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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立金与腾出手来的少年,立即杀向其余三个骑马的强盗头目。
没有接到号令,就在他们身后观战的那些匪徒一看,转眼间两个头领就被砍了,有些人发一声喊就围了上来。
有一些却打起了退堂鼓,就愣在原地。
被夹击之下,没等自己手下赶到跟前给自己施以援手,又有两个匪首被砍于马下。
交战中,离马车最远的那个匪首,一看到四位当家的都已被砍翻于马下,他也算机灵。狠狠一剑,逼开与自己交手的少年后,立即调转马头,打马而逃。
刚冲到他的坐骑跟前的手下,被他这一调转马头,撞翻了两人。
其他劫道的一看,唯一剩下的当家要逃,刚冲过来的匪徒便掉头,撒腿就跟在马儿后面逃跑,没动窝的匪徒,一转身,跑在了马儿前面。
韦祖乐带着三个少年在后面追杀,又砍了几个强盗。袁立金喊了一声:“停!穷寇莫追!”
四人颇有不甘地才停下脚步,仍然意犹未尽。
陈德一直站在车顶上观战,对韦祖乐和三个少年的武艺进境也是看在了眼中,喜上心头。
即使这次点银山之行,假如没能发现灵药,以韦祖乐和三个少年的武艺进境,在他们完好无损地回到古乐城后,这趟点银山之行,就不算白跑了。
从头至尾完全观战一次后,陈德对他们这一行中,最弱的几人,就是韦祖乐和三位少年,对他们的武艺心里有数了,觉得可以放手让他们去拼杀了。
而自己是展窍境的修士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气机反噬,陈德保持着足够的敬畏,所以,在大竺境内对付劫道的,陈德就决定,以后都由袁立金和韦祖乐带领三个少年应对。
这也可以让韦祖乐和三个少年,在厮杀中得到足够的磨砺。
他只在他们遇到危机时出手。
至此,陈德开始完全以一个旅人的眼光来看待沿途风光。
在天台宗内的传道讲坛上,曾有不止一位上师说过:
修道中,悟道至关重要。一味闭关,增长的是炼化的灵气,越到高层次,灵气修为即使已经达到破境所需的积累厚度,但是,如果修者的意识境界不够,则始终难以破境,而意识境界的提高则来源于悟道。
要不是这样,修者就只需在灵脉上闭关,不停炼化灵气,就可以积累修为,直达长生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众多修者在境界壁障前,修为一滞就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经历、阅历、见识,是修士悟道的基石。
这也是众多修士满世界奔波,在撞机缘的同时,他们的另一目的,就是增长阅历、见识。
这也就是陈德自己,非要到点银山撞机缘的缘由了。
两国未开战之前,靠近国境的居民相互间都有来往。
互通有无间,边民间的差别就不甚明显。
随着他们的马车越往大竺境内进发,展现在陈德面前的异国情调更加浓郁。
百姓的服饰、居所的区别愈发明显。
大竺境内坡地、草场众多,蓄养牲畜较多。
田地里的庄稼以糯米和种于旱地里的一种叫芋瓜的为主。
在大竺境内行驶几天后,陈德发现,这里的所有官道肯定都经过修葺,故而比之大元境内,路面显得更平整和宽阔,路边的许多护路树明显刚栽种不久。
看来,大竺国对大元国的进攻是早有预谋的,而且进行了多年的准备。
因为,战争期间,支撑战争进行下去的,除了数量巨大的军队外,最重要的就是军需物资了。
而军队对粮草给养及其他各种物资的需求和消耗是巨大的,因此,对物资的调度和运输在战时尤为重要,故而,道路的修葺就是战前必须的功课。
战争对交战的双方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
即使准备了几年,也是如此。
因为交战中,对人员和物资的损耗是巨大的。
这在大竺境内就可以看得出来。
路边离道路稍远的许多田地,尤其是坡地,都处于荒芜状态,肯定是青壮年大量被军队征召,然后无人耕种造成的。
经过城镇时,与大元境内相似,有许多乞丐,这些乞丐老的老、小的小。
而且,到处都有许多身体残缺之人。
大竺百姓的日子比大元国百姓的日子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军兵的肆意抢掠,但是巨大的战争消耗,迫使他们所付出的亲人生命、粮食财物,一点也少不了。
陈德一路看到,大竺百姓在大冬天的,许多人衣着单薄,衣衫破旧,绝大多数人面有菜色。大竺百姓明显缺衣少食。
陈德一路看,一路思索,完善自己对凡俗间,两国交战中的部分前因后果的见识。就是他对千头万绪的人之道的一种感悟。
离开边境后,经过的城镇越来越多。
开始时,每到一个城镇,袁立金都紧张起来。
因为,在官道经过的城镇,都有可能遇到霹雳堂的人。
有几次,霹雳堂的人就从陈德一行的马车旁经过。
袁立金马上目视前方,避免与他们对视。
直至有一次,一位霹雳堂的帮会头目,径直走到他们的马车旁,要询问他们来时的路况。
只有袁立金通晓大竺话,他不好装作看不见,就来到陈德身边,替陈德回答对方的询问。
走过来时,他自己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以前在霹雳堂时,与这位头目打过交道。
面对面,这位头目完全没有认出袁立金就是霹雳堂要追杀的人。
他告辞离开后,袁立金放下心来。
他对陈德给他的这套易*容*面*具和颈套,因而信心大增。
从此,每入大竺城镇,袁立金不再如先前般如临大敌,而是更放松。
以往他们一出城镇,有时身后就会有人跟着,这些人往往就是劫道的强盗安插在城镇里的哨探。
这些哨探如果发现离开城镇的车队或马队,有打劫的油水,就会给山寨里的匪徒通风报信,他们会用魔梭鸽或是普通的信鸽。
原来袁立金顾忌自己身份的暴露,就不会对这些人动手,放过他们后,有时走了一段路后,就被从山寨里出来埋伏的强盗截住。
虽然不害怕与他们交手,并且可以让韦祖乐等四人增加实战经验,但是毕竟耽误时间。
而陈德作为修士,他早已表现出对时间的珍惜来。
袁立金知道自己真正的东家,希望早些到达目的地,不愿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路上。
没有顾忌之后,袁立金每当发现这些哨探,或是由陈德发现提醒他们时,他就会在走出城镇后不久,立即想办法料理这些哨探。
如此一来,陈德一行在路上遇到的拦截就少了许多,往点银山的进发速度快了许多。
这一路走来,先跨越了山南行省,还要跨越大竺的三个行省,可谓路途遥远。
陈德并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白天坐于车上时,陈德便按一定的时间间隔,打坐炼化聚真丹。
晚上住店或在野外过夜时,他要么打坐,要么钻研天璇长老给他的《天台阵法精要》。
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环境里,同一时间里钻研同一本典籍,对他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而且,只要晚上是住店,他必定每天往上用一个多时辰绘制符箓。主要是两种,就是导引符箓和延发符箓。
这两种符箓,目前都是他手中的摇钱树。
只要绘制出来,就意味着能制出符箭而换来灵石,所以,陈德是不会放松对这两种符箓的绘制的,即使是在路上。
为了方便绘制符箓,也为了不被打扰,每次陈德都是自己要一个房间。
绘制比例方面,陈德目前就按二对一来安排。
因此,每次住店,他都一定绘制出六十张导引符箓,三十张延发符箓,然后才打坐进入修炼状态。
对于未出过远门,尤其未到过大竺的韦祖乐和三位少年而言,他们由最初开始,就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新鲜感、雀跃之情,终于渐渐散去,代之而来的就是对异国他乡的饮食、风俗的不适,带来的不痛快。
大元的山南行省,位于南方,雨水充沛、阳光充足,居民饮食口味相对讲究清淡、新鲜。
而越深入大竺,饮食口味就越是异于古乐城,当地的口味喜食辛辣,尤其很冲的、很刺激的调味品。
即使已经告诉小二少加调味品,但是端上他们餐桌的食物,对韦祖乐和三位少年这四人而言,仍是太刺激、太辣。
四人的肠胃开始受不了,每到住店,或在野外无人之时,他们四人常常轮流轮番出恭,弄得好大动静。
陈德的少年心性未消,有时就拿他们开玩笑,说他们是大富大贵的肠胃,吃不了普通百姓的饮食。
袁立金这方面见识多,而且他曾在大竺呆过多年,就开导他们道:“这是肠胃对食物的适应过程,忍几天就好了,慢慢就可以吃下更多的本地食物。”
二十来天的行驶后,陈德一行的马车终于进入了德库兰行省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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