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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的火车,到哈尔滨,需要二十四个小时。在火车站等待着,没有对大学的期待,没有离家的忧愁,我的心是麻木的,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第一次去学校,父母不放心我一个人去,所以爸爸陪我一起去学校。我从来没有出过省,没有坐过火车,但是现在,我却没有一丝好奇之心,只是站在候车厅,听着周围乘客的大声喧哗,如此的嘈杂。我是如此的沉默,仿佛整个世界都与我格格不入。
开始检票,人群毫无秩序的向前挤着,我才发现,挤公交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跟在爸爸身后过了检票口,随着人群向火车奔去。
车上九点半就熄灯,等我把行李安置好之后,列车员已经开始通知要熄灯了,我爬到中铺,看着窗外的夜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一夜,我无法入睡,耳朵里面都是火车“隆隆”的响声,脑海中全是她的身影,泪水莫名其妙的流下,才知道,心还是痛了。
第二天早晨,火车已经出了山东省,进入河北省。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这时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游子,我知道,自己已经离家越来越远了,离她也越来越远了,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心情格外的压抑。
爸爸在下面和一对中年夫妇聊着,他们也是来送自己女儿上学的,而且她跟我还在同一所学校,同一个院系。于是双方越聊越熟络,爸爸招呼我下去打声招呼,我看了那女生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不是我要找的人。没有说什么,我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这一整天,我没有吃一点东西,爸爸以为我是想家了,所以没胃口,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茶不思饭不想,到底是为了谁。
晚上九点,火车到达哈尔滨,出了火车站,学校的学长举着牌子在接新生,我跟爸爸坐上学校的大巴车,向学校驶去。车上坐满了来报到的新生,各地的口音混杂着,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到达学校已经是晚上十点,等我跟爸爸都安顿下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躺在床上,终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几日来,我都是两天睡一次,只有这样,我才能因为过度疲倦而安静的入眠,可是梦里也并不好受,梦里总有她,每次醒来,都会怅然若失。也许,只有在梦中,她才是属于我的。
我醒来,她离去,剩下的是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一切都变了。我以为自己可以慢慢的忘记,慢慢的结束,慢慢的开始。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我会在这里找到新的朋友,新的爱情,就如她说的那样:死去的就祭奠吧!没有什么好留恋的,我会尽快找到另一个她,来代替她。
和爸爸在校园里面闲逛着,校园很大也很陌生,以至于稍微不注意就会迷路。没有球形建筑的图书馆,没有残破不堪的宿舍,没有教学楼前的那个喷泉,这里没有一丝过去的影子。
“操场在哪里呀?怎么没看到操场呢?”我像是在问爸爸,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操场在那边,我刚才看见了。”爸爸指着右边说道。
顺着爸爸手指的方向,我终于找到了操场。看着那熟悉的跑道,还有主席台,虽然样子不太一样,但依然是如此亲切。幸好,幸好还能找到一丝回忆的寄托。小心翼翼的走在跑道上,我笑了,笑到哭了。原来我的内心竟然如此矛盾,明明想快点忘记,但为什么还要拼命找寻回忆呢?
两天之后,爸爸要踏上归程了,我送他到公交车站,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公交车的到来。终于,公交车拐过十字路口,向我们缓缓驶来。
“凡凡,在学校里好好学习,这边到了冬天会很冷,一定记得多穿衣服,想家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爸爸从来都没有这么唠叨过,可是这份唠叨,却是听的我心酸。
他终于登上了公交车,我依然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公交车关上车门,发动,走远。我的泪水终于涌出了眼眶,有太多的话说不出口。我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恐怕现在再读这篇文章,一定会泣不成声吧。
踏着晚霞,已到长亭。你说君意在诀别,何必送君千里。我说天涯路远,过完今天,你我两个世界。你说我看不透世间,留恋姻缘。我说我痴情一片,承接羁绊。话到语凝,依然注视着你的笑脸,却强颜欢笑。潦草的对话,却又在这不合适的风景。当你的眼中只有前方,我的视线中只有你的背影。夕阳如刀,将你刻进我的心里。
既然已匆匆离去,何必苦苦相思,毕竟我们只是过客云烟,一别即散。望着拖长的背影,无奈我已惘然,难道我们有过旧时相见?娇颜如画,谁抵得美酒佳人朝夕相伴;秋声如歌,予哪敢一曲悲凉安度晚年。尘世变,尽是风流人物;闻起舞,却哀身已颓废。回首往事,方知为时已晚。我欲忘情,为何追忆四起;万念俱灰,只是春宵难奈。曾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感动了多少传世之恋,惊醒了多少浮华之情。再回首却肝肠寸断。朱颜易凋,情缘难了;易水悠悠,怎堪波澜;悲情沧桑,尽是往事;忧愁不老,祸水红颜。曾言春秋,话别愁云惨淡;幕帘雨湿,未到最伤心处。日月作阻,难怪阴差阳错;苍天难求,一时命途多舛。岁月不解人意,萧风凄切依然。
写着夕阳,又到长亭。百花还在,西厢难留。何时凌云壮志,乱点江山;而今豪情消减,细看人世。曾言北望匈奴,筑我长城;曾言南却蛮夷,起我河堤。而今大堤入海,长城万里,却不见君王,直遣天地。是是非非,非是是是是非。你说他日高中,莫忘修身养性。我说状元易求,定当衣锦还乡。年年岁岁,总到长亭,又是离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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