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秦旭在内心中和自己死磕的同一时间,地点变换,远在华北的京畿腹地的大山深处。
远离了首都的嘈杂与喧嚣,就在西郊香山深处的山坳里,一幢外观简谱的灰色双层小楼隐匿在冬日里那色彩凋敝的枫树林中。小楼院墙上有一块斑驳的门牌---香山17号。
香山17号,多么普通的编号。不过稍微有心的人就会发现,在这景色宜人的京畿后花园里,除了这不明所以的17号之外,可还有其他的门牌么?话虽如此,但事实上有心之人是绝没有机会接近这栋毫不起眼的山野别院。因为这里乃是祖国最为神秘的特别行动部门---“第四处”的总部。
“第四处”。这是它唯一的代号。没有隶属,没有下辖,虽然表面上听来只是一个“处”级编制,但是他背地里所能发挥的作用却绝对无法用传统的职权等级来划分!
此时此刻,香山17号小院的铁门正徐徐拉开。远远望去,三个身着暗灰色中山装的人影正快步从院内行出。看那急促的步伐,似乎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发生了。
“申城和渝州站那帮蠢货是干什么吃的!?五个大活人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杀了!?现在是什么人干的他们查清楚没有啊?他们知不知道这五个人意味着什么!?那是线索!是我们将来可能一举铲除‘恩赐’的最关键线索!!”三人中为首的是一名面容阴鹫的青年。只见他三十岁上下,个子很高,腰板笔挺,衣袖拂动间仿若能带起咧咧风声。同时他的语气中也带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1号你冷静点,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三人中位于右后首的是一名下巴上蓄有葱郁山羊胡的中年人。三人中他虽然年龄最长,但面对为首青年的喝问,他的语气却是颇为恭顺。
“特殊!?怎么特殊了?能在渝州这种内陆城市下手的专业组织顶多也就只有‘奇雄社’了!诶我不是早就叫你们盯紧‘奇雄社’的动静么!?怎么现在能让人家就这么顺利的杀了我们密切监视的对象!?你们都有脑子没脑子!?”从为首青年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此刻他显然对于身后的两为下属颇为不满。
“1号,请你先耐心听听我们的解释。3号刚才说得没错,这次对方出手太快太隐秘!而且为了这5个人,我们渝州站也牺牲了4名同志!最关键的是据我分析这次的事件应该已经超出了‘奇雄社’的行动能力!甚至,这已经不单纯只是有关‘恩赐’在我国境内的利益分歧那么简单的事了。否则我们也不会突然把你从卢森堡叫回来的。”左后首的乃是一名发不及耳的年轻女子。若不是她的声音中透露出的阴柔,我们很难分辨她的性别。更出人意料的是,这短发女子左手架着一只公文包,可右边的衣袖却是空的!她,似乎没有右臂!
为首青年这次并没有再继续斥责,他嘴里只吐出了三个字,“继续说。”
接到命令,短发独臂女子立即回复道,“首先排开敌对势力的因素,我们分析此次案件应该是和9年前渝州那件案子有关。”
这一刻为首青年突然止住了脚步。随后他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见首青年没有反应,短发独臂的女子又道,“这是渝州站的同志传回的信息,还有那五个人的验尸报告。”话到此处她停了下来,旋即用她那出人意料灵活的独臂打开公文包并取出一叠资料递予被称作1号的青年。
接过照片略一打量,1号的神情越发阴沉了起来。
“那些伤口很眼熟不是么?”2号问道。
“可是据我所知…当年渝州的事情,不是已经结了么?”1号再次想要确认。
“我处资料档案中是这样显示的没错,可是那些伤口怎么解释?而且不仅如此,这次的事情好像更复杂…”独臂女子欲言又止。
“复杂?…比这个还要复杂?”1号有些难以置信地指着照片中那些狰狞的伤口询问独臂女子道。
独臂女子看了看身边同样表情不自在的山羊胡后,点了点头。
“哎我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了?!痛快点说!”1号不耐烦地道。
“好像,这两件案子还都跟伏羲锁有关….”独臂女子的语气依旧有些犹豫。
话一出口,独臂女子先是见到面前的1号表情明显的一怔,随之朝她射来的是两道金雕般锐利的目光。在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威压直震得独臂女子和山羊胡的身形同时向后趔趄了一步。
“伏羲锁...!?你….在开玩笑么?”1号的语气霎时低沉的就像一头随时可能伤人的猛兽一般。他继续问道,“9年前渝州那件案子我知道,但它跟伏羲锁会有什么关联?”
1号的这一连串话语咄咄逼人,另得独臂女子和山羊胡都有种背心盗汗之感。
“关于这个…我所掌握的信息也不完整….总之….就在我们召回你的同时,我们得到了一份奇怪的情报,那份情报里提到了伏羲锁…..还有另外一件东西…”独臂女子答复道。
“什么!?奇怪的情报?另外一件东西?!我要知道具体细节。”
“好吧…”独臂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是在你抵达之前3个小时左右,也就是今天上午11点18分,负责监视网络活动的15号从内部密件上传通道内截取了一条疑似为木马型病毒的信息。一开始我们以为那只是敌对组织发动的网络攻击,毕竟这也不稀奇。可是后来经过对这条信息隔离解码后我们发现,那其实是一封密信。而里面的信息是这样…”说罢,她向一旁的山羊胡使了个眼色。
“1号,你看。”收到会意的山羊胡3号掏出一抬精巧的掌上信息终端递给了1号。
看到那面小巧液晶屏幕上显示的东西的一瞬间,1号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只见那是一支断指,一支曲线优美的,女人的断指!在那断指旁边还附有一段文字:伏羲锁有变,速来渝州!
眼见1号表情再变,一旁的2号急忙问道道,“1号,你知道这支断指和那段文字有什么关联么?”
“我暂时只能说...对于这支手指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我和它的主人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是我一时却想不起来了….”1号强行压抑着内心的波澜说道,“不过最关键的是它和伏羲锁有什么联系呢….”
将信息终端递还给3号,随即伸手入怀,继而一把古朴的青铜小锁被1号从中山装内衬暗兜内取了出来。随后他有些入神地盯着手中的小锁开口近乎于自问自答地说道,“这伏羲锁乃是我华夏的镇国孤宝,自建国伊始便一直由第四处每一任1号保管,代代相传。它的存在从不为世人所知晓,就连我们的敌人对它也是知之甚少。可是如今,有一个来头不明的神秘人告诉我们说伏羲锁有变故!可为什么作为守护者的我对此没有丝毫察觉?!又或者说,这个神秘人是想告诉我们这世上还有另一把伏羲锁!?如果是这样,那…我手里这一把锁,又是什么??”
一语话毕,1号握着小锁的右拳忽然拳锋一闪,向着百米开外的一片枫林一击轰出!仅仅只是一个瞬间,数十颗水桶粗细的红枫术便被拦腰切断,而整个过程中甚至听不到哪怕一丝风声!
“1号你冷静点,这里可是总部。”对于方才1号的突然之举似乎并不感到意外,2号语气平静地问道,“所以,现在你感觉到伏羲锁有什么异样的变化了么?”
“没有。”1号的回答很干脆。
“那个两位,我插一句嘴啊。”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山羊胡3号上前说道,“我觉得吧,这次事态不是一般的复杂,咱们啊在这里再怎么费脑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现在咱们当务之急是确定到达渝州之后的行动方案,对吧?俗话说得好,车道山前必有路嘛。”
“3号说的有道理,你认为呢1号?”2号征询意见道。
“恩,正好现在我对于这位神秘的告密者颇感兴趣。”1号一边将小锁收藏妥当一边表示肯定道。随后他立即又问,“那么,关于他的那封密信的信号源有什么发现么?”
“有的。”2干练地答道,“我们复查了此前半月所有内部机密文件的上传记录,最终确定,这一封密信就是附着在同样于今天上午渝州站递呈的关于申城5人被杀的最新一份调查简报中上传到总部的。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我们基本可以肯定,发信人是通过直接接入渝州站系统主机后上载了这封密信。”
“接入主机就意味着上载时他必然也在渝州,哼哼,渝州站那帮家伙也真是够能耐啊,系统主机被人直接接入了都不自知!恩,这次过去是该趁机整斥一下他们了。”1号没好气地说道。
“哎哟哟…总算赶上了..还没走呢…哎,真好真好”这时,一阵慵懒而苍老的声音凭空响起。那话语乍听之下断断续续,然而其中却好似夹杂着一种无形的绵力,瞬间便包裹了在场的三个年轻人。“嘿嘿嘿,老头子刚睡醒,就听说你们三个小兔崽子已经走了,真是害我好一顿追啊…哎…”
香山冬季的白昼时间很短,当下才不过下午四点,而那天色却已经擦黑。山中呼啸的寒风原本将立于枫林外空地上三人身上的中山装吹得猎猎作响,可不知为何,自从老人的声音响起之后,四周的风便渐行渐止了。
“首长,您怎么来了。”突兀发觉那个矗立在枫林边缘若隐若现的身形,独臂女子2号与山羊胡3号立马躬身行礼道。
“0号。”1号自然比他二人更早察觉到那个身影的出现,然而他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对着那身影的方向微微欠了个身后,便面无表情地站立着。
“呵呵,你小子,还是这么不通人情!回来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头子。”0号依旧没打算彻底现身的意思,此刻的老者只是隐匿在枫林树线的阴影中说话。然而即便相隔数十米,空地上的三人依旧感到那浑厚的嗓音如临耳畔。
“既然事情紧急,学生还是以为先办事要紧。事情办完了,自然会拜见老师的。”1号口风一变,如是回复老者道。
“恩,忠于职守是你的优点,你很好,老头子我只是一人独守大山有些寂寞了….所以趁你们还没又跑掉就追出来看看,找人发发牢骚而已,哈哈哈。”老者的笑声中没有掩饰他的无奈。
“老师…”1号似乎有些犹豫,然而最终他还是问道,“这次渝州的事情您有什么指示么?”
“哦,你是说伏羲锁那事儿啊….嘿嘿嘿”老者拉长了语调故作神秘揶揄道,“我这久居深山的老头子又能比你这个大掌柜多知道些什么呢?”
“老师,此次事情牵扯重大且颇为古怪,若果老师真的知道些什么的话,还望不吝赐教。”1号的语气中第一次透露出一丝恳切。
0号似乎依旧没打算回答,他却是笑着反问道,“嘿嘿嘿,老大呀,你守着那把锁多久了?”
“回禀老师,学生守护它到现在差不多8年了。”1号明确答道。
“8年….恩…咱们四处守护那把锁最久的人呢就是你的前任…..他守了刚好10年…恩…老大呀….你差不多也该物色你的接班人了…趁着这次回来的机会,就办了吧。”0号兀地如是说道。
“什..什么?确定我的继任?!现在这个时候?”听闻此话,1号更为迷茫了。不过依照他对于自己这位高深莫测的古怪老师的了解,老头子无端把话题扯开就说明有些东西还没到让自己知道的时候,这也难免另得1号颇有些无奈和不甘。然而常年遵循的钢铁纪律迫使他早已放弃了质疑的权利,因而此刻他也不得不将思绪从种种疑问中扯回并重新聚焦在了0号方才提出的要求之上。他思虑片刻后,试探地问道,“老师,您这么说,是因为学生的工作有什么令您和组织不满之处么?”
“老大呀,你别多心了,”0号的身影摆了摆手说道,“我刚才说过,你很好。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有备无患的比较好啊。”
话已至此,1号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于是他只能欠身回应老者道,“请老师放心,学生照办就是了。然而在他立起身子的过程中,1号的眼睛有些不自觉地撇向了身旁恭敬站立的2号。他忽地心里一动想到“对啊,我还找什么接班人?如果我出了事,2号自然就可以顶替我的位置…”
怎料还不待他开始窃喜,1号忽然感脑中涌起到一阵轻微的凉意,紧接着便传来了0号的声音,“你小子瞎瞄什么。不许你打二丫头的主意啊,老头子我还等着二丫头给我养老送终呢。”
“好个老家伙,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1号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窘迫。
“恩,呵呵呵”老者似乎对于1号的反应很满意,然而他紧接着又道,“关于这次的事情嘛,你们就凭自己以往的经验去查就是,老头子这里现在能做的就是全权授予你们一切临机处置的权利。有些事情急不得,时候到了自然就会见分晓的嘛。”
0号话音未落,四人头顶那几乎变为墨色的天空中传来了螺旋桨急速搅动空气时产生巨大轰鸣声。片刻之后,一个闪烁着航灯的巨大的黑影裹挟着狂风悬停在了1号等三人上空并且开始逐渐下降。
“老师,飞机到了,那我们也该走了。”“首长再见。”
“好好好,哎,回来的时候记得给老头子捎上点渝州的辣子花椒什么的,哎呀人都说了人老了口儿就淡了,谁承想老头子这口味是越老越重了…………..(唠叨)”
大约两分钟后,目送着搭载三个年轻人的军用直升机渐渐隐没在如墨的夜空中,枫林下的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自语道,“伏羲锁啊伏羲锁,当年把你从土里给挖出来,到底是国家之福还是名族之祸啊….”
与此同时,直升机上,良久未语的2号盯着对面而坐的1号发话问道,“1号…我总觉得,这次事有蹊跷,而且咱们从来也没遇到过像这次样一头雾水的情况。所以…我们到了渝州到底该怎么做?”
“呵呵,但愿如3号所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吧,”1号苦笑着答道,“先从那五个申城的死鬼入手吧,有时候死人知道的信息比活人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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