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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磐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昨天几个人吃饭挺开心,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最后又拿了啤酒坐在学校的操场上喝了很久,最后直到几个人都被冻的发抖的时候才回宿舍,一觉就睡到现在了。
叫醒了其他几人,几个人磨磨蹭蹭起床,大家看时间不早了,正好早上没有课,于是几人聊了一会儿,等到中午的时候才出去吃饭。
聂磐吃完饭之后跟几人打了个招呼就向外走去,今天是第一次上课,可不能迟到。更可况郭韵天祝的地方离他们学校很远,所以要早一点出发,路过一家超市的时候聂磐停了下来,心想这是第一次去上课,就这样空手去肯定不好。但是他知道老头子的性格,买了东西去他肯定会生气。于是就站在超市门口犹豫起来。
想了半天,聂磐走了进去,直接奔着酒的柜台走去。很多人知道郭韵天喜欢喝茶,但聂磐知道老头子更喜欢喝酒,还喜欢度数高的烈酒。这可能跟老头子以前的许多经历和性格有关。所以聂磐决定买瓶酒带过去。
挑了半天聂磐选好了一种价格不是很贵但绝对算是高度数的烈性白酒,只买了一瓶,然后当着超市工作人员的面把酒的外包装都拆了下来,只拿着酒瓶走了出去。
聂磐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属于掩耳盗铃,但他知道自己的这种小聪明会更容易让郭韵天接收这份礼物,不然包装的整整齐齐的两瓶酒的话,老头子肯定是不会收下的。
郭韵天住的地方是以前郊区的老房子了,不过在燕京这种地方,即便是如此偏僻的地方,房价也绝对不会很低。走到门口看了一下时间,发现还差十几分钟才到三点,于是聂磐就在门外随便走走。他知道老头子的课程是安排的很紧的,他的课你绝对不能迟到,但也不能早到,早到的话会影响上一个上课的学生的。
过了一会儿聂磐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看着聂磐说道:“你是聂磐吧,离上课还有两分钟,再等等”说完这句,她又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砰---
当门从里面关上的时候,聂磐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姑娘还真是直率到没朋友啊。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没看见我手里提着礼物吗?你这么吊,你家人知道吗?
正当聂磐决定一会儿好好跟郭韵天告一状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了一个年龄差不多十五六岁的男孩儿,看了聂磐一眼,就从旁边走了过去。聂磐还待再看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喊:“喂,那个谁,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来上课啊,爷爷在里面等着呢”。
聂磐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小姑娘,可能用东北话说,这姑娘就是彪呼呼的吧。也不多言,聂磐拿着酒就走了进去,直接向一间房子走去,聂磐知道那间就是郭韵天专门上课的琴房了。
“喂,爷爷说了,不许送礼,你手里拿的酒不能带进去”小姑娘看聂磐直接无视他就有点急了,两步走了过来抓住聂磐的胳膊不让他走。
“小妹妹,你见过送礼只送一瓶的吗?”聂磐看着小姑娘笑着说道。
“没见过啊”小姑娘仔细思索了一下说道。
“那你见过有人直接拿这样光秃秃的酒送礼的吗?你看我这瓶子上连个外包装都没有”聂磐把酒拿起来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好像也没有”小姑娘又是一副很认真思索的样子。
“对啊,所以我这个不是送的礼啊,是我找了瓶子灌的水,是我在车上喝的,你让我进去上课吧,不然一会儿爷爷会骂我的”聂磐做了个喝水的动作说道。
“原来是这样子,那你进去吧”小姑娘终于松开了手。聂磐赶紧向前走去,生怕小姑娘反悔又抓着自己不放。不过在心里更加认真这个姑娘是个彪子,确切的说是个彪妹子。
开了门看到郭韵天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见开门声之后说道:“来啦?”
“老师好,我来了”聂磐把酒放在一旁,脱下了外套,坐在了钢琴前。没有任何拘束,就好像跟郭韵天上课这件事以前就有了许多次一样。
“干嘛带酒来?”郭韵天走到书桌旁边拿起酒问道。
“第一次上课,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但您这个年纪的人都喜欢小酌两口,我那儿正好放着一瓶酒,打开之后一直没怎么喝,今天就带了过来。”聂磐笑着说道,这是来之前就想好的托词。
“哎,这两年身体不行了,血压又高,血糖又高,不怎么喝酒了”郭韵天放下手里的酒说道,不过也没让聂磐再带回去。
“聂磐,今天咱们不上课,聊聊天”郭韵天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聂磐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一会儿见郭韵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小杯子。
“既然你都带来了,那咱爷儿俩也就喝点”郭韵天放下杯子,拧开了那瓶酒。
“老师,这个......”聂磐不知道这老头子突然怎么了,难道只是突然酒瘾犯了?肯定不是这样,聂磐隐隐觉得接下来的对话肯定是不好的。
“还叫什么老师啊,以前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吧”郭韵天倒了两杯酒递给聂磐一杯说道。
“老师,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聂磐伸手接过了杯子,却并不喝。
“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很像,你跟他很像,真的很像”郭韵天也不管聂磐喝不喝,自己先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可是,你说你是聂磐,聂磐就聂磐吧,浴火重生,凤凰涅槃。这人啊,只有经历了大风大浪,才会懂得隐忍,才会成熟”。
聂磐知道该来的都回来,却没想到这么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干脆一句话都不说,看着郭韵天又倒了一杯,他就端着杯子跟郭韵天碰了一下也喝了下去。
郭韵天喝完第二杯之后接着说道:“这五年我一直在想你,你打小跟了我学琴,我没记错的话你第一次跟我上课才是五岁吧?这十几年下来,你伪装的再好,可能怎么能蛮的过我呢?”郭韵天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五年前那件事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到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突然到我一直觉得他从未发生过,也突然到事情发生时我都帮不了任何忙,也做不了任何改变”。
“孩子,这五年你受苦了”郭韵天突然站了起来走向聂磐,伸出双手抱住聂磐说道。
聂磐不知道事情会发生的这样快,现在的他不知道是该继续隐瞒下去,还是得接受这个现实,但他实在不想这么快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公布出来,这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垂着的双手始终不知该不该举起来,抱住眼前这个突然苍老的老人。
郭韵天轻轻拍着聂磐的背说道:“回来就好,你的家虽然没了,可这儿也是你的家啊”郭韵天看着聂磐还在犹豫的表情,他抓起聂磐的右手说道:“这双手,我是从你五岁的时候敲打到了十六岁,有多少次都被我用铅笔敲到发红、敲到发肿。可是,也可能只有我知道,你这右手的小拇指上有一个小小的痣。别人都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聂磐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其实他不用看都知道有这个痣,可是,没想到从小一直对自己很严厉的老师居然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老人,聂磐突然放下了所有的恨,再也无力拾起伪装,在这一刻,脸上重重的面具被摔在地上摔的支离破碎,就好比五年前自己的心一样。
“爷爷,我回来了,爷爷”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抱着眼前这个老人,任泪水肆无忌惮的狂涌出来,浸湿自己被仇恨榨干的心灵。
“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郭韵天不停的拍着聂磐的背,一遍一遍的说着回来就好。
五年前的聂磐,在那个漆黑的夜晚,在那个深不见底的山谷。也是这样一直哭一直哭,直到被那个女人救起,看着破碎的汽车残骸和已经停止呼吸的母亲,他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但是当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之后,他在这五年就没再哭过,即便那晚那个女人将自己的母亲与汽车全都付之一炬烧为灰烬的时候他也没哭,因为他知道那个女人说的话是对的。泪水不能找出真相也不能复仇。
直到今天,看见这个不是亲人却比亲人还亲的老人的时候,他将五年来压抑的泪水全都宣泄了出来。在这一刻,他的伪装和掩饰全都失去了该有的作用显得那样的虚假,唯有埋在心底五年的情感,才是最最真实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郭韵天看着渐渐平复了情绪的聂磐问道。
“爷爷,以前的我已经死了,现在在您面前的是聂磐”聂磐长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五年前的那场阴谋可以瞬间毁掉他的一切,他的父母,他的家庭。直到现在聂磐都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他不得不用一个新的身份,这样,才能让他活下去,才能让他找出凶手。
“哎,作孽啊。”郭韵天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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