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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城,坐落在大周皇朝的西北之地,乃是一处兵家重镇,四周湖水环绕,花草点缀,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湖河之边,十多丈高的城墙依水而建,将城中万千座楼阁屋舍护在其中。
城中,阡陌纵横的街道,不失规矩的相交错落,万千的楼阁屋舍亦是有序的整齐排列。
眼下,时至冬季,天空大雪飞舞,寒风呼啸,转眼之间,整个湘城都是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衣。那银装素裹般的模样,将这本就美丽的城市悄然间添上了一丝诗意。
在那十丈高的城墙上,一道道身披盔甲的兵士静静伫立,即便此时天气寒冷,寒风凛冽,他们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只是那双眼睛冷冷的扫视着四周,警惕而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这股整肃萧杀之色,显示出了他们必然是一队强悍的虎狼之师。
寒冬的到来,让得这湘城中的繁华之景,消减了许多,不过,在那城中街道上,还是能够依稀的看见不少的人影。
在城中西边的一条街道上,一位衣衫褴褛,身躯柔弱,枯瘦矮小的少年安静的端坐在一处屋舍的台阶上,他的年纪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略显杂乱的黑发也已是被雪花所覆盖,清秀甚至略带点俊俏的小脸上,有着一双极为灵动的双眼,不过此时,那对灵动的双目中却是被茫然所充斥,眼神空洞,怔怔的看着那有些让人刺眼的雪白世界。
这时,一位身着灰色衣衫的老者走了过来,停在了他的面前,灰衣老者看着面前一身衣衫破烂,柔弱瘦小的少年,正饱受着这寒冷风霜,饥肠辘辘,心里的一根紧绷的心弦不禁被触动了一下。
老者微微弯腰,伸出一双已是枯瘦但却很温暖的手掌,将少年头顶上的积雪打去,而后,揉了揉少年的小脑袋。
少年被老者的这番举动给惊醒了过来,那双眼睛又是恢复了以往的灵动,只不过,眼睛深处仍是残留着一丝茫然。
他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老者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老者微微一笑,却是不答,而是反问道:“小家伙,你又是谁?”。
被老者这样一问,少年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叫柳一凡”。
这样奇怪的回答,让得灰衣老者为之一愣,半响后,老者又是再次问道:“那你的父母家人呢?”。
听到“父母”这两个字眼,少年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莫名之色,他沉默了片刻,才微微摇了摇头,含糊的说道:“不知道”。
少年再一次的回答,让得那灰衣老者微微错愕,之后,灰衣老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好似是想明白了什么,一丝笑意自老者嘴角处微微扬起,同一时间,他伸出双手将少年从台阶上扶起,笑着问道:“小家伙,肚子是不是很饿啊?来,爷爷带你去吃好东西去”。
听到老者的问话,少年微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是不再说话,微微犹豫了片刻,最终,一言不语的跟着那老者向一处好似饭馆的楼阁走去。
走进饭馆,一股浓郁的饭香之气便是扑鼻而来,那老者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是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而那少年却是没有紧随而至,却是呆呆的站在门口处,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表现出一副犹豫紧张之色。
老者心里不由的暗暗叹了口气,随之,对着那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不必紧张以及拘束。
这一动作,仿佛给了那少年一记定心丸,在半响后,又或许是因为他实在是太饿的缘故,方才,迈着轻轻的脚步,向着那里走了过去。
一会儿功夫,两人的桌上已是摆上了一道道美味佳肴,闻着那浓浓的香气,少年不禁的馋涎欲滴,不过,他仍是规规距距的端坐着,对于他的这一表现,那老者看在眼里,颇为的满意,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在又冷又饿的情况下,面对着这一桌香气扑鼻的佳肴还能够保持几分镇定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能够表现出这样的气韵实属难得。
老者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塞进了嘴里,说道:“小家伙,不是饿了吗?那还傻愣着干吗?快吃吧”。
既然老者都是说了话了,那少年也本不是个木讷呆呆的孩童,随即,拿起桌上的一双筷子,便是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吃喝了起来,这样的一副吃相那还有刚才那般神情。
不过老者也是不以为意,满面笑容的看着那少年,时不时的嘱咐一句:“小家伙,慢点吃,别噎着”。或许是真的太饿,又或许是这菜肴太香,不消片刻的功夫,桌上的饭菜已是被他风卷残云般的填进了肚子,少年挺了挺鼓鼓的小肚皮,冲着老者谢道:“爷爷,谢谢您请我吃这么好吃的饭菜”。
老者摆了摆手,微微惊叹道:“你这小家伙,饭量竟然这般大,呵呵”。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便是没有再说话。根据这短暂的相处,老者也是看了出来,面前这少年是位性格略显孤僻,内心不喜张扬,言语不多之人,或许这与他多年来,流浪街头,餐风露宿的生活有着一些关系,毕竟,他们这样一类人,在这个世界是被人歧视与抛弃的,在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父母的关怀呵护下,再受到上层人群的挤压与歧视,他的内心也是免不了会孤寂起来,变得沉默寡言。
沉寂了半响后,老者似是随意的问道:“小家伙,跟爷爷走可好?”。“去那啊?”少年瞪着黑溜溜极为灵动的双眼,仰着头问道。
“灵云山”。老者微微侧目,望着屋外兀自飘着的雪花,缓缓的吐出这三字。说完,老者便是长身站起,向着屋外走去,少年见状,微微犹豫了片刻,最终,也是长身站起,向着老者追去。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老者那苍老的脸庞上微微扬起一丝微笑。
两日之后,距离湘城百里之地,“灵云山”便是坐落与此,那连绵数百里的山脉,千岩竞秀,层峦迭嶂。眼下虽说,已至冬季,这里的风光景色,花草树木比之春夏两季有了一些萧索之意,但此刻经过那雪花的点缀,这里的景色,却是有了另一种别样风采与魅力。在那山脉的中央位置,有着五座最为巍峨的山峰,而中间的那一座更是高大雄伟,那山体笔挺陡峭,高达万仞,直插云霄。
这片山脉在这方圆百里之内,都是有着极大的名声,而这种源头,并不是来自与它本身,而是来自那盘踞在此地近千年的修真教派—灵云宗。
灵云宗,宗门设立在那五座最为巍峨的山峰之上,其主殿则是修建在中间那座最为高大的灵云峰上,历代由掌门一脉掌管,其余四座山峰也是分为了火云阁,流云阁,水云阁以及藏剑阁四个支脉,分别由四位阁老掌管。
在流云阁所在的那座山峰的西南方向,有着一座小竹屋安静的屹立在那里,与其他的屋舍建筑隔着一段距离。
竹屋内,陈设简单,朴素清雅,除去那简单的装饰之物外,还有着一道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少年,静静的伫立在窗台前,双眼看着窗外的雪景,呆呆的出神。
这时,突然“吱呀"一声,却是竹屋的门被人给打了开来,接着,一位俏丽非凡的少女走了进来,她的名字叫钟灵儿,其年龄约莫十二岁,一身浅绿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尤为合体,白皙红润的小脸上,有着一双明眸大眼,顾盼之间,灵动非凡,而最引人注目的却不仅仅于此,在她那红润的小嘴两侧,微笑之时,两个小小的酒窝便是会显露出来,温柔可爱,醉人心魂。
或许是听见了门口的脚步声,又或许是看厌了窗外的景色,少年似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缓缓的转过身来,视线看向向着自己走来的少女。
少年的容貌,有些熟悉,仔细看来,这少年赫然便是那湘城街中,饱经风雪,流浪乞讨的落魄少年柳一凡了,只不过,现在他却是换去了那一套破烂不堪的布衣,洗去了寒冬的阴冷与满身的污浊。
他来到这里,也是有了将近两日,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他也是见了不下五次,而每一次,都会从她的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灵云宗内的一些信息,当然,这些信息都是那钟灵儿一人在夸夸自谈,他只不过,是乖乖的当一位听众罢了。至于他想要问一些问题,都是插不上话,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以及倾听。
不过,这种单方面的讲述,也是让柳一凡对这里有了一些简单的了解,从少女的口中得知,两日前,将他从苦难寒冷的困境中解救,又将他带到这修真教派中的老者,是她的家师,也是这灵云宗流云阁的阁老钟玄子。
此刻,钟灵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徐徐的扫视过来,与柳一凡投来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房间内,寂静无声,唯有屋外寒风呼啸之声,不时的响起,也不知过了多久,柳一凡才发觉自己有点失态,随之,便是微微将目光从钟灵儿的身上移开,看向窗外兀自飘着的雪花。
看着那微微移开目光,神态之间有点窘迫以及尴尬的柳一凡,少女那俏丽的脸颊上,微微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浅浅的酒窝也是随着显露出来,盈盈笑意,温和之极。
对于钟灵儿表现出的那副得意之色,柳一凡却是没有看见,他仍旧是静静的站在窗边,也没有再转过身来,双眼怔怔的看着窗外,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气氛又是被柳一凡拉回到了沉寂之中。
钟灵儿看似受不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微微皱了下眉头,突然开口说道:“柳哥哥,我们走吧“。
柳一凡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去哪“?
钟灵儿狡黠一笑,故作神秘的说了两个字“拜师”。
话刚一说完,还不待柳一凡有何反应,钟灵儿已是伸出她那纤细白嫩的双手,拽着他的衣袖将其拖着走出了小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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