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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雄身子又是一抖,时隔三年,这件事再被人提起的时候,竟比当年见到那封邮件时,心情更为波动!
与当年的自己不同,如今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淀下来,太久,林大雄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想被人打扰,他只想做一个普通人,教教山里的孩子读书,平时闲暇时间搞搞网站,仅此而已。
“邮件……是你发的?”大雄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发了问,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壮汉双眼一眯,脸部肌肉一颤道:“还有三分钟。”
被冷水泼后,寒意一阵一阵的袭来,林大雄微微颤抖着问道:“什么三分钟?”
壮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死沉:“那封邮件,我发给了十三亿人,如果你看了我发的邮件,那你应该知道,还有三分钟,世界将陷入一场灾难,K2病毒入侵,所有的人类将会变成行尸走肉。”
“呃……”
林大雄突然有种想打人的冲动,他看了一眼壮汉浑身耸立的肌肉,又立即放弃了这个念头,转念一想,又不由地暗自庆幸是自己多想了,这个人不过是个患有妄想症的精神病人。
“你快逃吧,逃入地下,就能避免这场灾祸。”壮汉说着,指了指身边的井口。
大雄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指向看去,这口水井里的水很满,深不见底,表面荡漾着波纹,能印出人影,见状,他不由地吞了口吐沫,暗道,果然是疯子!
说时,壮汉挪动着身子朝大雄坐来,林大雄顿时虚汗直冒,这家伙莫不是想推自己下去吧?
远处,几个白大褂发现了异状,伸手一指,喊道:“喂,那边的,你们俩想干什么?”
壮汉一楞,连忙停止了动作,大雄趁着这个空档连忙朝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这里全是精神病!林大雄直至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
疾跑之中,林大雄往后瞄了一眼,那壮汉坐在水井边无动于衷,目光空洞地正望着他,从这眼神里,大雄竟莫名的读到一种让人心底发毛的东西。
然而,就是这一回头,不觉又一头撞上一个人。
林大雄缓缓抬头看去,这个人相对斯文许多,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揣着一本书,而被他这么一撞,对方表情痛苦,连连捂着肚子,身子弯成了虾米状。
“不好意思。”大雄见状赔礼道。
眼镜男低着头,嘴里支吾吾地说道:“管教让你过去。”
管教?林大雄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人又指了指宿舍楼下的那群白大褂,大雄这才意识到原来白大褂在这里叫“管教”。
“那个,2253,你过来!”刚才喊话的那名白大褂,远远地指着林大雄说道。
接连的一惊一乍,致使大雄无名火直冒,自己明明一个正常人,却被送到这个鬼地方,那白大褂的眼神一副在看傻瓜的样子,十分惹人恼火!眼下,他紧攥拳头大步走了过去。
见大雄走来,白大褂手里拎着一个钥匙串,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连头也不抬的说道:“以后,我是你的管教,我叫马三,你的主治医师姓张,叫张富贵。”
“去你吗的!”
林大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隐现,他很少骂人,也讨厌言语粗鄙的人,但盛怒之下,他居然骂出了口。
“你说什么?”那名叫马三的管教依旧大头不抬,语气平静的说道。
闻言,林大雄气得浑身发抖,冲着马三咆哮道:“老子不是神经病!凭什么把老子关在这个地方?”
“这里没有神经病,都是精神病。”马三跺了跺脚,忽然用皮鞋尖朝大雄踢去!
这一脚,正中林大雄的丹田处!
修道之人,丹田如人之“明火”般娇贵,乃灵气聚集之地,是修道者的命根子。
顿时,彷如火燎般的感觉自丹田处直灌全身,浑身炽热,剧痛无比!
林大雄先前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痛苦,脑海之中最为疼痛的一次,便是在小饭馆被人从背后豁开的一道血槽,但此时此刻的剧痛远要超过那次的百倍!丹田处的那股炙热燎入骨髓,深入大脑,痛到极点!
马三见大雄此番痛苦,更得意了,冲林大雄小腿上又踢了一脚!
这一脚,林大雄反倒不觉得疼,因为此刻痛彻骨髓的感觉正占据着他的大脑。
大雄盼着能马上昏厥,让他了却了这番疼痛,却发现这种痛不同以往的痛,越是疼,大脑越是清醒,感受更是强烈!
“以后,和管教说话要掌握分寸,不能说‘老子’,应该说‘小的’!”马三说着朝楼道里走去,不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此言过后,林大雄支撑不住,跌倒在地,连蜷缩都成了奢望,身子只能直挺挺着,稍一挪动那种感觉就更盛!
这个时候,壮汉一路小跑了过来,见大雄躺在地上哼哼唧唧,连忙上前搀扶。
“别碰我!”大雄嘶吼道,一经移动或触碰到东西,感觉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印上。
先前被大雄撞到的眼镜男也走了过来,与壮汉对视了一眼,啧啧道:“管教没人性的。”
“嘘,别被他们听到,不然你也像他一样。”壮汉魁梧的身躯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又指了指不远处还站着的几个白大褂。
林大雄在地上足足躺到傍晚才能稍微挪动,而后在壮汉与眼镜男的帮助下哆嗦着回到了宿舍。
精神病院的宿舍还算卫生,有专门的杂役每日打扫,一间宿舍有四个床铺,且床铺与床铺之间仅有半米之隔。
一番交流之后,大雄终于摸清了壮汉和眼镜男的底细。
壮汉名叫赵柱子,有严重的妄想症,但实际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性格偏阴柔,甚至有时候被管教打了,会一个人偷偷躲在被窝里哭。
眼镜男名叫文祥,这个人思维慎密,逻辑正常,林大雄居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毛病,通过他的只言片语,大雄甚至认为他比一般人还要聪明许多。
“林大雄,要不要喝点水?”赵柱子关切的冲躺在床上的大雄问道。
“我不渴,谢谢。”赵柱子的动作令大雄很是想笑,他走起路来搔首弄姿,一般男人做起来让人觉得恶心,但是他这身材做起来显得非常搞笑。
听到林大雄拒绝了他,赵柱子呆呆地看着,眼角竟隐约泛起了泪花。
文祥毫不顾忌地将赵柱子推向一边,冲大雄道:“这宿舍里的床位都是管教们排好序的,我看你这间屋子其他床铺也没有人住,我向管教申请搬过来,你看怎么样?”
“也好,柱子也搬过来吧?”林大雄看了一眼赵柱子,试着问道。
赵柱子一听背过身去,偷偷拂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好,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趁早逃出去,逃入地下,也好躲去即将到来的危机。”
逃?林大雄不觉陷入沉思,身处此地,就算是正常人别人也不当你是正常人,这里的管教根本不拿病人当人看,按照正常程序走,肯定行不通,只有逃。
文祥与赵柱子起身去找管教申请换宿舍了,屋子里只剩下林大雄一个人。
此时,身体里的剧痛还隐隐尚在,大雄试着循《三清化阳》中的练气之法运气,丹田处又传来一阵刺痛,想及下午马三踢自己的两脚,大雄便火冒三丈,临走之前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修道者,内外兼修为上,灵气与个人身体素质相辅相成,这就好比一个是杯,一个是水,故此灵气的增长,身体素质的极限也相对变广,继而远超常人。
此时林大雄只有通灵的修为,若单凭灵气的帮助是微乎其微的,比如马三,要是两个人真正肉搏,恐只能是半斤对八两。
三年来,林大雄在修道上并不醉心,因为他始终认为当下的和平年代,已经不再需要这些道术玄学,但这精神病院的马三,却隐隐激起了他的斗志,他暗自下定决心,日后勤学苦练让任何人都不能近身,不说欺负别人,首先不能被人欺负!
此外,郭老夫人的话也让他有了危机感,林大雄自怀中摸出一把折扇,看着折扇上的画不觉入了神……
清晨,五时。
赵柱子和文祥还躺在床上昏昏欲睡,林大雄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身子,见已无大碍,便起了床。
洗漱之后,大雄来到操场,由于是冬季,一股寒风呼啸而来,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随即双手垂于腰间,开始晨跑。
一开始锻炼,身子是有些吃不消的,这操场一圈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小跑了两圈,林大雄已经热汗淋漓,呼吸也全乱了套。
大雄小憩了五分钟,又开始跑了起来,这次他试着调整呼吸,分两步一呼,两步一吐,如此下来,起初大脑有些缺氧,几圈过后渐渐适应。
太阳从东方微微探起头,天边泛起蛋黄色,温度也开始回暖。
抬头仰望,林大雄发现北面铁丝网里的病号已经纷纷起床,像丧尸一样双手扒着铁丝网,一阵撕咬,想来这些应是有攻击性的精神病患者。
也就在这时,一个疯狂的想法涌上心头,林大雄目光深邃地看着对面的病号,眼中闪过一丝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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