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雨打的鸽子
黑夜，一辆计程车在街中缓缓开着，车内坐着一位身着西服却衣衫不整的青年男子，他叫段泉，年龄28，一位平凡的IT小职员。
段泉看起来好像很累，背靠着座椅，歪着脖子，看着窗外，窗外霓虹灯闪耀，美女漫步，可谓景色，肉色皆迷人，可是丝毫吸引不了段泉的目光，他只是发愣，如同木头一般，目光呆滞看着与自己毫无关系夜景。不一会，他就打起了呼噜，或许，他真的累坏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小巷口，出租车师傅道：“嘿，小伙子，到了。”
段泉缓缓睁开眼，解乏地晃了晃脑袋，说：“这么快，多少钱？”
司机答道：“15块。”
段泉掏出钱包付了帐，下车慢慢回家。
说是家，其实就是个出租屋，一整栋楼基本都是租给他们这样的人，有小职员，有创业的大学生，有外地来的农民工，也有。。。。。。临时一夜的“炮房”。
段泉缓缓一步步上楼，耳边充斥着一片杂嚷声，“创业就得有激情，有梦想！”；“哎老板，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完成任务。”；“你个死驴一回来就躺下，老娘还得给你收拾，怎么就嫁给你了。”。。。。。。。还有令人心烦的洗衣机“轰隆轰隆。”
段泉打开房门，房子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厕所。当然，也容纳不下别的家当了。唯一的电器，就属桌上的多功能充电器吧。
段泉一进门，就趴在了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看着墙上的计划表：
1，杀进大城市
2，有一住处
3，有一份工作
4，存款20万
5，存款50万买房付首付
6，找媳妇
7，生孩子
8，买车子
9，全家出国旅游
（只有1，2，3后面画了对号，4后面画了半错半对。）
段泉看着看着，将头转向一边，回想起当初的自己：
那年，22岁大学刚毕业。
“妈，我去上海啦，我给咱挣钱去~。”段泉背着背包，提着行李兴奋地说。
“儿子，去了别累着了，想家了就回来。”段泉妈妈看着很不舍。
“儿子，去了好好拼，过上个一两年，娶个媳妇，给俺生个大胖孙子就好啦。”段泉爸爸眼神透露出对未来的憧憬。
“行，知道啦，车来拉，爸妈，我走啦，儿子不在，在家照顾好自己啊。”
“你去了也照顾好自己啊，身体重要啊，去了想吃啥就吃点，想买啥衣服就买，别省着，没钱了给妈电话。”段泉妈很是担心，声音都带有一丝哭腔。
“知道啦，爸妈，快回去吧。”说着段泉上了车。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快回去吧，再见。”
段泉摇手拜拜，车也渐渐离去。留下两老，看着车远去，段泉妈眼里不觉留下泪水。
“好啦，别难过了，儿子出去，是好事。”段泉爸安慰着段泉妈。
段泉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唉，只怕儿在外受城里人欺负啊。”
回到现实，段泉掏出他的诺基亚非智能带键盘手机，拨通了电话，“喂，妈，最近好吗？”
段泉妈听见儿子声音，很是激动，说：“儿呀，怎么还没睡?”
“哦，我加班才回来，有个文件明天得用。”
“那还没吃饭吧？饿不饿？累不累呀？”
“妈，我不饿，不怎么累，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我没事，只是你爸，腰上老毛病又出问题了。”
“我爸腰上病严重不？要不去医院呀。”
“哎呀，都老毛病，过几天就好，去什么医院。”
“还是去吧，你和我爸少干农活，身体重要。”
“哎呀，还没老呢，多干点活攒点钱，我和你爸又没养老保险，攒点钱，将来老了也好照应着，你还得结婚生孩子，哪不花钱？
对了，后院那猪生了，生了5个猪仔呢，只不过死了一个。”段泉妈说起死掉的小猪，看起来有些难过。
“好啦，也就一只啦。”段泉安慰道。
“一只，一只养肥了就是几千块，再怎么说也是条命。”段泉妈争道。
“好吧，那你就好好照顾那4个。”
“嗯嗯呢，养肥了过年一卖，嘿嘿，对了，过年你也得带个媳妇回来吧。”段泉妈不满道。
“知道啦，已经在找啦。”
“你都28了，马上三十了，村东头的二傻都订婚了，你呀你，你就整天。。。。。。。”
“妈，我有个电话进来了，先不和你说了。”段泉慌忙打断说道。
“什么电话呀，还能看新进来的电话？”
“这是高科技，苹果，你不懂，我先挂了昂。”
“那你快点找媳妇。”
“这就是一个女的电话。”段泉编道。
“昂，那我挂了，你赶紧搞定带回来，早点睡啊。”
“知道啦，我挂了昂，晚安。”段泉立马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嘟囔：“媳妇，媳妇，我也想要，没钱没房，娶毛线。”
躺一会，段泉起身脱光去厕所，马桶旁有一个很简陋的淋浴，站在下面冲澡，沐浴露，洗发水的沫流进下水道，在下水孔产生一个小旋涡，段泉看着漩涡，看着看着，仿佛有一股吸力，将段泉还要吸进去，段泉一惊，晃了晃脑袋，一切正常，段泉看着下水口的小旋涡，咽了口口水，心想：一定是幻觉，然后他擦干身体连忙躺回床上。
躺在床上，眼睛刚刚闭上，隔壁的床“咚咚咚”地撞着墙壁，飘来一阵风**人的床叫，“啊~啊~嗯~舒服，用力~，啊~要死了，爱死你了小老虎，啊~”吵得段泉心烦意乱，索性起身，搬出笔记本电脑，插上耳机，左手拿着卫生纸，右手一边“晃动”，看起了岛国**。
第二天一早，电脑已经没电关机，地上一堆用过的卫生纸，段泉迷迷糊糊拿起手机一看，立即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跳了起来，慌忙穿衣，洗漱，然后狂奔公司。
冲进公司，坐上他的小转椅时，段泉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还好，没有迟到。这时经理冲了过来，狠狠地看着段泉，道：“今天知道我要见客户，还来的这么迟？”
“我。。。。。。。”
“行了，不用说了，这个账后面算，让你整理的方案弄好没？”
“弄好了。”
“行，快发到我邮箱。”
“好没问题。”
经理回他的办公室，段泉连忙打开电脑，将文件发送给经理，然后松了口气，突然，他看着电脑，眼睛睁大，深深的咽了口气，原来，他多发了一个文件，这个名叫“策划”的文件夹里，全是他收藏的“种子”。心想：这下惨了，一定死翘翘了。
还好一天风平浪静，没有经理的影子，段泉也得忙着很多别人交给他的任务，其实，段泉就是个整理策划、方案的人，每当新的计划案出来，他得将人家的手稿，整理得整整齐齐，排页排版，格式转换，最后荣誉也属于策划者，而他一位打杂的，没人想起。段泉时常在想：为什么我一个IT人事干着“打杂”的活？
下午，段泉心想：经理或许没打开，不对，肯定打开了，也许，经理忙着与客户谈判，或者交谈的顺利而忘了这件事，也很有可能，经理看了很开心，偷着收藏，提拔我也说不定哈。
段泉异想天开地想着，嘴角露出一丝猥琐笑容。这时，一位同事说道：“段泉，经理让你去一下他的办公室。”
段泉心里慌了，深呼吸一下，起身走向经理办公室。
段泉敲了敲门进入经理室，说：“经理，您找我？”
经理停下手中的文件，说：“今天呢，客户很满意我们的产品，交谈还算顺利。”
“真的？那太好了。”
“可是，我想跟你说的是，这次的产品设计、策划到研发，所有人员都一个个做到了百分百努力与付出，你干的仅仅是整理归纳的活，貌似没有用上心啊。”
段泉知道经理话中意思，低下了头。
“我不希望我的手下心思常常放在别的烂东西上，私生活不要影响工作，否则，没必要来工作了。”经理很是严厉。
“经理，我知道错了。”段泉低头道歉。
“行了，一会要陪客户吃饭，你也去。”
“啊？我也去？”
“废话，设计、策划、研发的重点人员都去。客户说他们想进一步了解产品。”
“可我没有干什么呀。”
“让你端茶倒水去打杂！怎么，不乐意？”
“没有，没有，只是从来都没有这么被重视过。”段泉只好这样说道。
到了饭店，一个大套房，一个大圆桌，很是豪华，段泉在最靠近门的位置坐着，没错，就像经理说的，他就是来打杂的，别人谈论着产品性能，研发灵感和未来发展，而段泉则像服务员一样，桌上少了什么东西快去找，跑腿，陪笑。而经理更是餐桌上训斥段泉两句，以显示公司严谨作风。段泉酒力不行，可得陪喝，听着骂陪着笑。
深夜，段泉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车内正放着歌曲陈升的《20岁的眼泪》，段泉不觉得跟着唱起来，“是20岁的男人就不该哭泣，因为我们再找不到原因。。。。。。。”唱着唱着，眼泪静静留下来。
付了车费，缓步回家，迈沉重的步伐踏着楼梯，耳边还是往日的嘈杂，“我这不是痴人说梦，是梦想！”“你个死驴往那边，挡着电视了。”“老板，别开除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嗯~啊，用力~啊~你比昨天还要厉害。”
段泉，打开房门，一进去，又一头扎在床上，喘着气，好累，没一会，他突然起身跑向厕所，抓着马桶，吐了。
吐完后，段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笑，很难看得笑，眼眶湿润。缓了一会，段泉起身冲了马桶，将呕吐物冲了下去，然后在水龙头上喝了口凉水漱了漱口，吐向马桶，又冲了一次马桶，段泉无力地看着马桶里，水流向下的漩涡，又是那股吸力，段泉看着看着瞳孔放大，身体慢慢弯下。
突然，一阵猛烈的砸门声传来，使段泉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快将头伸进马桶里了，心里骂道：“靠，坑爹啊，我是翔变来的？怎么兴趣这么变态。”
“咚咚咚”门还被砸着，“来啦。”段泉转身离开厕所，去打开房门。
门外是一位胖阿姨，满脸肌肉，凶神恶煞道：“这么半天才开门，又想不交房租？连同上个月，一共3500，快点。”
“阿姨，不，姐姐，我还没发工资呢。手头紧，发了工资，立马交好不好？”
“喂，我看你老实人，连水电费都没收你的。”
段泉心想：靠，我白天不在家，房子没冰箱没空调，一天也就冲厕所，手机电脑充电，水电费能多少啊。
不过也是想想，嘴上还是得乖，说：“哎呦，姐姐，我身上也就这300元了，真没钱，我又不跑，我上哪能找这么好的房子，而且又有这么一位漂亮的姐姐做房东呀。”
房东听了，火气也消了，说：“行了，你小子就会卖乖，工资发了立马上交，听见没。”
“知道啦，姐姐您慢走哈，小心楼梯台阶。”
目送房东离开后，段泉也收起笑容，一下将门用力关上。
段泉脱了衣服，进入厕所，准备洗澡，他看了一眼马桶，想到刚才差点被吸进去，于是将马桶盖盖上，躲得远远的，洗澡。
段泉站在喷头下，尽情的让水冲刷着自己，从头到脚，闭着眼，脑海中浮现一幅幅画面：计划表，经理的不屑，饭桌上的陪笑，房东的凶神恶煞，还有手机短信“咱两不合适，分手吧”。。。。。。
一切的一切，涌入段泉脑海，眼泪随水流入下水孔，段泉慢慢地睁开眼，看着下水孔的漩涡，忽然，又是同一般的吸力，段泉又一次瞳孔放大，身体不由得向前移动，移向下水孔，当脚趾刚踏上下水孔时，一瞬间，段泉晕倒在地。
(https://www.biquya.cc/id34315/1837783.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