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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仁大军出发那天的夜晚,我和刑徒军的三千弟兄已经悄悄抵达曲阜城外二十里处。躲在草丛中,我依稀能看见城外的大片麦田,整个秋季已经过去大半,而麦子早就在金秋时分被收割一空,空旷的田野上只躺着破败的秸秆和残留的点点麦穗。
这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只有收集成囷的粮食才方便我军掠夺和烧毁。
曲阜方圆二十里内都是荒无人烟的平地,视野极为开阔,守夜人只需站在一座小山之上,便可把整座平原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
守夜人,士兵中最重要却又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环。守夜人大多是些腿脚尚且方便,阅历丰富的老卒。当然也有年富力强但缺胳膊少腿的弟兄。他们的任务简单却又极为重要,那就是守夜。
他们需要将自己原有的生物钟重置,把白天当晚上用,把晚上当白天用。他们需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城外的动向,哪怕是细微的风向变动。只要有他们在,突袭的可能性为零。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卒能捕捉到漂浮在空中的无形杀气,他们根本不需要看旗号和军服来判断是敌是友。
他们不是凭借眼睛来守夜,而是直觉和阅历。这便是老卒最可怕的地方。可以说,有守夜人驻扎的城池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突袭曲阜的可能性为零,调查敌军守备力量的可能性为零,连提前知晓敌军守将都是难上加难的事。那如果这些守夜人都死了呢?敌军的防御体系完全是由守夜人为核心构筑的,杀光所有的守夜人,无疑是戳瞎敌军的双眼。
凡事有长必有短,有盈必有缺,有得必有失。守夜人军团并不是无敌的存在,他的优势很明显,劣势亦是如此。
很快我就想出了破局之策。这也要感谢司马懿留给我的那个包裹,里面不仅有各州的地图,竟然还有关于守夜人的记录。真是天助我也。
其中记载了许多关于这支部队的弱点。
一,部队编制极为简单,且人员稀少。如曲阜一类的中型城池,大约有两百个左右的守夜人。三人为一小队,九人为一中队,二十七人为一大队。整个军团只有一位总管,不设置大总管。只有大队设置队长,且大队之间老死不相往来,沟通极少。所有的大队长都只和总管单线联系。
二,守夜人个个性格孤僻,又有着老卒特有的孤傲,同伴之间的交流仅限于公事,相互之间不甚了解。更别提他们和正规部队的关系了。
三,作息方式极为奇特,每天晚上,这些老不死们都会待在城外某偏僻处聚餐,队长们也趁这个时段向总管禀报他们的探查情况。
这绝对是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机会,我就能将这支部队团灭。
没错,这些老卒的警惕性极高,只要我军士兵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曲阜城内的士兵就会收到警告。连派人悄悄暗杀都是行不通的。
不过……我盯着身边正打着哈欠的刘彩,一个略显猥琐的计划在我脑中渐渐清晰起来。突然,刘彩转过身来,显然被我眼中射出的寒光吓着了,轻声说道:“死蚂蚁,别老盯着我。”
此时的我就像一个诱骗小女孩的猥琐大叔,柔声说道:“公主能否帮属下一个忙,事成之后,我不会再盯着您看了。”心中暗道:当然,我会瞄两眼,再盯着你看。
刘彩知我没安好心,轻哼一声后便扭过头去,不再理睬自顾自把玩着骰子。作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我继承了那个时代男人的最大特征:脸皮厚如城墙。
我见四下无人,心中邪念恍如野火,蹭蹭蹭地就冒了上来。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我挪步慢慢向刘彩靠了过去,旋即一个箭步向前,伸开双手一个熊抱,把刘彩娇弱无骨的身子搂进怀中。
刘彩先是一惊,紧接着无边的羞恼涌上心头,腐朽不堪的往事又浮现在眼前。她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对着我的靴子便是一脚踩下,那对可爱的虎牙撕咬着我的肩膀。
我忍住剧痛,伸出手抚摸着那三千黑丝,轻声说道:“公主别怕,有属下在。属下会保护你的。”反应似乎更剧烈了,我能感到肩头已经渗出热血。脚部的疼痛让我几乎说不出话。
我的心更痛,钻心的痛。刘彩的反应过激的厉害,其中缘由连放牛娃都知道。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早遇见她,竟让她体会到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
我缓缓抚摸着她的背脊,在她耳边说道:“彩儿,我是司马懿啊。”看来我的呼喊还是奏效了,刘彩松开自己的虎牙,把脑袋埋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抽泣着。
我继续劝导:“一切都过去了。你是大汉东乡公主,天之骄女,更是我司马懿看上的女人。谁想伤害你,就先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抽泣声渐渐停息,刘彩似乎是回复了神志,她匆忙把我推开,红着脸说道:“肉麻死了,我看上你并不是因为你的油嘴滑舌,而是我相信凭借你的才华,刘备一定能振兴汉室。”
我迟疑片刻,说道:“汉室不可扶,也扶不起。纵然我主还都于洛阳,这汉室已经不是以前的汉室了。”刘彩点点头:“这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吗?司马懿。汉室宗亲只会越杀越少,我已经无法忍受失去亲人的感觉了。”
我正色道:“兴复汉室的重任,光靠懿一人无法完成,其中少不了公主你的帮助。”刘彩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神情怪异:“你在流血。”
“我知道,没事”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
“恩,没事”
“你的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真的没事……我有些头晕”
紧接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据刘彩所言,我睡了整整八个时辰。我抿了口水,笑道:“看来,我的意志还不够坚定啊。”
一旁的张飞嗤笑道:“明明是耐力不够,偏要扯到意志问题。”我坐起身子,说道:“张大哥,你还有多少酒?”
张飞瞪着眼看我,一脸警惕道:“你小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你张爷爷可是嗜酒如命……”我才懒得相信张飞的鬼话,对于一个千杯不醉的人来说,酒的价值几乎没有。
有些人,越了解,越深入,越不想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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