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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空白中,传来一个声音,“你是谁”,我模模糊糊的听到了这样的问句,我本能的想要回答,可话到了嘴边我又都忘记了,我是谁······
我的记忆不很牢靠,从小就是这样,但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我记得我应该是是中午进入的网吧,应该是两三个小时前,因为我感觉自己当时见到了白光,耀眼的白光,而现在却是深夜,黑天,没有星光,没有月亮,除了路灯没有任何光源。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连行人也没有一个。
阴影在变化,我走着熟悉的路,我并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了,这个时间也不是第一次,可我却感到了冰冷的凉意,黑暗包裹着我,我总感觉在黑暗中有着什么在窥视着我,每一个路灯边缘都有着什么东西,我听到微微的声音,再仔细一听,却又消失不见。
我恐惧了。
我从小就恐惧父母吵架,他们俩经常吵架,为些无谓的小事,有时还会动手,每到他们吵架的时候我都会躲到柜子里,并堵住耳朵,我不愿意看见他们吵架,连听也不愿意。争吵似乎永远存在于这个家中,我只能默默躲在柜子里,偷偷哭泣,在伤心的时候,多次冒出来,就让他们离婚了吧的想法,可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他们明明不和,却一直不肯分离,我恨这点,我宁愿他们离婚,甚至没人管我都行,至少让我得到安宁。
我在这种环境下,也不能指望我学好,混混沌沌的过着日子,上着学。或许,他们若是离婚,我会更好吧。
离家出走,对我而言是一种逃避手段,我从不关心父母的吵架谁对谁错,他们是一样的,我看得出来。对是一样的,错也是一样的,没有区别,他们终究不会分离,我也因此继续受着煎熬,猜测着他们的平静时光能持续多长时间,哪一日再吵架,哪一日再和好。而离家出走,让我短暂的丢下这个烦恼,享受着平静。
在我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他们的争吵停止了,他们开始像对父母一样开始着急,并千辛万苦的找到了我,发誓不会再争吵,呵,我竟信了,还报有希望······
不知这次离家了几天,我不想去思索这个问题,我只是要回家,虽然讨厌,但我最终还是要回家。人真的很愚蠢。
我盲目的走在路上,只是对这条道有着模糊的印象,觉得自己应该这么走,但是,四周没有行人,跟我的印象不对,就算现在,也应有四五个行人经过的。黑暗包裹着我,静静的只有我一人的脚步声。我心底有一丝凉意。
前方浮现了白影,模糊地在靠近。只是路人,我告诉自己,你不正觉得路人少吗。我硬着头皮向前走。
一场虚惊,我看清了,是俩个女人,她们在谈论着什么。我希望得到点生气,壮壮胆,于是蓄意靠她们的方向走去,她们则蓄意躲开了我,改变了点方向。
原来她们也怕我呀,我感到轻松了些。
她们依旧在谈论着什么,我模糊的听到一个词,鬼楼,我的心惊了一下,她们迅速的从我旁边走过。
我依照记忆来到了楼下,我的家。我本能的知道这就是被她们称作鬼楼的地方。
楼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是开着的。我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安慰自己,时间太晚了,没人开灯是正常现象。
楼道门口却是开着的,本应该存在的铁门消失了,黑洞洞像一个漩涡,等待着人进去,我真的害怕了。在我离家出走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人称作鬼楼,现在,我真的该回家吗?我在黑洞前,停步了。
我最终还是不肯信邪,我受到的教育不肯让我在这种情况下退缩,而且,我要回家,不论父母如何争吵不休,我最终还是要回家,就像他们最终还会像一家人一样在一起。
我踏入了黑暗。
我本该发声让灯发光的,但我背后冷汗直冒,感觉黑暗中有什么存在,我一发声就会惊动它们,我不信邪,但不敢。
楼道很黑,又寂静,只有我轻轻的脚步声,我习惯的向电梯走去,在靠近拐角处,听到了电梯打开的声音,我又停步了。
我缓缓的呼吸,没有声音,没有人的声音,上电梯的,下电梯的,恶作剧的声音也没有,大约一分钟过去了,但电梯门还开着,它的光还在,我不敢去伸出头去看电梯,只能从声音与光上判断,电梯沉默着,不肯关上,它像是在等人。我也不敢动,心里像生出了邪念一样,觉得自己发出声音就要被电梯发现。电梯有什么可怕的,我再次安慰自己,但我知道,我既不清楚电梯里有没有什么东西,也不清楚电梯是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发出了咚的一声,我紧张的拔腿就能跑,电梯门徐徐关上,升上了其他楼层,像是失去了耐心。愚蠢,我暗骂自己,电梯怎么会失去耐心,它只是个机器而已,不过是坏了,不要再吓唬自己了。
我不敢再去电梯那里,甚至产生了要逃走的想法,可我止住了这种想法,就算真的有什么,我也要回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
楼道是纯粹的黑暗,比起外面这里根本连眼睛都用不上,我轻轻的走着楼梯,在这种环境下我反而有一种轻松感,虽然阴冷的气息一直挥散不去,可我感觉好了许多,没有任何事发生,我平静的上到了三楼。
声音,微小的声音,跑,我怔在了那里。
这声音熟悉而陌生,并且意志坚决,绝望。我再次动弹不得。
这时明确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缓慢有节奏,有人顺着楼道来了,我既恐惧又期盼,依然不敢发声,站着看着。声音越来越近,就是在二楼,没有停止,他要上到三楼了。
越来越近,我听的越来越清楚,我紧盯着三楼楼道口,在楼道口了,他却停了下来。
我的心咯噔一下,有些绝望,但我依然盯着楼道口,没有声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鬼楼陷入了沉默,仿佛从来没有过脚步声一样。
突然我像是身坠冰窟中,脚步声在楼上响起,我艰难的扭头,什么也没看到,虽然楼道很黑暗,但我很清楚,如果有人从我身旁过去了,我一定能看见的。
我真的害怕了,我想走,我不敢回家了。脚步声慢慢消失。
突然我心一惊,又听到了声音,像是从我家四楼传来的,默默的女人的哭泣声,有些熟悉,像是在争吵后的那个哭泣的女人。
不要再骗自己了,我知道了,我一定要上去,我一定要回家,无论电梯还是脚步声,不管那是什么,我一定要回家,鬼楼也无法阻挡我。我无视了跑的声音。
我默默的走到了四楼,虽然我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哭泣的母亲的声音,她是那样哀伤。
我走到门前,看着黑暗的门,猛然间脑子像是眩晕了一样,模糊了,感觉看见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记住。
我贴着门,只听见母亲的哭泣的声音。我开门了,母亲哭泣的声音消失了。
门边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很沉,像是有人堵在一边,奇妙地我并没有恐惧,我只是漠然的推开了,声音发出了,那东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我半开了门,走了进去。
太黑了,我只能看见个大概形状,但我知道屋子里像经历了父母的大战一样,太好了。
他们应该只是像平常一样,吵了架,闹了一场,然后又回到一个卧室睡觉。他们一直都是这个套路,似乎永远都不会变化。
如果只是,父母吵架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我竟哭了出来,安心感,幸福感都涌了出来,我真的很高兴,鬼楼什么的只不过是无稽之谈,我早该明白的,电梯只是坏了,脚步声也只是两个人的巧合,父母就在卧室里,不过是我自己神经过敏而已。我只需像平常离家出走时一样,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卧室就行。
我动了动我的腿,想向前走回卧室,却被什么东西绊到。
我低下头,看。
那其是一个熟悉的形状,只是因为绝对不会有机会这样看而感觉陌生,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蹲下了,看向四周,杂乱的客厅多出了什么,在门后,在桌子上,在地上,扭曲的形状,却令人感到熟悉。
我会吐吗?我没有吐。
我会流泪吗?我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地上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其他什么东西似乎也散落在客厅中,我不明白,太黑了,我看不见,没有灯光,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看不见·,那它就不存在·····
人说眼见为实,人说只要看不见就不存在,人说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
我会醒来的,这不过是一场噩梦。
母亲的声音为何消失,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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