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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尽管对这女人没什么好感,但眼下也到了该收场的时候了,便也不再废话,转头对叶有福说道:“爹,咱先回去吧。土地的事儿,我会帮您解决的,您得相信我!再说了,闹下去,咱自家的脸面也快要丢完了!”
钱氏也帮着劝道:“是啊,咱先回家吧——爹!”
洪氏此时灰溜溜地站在一边,用衣袖擦着嘴角的血迹,一声也不敢吭。
李氏却自顾自地进屋里去了。
叶有福余怒未息,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忍不住一掌拍在跟前的柱子上,痛得甩手,咧着嘴倒吸一口冷气。
青苹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老头子,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
钱氏急忙上前搀住了他,“爹,您别这样啊,有事咱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呗!”一边说,一边扶着他往大门口走去。
洪氏这会儿也没先前那般嚣张了,沉默地跟在青苹身后,走出了吴家大院。
回到叶家,叶有福依旧铁青着脸,硬拽着洪氏回了屋。
青苹和钱氏都当作没看见,各自干着自己的事儿去了。
不多久,上房里就传来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洪氏尖着嗓门儿哭叫道:“老爷子,你可别听那女人胡说啊,我没有,我没有啊——”
然后是叶有福愤怒的喝斥声:“你要真没干那样的丑事?人家就是现编也编不出来呀。二狗子那个挨千刀的,老子去砍了他!”
“别,别去呀,老爷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洪氏哭哭啼啼的求饶着。
叶有福更加地怒不可喝,“臭不要脸的,你太过份了,老子辛辛苦苦地在外挣钱养家,你倒好,居然在家偷汉子,洪翠儿,你对得起我吗你?老子要休了你——”
“老爷子,不要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已经跟他断了关系了。不信,不信你问青苹,我当着青苹的面儿跟他断了的——”洪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青苹给供了出来。
“这么说,三丫早知道了?三丫——”叶有福扯着嗓子冲出门来,看到青苹在院子里逗着宝儿玩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瞪着血红的双眼朝她咆哮道:“三丫,你个死女女,你早晓得那婆娘的丑事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青苹淡淡地,甚至是毫不在意地回道:“爹,我那时就算告诉了您,您会信么?她以前还经常虐待我们兄妹呢,从不见您说一句公道话来着,我哪敢说她的坏话,她不打死我才怪呢!”
“就是!奶奶动不动就打三姑,还不给饭吃。爷爷,宝儿也老是饿呢,奶奶不稀罕宝儿,她只心疼四姑五姑和小叔他们。”
宝儿嘟着嘴,告过状后,又跑过去抱了叶有福的大腿,仰起小脸问道:“爷爷,宝儿一直都很乖很听话的,也是您的亲孙儿呢,奶奶为什么就不喜欢我?爷爷,您心疼宝儿不?”
小孩子的话,总是特别容易让人心软的。
叶有福被宝儿这一说,刹那间脸色就缓和了下来,甚至于有了那么点慈祥的味道。但见他蹲下身,将宝儿抱了起来,在他脸上亲了又亲,然后才笑着道:“乖宝儿,爷爷的乖孙子,爷爷是最心疼你的。”
“既然疼我,就带宝儿去买糖葫芦吧,宝儿好久都没吃过糖葫芦了。”
“好呢——爷爷这就带你去啊。”叶有福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宝儿往外走,浑然已经忘了洪氏那档子事儿。
青苹总算松了口气。
这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的。看来宝儿对了老爷子的胃口。
青苹正暗自高兴呢,却在此时听到了钱氏的尖叫。
听声音的来处,好象是从西边的杂物房传来的。
青苹连忙跑过去看个究竟。
洪氏却在这时冲了出来,满脸慌乱的神情,抢在她的前头往杂物房跑去。
紧接着,钱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娘,这东西是你的?”
青苹这会儿子也到了杂物房的门口,却被一阵金光晃花了眼,不由地眯了眯眼,再睁开的时候,就见洪氏紧紧地抱了个包裹,急急忙忙地往门口走来。
钱氏在她身后急急地问道:“娘,你哪来那么多的金子?”
“金子!”青苹听得蓦然一惊,下意识地拦住了洪氏的去路。
洪氏低着头,便想要跃过青苹出门去。
青苹拦得死死的,直接抢过她手里的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只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响声,然后便是满地的金光闪闪,将这杂物房照得亮堂堂的。
青苹顺眼看去,就见满地都是饺子般大小的金元宝,心里骇然至极,“娘,这是怎么回事?我可从来没拿过金元宝回家呀?你这些都从哪里来的?”
洪氏吱吱唔唔地,显然不敢说实话。
青苹顿时怒气上涌,厉声喝道:“你说不说!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只怕很难走出这个屋子!或者,你很想到县衙的大牢里去呆呆!”
洪氏傻眼了,急忙扯着青苹的手道:“别啊,我说,我说!”
“快说!”
“这是——这是华公子给我的。”
“华公子?华辰轩?”青苹不由张大了嘴。
“嗯。”
青苹万没料到,这些个金元宝会是华辰轩给的,一时之间竟是呆住了。
钱氏这会儿已经将地上的金元宝拣起,沉着脸对洪氏道:“娘,凭白无故地,人家干吗给你这么多金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我没有——”洪氏红着脸,弱弱地解释道:“先前我不是呆在富贵酒店里不肯走么?青苹瞧着不耐烦呢,华公子便私下对我说,只要我愿意走,他就给我金子,所以我才去了南墉镇上工,可是那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我就带着金子回家了。”
说过来说过去,这事儿还是自己的错了。
青苹叹了口气,默默地回屋了。
身后钱氏还在数落着洪氏,“家里又没短了你吃的穿的,你干吗还拿人家的金子?你这样让青苹以后还怎么做人哪?还有哇,你前些天跟她们瞎嚷嚷什么呢,你那张嘴呀,实在是讨人嫌,我看应该拿根针把它缝起来,省得你成天到处乱嚼舌根儿!”
洪氏却又小声地反驳道:“人家华公子可说了,青苹早晚会是他的人,我不过是早点儿将这消息说出来而已,这有什么错的?”
“你还说!以后不准你再出去了,出去一回尽惹事儿。还有二狗子的事儿,你看着办吧,咱爹可没那么快消气,呆会儿回来你可想好要怎么去应对。”
其实以青苹的意思,干脆让老头子休了她算了。可钱氏究竟要心软一些,还是想着要拉洪氏一把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叶有福跟宝儿祖孙俩回来了,身后还跟了耸拉着脑袋的二狗子。
叶有福铁青着脸,拽着二狗子往洪氏跟前狠狠一摔,“你俩当面锣,背面鼓地跟老子说清楚,你俩究竟好了多久,偷过几次?”
“老爷子,你别这样啊!”洪氏急忙跑过来拉了他的手,可怜兮兮地道:“我都说了,已经跟他断了,好久都没来往了!老爷子,你可要原谅我啊,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勾/引我的,我被猪油蒙了心,糊里糊涂才做了那样的蠢事儿,你可别赶我走啊!”
二狗子却翻着白眼道:“不是的,大哥,是这婆娘存心勾/引我的,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要我陪陪她,我也是鬼迷心窍,才上了她的当。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我已经跟她断了关系了,自从上回被青苹打了,就再没找过她了!”
这话题绕来绕去,又扯到青苹身上了。
叶有福当即又要去叫青苹,钱氏急忙拦住了,“咳咳——那个爹,您别激动,青苹刚才出去了。再说了,您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干吗闹得人尽皆知的,以媳妇的意,干脆这事就这样算了,勉得闹大了让邻居们看笑话。”
洪氏头点得像小鸡蚀米似地,“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儿。老爷子,我已经知错了,我发誓,以后要再敢干这样的丑事儿了,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二狗子也急忙表态道:“大哥,是的,我也不敢了,我要再敢做对不起大哥您的事儿,不用您动手,我都自个儿将自个儿阉了去!”
叶有福瞪了眼,“不用等以后,老子现在就阉了你!”说着随手捞起地上的砍柴刀,作势就要去扯二狗子的裤子。
二狗子吓坏了,急忙一溜烟似地跑开了。
洪氏和钱氏赶紧去拽他。哪知叶有福一个站立不稳,忽然仰头往后倒去,砍柴刀顺势掉落在洪氏的大腿上。洪氏惨叫一声,她那快两百斤重量的肥身板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叶有福瘦弱的身子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叶有福再次发出惨叫。
钱氏惊得魂飞魄散,一时间吓得呆了。
青苹急忙从屋子里冲出来,见状也不由大吃一惊。
此时,砍柴刀还卡在洪氏的大腿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下半身;叶有福被她死死地压在身下,半点动弹不得,一张老脸已经痛得扭曲了。不消说,那条腿准是断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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