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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颓废的男爵
距离上一次的遗迹探险队离去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今日，罗威要塞外迎来了一行造型狼狈的来者。他们穿着破烂不堪的猎魔人制服，其中大部分都缠着染血的绷带，甚至还有两个人需要被担架抬着前行。队伍的末尾，正是在驱赶着四位惩戒骑士俘虏的里佩里。
突然出现的一行人在这个热闹的城市中甚至引来了游客不小的骚动，不过很快，一批巡查的旌旗兵就赶到了这里，迅速接管了重伤员和伤口受到感染的伤员。
当剩余可以行动的轻伤员来到门口的时候，许多圣魔使都已经驻足在了这里。他们大部分都是这批一个月前离去的圣魔使的亲朋好友，只有少数是来围观的圣魔使。
不一会儿，这个川流不息的城门前就传来了或欢喜或悲伤的声音。只有少数的几个圣魔使依旧孤独的向前前进着，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血，顺着脸庞再一次滑落。
“滴嗒~！”一个声音吸引了人群中一位黑袍少女的注意。
入眼的，是地面上一朵鲜艳的红花。不，这是血滴滴落在地溅散出来的血花。
“呀，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有些沙哑的女声在那一队孤寂前行的人群中传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女迅速的拿出一块新的纱布，来到了一个蓬头污面的高大男子面前。
“前……辈？”黑袍少女摘掉了自己的兜帽，惊讶的上前一步。她无法相信，那个充满孤寂、落寞，仿佛经历了世界末日一般的身影是那个一个月前的阳光、帅气与豪爽的男人。
“滴嗒~”又一朵血花在地面溅开。
空气的温度似乎下降了。
“威，停下来。你太高了，我没办法移动帮你疗伤！”
余威低着头，一个多月未修理的头发散落在额前，让别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一行在脸颊不断滑落的血珠。
“威，等等！”简不断的试图追上前面的余威，可对方似乎没看到她一样。直到，她挡住了他前进的路。
“让开。”沙哑的声音在余威的嘴里发出。
“威，你的伤口崩裂了，必须接受治疗！”
“给我让开。”红色的能量开始溢出，明明只要一点点，就可以控制伤口让其不在滴落血液。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任由血水仿佛泪水一样随意的流淌着——那真的是血水么？如果不是？除了泪水还能是什么呢？
轻轻的一挥手，简被一条血色的能量鞭卷起来挂到了一颗树上。
而余威继续孤寂的走着。直到，又一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前辈。”熟悉的声音响起。
“呃……”余威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微微的抬起头，似乎想要看一眼面前这位少女，然而，他似乎没有了这份勇气。随后低下头继续前行，与银发少女擦肩而过。
直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
“前辈，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薇～里……”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发出。
银发的少女正是薇里，此时的她依旧用着那一副绝对认真的表情看着那个连头也不敢回的男人：“能否，把这个气场散去？普通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
“……”余威依旧沉默着，不过，不稳定散发的能量终于被收了回去，周围的温度也回归了正常。
“转过来！”命令式的口语在薇里的嘴里发出。
余威不为所动。
“转过来！”
身体，僵硬的动了起来。余威第一次站直了躯体。
而薇里的表情也从认真变为了惊讶：入眼的，是一个满是颓废感觉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满是破洞、衣衫泥泞的猎魔人风衣。长发似乎好久没有洗了，全部都黏在了一起，乱糟糟的如同鸡窝一样。胡须也长了出来，不过并没有粘着泥土，看起来似乎最近清理过。牛仔裤的双膝已经破了，不过怎么看都不是战斗导致的破损，反而像是一个贪玩的孩子奔跑摔破的。这种人如果扔到了酒馆旁的胡同，绝对会被人认为是一个破产的流浪汉大叔。这一个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诶，那一行血痕。难道说……
“前辈，抬起头，看着我！”非常认真的，薇里第一次用上了非常强硬的语气。
余威沉默着：“……”
“抬起头，看着我！”
沉默依旧，不过，余威的身体发生了剧烈的颤抖。就连血能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散发了出来。
“警告，意志降低至20，达到临界点。血能很可能发生暴乱。”
耳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响起这个声音了。然而，看不见了，右眼看不见了。漆黑一片……这个世界对我关上了一半窗户，我少了一半的光明和美丽。一切都是因为她——梅利菲尔！可是，这真的怪她么？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做？明知道对方不是她，为什么还会这样做？好讨厌，右半面漆黑一片的感觉好讨厌。
“抬起头，看着我！”
谁，谁在说话？
头，不听控制的抬了起来。而眼前，出现了那个在自己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的面孔。
银发，红瞳，美丽的如同人偶一样的少女。对方现在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你的，眼睛……”
啊，是呀，我的眼睛……眼睛，很重要的东西啊。它现在还流淌着血液，半个月来，除了每一天休息时让简处理伤口的时候它就没停止过流血。啊，真是不科学呢。如果我不是血族的话，是不是早就血流而尽死了？啊，哈哈，神秘侧啊。血族，号称伯爵以上被斩首都不会死的存在……我只不过瞎了眼睛，就不能复原了？
哼哼，哼哼哼，哈哈。真是讽刺啊，血族再怎么厉害，也是不可能强过神的。哪怕，哪怕，哪怕只是一个神裔……
“啪！”
一个耳光，狠狠地耳光打在了余威表情有些崩溃的脸上。
响亮的耳光，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不过，这个举动却引起了那些归来的大部分猎魔人的不满。
“喂，你搞什么？为什么打他？”
赶过来的，是吉鲁和米兰达。
“威在路上说了要一个人静一静，能否不要再打扰他了？”米兰达不像吉鲁这么鲁莽，他似乎看出来薇里很关心余威，换了一种委婉的语气。
“米兰达，你在所什么？她打了威！”莽撞的吉鲁似乎没搞懂米兰达为什么这么说话。
“走吧，吉鲁。也许她比我们更适合开导威。”扔下这句话，就米兰达拉住了吉鲁的手，转身离开了这里。
歪了歪头，薇里看着吉鲁和米兰达的背影，回过头，看向了依旧阴沉的余威：“似乎，你交到了不错的朋友。”
“……也许，他们的未来，会成为比我更优秀的存在吧？”这是余威这十几天所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怎么？你想要放弃了？少了一只眼睛就让你彻底的放弃了猎魔人的生涯？”薇里的表情有些温怒，她少见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就好像余威少见的露出了自己的脆弱一样。
指着自己的裤子，余威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大吼着：“看到我的裤子了么？这是我一路摔破的。我现在是一个走路都会摔跤的人，你指望这样的我拿剑去和黑暗生物战斗么？”
“知道么？我完成了约定！我进阶到了白银，但是，我瞎了一只眼睛！我现在连一个上位黑铁都打不过！这样的我，还能继续战斗下去么？”
听着那嘶声力竭的吼声，周围的人都对着余威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只有薇里，她露出了非常愤怒的表情。然后……
“跟我来。”抓住余威的手，薇里直接将其拖走。然后……
机械的跟着拉着自己的少女，余威一路沉默着，只留下一串掉落在地的血珠。
“咣。”狠狠地关门声响起。余威感觉自己手腕传来一阵很大的力量，而后自己被摔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这个触感……沙发么？我这是到了哪里？
“哗啦啦……”水龙头打开的声音响起。
“给你半小时，给我把自己清理干净。你现在就跟鬼一样。我见过那些重伤残疾退休的猎魔人和旌旗兵。比你惨的比比皆是，但也不至于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听着耳边熟悉的音调，余威被推入了浴室……
“……”抬起头，入眼的是一张苍白无神脸庞。镜子中的自己确实颓废的厉害，不过还达不到自己预想的程度。
看来，还不算太坏的结果。和我预想的整个人都崩坏掉还差得远的。水，在这边么？该死的视野盲区……
刚刚向前一步，结果脚下狠狠地一滑……
我恨视野盲区！
“咣。”余威撞到了洗衣机上，不过还好，他没有摔倒。目前他的体质已经让他的体重增加到了恐怖的地步。如果真的摔倒，对于家具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将身上直接可以扔掉的衣物脱掉。露出了依旧瘦弱但拥有着结实的可怕肌肉的躯体，余威进入了浴池，开始了自己的清洁工作。
不过，水，却最先被血液染成了粉红色……
PS：眼看着存稿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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