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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红巾脸上露出了敬佩神情,又缓缓说道:“当时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冬瓜爷爷一眼便看出我中了何毒。孟不凡也是吃了一惊,道:‘东郭先生也知苗缈馨香之毒?’冬瓜爷爷道:‘哼,这有什么稀奇,就连老毒物也得佩服老夫无所不知呢!’孟不凡惊容道:‘你认识他?’冬瓜爷爷道:‘同为一教,怎能不识?’孟不凡倒退了一步,道:‘你是魔教中人?’冬瓜爷爷嘿嘿笑道:‘老夫就是医王。’”
慕容红巾用脚踢了踢池水,从阿雷手里抽出手来,掬过一捧,洒在脸上,更显亮丽清秀。阿雷见深塘之中,竟有数百条鱼儿,捡了一块石子,掷入水中,那些鱼儿翻腾跳跃,煞是逗人喜爱。慕容红巾道:“冬瓜爷爷说,这些鱼儿可为我解毒疗伤。”阿雷忙拱手作揖道:“多谢鱼儿。”慕容红巾笑道:“你真是个傻瓜。”顿了顿,又道:“我跟冬瓜爷爷说:‘此人卑鄙得很,怎么为他疗伤了?’孟不凡瞪了我一眼。冬瓜爷爷问霍前辈:‘是么?’霍前辈冷笑道:‘禽兽不如。’冬瓜爷爷冷哼一声:‘我能为他疗伤,自然也能伤他。’孟不凡闻言,不等冬瓜爷爷出手,拔刀就向冬瓜爷爷砍去。我知孟不凡武功高超,怕冬瓜爷爷受伤,慌忙喊道:‘冬瓜爷爷,小心了!’冬瓜爷爷笑道:‘小姑娘心地不坏,一会儿老夫为你解毒。’说着,右手一抖,只见一道金光击在蓝怖刀上,但听当的一声,蓝怖刀就落在地上啦。孟不凡见击落蓝怖刀的金光只不过是一个鱼钩,心里大惊,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求饶。冬瓜爷爷道:‘哼,就你这副德性,杀了你还脏了老夫的手,滚下山去。’孟不凡捡起蓝怖刀便走。我说:‘冬瓜爷爷,鹤铭佩还在他身上呢?’冬瓜爷爷一听鹤铭佩,脸色顿变,一拍头道:‘忘了这等事。’长袖一甩,晃眼间赶上孟不凡,将鹤铭佩要了回来。后来,冬瓜爷爷给我解了毒。”
阿雷道:“听说东郭先生非魔教中人不医,他怎会为你解毒?”
慕容红巾道:“我……我加入了神教。”握住阿雷的手,道:“这些时日,我和冬瓜爷爷讨论医道,冬瓜爷爷见我对医道领悟颇深,便想收我为徒,将他一身本领传于我。我从小就对医术感兴趣,这次能拜冬瓜爷爷为师,自然愿意不过了。可我见霍前辈神情凄楚,知道他的心思,便对冬瓜爷爷说:‘我不能拜您为师,因为我已拜霍前辈为师了。’霍前辈听了,心花怒放,道:‘你怎么还叫我霍前辈,叫师父。’我点头道:‘师父。’冬瓜爷爷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我这一身医术找不到传人了。’师父见状,道:‘咱俩斗来斗去的,已有三十年了。说实在的,要不是咱们争斗,你我也不会精进千里,但此时却已到了百尺竿头。所以,我觉得毒和医要结合来用,方能再升一个台阶。你要是不嫌我疼爱我的宝贝徒弟,咱们就合收一个徒弟,如何?’冬瓜爷爷闻言,呆立片刻,忽然长笑数声,道:‘咱们都输了。’师父笑道:‘只有咱们的宝贝徒弟赢了。’二老互握双手,重修旧好。师父道:‘这个月先让红巾随我学用毒之道,然后再学医道,这样她领悟会更多。’我就随师父学习用毒,师父用毒本领确实很高,我才学了皮毛。半个月前,师父跟我说:‘用毒之道,师父跟你说的差不多了,今日师父有急事要离开这里,你身上的毒还没有完全好,就先留在这里。他日医道学成,就自行去找阿雷。咱们师徒既定名分,也不在乎非要在一起。师父高兴得很,高兴得很。’师父笑着,便飘身离去了。”
阿雷握住她的手,道:“你入了魔教,我也入魔教。”
忽听一人哼了一声,道:“你当入神教是这么容易的事么?”慕容红巾道:“这就是冬瓜爷爷了。”阿雷但见一人从瀑布后面穿水而出,便知瀑布后必定是个山洞,又见那人跃出水帘之时,身上竟像没有沾上一滴水似的,轻功委实高明,待看清时,却是打落他的黑衣人,这时心中全是感激,道:“多谢东郭先生。”东郭邪神道:“你不用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阿雷握住慕容红巾的手,道:“东郭先生如何认识阿雷相貌?”
东郭邪神道:“我不但识你相貌,还知你师父是谁。”阿雷搔了搔头皮,道:“这倒怪了,我都不知师父是谁,东郭先生又怎会知道?”东郭邪神道:“你师父就是当今丐帮帮主东郭不才。”阿雷惊容道:“我师父是丐帮帮主?”东郭邪神道:“你可知你的剑法为何只有一招?”阿雷道:“东郭先生见过我的剑法?”东郭邪神道:“老夫何止见过!你那招剑法叫‘一剑飞天’,乃是一百五十年前‘一剑震天’独孤虹的不传之秘,后来被你师父得到。而你师父醉心于丐帮武学至宝,却将这招剑法给荒废了,他哪里知道这招剑法的厉害之处?”
阿雷呆呆地望着东郭邪神,道:“我的剑法有这么厉害?我师父当真是丐帮帮主?那我不就是丐帮的少帮主了么?”
东郭邪神道:“你怀疑老夫所言不实?”阿雷脸上微微一红。东郭邪神道:“实话跟你说吧,你师父正是老夫的亲弟弟。”阿雷啊了一声,慌忙拜倒,道:“师伯!”东郭邪神将他扶起,道:“你还是喊老夫为东郭先生吧,老夫和你师父并非出自一师,一正一邪,一为丐帮帮主,一为神教长老,以后也够为难你了。”阿雷道:“东郭先生但请放心,阿雷决计不会与魔教为敌的。”慕容红巾笑道:“你敢与神教为敌,我就一辈子不理你。”东郭邪神呵呵笑道:“老夫这个徒弟收得值。”
二人知道鹤铭佩的事较为紧急,待慕容红巾伤愈后,便辞别东郭邪神,前往黄山。这日登上黄山,却见神刀山庄已成瓦砾,物尽人非,不由叹息,正待离去,忽听天都峰绝顶有琴音如注,便到了绝顶来,不期见到柳无忝和司马晴二人。柳无忝接过鹤铭佩,知道穆思为了给他洗脱罪名,弄了一块假的来,心中大是感激。四人下了黄山,到镇上寻到穆思,将此事转述于众人。柳无忝牵着穆思的手,道:“二弟,大哥……”穆思笑道:“咱们可是兄弟。”柳无忝笑道:“咱们是兄弟?”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将鹤铭佩转交给司马青风。司马青风阅过女儿留书,这时又见到女儿,心中怜爱,也不忤她的意。
众人在镇上一家酒店用膳,刚刚落座,却见大街上远远奔来一匹白马,待到酒店,从马上跳下一个魁梧大汉,快步走进酒店,喊道:“哪位是红巾姑娘?”慕容红巾奇道:“你是何人?为何找我?”魁梧大汉道:“我家主人说,请少主回家看看。”慕容红巾一愣,道:“少主?回家?”魁梧大汉哦了一声,道:“属下忘了告诉少主,主人收到雷阳先生的飞鸽传书,才知慕容世家还有少主活在世上,主人特命属下前来接少主回家。”慕容红巾眼睛一红,泪珠儿流了下来,道:“回家……”柳无忝看了阿雷一眼,道:“我和阿雷陪你回去。”司马晴道:“我也想到姑苏看看。”柳无忝甚喜,要穆思同去,穆思默认不语。众人简单收拾行李,晓行夜宿,不一日便到了姑苏。
众人随魁梧大汉来到慕容府,但见宅第建构宏伟,只不过年代已久,门墙早已斑驳。众人进府,便见一个羽衣高冠的白发老者坐在大厅内正自煮茶品茗。白发老者看到慕容红巾,便大步出来,道:“你就是巾儿?竟这么大了?”慕容红巾眼睛一酸,抿着嘴不说话。白发老者扶着慕容红巾,道:“我是你大伯慕容天阙。”慕容红巾扭头看了看荒芜的庭院,颤声道:“就伯父一人住在这里?”
慕容天阙微叹一声,道:“这就是昔年显赫一时的慕容府了!唉,物尽人非了,自二十年前慕容世家惨案之后,慕容府便落个此等光景。”
众人见花影落现,衬着苍茫暮色,显得更加落魄。慕容天阙吩咐家人做了饭菜,引众人来到彩霞楼。上得楼来,衬着灯光,但见陈设虽不华丽,却也非一般百姓家所能相比。一副中堂绘的是孔雀开屏,上面灰尘似是刚刚拭去,仍有迹可寻。两旁一副对联,写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此时,秋意颇深,天高气爽,远处烟霞迷离,身在楼中,大有心清气爽之感。
众人吃了一顿丰盛晚餐,慕容天阙亲自在楼上烹了一壶茶,分盛几碗。众人端起茶碗,扑鼻一阵清香,揭开盖碗,但见一淡绿茶水中漂浮着一粒粒沉碧色的茶叶,像一个个小柱子似的,生满了纤细绒毛。柳无忝从未见过,喝了一口,觉得满嘴清香,舌底生津。
穆思喝了一口道:“这珠状茶叶便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产碧螺春了,当地人称吓煞人香,以极言其香。”众人听其名称,均赞好茶,初一入口,便觉清香,再细品之,更觉香甜。穆思又喝一口,眉头微皱,道:“这碧螺春之中怎么会有一股子甜味?这味道不大对头,想是放久了之故。”慕容天阙嘿嘿笑道:“碧螺春茶,愈是久远,愈是清香。”
穆思叹了一口气,道:“你下了毒,你不是慕容天阙!”
“慕容天阙”哈哈大笑,道:“老夫当然不是慕容天阙,慕容天阙早已作了老夫的剑下之鬼!”
柳无忝叹道:“我早该想到你不是慕容天阙。嘿嘿,试问谁能杀了慕容天阙?恐怕就只有皇甫观剑了!”“慕容天阙”道:“难怪彭亮瑜说你聪明异常,果然不假。老夫就是皇甫观剑。”柳无忝道:“你为何一再为难我,从宁夏到姑苏,半个国土踏遍,就为了制我于死地?我已答应不会将你的秘密公布于众,一直都不曾对外人言,并未违背誓言,你这是为何?”皇甫观剑道:“老夫只是奇怪,你的武功被安化王所废,为何又恢复了?安化王是不是耍了什么花招?”
柳无忝心里一凛,寻思:“皇甫观剑城府极深,竟然怀疑师父。快一年了,我一直都克制自己不去想紫翊妹子和龙儿,就是怕冲动坏了师父大计。”言念至此,道:“安化王再也不是我的师父,他废了我的武功不假,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能废了我的武功,自有人能恢复我的武功。我们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下毒加害我们,当真让人费解了?”
忽听一人笑道:“那也不是很难想通的,柳兄!”
柳无忝听清那人声音,心里不由一惊,道:“彭亮瑜!”只见一人手持紫玉扇,脸带微笑,缓步登上彩霞楼,正是彭亮瑜。
彭亮瑜见到司马晴,心里颇不是滋味。他虽是公孙丑的弟子,但非好色之徒,陡然见到司马晴丽质娇容,禁不住心动,乃是人之常情。此刻瞧见司马晴看着柳无忝的关怀眼神,大是恼怒。
柳无忝聪慧异常,自可想出彭亮瑜对司马晴的感情,这时倒有些沾沾自喜,眼角眉梢之间,堆满了欢喜之色,虽然身中剧毒,却也神色俱喜。
彭亮瑜走到司马晴身前,面色苦楚,摇头道:“晴儿姑娘,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可知道?柳无忝哪一点比我好呢?你倒是死心塌地的爱他。你们俩在黄山坠崖,本是一死百了,可为何又活转过来?不错,我虽不是好人,但对你却是一往情深。今日实在不想对你下毒手,可我知你宁肯性命不要,也要救柳无忝的,只好连你一起下毒了。”
司马晴嘴角抿笑:“彭公子倒是知我?”她虽然中了彭亮瑜的毒计,却对他恨不起来,只觉对他不起,又被他说中心事,这些话本是在她心里回旋过千百万次,可就是说不出口,今日借彭亮瑜的嘴说了出来,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柳无忝心里雀跃,宛如吃了蜜似的香甜,道:“妹子,大哥高兴得紧。”
彭亮瑜冷笑道:“柳兄机缘深厚,有数名美人相陪,真是羡煞旁人呢!”柳无忝道:“胡说。”彭亮瑜嘿嘿笑道:“柳兄难道没看出来你的宝贝二弟,不似须眉男儿么?”柳无忝道:“二弟体质虚弱,是有几分女儿之态,但却侠骨柔肠。”瞧见穆思双目紧闭,脸上微露痛苦神色,又道:“不知彭兄为兄弟准备的是何毒药?”彭亮瑜道:“魔教的‘散功散’,中者功力立刻消失。”柳无忝闻言,一提真气,果然空空如也。柳无忝怒极反笑,道:“那好得很,兄弟正为这一身功力烦恼呢,整日介打打杀杀的,也忒烦人。”
彭亮瑜笑道:“是么?在下就再帮你一次。”说着,紫玉扇一旋,嗖的一声扫落穆思头巾,但见长发如瀑布般散开,竟是一个女子。穆思缓缓睁开眼睛,目露冰冷神色,彭亮瑜虽知她中了“散功散”之毒,但仍禁不住为之一颤!
柳无忝失声叫道:“木筝义妹!”他的结拜“兄弟”竟是铁木筝,怎能让他不惊?忽又笑道:“难怪在黄山破庙之中,裴老爷子说‘天下莫柔于水’,原来他早看出你是一个女子了。你化名穆思,穆通木,思是成吉思汗之思,早就告诉我你是木筝妹子,只是大哥愚笨,未曾识破。”铁木筝道:“你虽称我义妹,但咱们并未真的结拜,所以才假装男子与你义结金兰,你还认我这个二弟么?”柳无忝道:“认!怎么不认!当然要认!”
铁木筝道:“你可想好了,我可是他们这些侠义之士口中的魔教教主,你若再认我这个二弟,与神教就再也扯不清了。”柳无忝苦笑道:“你还认为大哥能活过今日么?”铁木筝道:“要是能呢?”柳无忝道:“那就更要认了,我怎能不要这么漂亮的二弟呢?”铁木筝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了。”柳无忝道:“好,我不说,不过今后我可不能再喊你二弟了,也不喊你义妹了,我喊你妹子怎样?”铁木筝脸上一红,道:“胡说,你已有紫翊妹子了。”柳无忝道:“我还有晴儿妹子呢,也不再多你一个。”说着向司马晴看了一眼,见她表情虽然痛苦,却也露出一丝微笑来。在黄山流莺崖,柳无忝曾将他和紫翊的事说与她听,她不但没有怪他,反而替他伤感,更加的怜惜他。
彭亮瑜冷笑道:“临死当头,还在打情骂俏,兄弟佩服!”
铁木筝冷哼一声,道:“你学了东郭先生几成功夫?”这句话显是对慕容红巾所说。慕容红巾咯咯笑道:“回妹子的话,师父说我悟性极高。”铁木筝脸上一红,道:“你也敢胡说八道。”慕容红巾笑道:“天底下哪有我不敢做的事?”
铁木筝道:“那就好!”话刚落音,左袖一翻,卷向皇甫观剑,右手一柄软剑匹练般直刺彭亮瑜左胸。慕容红巾从怀中取出一串珠索,倏地缠向皇甫观剑双腿。这一势来的太过突然,彭亮瑜虽机智过人,但怎奈铁木筝长剑快若闪电,闪身不及,一只左臂竟被铁木筝生硬地切了下来。皇甫观剑毕竟功夫高绝,只见他双腿一曲,人已在半空,右手一圈,摸出一柄剑来。长剑一抖,但听嗤的一声,铁木筝的长袖从中断落。慕容红巾的珠索击在屏风上,哗啦一声,屏风四散。
皇甫观剑身子一晃,左手抓住珠索,右手长剑反刺铁木筝。柳无忝见皇甫观剑刺向铁木筝,竟忘了他内力已失,右手拔出仰天剑,刺向皇甫观剑。忽听嗤的一声,一剑竟将皇甫观剑左袖刺破。皇甫观剑武功已至臻境,一身内功修为早已登临绝顶高手之列,出剑之时两袖布满真气,被柳无忝一剑刺破长袖,不禁大为吃惊。柳无忝所用剑法正是无忌剑法,倘若他与皇甫观剑功力悉敌,这一剑至少能令皇甫观剑受伤。
柳无忝趁皇甫观剑不留意,一剑得逞,但虎口却被震得发麻,险些丢了长剑,他知铁木筝绝非是皇甫观剑的对手,便将仰天剑横在腿上,道:“皇甫老爷子,我这一剑如何?”皇甫观剑哼了一声,倒也不敢小觑他,出剑之时,隐有雷吟。柳无忝内力已失,不敢和他用强,待皇甫观剑一剑刺来,他就还一剑,惊退皇甫观剑,斗了两剑,回头道:“你们先走,大哥断后。”
彭亮瑜一条膀子被铁木筝削下,疼痛难忍,只能眼看着铁木筝扯住司马晴的手,施展独门轻功“万古凌霄一羽毛”,身子晃动间,已飞出楼外。慕容红巾失了珠索,就地一滚,抱住阿雷的腰,听见柳无忝的喊声便蹿了出去,她的轻功虽没有铁木筝高明,但拼命之下,也忽的一声蹿上墙头,跳出墙外。
柳无忝见他们逃走,右手长剑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人也从椅子上滚落下来。他刚才与皇甫观剑对了两三剑,全凭一股硬撑之气,见众人逃离,心中一宽,全身顿时无力,再想举起长剑已是万难。皇甫观剑见状,一撩长袍,掠出楼阁,飞快向墙外追去。
彭亮瑜见柳无忝跌落在地,拔出单刀,照头便剁。眼见斩杀柳无忝,彭亮瑜却生硬地将刀撤回,狞笑道:“如此废了你,倒是便宜你了。”忍痛捡起断臂,放声长笑,道:“我彭亮瑜断臂之仇,定让你加倍偿还。”突然撤出单刀,一阵猛剁,将断臂剁碎,用布裹了,神色狰狞,走到柳无忝身前,狠狠地道:“柳无忝你且听好了,我断臂之仇,要你加一万倍的偿还!”
柳无忝见彭亮瑜对待自己尚且如此残忍,不知要在他身上施加何等报复,强自镇定,笑道:“彭兄难道想将我挫骨扬灰不成?”
彭亮瑜嘿嘿笑道:“挫骨扬灰?岂非太便宜你了。”
柳无忝心里一寒,道:“彭亮瑜,你敢对晴儿妹子和木筝妹子有什么不轨,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彭亮瑜嘿嘿笑道:“你对铁教主倒是挺关心的,铁教主武功盖世,又统领魔教,我又怎能奈何了她?她一剑剁掉我的左臂,这个大仇,嘿嘿,可要落在你身上了!”
柳无忝笑道:“反正我是快死之人,如何死法,彭兄就自个斟酌吧!”
彭亮瑜道:“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忽见人影一闪,彭云亭从外奔来,见彭亮瑜失了左臂,叫道:“瑜儿,你是怎么了?是他干的好事么?为父要千刀万剐了他!”夺过彭亮瑜单刀便剁。彭亮瑜伸手拦住,道:“爹爹不可杀他。”彭云亭闻声止刀,愣在那里,道:“为何不让爹爹杀了他?”彭亮瑜道:“难道爹爹忘了,主人早吩咐咱们不可杀他。”彭云亭一跺脚道:“难道就这样算了。”彭亮瑜道:“我还有一条妙计,管叫他生不如死。”彭云亭从怀中掏出金创药,为儿子敷上,脸色极是难堪,道:“什么妙计?”
彭亮瑜道:“刚才听皇甫观剑所言,柳无忝武功曾经被废,不管安化王真真假假,咱们今日就真的废了他的手太阳小肠经络,让他今生永练不成内功,从此就如同废人。他在黄山已承认是逍遥左使,那是许多人都听到的,咱们就在江湖上散播,到那时天下英豪还不以杀他而感后快。再将咱们的计划说给他听,让他内心受到煎熬,却无法说出,就是说了,魔教中人的话谁能相信?何况是名闻天下的皇甫观剑,至少武夷剑派就决计不会放过他,如此一来不是更妙!”彭云亭哈哈大笑,道:“此计甚妙。”
柳无忝早知皇甫观剑投靠了刘瑾,冷哼道:“这也算得上秘密么?皇甫观剑与朝廷有关,你当我不知么?”
彭亮瑜冷笑道:“柳兄真是聪明,我真想杀了你。”将剁碎的断臂系在腰间,向慕容府外瞧了瞧,见皇甫观剑未归,又道:“不错,家父与皇甫观剑、公孙丑都是九千岁在江湖上安置的势力。此次官兵炮轰黄山,乃是九千岁的大计之一,却不想被你破坏了,这才要皇甫观剑出面铲除你,只是……这是另外一件事了。皇甫老爷子假装旧疾复发,正是九千岁精心安排,想在十大剑派合盟之时,一举夺得盟主之位,再联合六大门派、金刀盟,挥兵攻打魔教,到时九千岁就收渔翁之利,消灭整个武林。”
柳无忝闻言,只觉全身冰冷,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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