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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群偏爱重油的素菜,反倒是不喜荤腥。不过我俩绝对算得上是一对酒鬼,不一会儿,两壶冰镇甘缪已然见底。小乞丐面对众多美食,自然也不客气,他左手拿着个鸡腿啃着,右手夹了筷红烧狗肉就往嘴里送。
当陈登推开房门时,我正和陈群下着围棋。小乞丐则坐在一边掷骰子,玩得不亦乐乎。我见陈登进门,趁陈群一个不注意把棋盘上的黑白子撸个干净。陈群佯装发怒说道:“司马贤弟,愿赌服输啊。”我讨饶道:“输得够惨了,可不能让陈登兄看见。”
陈登笑着说道:“人生就像下围棋,一步失误满盘皆输。”话里藏话是一个男人步入三十岁后成熟的标志,一个内敛的人不总是直话直说,毕竟锋芒毕露是年轻人的专利。
我看着这个脸上透着俊气的蓝冠士子,陈登字元龙。现年三十二岁,担任典农校尉已有七年,政绩斐然。演义中陈登的出场次数很有限,但令南堂记住这个名字的是曹操的一句评价,曹操曾说:“每临大江而叹,恨不早用陈元龙计,而令封豕养其爪牙(让家猪长出它的爪牙)。
你可能觉得魏国陆战打败吴国一点也不奇怪,如果是孙策纵横江东时期的吴国部队呢?
我拉出张椅子让他坐下,说道:“陈登兄姗姗来迟啊。”陈登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找我来是商量事情的,又不是吃饭,算不得太晚。”我一时语塞,心想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吗?我只得换个话题说道:“那我就直说了,元龙你是陶大人帐下第一能人,你父沛相陈珪又是徐州全境乡绅世族的代表,不知你们父子俩现下有何打算?”
陈登回答地很官方:“我和父亲这几天忙于处理陶大人的身后事,对日后的徐州政治没有做什么规划。”陈登的话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感觉,显然他想先知道我的意见后才做决断。
我说道:“北海太守孔文举少有异才,博闻强记,乃当代大儒。我听闻儒生治国,国方能兴。汉武帝任用儒生董仲舒后,才削去藩王,富国强兵的。我相信如果孔融大人兼领徐州牧,是徐州百姓一大幸事。
陈登倒杯茶喝了几口,才说道:”说道家门严谨,德行俱全者。我最敬重陈元方两兄弟(陈群的父亲和叔叔)。说到德行清高,如玉般洁白者,我最敬重华子鱼;说到正直有义,嫉恶如仇者,我最敬重赵元达;说到博闻强记,才华横逸者,我最敬重孔文举。”
陈登顿了顿才说道:“但说到英雄杰出,有王霸之略者,我最敬重刘玄德。孔融之长在文不在政。”
我心底赞同陈登的看法,嘴上却说道:“孔文举乃当世大儒,由他继任徐州牧名正言顺。我家主公刘豫州也认为州牧之位非他莫属。”陈登见我面色波澜不惊,心说这司马懿是个小滑头。他正色说道:“我和父亲的看法是拥立刘备大人担任徐州牧,刘大人是仁义之君,曾率兵赶走曹操救徐州百姓于水火之中。手下将士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治理曾遭到屠城之难的小沛半年,便能恢复百姓生产,农作,贸易。”
我估计自己一时半会是说服不了这倔强的陈登。因为他代表了徐州本土士族豪门的利益,他们看重的是在谁的治理下能获得更多的财富,权力。而不是某些名人如孔融来管理徐州。
顺便一提,陈登不愿意孔融担任徐州牧的理由大致有三。一孔融徒有虚名,虽然文章是写的不错。但在民生,商贸,耕织等具体的问题上一窍不通。二孔融在北海时天天邀宴宾客,吹箫吟诗。在他风流的背后是北海百姓的疾苦。三孔融这人情商极低,194年管亥率领的黄巾残部把北海围的是水泄不通,刘备碍于情义率三千精兵解围,孔融感谢的话不说,还指派刘备到黄巾老巢青州扫荡。
我笑着说道:“元龙如果有空,就随我们去一趟小沛当面劝说刘公。”陈登抱拳说道:“那就拜托各位了,明日卯时(5-7)下邳城西门。”我刚想出些说辞想拖着陈登,但他快步走出房间。真是个急性子。
陈登走后,小乞丐兴冲冲地问道:“司马懿,我们这就要去见刘备吗?”我点了点头,对陈群说道:“师兄,看来徐州士族豪门的立场很坚定。他们真的做好与袁术交战的准备?”陈群笑着说道:“元龙不是莽撞之人,我只知道战或不战,对主公都有利无害。”我说道:“主动权确实是在我们手上,但我就怕陈元龙反将我们一军。”
陈群思考片刻后说道:“此话怎讲?”
演义中陶谦死后,陈登来到小沛请求刘备担任徐州牧,刘备还是昏昏暗暗下不定决心。急的陈登给袁绍发去书信劝说他支持刘备,于是袁绍便站了出来给刘备说情,有了袁绍的大力支持刘备这才全领徐州。
我自然是不能告诉陈群这件事,否则我就真成了未卜先知的鬼才了。于是我笑着说道:“陈登父子是徐州士族豪门的代表,想要他们真正依附于主公,得把我们的利益和士族的利益绑在一座战车上才行。只有这样,主公才算得上是统治徐州全境,获得在徐州的征兵权,税收,人才选拔权。”
陈群插嘴道:但是时机不对,如果现在主公接受整个徐州。还来不及调配熟悉各郡兵力部署,袁术的部队就已经兵临城下了。”在各路诸侯中,袁术是一向蔑视刘备的,袁术曾说:“术生年,不知世间有刘备。”况且袁术自称徐州伯,和陶谦一直处于冷战状态。以陈登的聪明,一定会顾忌袁术的行动。
放一块当世大儒的牌子顶在袁术面前有什么不好呢?我发现自己很难猜透陈登的心思。
我说道:‘等我们和陈登回到小沛,尝试和主公一起劝说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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