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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枫伤势爆发,更兼气急败坏。
此行原本虽不说万无一失,但也有九成的把握取了白鹰飞的性命。谁曾想到了最后,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让他逃了。
这家伙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展露过灵力,但一身血气之力格外的诡异,恐怕得有一殿天宫巅峰的战力。偏偏自己以前从未听过此人名讳,更看不出他师承。这种人不显山不露水最为可怕,一旦结仇一击不死,到头来自己在明他在暗,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且很明显这家伙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大教弟子、青年才俊,或许还顾忌几分脸面问题不会无所不用其极。今日交手明显可以看出来这家伙对他自己都够决绝狠辣,念头果断干脆。将来一旦他痊愈,到时候恐怕什么样的报复手段都使得出来。
招惹上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好过了。
叶枫面色阴沉,心头愈恨,若非自己傲气太过,没有果断的痛下杀手,也不会由此后患了。
不过此时已经多说无益了,右臂伤势虽然严重但不算太糟糕。不过最后那一刻一连几次强行调用灵力已经对经脉造成不小的负担,若不赶紧回去疗伤,恐怕会对日后留下不小的影响。
而白鹰飞的伤势更加糟糕。
叶枫最后一击虽然仓促,波纹荡散几分,但依旧还有一层劲道击中心脉。
这一击之下,心脉已然受损,本就枯竭的血气更加萎靡不振,整个人生机微弱不堪。
白鹰飞现在神智都已经有些不清,强自提起几分心神,调动着体内稀少的几分血气护住心脉,暂保心脉不失生机。然而这番动作之后,他已经不堪伤重,昏迷了过去。
身体不再受控,开始浮到水面之上。隐隐约约间,其身体之上的残破血肉中,一丝丝格外微弱不甚显眼的猩红精气散发出来,吸引着偌大河面上在阳光照射下升腾起的一丝丝格外稀薄的河流水精之气,开始在嶙嶙白骨之上盘旋萦绕、在枯竭无光的身体之中钻进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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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自紫云州西北发源,斜向东南方向,自紫云州东来城畔而出,由剑门州三侠城而入,最终由剑门州东海城汇入汪洋大海。
柳河途经之地、剑门州三侠城与铸剑城之间,有一处归属铸剑城管辖的小村落。
柳河从此处分出一支细小支脉,为柳叶河,连绵区区十余里,宽不过丈许。自此村前流淌而过,汇入铸剑城护城河后,绕城一圈再汇入柳河。
此村也算因此得名,名曰柳河村。虽然这样的村子在柳河流经的两州之境内数量不在两位数之下。
柳河村人口不多,只有几十户人家,不过一百多口人,村内百姓皆是一脉同支,为徐姓。
这一日,天已入夜。
村子里百姓已经早早吃过晚饭,大半人家已经熄了烛火。本来还算热闹的犬鸣之声也已渐消,只有虫鸣阵阵,透着股安然。
村子到柳叶河路上,一道瘦小的人影正小跑而去。
这是个半大的少年,一身普通的百姓短打短衫短裤,还缝补着不少补丁;身材消瘦,面色带着一两分饥黄,一看家境就不是太好,有些发育不良;少年手里抱着把布满铁锈的破劈柴刀,刀柄似乎坏过,此时套的是一截圆木段儿。刀刃大半都卷了刃,甚至还有几个豁口。
然而少年每次看向破柴刀的目光却洋溢着一种满足和珍贵。这时候会发现,少年的眼神格外的明亮清澈,还有一丝说不出来动人的感觉。
不过片刻,少年已经小跑到了河边。
麻溜的脱掉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叠整齐,找了个干净的石堆放下,又轻车熟路的拿了块石头压好,然后兴致勃勃的拎着柴刀赤条条的冲进柳叶河中。
脱了衣物才发现这少年虽瘦弱、皮肤也晒的已显黄铜之色。但浑身上下肌肉线条格外明显,也十分流畅。特别是两条手臂,看不出一丝赘肉,肌肉鼓胀。
少年一直走到河水漫到脖子之上才堪堪停住。
接下来,只见河面水流一阵上窜,水花暴起。他右手握着柴刀冲出水面,举到头顶,然后用力砍下。
河面被柴刀切出一条半米深的裂缝,继而河水倒灌而回。
少年一直用力砍到斜下近七十多度,手臂绷直,再无力气下压。才又强提手臂再次向上抬起,破开河面,举至头顶,如此往复。
半个多时辰之后,右臂堪堪完成三百个举砍的动作。然后换做左臂,再然后是双臂合力。
这一番动作之后,已是将近两个时辰。少年气喘如牛,脸蛋赤红一片,身体几乎快要无力的随着轻微荡漾流动的柳叶河飘走了一般。
他稍稍定了定神,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然后缓缓转身,朝着河边走去。
少年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住脚步。扭头向西边望去,只见河道中间水面上飘着不知是什么东西,散发着微弱的盈盈白光,依稀可见几丝红芒缭绕。
少年浑身肌肉一绷,双手握紧柴刀,小心翼翼的盯着漂浮物退到河岸上,不敢轻举妄动。
那漂浮的东西渐渐近了,少年这才发现,居然是个看样子大概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眉头微皱,表情带着一丝痛苦,嘴唇微微发白;浑身衣衫破损不堪,裸露着有些白净的皮肤。少年刚刚看到的盈盈白光,就是从这男子的皮肤上散发出来的。
这家伙是人是鬼?少年小心翼翼的盯着年轻男子顺着河水在飘荡到眼前,真切的瞧见那盈盈白光在他皮肤外萦绕升腾,难道是世外修士?!
要不要救他?万一他是坏人怎么办?可是看着样子,好像真的是世外高人啊。若是救了他,说不定能收我为徒?少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月光清亮,在河面上荡漾,河水缓缓,荡着年轻人渐渐飘离少年眼前。
少年被河面的月光晃了一下,下意识的拿手一挡,这才看到手里拎着的破旧柴刀。
少年突然一愣,下一刻,整个人目光中连带身上竟然爆发出强烈的不甘和不屈之气。
不,我要变强!若不是当时我太弱小,爹娘也不会为了保护我而死!我答应过爹娘的,我要变强!
少年仿佛又回到当初,那个自己还幼小的时候,父母带自己进山,却碰到一只恐怖的野兽。为了让自己跑掉,双双葬身在野兽口中。
少年不自知的低吼一声,猛地清醒过来,慌忙奔向河面,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朝男子游去。
几分钟,少年将年轻男子拽到了河边,然后拖着他两条胳膊费劲的拽到了河岸上。
年轻男子毫无知觉,神情一如刚才,眉头微皱。只是此时体表莹光略显微弱。
少年仔细打量着男子,突然惊呼了一声。仔细观察之下他才发现,那清亮的月光照在男子身上,竟然转化成盈盈白光,流转在他的皮肤之上,然后被吸收。
难道真的是世外高人,传说中的修士!少年心中一喜,巨大的喜悦感充斥大脑。
“高人在上,不,仙,仙师在上,仙师在上,小民徐京见过仙师大人,还望仙师大人收我为徒。要,要是不行,收我为仆也行。”少年冷不丁的跪倒在地,一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低低俯着身子,不敢妄动。
只是许久没有动静,徐京这才反应过来,仙师大人好像是昏过去了?还是睡着了?反正仙师大人没有清醒过来。
徐京茫然的挠了挠头,然后目光一亮,跑到一边飞快的穿起衣物,将柴刀别到腰间。随后恭敬的朝仙师大人鞠了个躬,这才小心翼翼的扛起仙师大人,往小村内走去。
几日之后,整个本就不大的柳河村家家户户几乎都知道了徐京家里来了那么一位仙师。
只不过村子里这些平日里对身为孤儿的徐京都极为关照的乡亲们显然并不当真,只当是自从几年前遭逢大变父母双亡之后就想着拜师仙人为双亲报仇的徐京的胡乱臆想。在他们看来,那个昏迷在徐京家小屋里那张木板床上的年轻人最多是个家世不错遭了盗匪之流的落难公子哥罢了。
就连平日里跟徐京相熟的一两个小伙伴也不时拿这事儿调笑一下他。
徐京也不争辩,他坚信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仙景”,坚信这个年轻男子就是仙师。只不过不知道仙师为什么迟迟不醒来,因为他实在没从仙师身上找到什么伤口,看样子不像是受伤。话说仙师那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可能轻易受伤。
徐京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依旧白日里跑到村落后的山林里去砍柴狩猎,拿这些东西算是偿还村里大叔大婶们一日三餐的照顾。晚上同样还会跑到柳叶河去练劈砍。
不过生活总归有点变化就是徐京每天都会尽量多打一份猎物留给仙师。
因为有天他运气不错多打了一只山猪,结果回来的晚了,就把山猪暂时放到屋里。然后忙里忙慌的把邻居二婶给留的晚饭消灭准备跑去河边练功。结果最后他无意中发现那只暂时仍在床边不远的山猪身上居然冒起几丝微弱的红芒,然后诡异的融汇到仙师体内。
也得亏徐京家境贫寒,连蜡烛都不舍得点,才在黑洞洞的屋子里发现了那微弱的红芒。
接下来两三天他特意尽量多打几只猎物带回家,果然每次猎物身上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红芒被“睡着”的仙师吸收。
后来徐京想到捡到仙师时那晚的情景,干脆把仙师搬出了院子,果然仙师不愧是仙师,居然连月光都能吸收。
这下更笃定了徐京心中这年轻人就是仙师的念头。
于是徐京每天除了打猎的任务加重之外,每晚还要搬仙师出来晒晒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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