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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廉铁的讲述,黄百川和洪东海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奇人。廉铁也想早日知道真相,三人一拍即合,马上驱车赶往监狱。
两人在廉铁的陪同下,见到了牢房中的李先生。哪曾想黄百川一见李先生,大叫一声,向后栽倒,昏死过去,幸好他身后的洪东海手急眼快,一把把黄百川抱住,才没有摔倒。这下子横生枝节,诊治自然无法进行下去,大家合力将黄百川抬到监狱的医护室,洪东海对黄百川进行了粗略的检查,身体却是没有大碍,可能是人上了年岁的原因。洪东海和廉铁在医护室静待黄百川醒来。
过了半晌,听到黄百川长长的出了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廉铁冲到床前,说:“黄老先生,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意外,我岂不成了罪人。”
黄百川眼神空洞,盯着棚顶,“我见过他。”
廉铁和洪东海听黄百川这么说,都吃了一惊,正准备开口询问。黄百川却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洪东海急忙过去搀扶,廉铁递过一杯热茶,黄百川喝了两口,道:“廉将军,洪医生,你们随老朽回家一趟。”
廉铁虽有满腹疑惑,但见黄百川身体不好,此时也不好再追问。他叫了车,和洪东海将黄百川送回家。黄百川家住东城的带帽胡同,高门深院,煞是气派。黄百川下了车,不管不顾,疾步如飞往院里走,洪东海怕他再有闪失,在身后追道:“黄老先生,留神脚下,您倒是慢着点走啊!”廉铁也快步追了上来。
黄百川穿房过屋,来到一个房间前,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回身吩咐家人,“我和两位客人有要事商量,你们都退下,不要来打扰。”又对廉铁、洪东海说:“廉将军、洪医生,你们进来。”
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屋里暗了下来,洪东海闻到空气中有很浓的烧香的味道,心想这莫不是黄家的佛堂。正想着,灯亮了,洪东海见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画像,两旁的供桌上供奉着牌位,原来这是黄家的祖祠。
黄百川手指着中间的画像道:“你们看!”
两人凝神看去,画像上一个清朝装扮的青年人正襟危坐,洪东海如遭雷殛,画像中的人眉目传神,栩栩如生,正是李先生。
廉铁也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黄百川神色间极为疲惫,缓缓说道:“此画是我曾祖母所画,她老人家极善丹青之道,画像中的人是我黄家的大恩人,我全家人都尊称他为李二先生。”说着,他走到桌子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书,“这是我曾祖三省公的笔记,你们看了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将书递给廉铁,自言自语说了句“原来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人。”便坐在蒲团上,闭目不语。
廉铁接过书,打开细细观看,洪东海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凑了过去。
由于年代久远,书页已经泛黄,但由于保养得当,字迹依然清晰可见。这是一本手录本,字体隽秀,叙事清晰,百年前的事仿佛就在眼前。
清道光二十八年(公元1848年),黄三省世居苏州行医,家中父母早亡,娶妻王氏,这王氏父亲是苏州有名的老画工。平日里黄三省出门行医,王氏无事画一些吉祥寓意的画,托人在街上售卖。小两口感情很好,日子虽过的清贫,却也其乐融融。谁知天有不测风云,过了十月,天气转凉,王氏得了一种怪病,整日嗜睡不止,每天夜里发高烧,清晨又恢复正常,几天下来,气息渐弱,人就要不行了。黄三省虽然行医,却拿妻子的怪病无法,求教了苏州其他名医,用尽各种办法,珍奇药品服了无数,家底几乎都掏空了,却仍是不管用。
这天傍晚,黄三省见妻子依然在床上酣睡,心中愁苦,一个人跑到河边,暗恨自己学艺不精,竟连自己妻子都医不好,一时想不开,就投了河。跳到水中才想起自己若是先死了,妻子后事无人料理,心中后悔,便大声呼救。碰巧河边来了一个年轻人,将黄三省救起,问明黄三省轻生的原因,便随黄三省回了家。针灸汤药,一番手段下去,王氏就睁开了眼睛。黄三省大喜,跪地连呼恩公。年轻人见黄三省家徒四壁,过的甚是贫苦,又见他夫妻感情深厚,不离不弃,心中生了恻隐之心,便在黄家住了下来。每日诊治王氏之余,也在医术上指点黄三省一二。黄三省受了妻子有病却不会医治的刺激,见有高人指点,就下了狠心学习,医术水平一日千里,进境极快。
翻过年三月,春暖花开,年轻人见王氏已无大碍,便向黄三省告辞。黄三省夫妻百般挽留不得,只得含泪送别。临行时跪求恩公名讳,年轻人已走的远了,说了一句,黄三省隐隐听得“我叫李二。”王氏依据恩公的相貌,细细画了一幅画像,挂在堂屋中间,夫妻俩每日叩拜上香。
黄三省得了李二先生的指点,医术上有了很大进步,在苏州城也有了点名气,渐渐的向他寻医问药的人多了,家里的日子过的日渐丰裕。
道光三十年暨咸丰元年(公元1951年),洪秀全、杨秀清等在广西金田起义,很快就席卷了南方。黄三省此时已成为苏州城名医,小有身家,妻子也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他深恐战事波及到江南,便变卖了房产,携妻带子搬到了京城。由于他医术精湛,为人谦逊,很快在京城医界创下了名气。他经常告诫后世子孙,莫忘当年李二先生救命之恩。专门辟了一间静室,悬挂李二先生的画像,每日带领子孙叩拜。黄三省寿至九十四,无疾而终。此后黄家世代行医,多行善事,传到黄百川已经是第四代了。
廉铁合上书,和洪东海对视一眼。虽然面色如常,但心中已经翻江倒海。本以为李先生只是四十多年青春不老,没想到时间跨度一下子提前到百年前,如此算了,李先生至少也得一百二三十岁了,如此奇人奇事,发生在眼前,推翻了他多年的信仰,他在心底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世上真有长生不老之人?”黄百川刚才说的话正是他现在的疑问。
洪东海却是兴奋异常,现代科学的精髓就是怀疑一切。他恨不得现在立刻回到监狱,去见见李二先生,把事情的真相找出来。他相信,这必将是震惊世界的发现,他仿佛看到诺贝尔医学奖在向他招手了。
黄百川见他二人看完了笔记,站起身对廉铁说:“廉将军,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恩准。”
“黄老先生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说。”
“老朽想为李二先生准备几个小菜,聊表我黄家的感恩之心。”
廉铁想了想,见不是什么大事,便同意了。
黄百川当即吩咐家人,整治了几样精致的吃食,装在食盒里,随廉铁、洪东海回到了监狱。
一进到牢房,黄百川就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把李二先生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搀扶。黄百川坚决不起,哭道:“先生,您还记得当年苏州城的黄三省吗?”
李二先生一愣,细细打量黄百川的脸,“你是三省的后人,眉宇间依稀能看到他的影子。”
黄百川跪伏于地,口中呼道:“恩公,当年活命之恩,黄家没齿难忘啊!百川代黄家列祖列宗叩谢恩公大恩大德。”说完,叩头不止。
李二先生手上加力,把黄百川拉了起来,“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难为你家还记得。”
黄百川擦去眼泪,打开食盒,“恩公,黄家无以为报,只能整治了些吃食,聊表寸心,也不知合不合恩公口味。”说完,从食盒中*将菜一样样摆在桌上。
李二先生倒是不客气,坐在桌前,招呼廉铁、洪东海,“来,一起吃。”说完不管旁人,夹了一筷子就吃了起来。
廉铁小心翼翼的问道:“先生可想喝酒?”
李二先生笑道:“有酒最好。”
廉铁冲门外的戴大彪喊道:“快去拿酒来,拿好酒。”
廉铁存了结纳之心,言语中客气了许多。黄百川、洪东海更不必说,曲意逢迎。席间气氛倒也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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