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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巫捷依然这样无神的望着,雨水拍打在他的脸颊上,颗颗落落散碎了一片。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依然是无神的望着那漆黑的夜空,脑中依然在回想起以前和爷爷的种种。
终于是眼泪落了下来,划过于雨水流过的痕迹,留下一条泛着别样银光的泪痕。
就在巫捷泪水滑落下地,和雨水混为一体时,老黄牛却是抖了抖全身的雨水,后腿一蹬就站了起来,向着茅草走去。
低下头,却不是吃草,而是用那已经断了一截的角,勾抱住一堆茅草,扔在了巫捷的身上,再向小心的走出几步,走到巫捷的身上,将巫捷的身体挡住在自己的腹部下。
巫捷的身体本就单薄,在老黄牛的腹部下被遮掩的严实。巫捷那无神的双眼,总算是有了神采,看着将自己保护在身下的老黄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发出的声响很低,更像是独自在低低的抽泣。
“牛叔!”一边抽泣,一边叫着牛叔。没错,巫捷就是在叫老黄牛。
那老黄牛乃是李元山也就是抚养巫捷的爷爷为他留下的遗产中,最后陪伴自己的了。本来还有一间土屋和一些对于巫捷来说十分需要的家具。
可惜,李元山还有一个儿子,名叫李孝诚。呵呵,可惜上天对于李元山开了个玩笑。李孝诚不光不孝也不诚。而且还是一个不择不扣的无赖流氓,为人贪婪而懒惰,对于自己的父亲李元山虽然好死不相来往,但也在李元山去世那天前来送葬。
本事送孝尽一人子的责任,可是他却有一婆娘,为人更是可恶至极,奸诈恶毒说是蛇蝎也不为过,她本事临外十里刘家村的一寡妇,却不知怎么和李孝诚给勾搭上,就改嫁到了李家。也就是他唆使李孝诚夺取了那件土屋和所有的家具。什么都没有给巫捷留下。唯有老黄牛是他们赶不走,留在了自己身边。
于是也就有了巫捷后面,无家可归的局面,还好这青山村外小溪每天基本都有流落下来的青果,否则现在的巫捷或许早已饿死路边。
老黄牛从他和爷爷一起开始生活的时候就没有再离开过他,他也就是青山村的一个放牛娃,这么多年的相处,感情深厚可想而知,所以巫捷都不在把老黄牛当做畜生,而是当做了自己的长辈,自从李元山去世以后,一人一牛就此相依为命。
或许是累了,真的太累了,抽泣的声音合着雨声风声都在慢慢减低。一直到再也没有丝毫的声响,只留下一声声的喘息,老黄牛的喘息。
也许是昨天的那一场暴雨,唤醒了太多沉睡的生灵,在巫捷睁开双眼,看见趴在自己身边的牛叔,昨晚的伤心就都掩藏在了心底,轻轻的走出了茅草屋,把衣服拿在手里狠劲的拧了一把,苦笑了下,也就无奈的披上衣服向着小溪跑去。
看着树网子里又有这么十多个青果,巫捷的心情也不错,全部捞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往着茅草屋里走去。
说也奇怪,这青果在别人眼里都是毒药,吃上两三个那是要死人的!而巫捷却是把他当一般的水果吃,除了臭了些,味道还是不错的,应该说是很美味。
想不懂也就不再想,只要知道吃不死,可以填肚子就好了,巫捷就这样,很乐观的想到。
而且吃了那么久的青果,他发现他不只是没有身体上不适,而且眼睛也越来也好使,并且眼睛一到晚上会有银青色的光晕,当初李元山告诉他时,他自己都是好几天才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晚上他一般都不敢出门,就是怕别人看见他那双泛着光晕的眼睛。
还有他自己发现,自己本来是个放牛娃,天天在太阳底下晒,可是肤色却是越来越白,现在都已经是不健康的惨白色了。所以整个人看着才那么营养不良的样子,还好自己脸长得还算阳光帅气点,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是僵尸了。
也许这些就是我和别人吃青果不同的症状吧。心里虽然害怕,对于未知的害怕,但是也不能就这样饿死啊,如果吃青果会死,那也比饿死强。
也许是还小的缘故,这个问题想过一次,巫捷就在也没有想过。
回到茅草房的时候,看着空空的草堆,巫捷心中不知怎么咯噔了下,心中有一股烦躁的气息升起,赶紧跑了出来,在茅草屋旁边大声的叫道!
“牛叔!牛叔!....”
他想或许牛叔起来饿了,昨晚又下了雨,山上肯定会有很多嫩草,也许他吃草去了。想着这个最有可能的事,他也就放松了下来,待会儿吃完青果,还有整理茅屋,昨晚下雨,已经有了积水。
而就在巫捷自己想当然的时候,老黄牛却是被两个人给走。
“这畜生,真尼玛白养那么久了,老不死的死了不跟着老娘,跑那个毛小子那里去!”
一个刺耳的声音狠狠的说道。
“老婆耶!这就是个畜生!你和它计较这些,不是闲的胃疼嘛!反正现在它也在我们手上了啊!”
这时说话的是个男的,说话带着些许的狡猾,不用看他人,光听声音都能感觉是个猥琐的小人。其实看他的样子,人们大概都会认为这个就是老实敦厚的汉子。长得很是着急,胡子拉扎,不过就是右腿有些瘸跛。
“对了,老婆,回去咱俩就赶紧把这货宰了,再过几天城里来人,咱们也好招待。”
女人没有再说话,不过看着那转动的眼珠子,明显是在达什么鬼主意,男人也发现了这点。
“你个婆娘,不要给老子发骚!现在你就是我李孝诚的老婆,敢给老子带了绿帽子,嘿嘿,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女人听到这话明显不怎么高兴,摔过头狠狠的哼了一声,扬起手中的树藤就朝着老黄牛甩去。
老黄牛吃痛,悲鸣了一声,就认命一般的和着面前的一对男女走去。
地里正在松土的老王,听见这一声很是悲惨的牛叫,抬起头来张望了下,看见远处两人赶着老黄牛渐渐走远。
嘀咕了句“这不是那个娃的牛嘛!真是作孽哟!”
摇了摇头,自己也只是个管不过一家三口的穷人口,能少一事是一事吧,而且那李孝诚也是这青山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恶霸,到时候赖上自己,就是给家里找麻烦了。
“总算是吧这些草给整理好了,这可是牛叔过冬的口粮啊,要是被水泡烂了,就糟了。”
整理完了草,也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跑到自己编织树网哪里修理下漏洞,就向着山上跑去,该去找牛叔了啊,巫捷想到。
可是越走,巫捷的心情却是越发的沉重,呼吸都有点困难的感觉,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感觉在不久前爷爷去世时也是这个感觉,想到这,巫捷的咯噔了下。心里一急便发疯般的向着老黄牛往常吃草的地方跑去。
当到了这一片草地,看着里面除了草还是草的草地,巫捷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下,他仿佛想到了什么。
有转身向着村子里跑去,快要跑到村子里的时候,却是看到几个村名正坐在田坎上聊天,由于这里草很多,村名也都没有看见巫捷,巫捷也没有发声,听着他们讲,李孝诚夫妇在刚才不久宰了一头牛,巫捷的头一下冷了起来。
“这李瘸子啊刚才和她媳妇就在村边杀牛呢!你说着不过生不过节的杀啥牛啊!”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明天啊城里要来人啦!听说是啥青岳县里的一个势力要招人呢!”
“县城里的人要来啊,怪不得李瘸子这么积极呢,他以前本来也是在县城里做事,可是不知道为啥,腿被打瘸了,这才回到咱们村里的。”
“是啊!一回来就把隔壁村的刘寡妇娶了回来,那个风骚劲哟!”
“谁说不是呢,哎,对了,村里就这么几头牛,那李瘸子买的那家的啊,以后咱就不找人家借牛了嘛!”
“什么那家的牛啊!这就是被那对狗男女偷来的,偷得就是巫捷那小子的!我今天早上亲眼看到的!”这时一个比较激动的声音大声的说了出来,这就是老王,本来他只是看见李瘸子他们赶走了牛,不过男人在一起聊天,为了表现自己知道点内幕,他就说成了自己亲眼看见李孝诚偷的了。
看着哥几个那有些信服眼神,别说心里还有点小高兴。
而巫捷听到这话,也就不在听下去了,听到牛叔已经被杀了,他想起了爷爷去世后,那对男女对自己做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
巫捷就这样迈着显得十分沉重的步子,慢慢的走回了茅草屋里,走到屋里,身体一软再也无力支撑身体的精神,就这样睡了下去。眼睛很重很重,他心里还有点期望着是一个噩梦,多希望这真的就是一个噩梦,等自己再一睁开双眼的时候,会是新的一天,爷爷没有去世,牛叔也没有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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