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安直请剑 > 第二十七章 比武巨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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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易居中,有一处幽静的后院,那是专门为寻清静的客人预备的。

  一颗甚为粗大的槐树立在院中,也不知它究竟过了多少个年头,长的根深蒂固,枝繁叶茂。院子中大半的地方都被它的树荫所罩。

  两人一路默默的走到此处,正巧此时当下无人,树荫下两墩石凳一张石桌空闲在那里。

  怜湘毫无大小姐架子的直接坐了上去,然后秦毅也坐到了她的对面。

  “曹……怜湘小姐,你把我叫出来,所谓何事?”如此的男女独处,依旧让秦毅感到很不自然,有点像如坐针毡。

  “没事就不能找你出来聊天么?”怜湘嘻嘻一笑,那个可爱之极的小酒窝立即浮现了出来。“再说,咱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你为何还这般拘束?”

  “哦,不拘束不拘束。哦,对了,那位镇虎山方海可曾找过你么?你不是答应给他寻个差事么?”

  “他呀,他前几天来找过我,我就对他说,若是现在给他寻个差事,也就是芝麻绿豆的小职,若是等比武大选结束后来找我,我可以给他安排一个高职。结果那家伙听了高兴的连下巴都合不上,左一句不急,有一句可以等等。现在估计他每天都在客栈中,趴着窗子望眼欲穿,巴不得这比武大选明日就结束呢。”

  秦毅点头赞同道:“他是为义士,应该如此。”

  怜湘秀目瞪了瞪表情有些木讷的秦毅,改口提正事道:“如今比武大选已经进入第五轮,明日之后决出的便是八强席位。剩下的可以说全部都是高手,这段时间的比试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有些不对,我怕你们到时遭遇险境……”

  秦毅讶然道:“怜湘小姐也看出了不对么?”

  “哼,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其他武者比试均是点到为止,唯独只要你们四人上场,对手必然是死缠烂打痛下狠手,难道你忘记了上一轮那人豁出自己身受重伤,也要对你造成伤害么?”

  秦毅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臂,那里现在淤青一块,高肿而起,知道现在还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疼,活动起来不是很顺畅。这是在第四轮中,被那个使用流星锤的壮汉所伤。那汉子当时在最后关头,宁可右肩受偏锋剑贯穿之痛,也不防范,而是要死拼着抡中了自己一锤。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呢?临阵退缩,放置义父交付的任务而不顾?显然这绝无可能。

  怜湘换了个坐姿,一只手托住香腮,突然幽幽道:“这几日我派家中侍卫出去打探,得到了一些消息。是有人在背后花了重金要买你们的命,即便不死也要致残。这必然是廖洪的奸计,可他这明枪用的,居然让咱们防不可防。光明正大的比武,生死由命乃是常事,咱们抓不住一丝故意害人的破绽。相反,他们那种不死不休的打法,只会让我父亲更是高兴。”

  “安直,你弃权吧……”这是怜湘头一次喊出秦毅的字,而这却是只有极度亲密之人,才会直呼出来的两个字。

  那是一双清亮如月光的眼眸,里面深藏着无限的担心与焦虑。她在望着自己,脸上挂满了阴霾,那六个字的语气似乎有些哀求之意,听了竟是这般的让人痛心。

  她喜欢秦毅,从这一点上她心中绝不否认,且不光是因为在最初第一眼望见他那张俊秀的面庞,而是到后来两人相处的种种画面。那个有情有义,寻不见兄长会气急的发疯,在得知自己兄长下落后,又义无反顾,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进廖洪府宅的少年背影,都历历在目的印在她的心里。

  芳心暗许,欲罢不能。

  就在昨日她得到消息,有人在比武大选上花钱买他们性命之后,漫长的一夜,她都未曾合眼。那双眼睛就像是在深夜里,绽放着光亮的明珠,没有丝毫的暗淡之意。

  现在,她要劝说秦毅放弃比武来保全自己。这是她必须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前方是一片的荆棘险道,她要把秦毅拉回来。

  两人默默的对视了许久,一片树叶不甘的飘落下来,掉在了两人之间的石桌上。

  “我不能弃权。”秦毅简简单单的回答了她的请求。

  怜湘没想过秦毅会拒绝,再往前走到底会是多么凶险,他应该很清楚,可为什么还是不听我的!她气急道:“为什么不能弃权?你和你的兄长们不就是为了搏一个功名么?我帮你!你们都是武艺高强的年轻俊杰,只要我对我父亲求求情,给你们个一官半职不是难事!”

  缓缓地摇了摇,秦毅苦笑一声,然后把头仰向天际,叹息道:“我不是为了这些。”

  “不是为了这些,难道你只是想要闯出威名?或者证明自己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儿豪杰?若是这样,安直,你在我心里已经是了!”

  女子之德,知礼守节,乃是大要。可如今怜湘居然全部把这些自幼学习的女德女训抛之脑后,直言出口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只怕要是被旁人所闻,必然会道她无羞无耻,无德无行的女子。可怜湘什么都顾不得也管不了了,她只知道让自己芳心暗许的男子身陷凶地,想要他惜身而退免遭横祸!

  秦毅的心跳的很快,快得已经要喘不上气来。那柔弱的女子对对自己的言语,自己的关心,对自己的恩情都让他感激不尽。可是,我无法领情,因为我是为其他而来的。

  “对不住怜湘小姐,我不是为了得到高官厚禄或是威名远赫才参加比武大选的。”

  “那……那你就算为了我……”

  鼓起万般勇气,经过了翻江倒海般的一句话,被怜湘如隔世的幽幽道了出来。

  “我不能!”

  狠心的拒绝声再次出口,秦毅心里仿佛打碎了食料罐,那滋味五味陈杂,难言的使命却又不能向她解释,只能任凭着一滴晶莹,自那吹弹可破的脸颊细细划落。

  俏丽的身影落荒而逃的跑了,直到转过了一处拐角,距离槐树下那人稍远些,不争气的低泣声才自口中传出,更多的了泪珠夺眶而出。

  独自呆坐了好一阵,索然无味的秦毅才站起身来,回到了房间之中。

  何智见瞧秦毅进来,便出声问道:“六弟,那曹小姐是怎么回事?为何突然哭着跑进来,不由分说拉起曹轩公子就走了?莫不是你惹她生气了?”

  敖庶此时也抓药回来,刚刚正好瞧见了何智所说的那一幕,他年岁最长,虽然言词不及二弟犀利,可遇事总是想的多一些,他看见人家小姐模样,似乎是受了天大委屈。思来想去,居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六弟年少无知,轻薄了人家姑娘,若是如此,岂不是猪狗不如?

  想到此处,敖庶严厉的对秦毅问道:“六弟,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雅之事?欺负曹小姐了?”

  “大哥别问了,你们的六弟不是如此不堪之人,我累了,想要歇息了。”

  他说完,仿佛与人厮杀了很久一样,买着疲惫的步子,将刘穹、何智二人交给敖庶照料,回自己房间去了。

  比武大选的第五轮开始了,仅剩下的十六位武者各持兵器,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点将台前。

  原本的四座擂台已经全部拆去,而是在点将台前建起了一处更为宽大的擂台,在擂台东面,一副大旗扬风而起,上书两个大字——尚武。

  所以人都翘首以待今天的比试,因为过后便是八强角逐,到底谁可以夺的前五排名,就快落下分晓。

  书记官站起嘶喊声道:“比武大选第五轮第一阵,田鍾对刘叙!”

  徐徐的东南风,飘飘掠过。带起了尚武擂台上相对而立的两人衣角。

  刘叙已然知道现下他们的对手,几乎都是被廖洪所收买,于是他双手握着开山利斧抱拳行礼,却厉声道:“请指教!”

  矗立在擂台另一旁名叫田鍾的男子同样抱了抱拳,却没有说话。然后展开架势枪身直指刘叙。嗡嗡的震鸣声传来,竟是枪尖激烈地抖动着。

  “哈!”刘叙大喝一声,将大斧舞的呜呜作响,四周的无数尘土不由自主地围起他卷起巨大漩涡。

  那田鍾双目眯了眯,似乎惊讶于刘叙凝气三重的内力境界,于是不敢怠慢,手中长枪泛起血红之色,脚步一错竟是率先发起了攻势。

  长枪先是猛地横扫出去,划出了一道猩红,那赤光好似镰刀,朝刘叙逼将过去。之后那男子身形后转,把枪身先远远的拖在身后,腰腹骤然发力,又是一道

  镰芒竖斩而出!

  四周渐渐幻出铜色巨球的刘叙瞧对方武艺不俗,嘴角兴奋的勾了勾,随之大踏一步,迎着那由远及近的十字红光撞了上去。

  砰!

  汹汹的十字劈在了铜色大球的光影上,嗞嗞的火花在接口处一阵狂溅,似是要破壳而入。

  光芒褪去,那猩红的十字已然不见,但刘叙依旧毫发无损的站在原地,脚步连晃都未曾晃过。

  “十字钩镰枪么?”见多识广的城主曹高心中暗道。

  虽然卫方评价曹高时,说其是武艺平平,但他毕竟举办过多年的比武大选,一些眼力还是有的。他瞧见那叫田鍾的男子手里,握得是一把长枪似的兵器,只是与普通长枪不同之处在于那枪尖四周,前后左右各个方位均生出四根三寸半长得倒钩来。

  他记得这十字钩镰枪,在自己第一次举办的比武大选上曾经出现过,当时所用之人是一快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子。运用起十字钩镰枪来,威势比当下这男子还要胜上三分。但那时的中年男子虽然依仗着钩镰枪独特的武技,而杀入了最终决赛。却输给了当时一位年岁刚刚三十出头的男子,也就是现在的新城左军步卒统领张豪。

  那老者本能夺下前三,结果却因其不甘失败,输了比试之后什么都没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位用钩镰枪的男子必然会与那人有些关系,真没想到事隔多年,还能在看到这十字钩镰枪。

  还有那用开山利斧,叫做刘叙的男子。所学的功法应该是铜人术,据说铜人术练到凝气境界后,身体犹如铜皮铁骨,且身体力大无穷。倒是个不简单的少年呀!只是性子太过鲁莽了些,前段时间私自上台破坏比武规则的就是他。

  “如此力道,连给我扫疼止痒都不够!”刘叙大声的讽刺一声,心里却较为开心,起码眼前也是个凝气二重的对手,比前几次对阵之人还是要强上不少!

  他言词落罢,三步便蹬到那人身前,挥起利斧自那人左上至右下的斜砍了下去。

  利斧的斧头处光芒越变越大,最后脱变出了一个房门大小的斧头巨影,重重和劈在了对手横档的枪身上。

  那田鍾知道此招非同小可,但对方居然有着超乎常人的爆发力,瞬间便来到了自己身前,让自己躲避都来之不及。

  咚!

  不堪承受巨斧之力的田鍾单膝跪在了地上,刘叙见对方挡下这招,也不气馁。他是留有后手的,只见他把那斧身逆行一圈,自下而上的再次猛劈过去。看那样子,好像要生生的将人劈成两半。

  在斧刃倒转擦过擂台石板之际,无数的石土被掠起,擂台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赫赫深沟。

  田鍾万万没想到,刘叙看似是极度追求力道,而舍弃灵活与变化的斧技居然是两者兼得。

  看着距离自己下身越来越近的巨斧,田鍾把牙狠咬,双手下按横在胸前的十字钩镰枪,利用钩镰枪的枪杆迎了上去。

  一声金属的碰撞之后,那男子双腿劈出了一字马,顺势被掀飞到了空中。不过万幸的是,他并未受伤,只是双臂被刘叙那霸道的膂力震的好生发麻!

  呼呼呼!

  刘叙性子激进,从不知‘坚守以待’这四个字如何去写,再加上对方本就要对自己不利,更不会去留手。他在那男子落地之后,立刻像一头食人的野兽般扑了过去。斧刃带着巨大的如有实质的斧影一次次的扫向男子双腿。

  田鍾被逼的一步步后退,而斧影所过之处,擂台的石板就像满是灰尘的大街被大扫帚清了一遍似的,生出道道宽大的凹痕。

  方圆十几丈的擂台在这样的打斗程度下,才显现出空间有限的缺点。

  刘叙的一路穷追猛打很快就将男子逼到了擂台边缘。田鍾忽然感觉自己右脚的后跟踏空,知道处境不妙,便猛地把钩镰枪掷向身侧,待枪钩深深地钉在了擂台上之后,他双臂用力,身子化为脱弦的利箭般,横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刘叙的斧影到了,但可惜晚了一步,在那一斧之力重重劈中前,那对手已经成功脱身了。

  一只异物抛在了半空,刘叙定睛看去,居然是那田鍾的一只鞋子。那鞋子虽然还算完整,却也被刚刚的斧芒所触,鞋面撕碎成条,断然是穿不得了。

  那男子感觉脚下传来了剧痛,一个凌云腾空漂亮的落地后,急忙向他的左脚瞟去一眼,只见鲜红的血把整个脚面都要染遍了。

  “啊!”仿佛是从未受到过这般耻辱,男子把嘴张的极大,双目瞪得极圆,怒吼了出声。然后他一脚踢飞了自己仅剩的那只鞋子,双脚赤足于地,上身微伏,筋肉鼓起,一道道由内力牵引的漩涡渐渐形成。

  十字钩镰枪突然爆发出了剧烈的红光,一朵巨大的猩红之花在枪尖处炸放开来,竟是煞是美丽。

  台下敖庶等人也被这人的武艺所震慑,没想到自己四弟此番比试的对手居然如此辣手!

  曹高在点将台上不禁动容,情不自禁地将上身微微前倾,好像离近了那么一点点,就可以看到所有的细节似的。

  一道红芒就像坚韧的花蕊般直指天空,而其周身剩下的四道向后勾弯的红芒,让人看去立即就联想到了那像是四片偌大的花瓣。

  刘叙一直没有动手继续抢攻,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田鍾的作为,等到对方蓄力已毕,才挥起大斧,嘶吼一声奔了过去。

  一时间,钩镰枪与开山利斧的光芒交相辉映,肆意碰撞!火光与散华漫天翻飞,胜似烟花!

  西校场的所以人,上到城主下到百姓全部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里。对阵的双方似乎进入了一种状态,一种舍生忘死,不死不休的状态。

  整个擂台仿佛是被爬犁趟过了一样,短短时间内竟是矮了整整一层。十字钩镰枪上那朵仿佛绽放的红色巨花,带着无尽的气芒对刘叙或刺或钩或划或挑,可双方都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哪里能轻易就吃下对方招式。结果最受连累的往往是擂台铺垫的石板,直弄的烟尘石屑乱飞,就快要遮住了眼睛。

  而刘叙的巨斧更是胜过了片肉的快刀,狂攻着对方的同时把擂台劈砍的好似一副沙盘地图。

  沟缝成为了峡谷,细长的划口便做了河流,被斜砍后东高西低的擂台石板当成了丘陵!

  这个擂台已经在两人激斗之间,被蹂躏的面目全非。

  “啊!”刘叙战的痛快,兴奋地浑然忘我,又劈出一斧之后,他鼓起了全身力量跳跃到空中,整个身子夸张的向背面弓去,开山利斧被他高举过身后,然后带着开山裂石之威的朝那田鍾斩去!

  铮亮的铜色斧芒再次暴起两圈,轰然的劈在了男子的钩镰枪上。

  “啊!!!”男子面对着如此雷霆一击丝毫没有半分退意,他也战红了眼睛!

  钩镰枪的枪尖有去无回的撞在了那大山般压来的斧刃。

  咚!

  巨大的气浪将四周的一切尘埃全部席卷腾空,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开始下起了石土雨。

  整个西校场变得鸦雀无声,只能听见那石子落地之声。

  待到烟尘散去,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向场中,不知结果如何。

  刘叙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握着他那把威势无穷的开山利斧,胸口在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四周空气即将完全消失似的。他眼中的狂热逐步消退,灰头土脸且略有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是满足的笑意。

  这场对阵,让他用出了全力,让他感到了释放。这种感觉,竟比那日杀死廖蒙,一拳将他面目击塌还要痛快!

  十字钩镰枪横躺在男子头前的地上,它的主人似乎已经断气了一般,面朝下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擂台旁边的医师急忙跑了上去,检查了一番后,断定虽然此人没性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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