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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提着笼子跑到村外的小山坡,果然花花正蹲坐在小山坡上,月光洒下把山坡和花花都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色光芒,花花的双眼在月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芒与天空的银月交相辉映。
听得到脚步声,花花转过头来看到司南正向着小山坡走来,少年一身米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脸上也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喵!”
花花轻鸣一声便窜到少年的怀中,圆乎乎的小脑袋在少年的胸前亲昵的蹭着。
司南搂着小猫走到山坡上坐了下来,花花舒服的躺在司南的怀中眯着眼睛,一双毛绒绒的小耳朵抖动着,似是极为享受这种被人小心抱在怀里呵护的温馨感受。
司南放下手中提着的兔笼,并将花花轻轻放在兔笼的旁边,察觉到自己被放下,花花睁开了双眼疑惑的看着司南。
“花花,看我给你带了个什么来了。”司南指着一旁的兔笼,“我给你找了个朋友,我叫它小白,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也有个伴了。”
花花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司南的意料,看着笼子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花花弓起背脊身上光泽的毛发根根炸开,小小脚丫上的爪子也都露了出来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呜……喵呜……”
花花示威似的冲着笼子里的兔子低吼着,就像面对负心丈夫带回家的狐媚小三时的大妇般虎视眈眈。
司南轻抚着花花炸开的毛发道:“花花,你看小白都吓坏了,我带小白过来是要你们成为朋友的,可不要吓唬人家了。”
受到司南的安抚花花也慢慢平静下来,却还是对着笼子里的小白虎视眈眈的看着,下的小白使劲向着笼子的角落挤去,身子更是缩成一团小小的脑袋扎在胸口不敢去看花花和司南。
花花抖了抖身子,原本因炸开而散乱的毛发又恢复了原本的柔顺。伸出粉嫩的舌头梳理了一下全身这才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司南和兔笼中间靠着司南躺了下来,躺下后还不忘冲着司南轻轻的低鸣一声。
司南看着花花和小白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俩能不能成好朋友呢。不管了,把它们放一起关系总会慢慢变好的。司南抱着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夜空中的繁星和那轮皎洁的月亮,听着隐隐约约传来的村子里的喧闹声和身边花花呼噜噜的呼吸声,心中平安喜乐。
这样的日子真是不错啊,要是一辈子都这样也不会腻吧。司南如是想着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轰隆隆……”
司南是被一阵炸雷声震醒的,巨大的雷鸣声震的司南差点失聪,大地草木空气都被这巨大的声响震得发抖。天空划下数百道亮白的雷光,如一道雷光组成的瀑布从天际垂落,强烈的白光将一切染成了白色。花花和小白也被这雷声震醒正惊恐的看着那道天罚般的雷光瀑布瑟瑟发抖。
“不好,是村子的方向。”
司南脸色大变,甩开步子向着雷光的方向狂奔而去。
如此强烈的雷霆,一定是村子所有人合力召唤出来的。传说中前朝军队欲强夺村里女子的时候也没有动用这么大的阵势,这次村子面对的是怎样强大的敌人,居然需要全村人合力对抗。
司南向着村子全力奔跑着,快点,再快点。树枝在脸上刮出一道道血口,快点,再快点。荆棘将衣服扯成一缕缕布条,快点,再快点。
虽然不知道自己回去能干什么,但村子有危险的时候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如果不能帮上忙,便在一边呐喊吧。若不能帮助村子抵挡敌人,便与村子一同灭亡吧。
“轰隆隆……”
前一道雷光还未完全消散,新的雷光瀑布再次从天际垂下,雷光不再是亮白色,而是透着一丝血色的光芒。血色的雷光瀑布透着一股绝望的疯狂撕碎了云扯碎了风泼喇喇的砸在地上溅起一阵雷暴向着四面八方疯狂的蔓延着。
啪啦啦!
一股雷电扫过,司家人独特的体质让雷光扫到身上时并没有造成伤害。但身边的其他生灵却都遭到了灭顶之灾,雷光过去草木焦黄,躲在草间树上的生灵们都成了一堆焦炭。
随之而来的是猛烈的狂风,冲击波贴着地面向四面蔓延带来的冲击力将司南砸向后方。
砰!咔嚓!
司南被砸向了一颗大树,后背剧烈的冲击让司南险些晕了过去,口中一甜咳出一口艳红的鲜血倒是让司南清醒了一点。原本被雷光扫过而变得脆弱异常的大树被司南从中间砸断变得粉碎。
司南挣扎着爬了起来又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当花花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南已经冲进了树林跑的没了影子。
“喵!”
花花晃了晃被雷声震的阵阵发晕的脑袋,拔腿向着司南消失的方向便追,没跑几步却被一只纤长的双手搂了起来。
“喵!”
花花剧烈的挣扎着,却总也脱离不了这双手的束缚,焦急的花花露出利爪抓挠着抱住它的人,却不能伤到他丝毫。
抱住花花的是一个纤长的男子,一身宽松的麻灰色长袍被风鼓起,灰白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长发垂下遮住了双眼,露在长发外的半边面容透着一股妖异的气息。
男子抬头望着天空垂下的雷电由亮白变成血红,脸上神色纹丝未变,无论是雷光还是狂风经过男子的时候都向左右分开,丝毫不能影响男子半分。
“喵……”
当血色雷光降下时,花花的挣扎更剧烈了,男子抬起右手轻轻拂过花花的脑袋,原本剧烈挣扎的花花垂下了头颅呼噜噜的睡了过去。
男子静立在山坡上看着血色的雷光逐渐褪去,天空又恢复了平静。由于刚刚雷光的涤荡,原本天空上的几丝云彩也都消失了。干干净净的天空中星光变得格外明亮。
仰头看了一会天上的繁星,男子转身看到地上的兔笼,因为刚好处在男子的身后,这只幸运的兔子也在刚才的灾难中得以幸免。男子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走过去提起兔笼举到面前,笼子里的小白已经被刚才的雷声震晕过去。
男子抱着花花提着兔笼化作一道流星向着大青山的深处飞去,只留下刚刚冲击中侥幸在他身后的一块锥形区域内仍然生机勃勃的青草昭示着这里曾经有这么个男子立于此地。
看着天空中血色雷光逐渐消失,司南的心中咯噔一下。这种情况要不就是司家村已经消灭了敌人,要不……
司南不敢往下想另一种可能。
当司南冲出树林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定在了原地,原本支撑着他一路奔跑的意志哄然溃散。司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滚落。
司南的眼前原本应该是司家村的地方只有一个深深的巨坑,巨坑的边缘石头土壤被猛烈的雷光洗刷已经变成深红色的琉璃在月光下闪烁着凄美的光芒。整个司家村的方位都见不到活人,除了天空中飘着的一个黑色身影,斗笠客野鹤道人。
此时的野鹤道人样子也十分狼狈,胸口急速起伏着,不时剧烈得咳嗽一阵,黑色的布袍千疮百孔斗笠也被打出一个豁口,微风挂过不时露出一丝面容却是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许多画面从司南的脑海闪过,野鹤道人的到来,木老爹的奇怪举动,木老爹对野鹤道人奇怪的态度,篝火晚会时野鹤道人奇奇怪怪的话,一切的一切串联起来在司南的脑海里交织出一个残酷的现实。
野鹤道人为什么毁了我们的村子?原来木老爹占卜到的就是这个吗?爹爹、娘亲、浩哥儿、小灵灵、木老爹都没了吗?我又该怎么办?纷繁杂乱的思绪冲击着司南的脑海,司南如木偶般跪在地上,只是眼泪一颗颗不受控制地流下。
漂浮在天空的野鹤道人也看到了从林子里冲出的司南,看着跪在巨坑边缘如失了魂般的少年野鹤道人藏在斗笠中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厚实的黑纱遮住的不止是野鹤道人的面容,还有眼中的一丝愧疚。微风拂过扯动着野鹤道人破烂的黑袍,数次举起手来想要击毙下方失魂落魄的少年却又都放了下来。
一老一少一个在天空中静立,一个在地面上垂首跪坐。月光洒在两人身上衬托出一股诡异的静谧,两人心中皆是万千思绪交缠。
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起,野鹤道人在空中的身形晃了晃,咳出的鲜血喷在斗笠垂下的黑纱上不是很显眼,野鹤道人的眼中挣扎神色尽去,取而代之则是一股坚定。道人心中暗暗发了个誓言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月光下只有一个巨坑,和坑边跪着的少年,偶尔有风吹过刮下些在雷暴中变得异常脆弱的树枝砸在地上发出微微的声响。原本每天吵闹着的昆虫们也都在雷暴中丢了性命,天地间空旷的好似只有少年一个生灵存在。
这寂寥,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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