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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以情这一句“你是我爹”,真的吓坏了很多人,除了白世轩和李无汐,还有什么都还不懂的展缘,其他人都吓傻了。他们之间这一层关系,是谁也没能想到的,之前看起来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白世轩也没有否认伤害过展心舞,所以没有人会往这方面去想。没想到,他们居然是父女。
吴映雪和薛茹冰幡然明白,记得第一次见到展以情的时候,她们就曾经对李无汐和展以情表示过疑问,她们都觉得展以情很像一个人,她们都对她有种奇妙的熟悉感,但是到底像谁,她们当时都说不出来。
现在她们知道了,和展以情相似的那个人,就是白嫣儿。这种相似,不是容颜上的相似,虽然她们两个都是艳绝江湖,美绝人寰的倾城绝色,但是容貌上并无相似之处。容颜上,她们都像各自的母亲,她们之间相似的是神韵,而两者间这份相似,来源于同一个父亲白世轩。
白世轩并没有点头称是,而是慈爱地笑着看着她,问:“你娘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展以情微微一愕,收起袖剑,如实回答:“展以情。”
“展以情……展……以情……”白世轩深吸一口气,黯然伤神起来,他出身武林世家,婚配对象必须门当户对,所以听从父母安排,娶了白嫣儿的母亲,对她其实并无多深的感情,更多的是责任。之后,结合生女,有了白嫣儿,一切好像按部就班,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跟白家先辈一样,跟父母期待的那样,循规蹈矩地过了。然而之后,偶然认识一个心狠手辣的美女杀手展心舞,不打不相识,相识到相知,相知到相爱,而且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
然而后来,又不得已分开,他不知道分开之时,展心舞肚子里已经有了展以情,以至深爱着她,却又深深辜负了她。
白嫣儿的母亲嫁给她数年,为她育有一女,之后身子一直虚弱,却始终得不到他的爱,以至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
说起来,他这一生的两个女人,一个深爱着他,一个他深爱着,都是容颜倾城的绝代佳人,却都因为他而不得善终。他本不想做负心人,却偏偏负了两颗心,每每想起,都深自愧疚。
白嫣儿自小在他身边,他还有的弥补,他不知道展以情的存在,如今女儿就在面前,却没有脸让她喊他一声爹,何其悲哀。
白世轩垂头丧气地低喃:“心舞,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愧对你,愧对我们的女儿。”
展以情眼眸和鼻子都有些酸涩,母亲一直不告诉她父亲是谁,更叮嘱她不要追寻,所以她也没有刻意去追寻,没想到这次阴差阳错,却见到了这个她其实相见很久的人,心里激动不已。她双眸泪意隐隐,雾气熠熠,动人心魄,檀口轻启:“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我那一剑刺下去,你现在已经死了。”
白世轩苦笑着:“我对不起你娘,更愧对你,哪有脸跟你说?那一剑,本就是我该受的,你要是真的刺下去了,也是我罪有应得。”
展以情凭风而立,看着这张与自己曾经多次凭空想象大相径庭的脸,缓缓开口:“可是,你是我爹。”
白世轩沮丧的脸色忽然一亮:“你不怨我,恨我?”
展以情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娘亲说,恨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露的事,更逞论是自己的亲人,所以,她不怨你也不恨你,我自然也不会怨恨你。我要是恨一个人,直接起手就是一剑,杀了他一了百了,才懒得浪费心力去恨他呢。”
听到这句话,李无汐心中一跳,继而狂喜,这么说来,她不恨他,只是有心结未结开,所以不能再次接受他。所以,他还是有机会挽回她的。
白世轩释怀一笑:“这一点,你跟你娘倒是挺像,她要杀一个人,同样从来不会手软。”
展以情唇角微微一弯,似笑非笑,目光往另一边一瞥,淡淡地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白世轩笑道:“当然可以,我们到那边去,我正好有许多话想跟你说,有些问题想向你问清楚。”
这对刚刚相认的妇女并肩而行,往小镜湖另一边走去,白嫣儿终于克制不住心中好奇,拉起李无汐的手问:“夫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以情妹妹是我亲妹妹,她不会真的杀我爹,所以才拦着我的?”
吴映雪等众女也跟着追问:“对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无汐微一摇头,对白嫣儿说道:“我也是刚才看到你爹的反常,联系他说的话,这才想到这个可能性的,直到他们拿出一模一样的玉佩,我才确定下来的。”
白嫣儿急切地催促:“你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快点告诉我。”
不仅仅是她,吴映雪众女同样迫不及待想知道,就连一向缺乏尘气的云箫和南宫莹莹,都一脸好奇,一副八卦相。
“对啊夫君,你知道些什么?快点跟我们说说。”
“我们到那边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们吧。”李无汐带着众女走到湖边的亭中坐下,把自己知道的内情,一一说出来。众女个个竖起耳朵,打醒十二分精神,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末了,众女都看着白嫣儿,没有说话,想看看她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不过,白嫣儿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展缘重复着轻拍其背哄他入睡的动作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云箫的目光从怀中云仙恬静的睡容移开,看见那边慢慢走过来的白世轩,轻声告诉众人:“伯父回来了。”
众人纷纷站起来,快步走出湖边亭,迎着白世轩走过去,白嫣儿走在最前面,来到白世轩面前,翘首往他身后眺望,不见展以情,问:“爹,妹妹呢?”
白世轩幽幽一叹,喟然抬头看着天空:“她走了。”
“走了?”白嫣儿和李无汐同时惊呼出声,想不到她和白世轩刚刚相认,这就又分别了。李无汐当即迈步要去追赶,白世轩叫住他:“站住,来不及了。”李无汐可不听他的话,他不管来不来得及,他只知道,今天展以情这一走,以后再想见她就难了。
“她有话叫我转告给你。”白世轩在后面追加一句,李无汐定住身形,艰难地回头,觉得喉咙干涩,难以发音,声音一下沙哑起来:“她说了什么?”
白世轩不禁唏嘘:“她说,你们之间缘分已尽,该放下的就放下,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珍惜眼前人,勿念已亡人。有这么多美女陪伴左右,携手终身,你应该心满意足了。”
李无汐身子一晃,几乎站立不稳而摔倒,眼睛一下热了起来。珍惜眼前人,他已经学会了,也正在学着做好,但是她所说的勿念已亡人,又是什么意思?
她曾经说过,心亡则忘,她已经死过一次,已经忘掉过去。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展以情,而是新生之后,与过去再无关联的忘情,天圣门圣女忘情,再不是烟雨楼楼主展以情。难道,她真的已经放下,真的已经忘记了吗?她真的可以释怀,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李无汐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和激动的情绪,想着她的话。
放下该放下的,忘记该忘记的,这是她走之前留给他的两句话,也是她希望他做的两件事吗?但是他做不到,一件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不认为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是应该放下的,更不认为曾经深深辜负,如今深深愧疚,深深爱着的她,是该忘记的。
所以,她期待他做的,他一件都做不到,他不会放弃,更不会就此气馁。
激动过后,他的双眼之中,心痛隐藏起来,失望从心底挥掉,只留坚定在眼内闪烁。
“嫣儿,以情她是你的亲妹妹,这件事爹也i今天才知道。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爹辜负了你母亲,也辜负了以情的母亲。”白世轩一下苍老了十岁一样,眼底尽显苍桑,满怀愧疚地对白嫣儿说道。
白嫣儿坦然一笑,说道:“爹你别这么说,我能理解你,我自己的丈夫不也是个妻妾成群的花心大萝卜吗?爹你比他好多了。你放心,我没有不开心,从小到大,我就没几个可以说话的人,现在多了一个亲妹妹,我不知道多开心呢,我很愿意也很乐意接受。真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我说才是,爹你如果不是顾虑到我的感受,去把心舞姨娘和妹妹接回来的话,你们现在一定可以开心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是我对不起你和妹妹才是。”
“别这么说,你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你根本毫不知情。”白世轩欣慰又感激地点点头:“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懂事,让我省心很多。如今,她们都已经离我而去,只留下你们两个了,我想好好弥补这些年亏欠以情的,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了。”
“怎么没机会,日子还长着呢,爹你要是觉得亏欠妹妹的,以后慢慢补偿她就是了。”白嫣儿柔声安慰他,其实她心里知道,展以情如今拒绝别人的亲近,见面都难,还说什么补偿和照顾?
“但愿吧。”白世轩也已经知道展以情现在的身份,更清楚她的性子,白嫣儿这么说,不过是安慰之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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