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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流的搁浅处是用竹子筑成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桥,宇文静雪扶着霍晨轩走在竹桥上,眼前有一座凉亭,亭上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曲径亭”,又有一副对联,“茗鼎煙浮竹外云,墨池香霭花间露。”
宇文静雪注视这座凉亭许久,“看来此处定是有一位隐者居住在这里了,方知’曲径通幽处‘。现今正值秋季,若是在春夏季,这里翠竹交横,桃花盛开,真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霍晨轩啧啧两声,“你倒是懂的挺多的!怎么以前就没看出来呢?”
宇文静雪“哼”了一声朝前走去,走到一座庭院,院门口上书:“幽处”,霍晨轩笑道:“好一个‘曲径通幽处‘!托你的福,我们是到了这幽处!”宇文静雪正欲回话时,只见院内一位四十多岁年纪的男子,披散着头发坐在一棵树下抚琴,身后是一片竹林。
男子看到门口的宇文静雪和霍晨轩后,停下手中的动作,“两位请进,这里已经许久没有生人来访了,看你们这般穿戴,定不是俗人,况且能到幽处的人,都是我的贵客!”
霍晨轩和宇文静雪面面相觑,“我两人在这山谷里迷了路,顺着溪流来到这里。不知怎么称呼老先生?”男子停下手中正在演奏的曲子,“你们只需叫我风先生便可,我不会过问你们的身份地位出身,你们也无须多问我!”
宇文静雪细看那风先生,不知怎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很是眼熟,他的脸上显出无比的闲适与淡然,犹如闲云野鹤一般,说话谈笑举止间上倒有些像她的三哥宇文璟玹。风先生见霍晨轩走路时有些跛,“这位公子的脚看来是受伤了,不知怎的,我见了你们倒有一丝亲切之感,不如两位先在我这儿居住几日,等这位公子的腿伤痊愈后再走吧!”
霍晨轩笑道:“如此便要叨扰几日了,晚辈姓霍,名晨轩……”风先生笑道:“无妨!无妨!只要二位不嫌弃我这里过于简陋。”宇文静雪笑道:“风先生说笑了,我觉得这里是个极好的去处,与山为邻,与水为伴……”
风先生听后捋着胡子仰头大笑,立刻把霍晨轩和宇文静雪邀至屋内,屋内的陈设极其简陋,但给人一种高雅的感觉,仿佛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风先生给他们二人沏了茶,“这是用去年荷叶上的露珠所煮的,两位品尝一下吧!”
霍晨轩端起茶,“看来风先生很喜欢荷花,我来时瞧见外头的水面上全是荷花……”风先生用手捋了捋胡子笑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曼不枝,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宇文静雪闻着茶香,舒展开来眉头,“此茶清香四溢,闻之清爽,吃之可口,宛若置身与荷花丛中,让人不再有烦恼,痛苦也不会再牵萦于身,真真是好茶……”风先生笑道:“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品的此茶如此到位,真是不容易啊,我看姑娘就如同菡萏一样洁白无暇,两位真是郎才女貌……”
宇文静雪听到这话后不觉红了脸,忙撇开话题,“我二人在此间迷了路,忽听得先生的琴声,这才跟随着琴音来到此处,不知先生所弹奏的是何曲目,我竟从来没有听过!”风先生走到窗前的案前,上头放着一把用竹子做的古琴,“此曲是我自己闲来无事所作,名唤《幽竹曲》,既然姑娘喜欢,我这儿有一本曲谱,就当见面礼送给你吧!”
风先生把曲谱递给宇文静雪,坐在古琴旁缓缓的弹奏,口中轻吟道:“新篁才解箨,寒色已青葱。冉冉飘凝粉,萧萧渐引风。扶疏多透日,寥落未成丛。惟有团团节,坚贞大小同……”宇文静雪暗暗将词谨记于心。
晚上,用完膳,宇文静雪独自一人坐在那片竹林下,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圆月,这时霍晨轩推开门出来,看到宇文静雪一人坐在那里,“你睡不着吗?”宇文静雪回头看了一眼霍晨轩,“我想念我的父皇和母后,他们现在肯定都很担心我!”
霍晨轩看着天上的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说不定他们也和你一样,此刻正看着这轮圆月。”宇文静雪轻轻一笑,“今晚的月亮很圆……”
霍晨轩叹道:“是啊,的确很圆……”身后突然一个声音道:“月亮再圆终究会有残缺的一日,世间万物不会十全十美,人不可能常聚,花不可能常开……”宇文静雪和霍晨轩回头看时,是风先生,“先生似乎对这红尘不再有一丝的牵挂!”
风先生淡然一笑,“所谓红尘不过是人们诸多的放下了,你若真的放下了,方知这世间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而已……你们还年轻,等你们真正经历了才会懂得……”宇文静雪道:“难道先生在这世间真的就没有一个值得挂念的人,先生没有妻子和儿女吗?”
风先生的眼里瞬间一丝哀伤闪过,“我曾有个妻子,只是她是一名风尘女子,但我就是喜欢她,在父母的反对下,我最终还是娶了她,全家人都反对这门婚事,只有我的妹妹支持我,后来我和她有了一个女儿,我从来没有嫌弃过她的身份,可是后来她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因为她要的是荣华富贵,而我最是不喜这些俗物的。最后,她带着五岁的女儿离开了我……”风先生突然笑出来,“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说罢扬袖而去。
霍晨轩突然道:“我们明天就走吧!”宇文静雪道:“可是你的腿伤……”霍晨轩笑道:“不碍事,我想我的爹娘也一定很挂念我,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才是!”
宇文静雪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对了,你的那件披风有一处划烂了,不过我已经给你缝补了!”霍晨轩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吗?我好像记得只有我娘会给我爹缝补衣服的!”宇文静雪羞红脸,“再胡说,仔细我打你!”宇文静雪追着去打霍晨轩,霍晨轩立即跑进了屋。
第二日,霍晨轩和宇文静雪欲辞了风先生要离去,风先生执意不肯,两人又住了两日方离去。霍晨轩道:“先生,我看此处山水相接,不知怎样才可以走出这个山谷,还请先生指点!”风先生笑道:“门外有一个竹筏,你们坐上竹筏从这里顺着河流划下去,自会到那柳暗花明之地。”
霍晨轩和宇文静雪谢过风先生后便告辞离开,宇文静雪双手抱着膝盖坐在竹筏的前端,霍晨轩拿着一根竹竿在另一端撑船,山上的树木的叶子有的已经脱落,有的红一片,有的黄一片,还有的四季常绿,远远望去五颜六色,宛若人间仙境。
竹筏靠岸后,霍晨轩指着前面的一片小树林道:“穿过这个树林应该就到了有人家的地方了!”宇文静雪笑道:“正所谓荆棘过后便是遍地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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