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钰锦的阻拦,显然让谢富贵有些动怒,就听见他冲钰锦沉声吼到:“死丫头,一边去!”
声音虽然可以压低,但慕天香听得真切,有些生气,怕他动手打了钰锦,赶紧轻咳着对门口晃了晃手,道:“钰锦,是父亲来了么,赶紧过来扶我起来。”说完话,还不忘挣扎着做出要起身的样子,咳的又厉害了些。
“小姐……”钰锦快步走到床前,扶着她做起身,脸色有些担忧。
慕天香笑着拍拍她扶住自己的手安抚了一下,这才回头看了一眼踏进门来的谢富贵,还有后面跟着的丫鬟小厮各一人,小厮被留在门外,那丫鬟就直接随着谢富贵一同进了屋。
但见那谢富贵已经扬着假意的笑,冲她走过来的同时,嘴里还不忘担心的问:“香儿啊,快让爹瞧瞧,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儿?”
他的行为太过于刻意浮夸,让人一眼便能瞧出。
慕天香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谢富贵,个头不算太高,按现代身高来说,大概也就一米七左右,身材微胖,略显发福,着一身深棕色缎面锦服。
单从外貌看来,谢富贵那张黝黑但圆胖的脸上,竟意外的透露着一丝丝的憨厚。
憨厚?慕天香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情有多矛盾,若是没有之前先入为主的想法,她倒是觉得这谢富贵长着一副慈父的样子。
可是她对谢富贵的印象全是从这身体里得来的,往日慕天香除了在用餐的时候,偶尔会见到他以外,几乎就没在其他场合碰见过。
平日里,谢富贵也根本对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的。
而后,又有了母亲过世这段日子,他的种种作为,还有方才对钰锦的态度,却很难让慕天香对他产生好感。
如今又见他容光满面的模样,慕天香嘴角有些抽动感伤,这哪里像是才走了正妻该有的样子。
“恕女儿不孝,不但未能去给爹您请安,还劳烦您亲自过来探望了。”慕天香对他很是防备,将香帕轻轻压在嘴边,咳了一声,一脸歉意自责。
“不碍事!不碍事!”谢富贵晃着手,径自走到桌前坐下,抬手唤来身后的小丫鬟为自己倒了茶,轻抿了一口,才道:“爹知你因为你娘的死,心里不舒坦呢,所以也就一直没过瞧瞧,唯恐你再受了惊扰。”
“劳爹您挂记着,香儿已经好多了。”慕天香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又道:“只是今早因天华妹妹拿了娘的镯子不还不说,还出言不逊,又使了奴才动手打人,钰锦因为替我挡着受了伤,所以我一时冲动便出手打了妹妹,事后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如今这心里憋屈的难受,唯恐天华妹妹生气于我。”
慕天香不打算让谢富贵先开口质问,免得自己落了下风,于是借着话将早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也顺便想知道谢富贵的态度。
“爹,您若是见了天华妹妹,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她好么,您知道我娘走了,就留了那么一个玉佩当念想给我,见她趁我不在想要拿走,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动了手,您见她不要生我的气可好?”
谢富贵眼神晃了晃,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慕天香便将早上的事情先说了出来。
他今天一早听说三房使人重罚了奴才,平日里也没见过王氏这般过,便去三房院子瞧了瞧,结果就看见王氏坐在屋子里偷偷落泪,他一问原因才知道起因是三女儿被慕天香打了。
他又去看了一眼谢天华,果然肿了半边脸,不停向她哭诉告状。
左右女儿都是自己的,虽然平日里并不怎么亲近,但是一想到姐妹玩闹居然动手,他难免有些心疼置气,这才借着机会过来瞧瞧。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质问倒是晚了些,如今听了慕天香说了事情经过,和三房那里的话有出入,一时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偏袒哪一方了。
“姐妹间玩闹也难免有失手下重了手的时候,我回去定会和华儿好好的说道说道。对了,你平日里不是最爱燃香的么?”谢富贵笑着回应,突然瞧见桌上空落落的,才话语一转,准备将这话题搪塞过去:“我记得你三娘送来了些香料过来的,听说那香料是有安神功效的,怎么不见屋子里熏着?”
“回姑老爷的话,那香料……”钰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想要回答。
“爹,那盒香料被我不小心打翻在饭菜里了。”谢富贵的话本就让慕天香心中一紧,急忙敛下神色,也乐得他将话题转开。
怕钰锦说了不该说的,赶紧打断她的话,有些遗憾的:“实在对不住,香儿辜负了爹和三姨娘的美意。”
“打翻了?”谢富贵听了慕天香的话,突然震惊的站起身惊叫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慕天香:“那么贵重的一盒香料,怎么说打翻就打翻了呢?”
慕天香微蹙眉头,没有错过谢富贵的表情,叹息一声,沮丧失落的解释道:“爹你也知道我这鼻子,如今根本闻不见任何味道,今日见那香燃的旺,喜欢的紧偏偏又闻不到,所以难免心急懊恼了些,一时冲动就将这香盒打翻了,偏巧那时钰锦端了饭菜进来,所以就……”
“拾起来再用不就是了?”谢富贵皱着眉问。
“不能用了,爹您是不知道,这香料若是掺了水,或许还能晒干再用,可是一旦浸了油水,即使分离开了,这香也被饭菜的味道污了,再燃也不是香料的香气了。”慕天香怕是谢富贵不相信,赶紧找了说辞向他解释一番。
谢富贵显然对慕天香打翻香盒一说颇有微辞,其实他第一个想到的原因,便是今早和三房闹了不愉快,才将这香料浪费了。
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若是早知道这上等香料会被糟蹋了,他还不如直接就丢给三房,让她用了罢了,何苦还要费劲心思,硬是让对这香爱不释手的王氏转送过来这里。
“丢了就丢了吧,以后爹再使人给你送来些,闻不见也不打紧,屋子里熏个香总归是有好处的。”谢富贵神色一转,低头如是说着,没看见慕天香因为他的这话,微微蹙起的秀眉,继续开口再次转了话题。
“香儿啊,你看你娘这一走,府里好些事情都没有个人来打理,我看倒不如先让你二娘接过来,让她代为打理着,也省的府里每没个主事的,到时候乱了规矩……”
“爹,我娘的头七还没过!”慕天香打断谢富贵的话,面带为难的盯着他。
谢富贵一怔,突然尴尬的笑了笑,假意轻扇了两下自己的嘴巴自责道::“你瞧我这说的什么话,原本是瞧见府上没人打理,怕坏了规矩,如今倒显得心急了。”
“不碍事的爹,香儿知道您也是为了咱幕府好。”慕天香轻咳了两声,抽抽嘴角有些难过的说:“只是一想到还有三日便是娘的头七忌日,像这些小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等娘的忌日过了,再做打算才好。”
“那样也好。这事不急不急。”谢富贵尴尬的笑着,他说完话,立觉屋子里气氛沉闷了些。
“对了香儿,爹其实还有件事想要问问你,还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谢富贵喝了口茶,突然语气有些严肃,看向慕天香的眼神里带了一些试探。
“爹,您有事问便是了,香儿知道的,定会一五一十的回答。”慕天香安静的冲她笑了笑,垂目暗忖,猜测着他会问自己什么话,看来这谢富贵此次的来意,倒是不少,只是不知哪一个对他来说才是重要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谢富贵不多言,直接将自己的问题抛给了慕天香,并仔细的留意着她的神色:“姜伯可曾来过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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