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所藏鲛油从何而来呢?
这还得从刘老爷的生意上说起——原来,刘老爷因为自家生意经常往来中原与巴蜀之间,整个贩运私盐路径以及交易过程都极为隐秘,为了安全起见刘家都请的川人做苦力,另外安排两名保镖和一名账务负责自身安全和财物,待私盐运到中原之后,他才将账目付清,而他自己则身边仅带一名贴身随从将私盐囤积与刘家秘密仓库中。
某次,他就带了这汪文喜和两名保镖前往巴蜀贩盐,按说这汪文喜其貌不扬,在众多长工之中能力也不出众,刘老爷为什么要选他呢?
其实,汪文喜在刘家做长工有十三年的时光,平时老实巴交,干活儿从不偷奸耍滑,虽说稍微有些胆子小,但是为人极为愚忠,刘老爷看在眼里,当时心里便有意将汪文喜做为生意助手进行刻意考验提携。
有一次,刘老爷将三丈两尺丝绸交与汪文喜,说是让他交与蒋门村富绅蒋越龙,三天之内务必赶回来!
这三丈两尺丝绸是刘老爷入川贩盐时从当时川西地区有名的“团绸”,什么叫团绸呢,因为传统的织物按照不同织法分为十五大类又分为三十五小类,绫、罗、绸、缎便是因为编织的方法不同而加以区分。
而川西的团绸编织方法却不在上述的类别之内,它的编织方法类似于蜘蛛织网一般,先是十八股丝线绞成一个点,然后从这点向四周开始编织,待编织到手掌大小的面积后又开始绞十八个点开始四面八方编织…….的确是思路奇巧,巧夺天工!
这样编织成的团绸韧性极强,并且轻便透气,一匹丝绸如果折叠,最终可以折叠到一尺见方!在丝绸中算的上是极品!有一尺团绸千两金之说,可见其价格不菲!
蒋越龙是刘老爷生意上的伙伴,上次刘老爷入川,蒋越龙变托付刘老爷带些团绸回来,做为他十八岁的女儿生日礼物。
但是蒋门村处于县郊,在泾河之南,距离临河镇也有五十多里地,汪文喜按照刘老爷的嘱咐,将丝绸包好揣入怀中,待了一些干粮便匆匆赶路。
刘老爷也不多安排人手,只是让汪文喜一个人办此事,谁知,汪文喜这一去,三天之后才回来。
刘老爷见着汪文喜蓬头垢面,身上血迹斑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事情办妥了没有,汪文喜回应说事情倒是办妥了,但是在回来的时候赶夜路,经过铁蟒塬的时候,遇到了土匪,被打劫了!
那时候兵荒年代,年轻力壮的男人要么当兵入伍,要么落草为寇,铁莽塬上便盘踞了一帮土匪,这帮土匪在泾河以南四处抢劫财物,杀人放火,富豪巨贾谈之色变,而铁莽塬又是泾河南北必经之地,因此经商富户经过铁莽原通常选择在白天赶路,刘老爷算计汪文喜三天之内要赶回家,必须要夜间经过铁莽塬!
汪文喜说蒋越龙接到刘老爷送到的丝绸后十分开心,正欲留汪文喜多住一天,等天亮后赶路,但是汪文喜惦记刘老爷的嘱咐,也不耽搁连夜要赶回临河镇,蒋越龙也不好挽留,临走时将自己心爱的一枚鼻烟壶送给汪文喜,让他带给刘老爷。
汪文喜被铁莽塬土匪打劫,自然那枚鼻烟壶也被掳走了,还丢了两枚大洋,也亏当汪文喜只是一介贫下中农,要不然早被麻匪敲掉了!
刘老爷见汪文喜回来,虽说受点轻伤丢了一些财物,倒是没有违背他的意愿,心中也十分欢喜。
他让汪文喜办这档子事情,就是要试试汪文喜有没有胆量夜走铁莽塬,而且是不是守信用!
年长日久,刘老爷便十分信任这汪文喜,经常会托付他办一些事情。
当然,一个人要是喜欢另一个人,往往会将此人的优点放大,缺点缩小,刘老爷对汪文喜喜欢赌博之事也略有耳闻,但是他觉得,男人嘛,赌赌博,玩玩女人都是正常之举,也没有放在心上。
话说刘老爷带着汪文喜入川贩盐,回来途中路过秦岭,大家已经疲惫不堪,天气炎热,又口渴之极,忽见山间一股白练倾泻而下,山涧下轰隆隆直响,便和汪文喜找了过去,只见一股细细的瀑布从山顶流下汇入山间碧潭之中。
更让他们惊异的是,这碧潭之中嬉戏着两只人身鱼尾的怪物,这两只怪物未将刘老爷和汪文喜吓得跑了开去,反而两人看的四只眼睛发直,春心荡漾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
这两只人鱼通体雪白,肤如凝脂,面若桃花,明眸皓齿,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在水中散开,胸间两团雪白的*让两人大饱眼福,只觉得更加口渴,两人便动了色心。
刘老爷和汪文喜商议将着两只鲛人捉了回去养着,汪文喜便从老鼠车上拿了绳子和竹竿做成套索躲在碧潭旁的树林里伺机而动。
这两只人鱼只顾戏耍,哪知道危险已经接近,汪文喜拿索竿悄悄伸了过去将其中一只人鱼套住,两只人鱼受了惊吓,一只钻入深潭之中,另一只人鱼被套住脖子,表情痛苦之极,在潭中来回扑腾极力挣脱。
汪文喜也生的好力气,硬是将这只人鱼拖入林中,从腰间拖出绳子将这条人鱼捆成粽子一般,顺带还猥亵一番。
刘老爷便找来麻袋,将人鱼绑了塞入麻袋抬到老鼠车上,苦力们问两人是麻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呀?
两人只道刚在林中套了只受伤的獐子,众人明知里面有古怪也不敢问,刘老爷的两位保镖乃是从县城中请来的两位武师,也跟过几趟,对于刘家生意向来不过多问,因此对麻袋之物只是多看了几眼,便躲在一边不闻不问。
等山长水远路途遥遥地艰难行了好几日才回到临河镇,刘老爷和汪文喜将装有人鱼的麻袋拖入家后院子中偷偷打开一看,顿时失望悔恨之极,原来这人鱼由于被裹入麻袋中一路颠簸,加上脱水,早已死去多时。
更加让他们两人恶心的是,这条人鱼死后,瀑布般的乌发变得白发苍苍,光洁雨润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竟然变得皱巴巴,宛如垂死老妪一般。
无奈之下,他们决定将这条人鱼偷偷埋掉。
这时,刘老爷突然想自家有一本祖上留下来的《妖物志》,他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翻过,里面记载了许多珍禽异兽和上古神物,便让汪文喜暂停掩埋,等过几日再说。
晚上,刘老爷便从家中四处翻找,终于在厢房内祖辈留下红木箱中翻出了那本去《妖物志》,这本书中对人鱼出处有详细记载。
其中又讲到人鱼提炼而出的鲛油有异香,人敷之有返老还童之效,并讲了冶炼之法,这人有钱了有权了,都想自己活的长些,多享受些人间富贵,刘老爷也不例外。
于是悄悄和汪文喜按照书中之法将人鱼炼了油出来,用自己喜爱的翡翠瓶子装起藏在瓷枕里,日夜敷用,倒真的有神奇效果,人也显得年轻起来。
王文喜不知其用,只是隐隐觉得这鲛油别有用处,也十分珍贵,也不好问,又不是真金白银,他也不感兴趣。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王文喜平时在刘老爷面前胆小甚微,私下里十分嗜赌,有了时间就去临河镇的天地赌场赌博,天地赌场幕后的主子便是梁忠仁。
王文喜又没几个钱,几个来回便欠了梁忠仁的赌债,几次被拉到警察厅里一阵好打,梁忠仁早就觊觎刘家财产,便让王文喜留意刘老爷家中有何贵重玩物品偷来便可抵债,汪文喜说出两人在秦岭所碰人鱼之事,又将和刘老爷秘密炼油之事说了出来。
你道梁忠仁不知刘家贩卖私盐之事,刘老爷能在生意场上立足,也是在官府上上下下打点不少银子,也是靠梁仲仁这些官府人物的关系将私盐销了出去。
这要怪只能怪这梁忠仁太过贪得无厌!
梁仲仁威*利诱汪文喜,加上人鱼横死,一缕幽魂上不得天,如不得地,变成怨灵,附在汪文喜身上变成人魈,一连串的事件导致刘老爷一命呜呼,真乃时也命也。
且说黄不仙找到装有鲛油的翡翠瓶,也将那股奄奄一息的怨灵装入翡翠瓶中,并在檀木塞上加了封印,黄不仙将这翡翠瓶归为己有,刘家人也巴不得让他拿的远远的。
这件事暂告一段落,刘家人求黄不仙多住些时日,黄不仙也不推辞,好吃好喝大半月,将这肚里没多少油水身上没几两肉的干巴老头竟养的白白胖胖地。
其间,刘家老二老三多次请求黄不仙教些发富之法,或者将刘家祖基风水调理一下,黄不仙只笑不答只顾吃喝,又过些时日,黄不仙也养的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刘家人又拿他没办法,给他备足了干粮和盘缠也好让他上路。
这天清晨,又和他来时那番样子,整个村庄笼罩在浓雾当中,浓的化不开。
刘家人出来相送。
这黄不仙收拾好行李出了刘家大门,扭头看了看刘家老二老三和刘姑奶奶,说道:“福人自有后福,平时多修善积德,你们刘家家道会渐渐好起来的,后世还会出一个不世之才!”说罢,便咿咿呀呀哼起了歌谣:好一个艳阳天哟嗨离开了临河镇哟嗨别了刘姑奶奶哟心里乱糟糟哟嗨---------------刘家人闻之气结,刘姑奶奶更是又羞又愤,刘家人目送黄不仙消失在浓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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