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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晨轩无力地睁开双眼,欲起身坐起来,怎奈浑身使不上劲,他将头转向左侧,朝周围看去,只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桌角上,放着一个烛台,烛火的光芒惨淡。他注视着那抹烛光,一只飞蛾悄然飞至跟前,扇动着翅膀扑向烛火,他淡淡地看着这只飞蛾,在心里轻轻地叹息。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副将端着一碗药进来,看见霍晨轩醒了,脸上露出一点喜色,“将军,你醒了?快把这碗药喝了,大夫说你急火攻心,要好好休息!”
“城中的粮草支撑不到明天晚上了,你让我怎么睡得安稳?”霍晨轩挣扎着坐起来,背靠在后面,随手端起药一饮而尽。
“城外如何?”霍晨轩问道。
“柔然大军退回了大营……”
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隆隆”的战鼓之声,霍晨轩眉头一皱,正欲起身,一将士进来禀报:“将军,柔然大军直逼城下,恐怕是要攻城啊……”霍晨轩立即穿戴好铠甲,拿起长剑,朝外面走去,副将阻拦,却阻挡不住,只有任他而去。他站在城楼上观望,只见柔然大军来势汹汹,势必拿下西城。
一片火光从柔然大军的队伍里徐徐升起,越来越大,刹那间点亮了半边天空,霍晨轩定睛细看时,却是千万支燃烧着的箭羽,带着凌厉之势朝城楼上射来。箭羽的火焰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呼啸着直冲城楼,他大吼一声“小心!”慌忙蹲下身,躲在城墙后面,箭羽似暴风雨一般钉在城墙上,城墙周围顿时熊烟滚滚,火光四起。
霍晨轩带领一万人马出城迎敌,一出城门,士兵便径直冲向柔然军的队伍中厮杀,这突如其来的厮杀显然让柔然军的阵脚有些慌乱,皆不知所措,只一味的拿剑抵挡。霍晨轩驾着一匹快马,冲进阵中,欲直取阿那沐的首级,离阿那沐只剩下十几米的距离时,马被绳子一绊,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四周迅速围满了柔然士兵,他迅速拿起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士兵。
阿史那茹恳求阿那沐道:“求父王不要伤他性命!”
阿那沐打量自己的女儿片刻,轻轻一笑,“只要他愿意投降,交出西城,归顺我柔然,本王就让你嫁给他!”阿史那茹听到这话,心里自是高兴,忽又听见阿那沐道:“若是他顽固不化,不肯投降,那本王只有杀了他,以防后患!”
“父王,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女儿喜欢他……”阿史那茹撒娇道。
“不能凡事都顺着你,他这么厉害,若不归顺我柔然,留着他,日后必成祸患!”阿那沐一本正经道。
“那女儿就去和她死在一起!”阿史那茹撂下这句狠话后,朝霍晨轩纵马而去。
“怎么如此不听话!”阿那沐被气地身子不停地发抖。
霍晨轩拿剑横扫,鲜血四溅,他忽觉身后有异,剑刚从眼前的士兵身体中拔出来,便朝后狠狠刺去。他转过身,那剑已经刺进了雪茹的身体中,他的手慌忙松开剑,一把将雪茹揽入怀中,柔然士兵见霍晨轩杀死了公主,皆目瞪口呆地停止了厮杀。
雪茹口中鲜血直流,断断续续道:“将军,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霍晨轩的眼泪滚落,声音发抖道:“我没有要杀你……我……”
雪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虚弱地开口:“我知道……你如果要杀我……那天晚上就已经动手了……我只求你能够原谅我……”霍晨轩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口内只是重复着说道:“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这样也好……”雪茹吐出一口鲜血,“我宁愿听不到你说原谅,也不想你……看到我是个将死之人,说混话骗我……”她将手伸到霍晨轩的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身子一软,手臂滑落。
“我从来都没有怪罪过你……又何谈原谅?”霍晨轩在雪茹的耳边轻轻说道。
阿那沐的战车行至霍晨轩的面前,他悲痛道:“你居然杀死了本王的女儿?”
“来人呐!活捉霍晨轩,本王要把他碎尸万段!”阿那沐咬牙切齿道。
士兵正欲上前抓霍晨轩时,突然城楼上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放了霍晨轩,本王饶你不死!”
阿那沐身形一震,朝城楼上看去,只见火光之中,站着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他一袭长袍在夜空中飞舞,高贵的面容被火光照的明亮耀眼,那人正是高蜀蠡。
城楼上的士兵举起了齐国的旗子,皆大声呐喊。阿那沐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有些不知所措,忽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他回头一看,他们已被齐国军队团团围住,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思忖片刻后方道:“本王可以退兵,但必须带走霍晨轩,他杀了本王的女儿,本王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高蜀蠡嘴角微微上扬,“那你是不想活着回去了!”他手一挥,身后的侍卫已搭箭对准了阿那沐,阿那沐身形一晃,连忙求饶。
阿那沐示意柔然的队伍退兵。马蹄声响起,战马嘶鸣。阿那沐的战车发出沉闷的轰隆之声,渐渐行远,柔然士兵带走了雪茹的尸体,霍晨轩看着他们离去,又看了一眼城楼上的高蜀蠡,绝望地躺倒在地上,战争的残酷瞬间消失不见,天空中也出现了几颗明亮的星辰,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霍晨轩忽觉得自己眼前有一个黑影,他抬眼看时,高蜀蠡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旁,高蜀蠡朝他微微一笑,温声细语道:“霍将军,好久不见啊……没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再见一面……我记得当初我抓了你,你说我是小人!我也曾对你说过,我就是小人!你不是小人,还不是被我这个小人捉来,当我这个小人的俘虏!但是今天我告诉你,小人也有大智谋,而你这种所谓的正人君子,就只能做我这个小人的俘虏了……”
高蜀蠡收起脸上的笑容,对身后的将士道:“带走!好生看管!明日带回齐国!”
“有种你就杀了我!”霍晨轩狠狠道。
“杀了你?”高蜀蠡苦笑一声,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扭曲,“你长得如此英俊,本事了得,杀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本王要留着你,让你去干苦力,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侍卫将霍晨轩带走,霍晨轩不停地挣扎,依旧破口大骂:“高蜀蠡,你这个小人,有种就和我决斗,玩阴的算什么本事!”
高蜀蠡面朝霍晨轩被带去的方向大笑起来,笑得有些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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