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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而背着竹筐走在最后，默默记下沿途的地形。老者回头说：“寨主带我们去见蛊女，到时多陪些笑脸，没准事儿能成。”
走在最前面的寨主突然停下脚步，说了一句苗语，老者问了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山路边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口哨，几十个手持苗刀的苗女冲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苗女厉声说了几句话，寨主扑通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老者面露惶恐，也跟着跪了下去。李而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手放在腰间，警惕的看着苗女。
苗女用刀指着李而，说了几句话，老者回头示意让李而也跪下。李而摇摇头。举刀的苗女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大了许多。她旁边的苗女瞪了她一眼，大概是嫌她说话声音大了。
老者跪地高呼，然后回头让李而将竹筐里的礼物拿出。待众苗女看到精美的布匹，精致的首饰时，脸色有了和缓。
他们说了一通话，老者无奈的对李而说：“小伙子，今天我们来的不巧，蛊女正接待很重要的客人，是不会见我们了，我们过几日再来吧！”
李而虽心如火烧，但也无法。三人转身准备下山。
正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树丛左右分开，几个苗女走了出来，居中的那个十六七岁年纪，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在身后阳光的映射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圣洁的光辉。
李而木立当场，脑中如大雪过后的平原，白茫茫，空荡荡。
什么应天府，什么轻云坊，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此时，他眼中心中，就只有这个女孩。
女孩手持柳枝，左顾右盼，巧笑嫣然。
那双清澈的眼睛。
水中有隐隐笑意，岸边是淡淡柳烟，落霞齐舞，秋水长天。
女孩的目光如清水涟漪般无意瞄了李而一眼，李而只觉得从头顶到脚底，层层融化。
女孩看到竹筐里的布匹首饰，眼前一亮，快步走过来，俯身细细观看。
她身后的苗人老妇来不及阻止，只得跟了过来。
女孩抬头问了李而一句话，李而听不懂，茫然的看着女孩。
老者直冲李而使眼色。
女孩见李而一身汉人打扮，又听不懂苗语，便说起了汉话，虽然有些生硬，而且结结巴巴，但好歹能让李而听懂。
“这个簪子多少钱？”
“不要钱，这些是送给蛊女的礼物。”
听说不要钱，女孩开心的笑了，拿起簪子就往头发上插。
李而急忙递上一对翡翠耳坠，“你试试这个，特别配你的肤色。”
女孩开心的都笑出声来了。
礼物中恰巧有铜镜，她带好耳坠，对着镜子，轻轻的转头。翡翠的绿色映衬她白嫩的脸颊，更显得娇艳欲滴。
李而呆头呆脑的又递上了一串珍珠项链，再接着是一对羊脂白玉手镯。
李而举着铜镜，女孩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百褶苗裙随风飞舞起来，女孩停下来，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好半晌，她抬起头问李而，“是我好看还是你们汉人的女孩好看？”
“你好看。”李而斩钉截铁般的回答。
女孩虽然嘟起了嘴，但难掩心中的喜悦，“你的嘴可真甜啊！汉人的小姐一个个都千娇百媚的，我们苗人女子哪儿比得上。”
“不是的。”李而急忙辩解，“汉人女子大多依靠妆容饰品，她们的美是后天的，你是清水出芙蓉，天热去雕饰，你的美是不加修饰的，是真正的美。”
女孩睁大美丽的眼睛，疑惑的问：“什么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个……”李而满头冒汗，也解释不清楚。他看到右方有一颗高大的芙蓉树，一冠红花，随风摇曳，灿若云锦。
他快跑几步，腾空而起，抓住藤条，稍一借力，便飞上树顶。
女孩白嫩嫩的小手捂住了嘴，发出了一声惊叹。
李而摘下一朵芙蓉花，几个起落，又回到女孩身边，将花递给她，“此花生于天地之间，本色之美，不借外力，就像你。”
女孩接过花，霞生双颊，娇羞无限。
女孩旁边的苗人老妇一把将女孩拽到身后，怒喝一声，众苗女持刀直奔李而而来。
跪伏于地的老者闻言吓得魂飞天外，体如筛糠。那苗人老妇说的是，“这汉人敢对公主无礼，将他杀了。”
众苗女杀气腾腾，气势汹汹，李而不敢怠慢，双手一翻，脚踏九宫，抢入人群中，如蝴蝶穿花般绕行，苗女的刀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
李而双手十指连点，被点中的苗女全都一声不吭的倒地，转眼之间，场中只有李而一人站立。
苗人老妇尖啸一声，十指尖尖如利爪般抓向李而面门，李而轻飘飘躲过，老妇袖中飞出两条青色小蛇，李而一个铁板桥，小蛇从面门飞过。地上突然弹起一团物事，钉在李而后颈上，不住扭动，却是一条极细的灰色小蛇。
李而将小蛇拔下，顺手扔出，一摸后颈，满手都是黑血。
一击得手，苗人老妇面有得意之色，大笑起来。
李而看了女孩一眼，女孩满脸关切的也看向他，两人目光相对，李而心中大慰，真恨不得这样的蛇多来几条才好。
苗人老妇笑了半天，也不见李而倒下，不免有些诧异。
李而手指轻弹，一颗小石子正中老妇脖颈，老妇仰面朝天，一脸不甘的摔倒在地。
女孩一声惊呼，跑到老妇跟前，见老妇双眼紧闭，也不知是死是活。她询问的眼神看向李而。
李而明白她的意思，摆摆手，“他们只是被我点倒，过一会就会苏醒，没有性命之忧。”
女孩面色一沉，一步步走向李而，“你不是来送礼物的吗？为什么要动手打我们？”
李而苦笑道：“姑娘，你刚才可是都看到了，是你们的人先动的手，我只是自保而已，我总不能站在这里让你们杀吧？”
女孩面色稍缓，“你的本事很大，会飞，会用手指点人，被五步蛇咬了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也没事，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一个，你究竟是谁，来牛角山干什么？”
李而深施一礼，将自己的来意简单说明，最后他说：“王世明欺压苗人，罪大恶极，但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有父母妻儿，此病一旦蔓延，应天府要死成千上万的人，还请姑娘大发慈悲，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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