不把儿生的不像人家那样英俊?看看人家,光靠着一张脸就勾搭上了城主小姐了,若是真把这好事成了,那就一步登天了!唉……”
四人跟着兵士走上台去,敖庶三人见那方海也跟来了,不由得一愣,暗道他过来做什么?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辛奉瞧来人从三变成了四,脸色也沉了下来,微微不悦道:“不是说你们还有兄弟三人么?就这么一会儿又结拜了一个吗?”
敖庶面色尴尬,为众人介绍道:“大人,这位是我二弟何智,这是我五弟刘穹,而秦毅是我六弟,想必您们也都知道他的姓名。至于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来的……”
众官员的目光都汇集在了那兵士身上,不免的让他一阵心悸。
“启禀大……诸位大人,这男子自称认识城主大人的千金,非要跟来,所以……”
所以人的视线好像全部统一成了一只眼睛似的,又把目光看向了方海。
“呵呵,诸位大人,在下方海。额……前段时日,俺曾帮过城主大人家的千金一个忙,所以她答应俺,说要给俺在新城中谋个大官做!”
“放肆!”今天的所以事情都已经让曹高忍无可忍了,武者罢赛,胜者辞赏,现在又出来个恬不知耻厚着脸皮来,打着自己女儿旗号来讨要公职的闲汉!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又是认识自己女儿怜湘的男子!这个逆子到底背地里干了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点将台上的红毯撕出了几道口子,几道凌厉气流在曹高脚下急转急旋。他负在背后的双手紧握的发白,后牙咬的发出咯咯细响,要不是自此是大庭广众之下,要顾及身份颜面,早就抡起双臂,把那方海暴打一顿了。
方海感觉自己好像不太受欢迎,那城主大人还牛瞪着自己,暗暗运起内力,好像要对他不利似的。难道他们要食言?
“城主大人,俺真的认识你女儿,你们不会对俺食言吧?这可不成呀,俺好心帮过您女儿,怎能对俺失信?你们要真就是这般耍懒,俺回到家里就说你们仗势欺人!”说完,这家伙把头扭向一边,又摆出了那副鼻孔朝天的可憎模样。
“你……简直就是无耻匹夫!”
“大胆贼子,你还不跪下!”
“厚颜无耻!厚颜无耻呀!”
此时各位文武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城主是何人?手握一城一池的生杀大权,钱粮兵马只要是在新城中,谁见了不是尊重至极,躬身行礼?如今居然有这么一个山野村夫,看那样子应该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匹夫,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裸裸的威胁城主大人,若是今日放任,这还了得?
可是现在下令拿了他,人家口口声声的抱着曹家千金的牌子不放,这要是传扬出去,必然有损城主的声誉。
廖洪此刻就在一旁,他始终隐忍着一言不发。这是见那害死自己堂弟的帮凶成了众矢之的,是个绝佳的复仇机会,于是大喝一声:“来人!快拿下此人!”
哗啦啦!
十几个兵士全部跑了上来,瞬间把方海为了起来。
辛奉暗暗摇了摇头,开口朗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
辛奉乃是新城总政,虽是文职,但除曹高以外,便属他官爵最高,此时说出话来,自然是有几分威严。其余文武全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
杂音以落,他瞅向方海问道:“你叫方海是么?”
“没错,俺是叫方海。”
“你的事先放在一边,我们还有其他任命未完,待会再轮到你。”
听着那老头话里有戏,方海乖乖的‘哦’了一声,闭口不言了。
脑袋有些发胀的辛奉转头向何智问道:“你除了武艺之外,可还有其他所长?”
何智不解其意,只是如实回答道:“回大人,我平日除了习武之外,还爱看些兵书战法。”
辛奉抚须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如进新城府衙,做一兵簿从事如何?”
所谓兵簿从事,便是隶属军营的文职,平日里只是负责招收兵丁,登记造册,记录兵员调动以及军中每日所耗多少粮草军械的琐事。
这兵簿从事可谓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搞不好连官都算不上,可既然是吃军粮的,自然就比平常百姓要高出一些。
俗话说苍蝇肉也是肉嘛。何智拜谢道:“何智多谢大人!”
辛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时不时把眼神瞟向一侧方海的刘穹,出声问道:“你平日又有何所长?”
“我?”刘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何有所长,于是嘟起胖脸笑道:“我没什么所长,就是喜爱吃美食佳肴!呵呵……呵呵……”
俗!俗不可耐!
这四个字便是辛奉对刘穹的评价,他暗想着,若是把此人放在军中当过哪怕火头军,顾及都不够格。让在自己这些人的眼皮底下,更是亵渎双瞳,到底要让他去做个什么差事呢……
沉吟了片刻,辛奉灵光一闪,便说道:“你既然爱吃,那我就让你去新城侯府的伙房做事如何?”
“伙房?好啊好啊,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刘穹好像觅到了知己般的激动,满是肥肉的脸上笑的挤成了个包子,感激涕零的又拜又谢。
都成了伙房里的下人杂役了,还能乐得跟个得了块肉骨头的狗似的,刘穹也是这世间极少数中的一个了。
没想到自己快想破了头颅,得来了人家满意之至的辛奉更是心头大乐,暗道自己还真是越老越精呀。
最后便是秦毅,辛奉对这位闯入前八名的少年到很是喜爱,因这少年不仅年纪轻轻,且相貌不俗,假以时日应该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城主曹大人应该会看重吧。
他转头对曹高说道:“日升兄,我看就让这位少年俊杰,在你家中做个侍卫如何?”
“不可!”
曹高断然拒绝了,那两字说出时声音高亢,竟似有些急迫的意味。这不禁让刚刚暗暗夸赞自己一番的辛奉有些意外。
也难怪他这般急切,如今那秦毅已经害的自己爱女怜湘日日夜夜伤心憔悴,这时哪里会给自己来个引狼入室?
“那……这……”辛奉一时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了,自己的提议城主不满意,那只能由城主自己来定了。
曹高眼光闪动了两下,然后说道:“就让他,到新城侯府做侍卫吧。”
秦毅明白城主大人这样的神情八成是因为怜湘的关系,于是也不多言,只是道了声谢恩。
众人都各有所职,可谓皆大欢喜。最为开心的便属刘穹,此刻他真恨不得赶紧扎到那伙房里去,赶快探个究竟。而其余五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似是在庆祝着原计划的成功。
方海瞧他们该办完的都已经办完了,只剩下自己这个狗屁没捞招的主没被封赏,立刻跑到辛奉身前,急喊道:“大人大人,俺呢?还有俺呢!俺是什么官职呀?”
“哼!”曹高真真是懒得跟这种蠢笨之人说上一句,就算是他只站在此处而不言语,也绝的碍眼无比。在放出一声不耐之音后,曹高变转身直接离去,不在这里多留一秒。
方海嘴里‘哎’了两声,急着就要追去,辛奉厉声道:“站住!”
“怎么?难道你们真的要对俺耍赖不成?”
辛奉笑眯眯地拍了两下方海的肩膀,按理说他身份颇高,那男子有是品行太过不堪,绝然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喜悦之情,此番作为真是情不自禁喜不自胜的结果。
望着老头亲切的有些过头的笑容,方海双手互搓了一下冷汗,试探着问道:“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辛奉忍住了想去用袖袍遮嘴的冲动,继续说道:“我给你想到了个好差事,并且必然是会让你满意非常,前途不可限量呀!”
“此话当真?!”方海整个人跳将起来,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笑道:“哈哈,你真是位好人呀!”
辛奉缓缓的抚须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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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历朝历代的惯例,只有在朝廷中功勋卓著的肱骨之臣才会被天子册封王公候爵,并且赐地封域,代替城主甚至州主之责,治理一方。而这官爵,也可以香火传承,世袭万代而永不撤除。被册封着的封地内,所以军民百姓,均归其安排调遣,完全可称作是实权在握地方的土皇帝。
然而平州新城候确是极个别的例外,他一没实权二无要务,只不过头上顶着一个空有的世袭名头聊聊度日。更可悲的是,他还只不过是有一个年纪刚过十岁的孩童。
而论常理来说,在新城之内,新城侯府应是占地最广,修筑最为气派的府邸。可惜的是,此刻的新城侯府,占地虽也不小,但里面没有亭台楼阁,也没有花圃小桥,只有那门可罗雀的大门,草木凋零的庭院。里面有着不到二十个负责日常打扫,一日三餐的家仆。其余另有五百人等,全部都是名为府邸护卫,实为监管新城候的精兵甲士。
不过自今日开始,家仆之中却又多一位新人。
弥漫着马粪闻的马棚中,方海满脸怒气的一手提着满载清水的木桶,一手握着一把毛刷子,看那架势,却是要给马匹刷毛。
“呸!竟会戏耍别人,阴险狡诈的老匹夫!还说什么给俺安排了一个让俺满意非常,前途不可限量的高职,结果却是让我过来马棚看马!俺祝你今后骑马出门时,跌落马下,摔断了你那老腰才好!”
方海骂道这里,恨恨地将手中马刷重拍在了马背之上。那马儿吃痛后,愤怒的嘶鸣一声,猛地侧了侧身子,抬起后踢对准方海就是一蹄。
砰!
马棚一角的草料堆溅飞起无数杂草,只见方海头颅四肢外伸,而腰腹臀部却深深地陷在其中,竟是拔不出来。
整个马棚突然回荡着方海愤怒的喊声。
“老匹夫!你给俺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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