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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多不见,白象更加高大威猛了,他大踏步走了过来,立在众人面前,仿佛一座白色巨塔巍然耸立,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半年多前白象已经修行入门,基本达到炼气境初阶的水平,但是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在一个小屁孩手里吃了亏,手指还被扎得鲜血直流,现在想起还隐隐作痛。如今,他和白秦一起拜入大师门下,修行境界突飞猛进,现在便是报仇的天赐良机。
“你为什么不讲道理?”牧歌气愤道,本来黑岭村一群人已经巴不得要讲道理,不料又冒出一个不讲道理的来。唉,他心里暗暗叹气,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不想讲道理?
“幼稚!”白象道,“小孩才讲道理,大人只看输赢。打倒我再讲道理不迟。这样吧,我们也不要躲躲闪闪啰啰嗦嗦地打了,简单直接一点。你打我三拳,我再打你三拳,你看如何?”
“什么意思?站着不动让对方打吗?”牧歌问。
“没错,一人一拳轮着来,我让你先打。”白象顿了顿,挑衅地直视着牧歌,“你敢吗?”
白象个头大,一看就是皮糙肉厚的主,松果村少女们不想牧歌吃亏,纷纷劝阻。却不料牧歌朗声道:“好,来吧!”
白象走近牧歌,他双手背着身后,全身放松,就站在牧歌眼前任他打。
牧歌抬头看了看比他高出一倍的白象,运转真元,以真气灌注右臂,聚力与右拳之上。他挥拳落下,一拳打在白象的大肚子上。白象的肚子肥大松软,犹如一床棉花,牧歌整个拳头都压了进去,却感觉深陷泥潭,牧歌暗叫不好,收住力道。
白象冷笑一声,暗自运气,肚子一挺将牧歌弹飞出去。松果村人一齐惊呼,牧歌已跌落三丈开外。
“呵呵,该我了,站起身来等我过来!”白象喝道。
“不用了!”牧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朝着白象一步一步走过去,“我过来让你打!”
“哈哈,好!”白象道,“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牧歌稳稳地停在白象面前,双手背到身后,头颅高高抬起直视着白象:“你还在等什么!”
“咚!”拳肉相接,发出沉闷的响声。这一拳直砸在牧歌的胸膛,在众人的惊呼中他硬生生地顶住了这一拳。
牧歌暗自心惊,同样是炼气境初阶,为什么差距如此巨大。跟白象比起来,刚才的白胜简直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而白象真的就像是一头大象。牧歌虽顶住了这一拳,但感觉疼痛无比,整个身子仿佛散架一般,脑袋都有点发蒙。
白象也是一惊,他这一拳力道非小,就是石头也能砸得粉碎,却不料被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小屁孩硬生生地顶住了。
“该我了!”牧歌道。这一次,他不会再留手,将全力以赴攻击白象的胸口,一拳把他打倒!
牧歌暴喝一声,高高跃起,将全部劲力聚于右手,一拳轰下!这一拳又快又狠,犹如势大力沉的棒槌准确无误地锤在白象的胸口。白象脚下的土地猛地向下塌陷,半只脚掌陷入土中。但是,白象依旧安然无恙!
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松果村人难以置信,黑岭村人却一个个面露兴奋之情。有人叫好道:“哈哈,看来白象练成了金钟罩……这下小屁孩死定了!”
炼气境初阶的修士无法修习法术神通,但可以修炼各种武术功法,金钟罩就是一门防御性的武术功法,对于低阶修士来说防御力惊人。
“这不公平!”菜花得知后,为牧歌叫屈。
“一拳换一拳,怎么不公平?”
“小妮子闭嘴,哪有你说话的份……”
“打!打死小屁孩——”
黑岭村人叫嚣着,那个缓过气来的白胜怪声怪气地叫得最是欢畅。
“李牧歌,别打了!”菜花眼睛已经红了,拉住牧歌叫道。
“我刚才打了他一拳,自然要让他还一拳的——”牧歌松开菜花,挤出一丝微笑对她说道,“我们是讲道理的。”
“废话少说,看拳!”
白象面目狰狞,眼露凶光,砂锅大的拳头照着牧歌的太阳穴锤去。牧歌像是被皮鞭抽打的陀螺般,被这一拳打得在空中打转,他全身颤抖,口吐鲜血,然后一声闷哼跌落在四五丈外。
松果村少女们尖叫起来,面色惨白地围上去,想要看看牧歌的情况。就在这时,牧歌竟然自己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仍在发抖,所以他就用发抖的手擦去嘴角的血,然后咳嗽一声,将嘴里一口混着浓痰和血液的唾沫吐出来。
“我还没输……”牧歌道。此时他稚嫩的脸上有血水有泥土,狼狈不堪,但是在松果村人看起来却是无比的潇洒和从容!
黑岭村人也震惊了,这个小屁孩到底是何方神圣,吃了如此凶悍狠毒的两拳竟然还能站起来。白象也愣了愣,然后强行冷静下来。他人高马大看起来像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马大哈。事实上,他不但在修行上天资不错,而且心思灵活,在黑岭村少年一代颇有威望,是仅次于白秦的二号人物。
“呵呵,好。”白象一脸平静,又挑衅似地逼视着牧歌道,“这样打来打去也没多大意思,要不我们玩把大的,一局定输赢!”
“如——如何一局定输赢?”
“我看你背着一把剑?”
没错,那是牧歌用来练习“疾风式”的木剑,为了方便随时练习,牧歌求李平帮忙做的。
“很简单。”白象道,“拳头换成兵刃。你敢吗?”
说罢白象取出一件东西,那是一只由坚韧的皮甲和铁器制作黑色拳套。特别的是,拳套上镶嵌着五根爪子,每根爪子都乌黑发亮,锋利无比,更可怕地是,有一种诡异的黑气围绕,看起来十分瘆人。
“你可以在我身上任意地方刺一剑,我只要随便抓一下。老规矩,我让你先——”
“不用了,我让你先来。”牧歌突然打断道。金钟罩,虽然防御力惊人,但是有一个致命缺陷,那就是必定会留下罩门。他要后发制人,找到白象的罩门,一击成功!
但是,前提是他能承受那一抓……
“哈哈……”白象笑道,“你确定吗?只怕你受不了我的一抓,没机会再刺出那一剑。”
“来吧!”牧歌喝道。
白象戴好拳套,举到自己的面前,看着拳套上五根黑亮的爪子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牧歌,他故意走得很慢但是很有力,每一步都沉重地踏在土地上,也踏在松果村人的心里。
他终于走到牧歌的面前,举起拳套,五根黑爪似乎已经在狞笑——
“不要——”菜花再也忍不住了,第一个冲上前去想要阻止牧歌,“我们不要松果了,全不要了,送给他们,我们——我们回家……”
菜花真是傻的可爱,战斗进行到这个时候,早已不是两箩筐松果的事了。如果不打倒白象,他们休想安然离开松果林。
牧歌微笑着推开菜花,看着白象道:“来吧!”
白象也看着他,四目相对,然后两个人四只眼一起看着黑爪落下,从牧歌胸前左上角插入、深入,一点一点慢慢划向右下角。五根锋利的黑爪撕开牧歌的血肉,刮在一根根肋骨上,发出咯咯的磨擦声。鲜血犹如泉涌,很快已将牧歌胸前的衣服湿透。
众人不忍观看,转过头去皱着眉头等待噩梦结束。只有白胜狞笑着盯着黑爪,手上下摆动,似乎是自己在用力。
牧歌面色噶白,呼吸急促,钻心的疼痛一阵一阵袭来,他一面暗运真气保护身体,一面在心中默念两个字,那是师父说的修行者最重要的法诀:我行!
五根黑爪如同凶猛的野兽,饱餐了血肉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牧歌的身体。牧歌立刻封锁全身要穴,以免失血过多。但是,鲜血早已浸透衣服,滴落到地上,染红了一簇野草。
所有人安静,没有人说一个字,只怔怔地望着牧歌,就连刚才还装作镇定自若的白象也不能淡定了。
众人震惊地是,这个十来岁的少年肉身竟如此强大,更可怕地是,他的意志力超乎常人。他们哪里知道,牧歌修习的乃是无上神功的基础法门,上中下三处丹田同时修行,上丹田锻炼神魂,中丹田锤炼肉身,下丹田储存绝大部分的真气。
这半年多以来,牧歌日夜修炼,肉身和意志力已在不知不觉间超过了大部分同阶的修士。尽管如此,因为身受巨创,加之失血过多,牧歌头晕目眩开始出现休克迹象,两脚晃晃悠悠似乎随时会跌倒。
就在众人以为他就要倒下时,牧歌伸手从背后摸出木剑,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道:
“到我了——”
白象白象!牧歌曾听说过,大象体型庞大、皮糙肉厚,在自然界基本没有天敌,但是奇怪地是,这个大家伙害怕老鼠的叫声。只要几只老鼠在大象附近吱吱叫上一阵子,大象就会心烦意燥、精神萎靡。耳朵,或者听觉是大象的弱点?那会是白象的罩门吗?
不管了,赌一把!木剑向着白象的耳孔刺去。
“当!”白象面露惊恐之色,头一偏用拳套格挡开牧歌刺来的一剑。
众人又是一怔,白象口口声声一抓换一剑,如今牧歌硬受了他一抓,他却躲开了牧歌的一剑。
“耍赖!”
“卑鄙无耻——”
“下流……”
松果村人愤怒地骂作一团,就连黑岭村人都不好意思地替他脸红起来。白象则仍是满脸惊恐,怔怔地望着牧歌,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牧歌笑了,凄惨的面容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猜对了,耳朵是白象的罩门!他不再犹豫,大吼一声,发疯般地扑向白象。白象惊慌失措,对着黑岭村人大喊道:“别看了,一起上,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说罢,白象钻进黑岭村人群中。牧歌冲进人群,犹如虎入羊群,木剑剑锋所指,所向披靡。黑岭村人早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有半点战斗意志,一群人四散奔逃,一路哭爹喊娘,望西而逃。
就在此时,木剑从牧歌手中滑落,随即一声闷响,牧歌倒在地上。松果村少女们哭喊着跑了过去,发现牧歌一只手压着胸前的伤口,一只手抓着地上的泥土,出来的气多进去的气少,已然奄奄一息。
“啊呜——”菜花大哭起来,不知所措地抱着牧歌。
“嘿嘿,滚开!”这时,一个人捡起地上的木剑,指着松果村几个弱女子喝道,“爷爷我挑了这小子的手筋脚筋再让你们抬回去。”
松果少女们定睛一看,害怕、气愤和无比恶心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原来是白胜来趁火打劫了!
画眉和小鱼一众松果少女挡在牧歌身前,大声道:“你走开!”
“哼!”白胜冷哼一声,剑做刀使,举剑便砍——
“住手——”一声暴喝带着威压的气势从东边的树林传来,一群人正快速接近。白胜吓得浑身哆嗦,丢掉木剑,撒腿就跑。
来人乃是松果村族长石大威和石虎一众人,牧歌等人来松果林时间太久,他们担心出意外,所以过来看看,恰好看到刚才的一幕。
当下石大威抱起牧歌,施展炼气境高阶修士的身法,快速朝松果村奔去。牧歌恍惚间睁开眼睛,露出天真的微笑,对石大威道:
“我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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