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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圣哲穿着衬衣开了门,向萧星辰微笑了一下。然后,穿上素白的绸缎裤子,披上素白的绸缎袈裟。这身闪亮的素服,加上那洁白的脸皮,一尘不染的身体,给人以貌似仙人之感!
萧星辰到了他这寝室,紧巴巴的心,陡然松弛!
他的情感在升华,心中突然冒出如此语句:做人当如水圣哲!
“星辰老弟,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我不相信,你就撒腿走了,和我一句招呼也不打?”水圣哲坐到桌边,把宽大的袖子向上提了提,露出了洁白、修长的手指。
萧星辰听话语有些不对,总感觉这话说的有些奇怪。他朝周围墙上一看,只见墙上有几个长幅,有一幅标题是《悼亡弟》。他一愣:难道这个作恶多端的水圣学死了?
再往下看,才知是悼亡弟星辰。原来,水圣哲把我当作鬼魂了!怪不得神情有些古怪。
他既然把我当成鬼魂,又毫无惧怕之意,其容甚哀,这说明他对我的情感是多么的挚厚啊!
他站起身来,看了这些白色的条幅,共七幅,最近七天以来,一天一幅,有诗:七绝、七律、有词:水调歌头、菩萨蛮、蝶恋花、西江月等。
诗词里面都流露出真情实感,字里行间,充满了思念和哀悼。
萧星辰看得热泪盈眶。幸亏自己没有冲动去干掉水圣学!如果干掉的话,此时自己真是无颜见他了!
水圣学必须除掉,但什么个除法,这关系到水圣哲。
“星辰弟,我不知道你过世的精确时间。昨天,我当作你的头七了!晚上,我替你做了道场……你这一生是个英雄。我代你向佛求情,让你下一世入我佛门,也不知你是否同意,我就代你求了……”
萧星辰转过头来,眼泪满眶,一颗颗眼泪,像珍珠一样砸在地上。
水圣哲见了,眼里也沁满眼泪,言道:“星辰弟,我知你可能有冤情。常言道:众生皆苦,谁个生灵心里没有苦难?像你这样的聪明人,这个道理,就无须我和你多讲了!”
“圣哲兄,你到现在,还以为我真的死了吗?我萧星辰,就那么容易死?”
水圣哲听了,立即上前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拔凉拔凉,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萧星辰看出了他的心思,拿起他的手往自己的袖笼里塞去。
水圣哲感受到了热气:死人,是没有这样的热气的。这就是说,他萧星辰还活着!
水圣哲一把搂住萧星辰,眼泪顿时湿了他的肩头。
“星辰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水圣哲作为白龙古刹的方丈、主持,又是国家的议员。由于貌相特殊,这貌相,确实给我大夏僧人争脸。
于是,水圣哲经常代表大夏佛界出国访问,接待外宾。
水圣哲这一次在国外访问,听到萧星辰去世的消息才回来的!他凭借自己的特殊身份,打听到萧星辰的死亡地点,却是国家禁闭的疾病传染区域,他也无法进入。因而,便回古刹,站在山顶,日日望着东北方向缅怀。
头脑缅怀词语涌出的时候,他就掏出笔记下,回到禅房坐定,书写成条幅,挂于卧室。
萧星辰则开门见山的把这一次曹家小渔村感染病毒的情况说了一遍。三十二条生命,其中一个是萧晓妍。她是独女……
萧星辰讲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水圣哲听了,举起砚台击于地上。被击中的铺地的一块古砖碎了,老方丈传下的砚台掉了一个角,他素白的绸缎僧服上满是斑驳陆离、星星点点的墨汁。
他发觉老方丈传承下来的文具坏了,他感到心痛。
“我要下山一趟,亲手杀了这个丧心病狂的畜生!”水圣哲说着,从墙上摘下宝剑。
“圣哲兄,水圣学的行为,已经涉嫌犯罪,已经不是我们个人的恩怨!我想,通过法律程序解决他的问题,以便昭告社会,聊以安慰像萧晓妍那样的许许多多的家人!”
“星辰弟,我知道你历来不会搞错的,不过,我想知道,你有证据吗?证据充足吗?还是仅凭他们企业的股票暴涨?”
“我想,我的看法不会错的!”
“当然,我绝没有袒护水圣学的意思……我是说,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这个……”萧星辰根据的完全是自己的推测。要说证据,还真的不足!
“不过,我的心目中,我认为你是对的!星辰弟,水圣学任你处置吧!他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人性!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死去人的家属……”说到这里,水圣哲已经泣不成声。
小和尚送来早餐,萧星辰虽然悲痛,但他还是吃了。水圣哲的饭只是一点没动,他还处在悲愤和忧伤之中。
萧星辰向他仔细的讲了去克德里雪峰采雪莲的情况,他讲了张弛对自己的暗杀,讲到张弛在看守所莫名其妙的爆炸死亡。
从克德里雪山回来之后所有关于水圣学作案的情况都分析了一遍。
水圣哲一直静静的听着,一直没有吱声。
萧星辰这一来感觉心里不踏实了!自己这样的分析,虽然头头是道,然而,作为证据来说,总感觉欠缺些什么。
萧星辰要走了,水圣哲没有挽留。
水圣哲清楚,像他和萧晓妍那样的关系。他为她守了三天三夜的灵,水圣学这一次犯下的又是滔天大罪,挽留他,他又怎么会在这呢?
水圣哲换了衣服,徒步走到平顶山上。这山顶,埋葬着老方丈,也埋葬着无妄大师。
他这一次上山,一直望着天上,从日出,一直望到日落。这望的功夫,不是禅功高深的人,是绝难做到的!
每一次他到这里,他都要拜祭一下老方丈。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拜祭老方丈。
太阳下山了,他也开始下山。
下山没走下二十步,他看到身着西服,飘着蓝色领带的萧星辰扛着一个物体向山上走来。
那物体似乎还在动。
水圣哲连想都没用想,便知道萧星辰是把水圣学抓来了!因为他萧星辰,就是这个性格——火急的性格。
在水圣哲看来,萧星辰在红尘之中,能办成许多别人办不成的事情,但他却入不了佛门。
萧星辰向水圣哲摆了一下手,没有吱声。水圣哲会意,跟在他的后面。
平顶山顶上,水圣哲在埋葬老方丈的时候,顺便在西山坡边,开了一个山洞。
萧星辰曾与他来过这里,曾在这里促膝长谈至深夜。
起风了,风吹着树叶飒飒作响。新长出的小树被吹得弯着腰。水圣哲背对着风,走过平顶山顶,到西边坡下。
山洞门上爬满了藤蔓,水圣哲抓住一个石头角一拉,出现一个一米二高的山洞门。
山洞里面有一间屋大,高有两米,一张石桌四个石凳。靠里面还有一张石床!
水圣哲进了山洞之后,萧星辰把水圣学扛了进去。
水圣哲关上山洞门,顿时,山洞里漆黑一团。
山洞里有电器灯,开起来很亮。但水圣哲没有开,说不出为什么,他的心里不想开。
当然,不开灯也正合萧星辰的意思。
水圣学被一颠一撞,头脑有些开始有些清醒。
黑暗中,萧星辰快速的给他扎了三针,他的头脑突然变得比好人还要清晰。
水圣学尽管诡计多端,尽管比同龄人聪明得多,尽管二十三岁比七十三岁的人还要老奸巨猾,但面临不知情的黑暗,面临生命的危险,他也不可能不害怕。
为了对付水圣学,萧星辰在去捉他之前,也准备了一些道具,如果照相机、录音笔等。于是,他左手不离手腕的提包里,又多了几样物品。
黑暗、孤寂、危险,使水圣学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谁?”水圣学听到喘息声,惊慌的问道。
水圣哲以前就知道这个弟弟喜作孽,那一次用一个女孩来害自己,害萧星辰。他心狠手辣,一点人性也没有。
如果这一次真像萧星辰所说的那样,*人工病毒,为了害萧星辰,为了自己发财,不惜用如此不人道的方法杀人,那他真的该死了!
“水圣学……”
“你……你是萧星辰?你……你不是死了吗?”水圣学惊恐的说道。
“是啊,我说我活着吗?”萧星辰心想,如果不采取卑鄙一点的手段,根本就无法让他说出真情。
“啊……”水圣学一声惨叫。声音在山洞内嗡嗡的回荡。
萧星辰为了不使他晕厥,又及时的给他补了两针。
“这是什么地方?”水圣学气喘吁吁的说道。
“鬼门关~~~”萧星辰说话的声音像琴弦一样,和影视作品中鬼魂的声音非常相似。
“你……你想干什么?”水圣学惊恐的问道。
“我无缘无故的死了,我知道,这与你有关!我可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就死了!你如果说出我的死因,那么,我就立即放了你!否则的话,你就跟我一起到阎王那里说理去!”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好了,你不说就算了!”萧星辰这个时候才知道,当着水圣哲的面,装神弄鬼的做这样的事,确实不够正大光明的。在这个时候,好像卑鄙的不是水圣学,而是他自己。
到了这个地步,作为水圣哲,还能说什么呢?萧星辰的推断合情合理,更符合水圣学的性格。作为同胞兄弟的他,心里,像撒了盐一样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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