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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民主街,是一条蚁族街,所谓蚁族,是指低收入劣居群体,包括城市拥挤聚居的普通市民、农民工、高校毕业生等等,并不单纯指某个年龄学业群体,他们没有高收入,不足以在燕京这座看似浮华实则冰冷的城市有一处属于自己的居住所。
此时已经入夜,这条街上任然很是热闹,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在街边的小吃摊上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当天发生的一些趣闻或者畅想着今后自己的前景,可最多的依然是为了生活而将自己理想埋葬的普通人。
一个青年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走到了一处住房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轻声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或许是一下子不适应屋外的黑暗,揉了揉眼睛才说道:“呦,是你这小子,刚才不说一声就跑了,老子还以为你跑去泡妞了呢。”
屋外的年轻人并不开口,笑了笑就进了屋,中年人也跟着进屋顺手关上了门。
“师父,还没吃饭吧,我带了点东西,还带了两瓶好酒,今晚咱爷儿俩好好喝喝。”青年人将手里拎的东西放在了一张桌子上,也不管屋子里的满眼凌乱,用手扒拉了一下沙发上堆得东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哼,还算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孝敬师父,刚才的事老子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不知道,那个大音响那么重,是老子一个人抬上汽车的,他娘的胳膊都快断了!”中年人嘴上说着不计较,可显然还是对青年人有点小怨言的。
“师父,你废话咋那么多,他娘的到底还吃不吃?”青年人也开始跟中年人调侃起来了。
“吃啥吃,老子看看你带了啥好酒。”中年人已经开始在青年人带过来的袋子里翻了起来。“他娘的就两瓶二锅头,老子还以为你带了两瓶茅台呢。”中年人说着已经拧开了一瓶。
不多时,两人已经将袋子中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虽说都是一些烧烤熟食之内,可在二人看来已经是丰盛至极。
“师父,这第一杯我敬你,感谢你这三个月来对我的照顾。”年轻人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师父,我再敬你第二杯。”年轻人说完又喝了一杯。
“师父,第三杯。”
话说间,年轻人已经连喝三杯,中年人也不言语,静静看完年轻人喝完三杯,然后说道:“聂磐,打算走了?”
“恩,或许吧。”
“我知道你小子不是池中之物,也知道你的本事,可是,既然已经有这么好的机会了,那为什么刚才演出完之后不声不响离开了呢?这次可是个好机会啊。”姚师傅抿了一口酒问道。
“来,师父,走一个。”聂磐又喝了一杯酒之后说道:“我只是,看到了一位故人,还不知道怎样去面对他。”
“哦?没听说你小子在燕京有朋友啊。”
“哎,原本我也以为自己在燕京没有朋友的。”聂磐说完之后又跟姚师傅碰了一杯。
“我说你这小子今晚不对劲儿啊,以前老是劝我少喝,今儿怎么自己喝个没完。”姚师傅嘴上这么说,可手里又端起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师父,不说这些了,明儿我去见见他们,该见的迟早要见。也不知道他们这帮人能不能慧眼识珠,发掘出我这个人才。”聂磐嘴里咬着鸡腿嘟囔道。
“嘿嘿,我说你这小子夸起自己还真能下死手啊。”
“我是实话实说。”
“你是不要脸。”
“多亏师父栽培。”
“你比我更不要脸。”
“青出于蓝胜于蓝。”
推杯换盏,两瓶酒干。
醉眼朦胧,月已高悬。
......
董家伟静静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年轻人,说道:“我已经听说昨晚的事了,也看到你的表演,琴技一流,只是不知道你又为何不辞而别呢?你可知道昨晚你给我们帮了大忙啊。”
“昨晚只是有点急事,所以演出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实在不好意思,还请董校长海涵。”聂磐搪塞道。
“哦,原来如此,年轻人不居功自傲,是个可造之材。”董家伟毫不掩饰对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赞赏。
眼前的年轻人上身是一件淡蓝色夹克衫,不是名牌,甚至还能一眼看出山寨的痕迹,下身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洗的有些发白,却也干净。脚上一双帆布鞋,虽然有点旧但也是干干净净。从头到脚包括指甲头发任何细节都给人无可挑剔,这种简单朴素的风格甚是讨董家伟的喜爱。
老人自有老人的品味与审视标准,如果你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会给他们一种很浮夸的感觉,不过前提是他们认得那些牌子。如果你非要发型杀马特,再穿个鼻环,脚踏柳钉牛仔靴,不好意思,他们肯定会将你打入黑名单的。
很显然,今天聂磐的这身打扮很对董家伟的胃口。
“听张老师说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你现在在哪个学校就读或者已经毕业了呢?”董家伟又问道。
“董校长,实不相瞒,我没读过大学,来燕京是来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平台与发展空间。”聂磐望着董家伟说道。
“哦?没进过大学就有这样的水平,实在是不容易啊,不知道你的老师是哪位?”董家伟看聂磐不骄不躁,与他对话也是没有任何紧张,说话慢条斯理,所以对这个年轻人是越看越喜欢。
“董校长,我的钢琴师从家父,自幼学习。家父只是姑苏市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我因母亲病重,家里负担较重无力承担学业,所以辍学来到燕京。”聂磐干脆将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省的董家伟问一句他答一句。
“原来是这样,小小年纪懂得为家人分忧,实属不易,只是不知你以后有何打算,我也知道,你现在在跟姚师傅学东西,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董家伟一边思索一边问道。
“我......”聂磐正要回答,门口响起敲门声,旁边一直静坐的乔志站起身去看门。
“老董啊,听说找到昨天那孩子了?我过来看看。”还没看到人影,董家伟已经知道来的正是自己的老师郭韵天。
董家伟赶忙站起身走了两步将郭韵天引了进来,而聂磐却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站立,没有向郭韵天打招呼,似是思索,又似是等待别人发问。
“年轻人,来,坐下慢慢说。”坐在沙发上的郭韵天望见旁边站着的聂磐之后说道。
聂磐也不言语,坐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依旧沉默。
“郭老师,我先介绍一下,这位同学就是昨晚演出的那位同学,昨晚因为他有些急事,所以就先离开了。”董家伟怕他的这位老师脾气古怪,可能会在言语上让聂磐有些紧张,所以先开口给聂磐找了一个台阶下。
“聂磐,这位就是我的老师,是国内鼎鼎有名的郭韵天老教授,想必你应该知道的,他可是咱们音乐界的大师泰斗啊!”董家伟对自己的老师推崇至极。
“郭老好,以后还望您多多教导。”
“小伙子,你叫聂磐?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你的钢琴老师是谁?”所有人都没想到郭韵天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都有点不知所措。
聂磐又将自己的一些情况一一向郭韵天说明,说完之后静静的看着郭韵天,而郭韵天却不接话,只是微闭着眼睛,就好像快要睡着一样。
“愿不愿意做我学生?”过了半晌,郭韵天终于开口,却是这样的直接。
面对郭韵天的问题,聂磐又开始沉默了起来,看的旁边的董家伟着急,做郭韵天的学生是多少年轻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可眼前这个年轻人非但不高兴,看表情好像还有点为难,真不知道这年轻人在想些什么,而又在顾虑什么。
郭韵天抛出这个问题之后就不再言语,身体往后靠了靠,干脆闭着眼在沙发上打起盹儿了,可是急坏了旁边的董家伟和乔志,这一老一少一个躺在沙发上打盹儿,一个低着头沉思,到底是怎样,董家伟忍不住开口道:“聂磐,不是谁都能做郭老师的学生的,难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给你想办法。”
聂磐抬起头说道:“董校长,没什么问题,我愿意。”
旁边的乔志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练琴练傻了,什么叫做你愿意?这是好多人哭着求着都没有的机会,这个小子却在这里装矜持。
而当聂磐说出我愿意的时候,沙发上闭目的郭韵天也睁开了眼睛说道:“好,那就这样决定了,上课时间到时候让乔志通知你,我先走了。”说着就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其他人慌忙站起身相送。
到了门口郭韵天突然停住脚步对董家伟说道:“把这孩子先放到你们学校,先系统学习下音乐知识。”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去。
聂磐听到这句之后有点懵了,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到中央音乐学院如此高规格的学府了,没送礼也没潜规则的。自己算不算最牛插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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