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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时分,王家大房的大院门洞开着,双车豪华大车如期停在了院外。
王家大房一行人热情地拥着陈晟睿入了屋。
人来人往的村民们不断的找着借口与理由在此前停留。
村长也来了,极不识像地问到关于至交一事。陈晟睿答也不答,祝宝笑着插话,仍是那套对王永光的说法。
村长还想再多问几句,欧阳天不客气地说少爷想要去山上观察一下,这几天要打猎玩呢。
王永辉热情要带路,被礼貌拒绝了。
欧阳地带着吴掌柜却相请王永辉和村长带路,满村走动,表现出很好奇的样子。并承诺,不管打没打到猎物,每天给村里二十两银子,算是猎物钱。银子自然是交给村长管理的。
村长心里乐开了花。一天二十两,三天就六十两,五天就一百两啊!陈公子不止是模样长得好,出手还这么阔绰!有这些银子就可以把村庙再修修,同时也可以落一些银两在手了。于是村长一路说着关于打猎的事,说这里的山好水好,物产丰富,去年王家二房都打到三头野猪呢,村人分了一头半等等,又说到张家老三也平素里去打打鸡啊兔子啊什么的。
还非常体贴的说:“打猎多少是有风险的,欧阳大侠尽管功夫超群,也要多几分警惕。”
村长不必要的担心,让欧阳地感觉温暖,说道:“多谢村长关心,放心,我与天兄在,打猎还没出过危险,哪怕是豺狼虎豹都不在话下。”
“当然当然,”村长笑道,“欧阳大侠看着就是一等一的高手。”
一路下来,村长竟得了欧阳地的笑颜不断。
欧阳地觉得曲村长此人笨是笨了些,但人热情,听他叨叨的说起处理的那些家务事,也算公允,若是不掺假,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身边有这么个爱叨叨的人也很有意思。
掌灯时分,王永光也回了家来,王家大房的院中酒香四溢。
陈晟睿要在院中吃饭喝酒,于是,一张大大的八仙桌坐着他与王永光,王金,还有村长、欧阳天,欧阳地、祝宝几人,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倒也欢畅。
菊花仍是在一边小心地羞答答地斟酒。手一伸时,就若隐若现出腕上的那对沉甸甸的银镯子,祝宝看得恨不得握住那双嫩手儿,尽情的摸上几把。
虽然没办过那事,可是听得不少。祝宝看着菊花笑。菊花目不斜视,只认真斟酒。这让祝宝大为满意,良家姑娘就是良家姑娘,看这端庄与羞涩的模样,嗯,就是动作不那么好看,这也应当,府里的丫鬟是从小伺候人长大的,伺候人起来那是得心应手,菊花是个娇嫩的村姑。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祝宝是一见钟情,情难自控。他一直想着怎么找个机会对菊花表白,想着想着就喝多了,醉了。
第二天,欧阳地与吴掌柜仍是满村逛着,看到十四五岁的少年就会驻足。
路过王家二房新屋前时,欧阳地嗤笑,他想着那个疯狂不怕死的傻丫头,敢叫板欧阳天。对于二房工地上起铺子的热火朝天,无半分兴趣。
听说是要起个打铁铺子,说是此家长子会铸剑。他又嗤笑,铸剑?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会铸剑?村长说的不像是骗人,况且好多村民都这样说,但估计是那种小孩玩的剑吧。
而睡到自然醒的陈晟睿洗漱吃饭完毕后,与欧阳天两人背着在镇上买的新弓和箭,祝宝则背上两个水袋,以及一大包精致的糕点,屁颠颠地跟着,三人上山了。
虽然打猎只是借口,但来了,必然是要玩玩的,这个天气,已初有炎热之意,山上却是清凉舒爽,打只猎物,晚上烤着吃很有情致。寻至交本就是情致的事,所以过程也得要有情致。
王永光很识时务的一早就赶去了镇上的铺子里,他不想让陈公子认为他趋炎附势,甚至他也交待家人,若非被邀请,不得粘着跟着上山打猎。若是陈公子与菊花好事成了,他想有机会去为这个“妹夫”打理众多生意。不管怎么样都要搏一把,所以,现在他的形象很重要。
陈晟睿对留在家里的笨拙的王永辉没兴趣,更没兴趣邀请他一同上山打猎玩。万一有个什么大兽呢,只欧阳一个人护着他,祝宝机灵跑得快,可王永辉,就不好说了。
乡村山野的空气与城市不同,带着农作物的气味,还有泥土的气味,这味道与府里庄子上的味道差不多,他以前也时时约着好友同去庄子上小住几天,上山打打野味来吃。今次是你家庄子,下回是他家庄子,反正,他们的剑不是好看的,是宰杀过猎物的,他的箭法也是很准的,去年大皇子办的秋狩中,还得过第五呢。
跨桥村的山与他曾去过的所有的山没什么两样,树林,灌木,野草,小径,反正都差不多的样子。若不是知道在此村,入了山内,还会以为是在娘的陪嫁庄子的山上呢。
一路上山,入了深了,茂密的树木将太阳遮挡大半,枝枝叶叶中透下来的闪亮光芒如同大块小块的金泊洒在草丛间,漂亮壮观。
莫菲正聚精会神地挖着一株黄精,这株黄精在一丛灌木后面,被她的目光搜寻到了。
她蹲在地上用了小铲子与小尖镐小心挖着,虽然她不是丹修,但常识是有的,不能伤到她要吃的根茎。
泥土一翻开就带着一股湿气与青气,这种气味很好闻,她展颜而笑。
但她的笑容很快便凝固,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她收起表情,眯上眼睛,
有人,三个人,一个听着脚步是有功夫的,另两个没有。她又冷笑一声,怕是那个傻子陈公子吧,要打猎玩,就这个时间是打猎的时间吗,真是个傻的,猎物多是晨昏时出没,这个时间只能打打兔子或鸡了,对了,他们只是玩而已,当然只是打打兔子和鸡了。
便再次低头挖着黄精。
陈晟睿一行人没料道这么深的山上竟然还有人,一个红得惨淡不均的背影闯入他们的视线。
这样让人眼睛发痛的色彩在青葱的林间格格不入,就是最歪瓜裂枣的花的颜色也好过她那身掉色不均的红上衣。陈晟睿呛了一口,立刻也反应过来,除了王家二房那个傻妞,还有谁会穿成这样。
莫菲头也不抬,也不想打声招呼,只自顾自地小心挖着。
“采药呢,王姑娘。”祝宝认得她,心情很好的打了个招呼。
莫菲理也不理。
“是什么药啊,王姑娘。”祝宝又问。
莫菲仍是不理。
“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没看到我家少爷来了吗?”祝宝有些掉面子,羞恼道。
“祝宝,走。”陈晟睿厌恶地说道。
祝宝瞪了低着头的莫菲一眼,三人重又往深处而去。
走了不过几十米,欧阳天突然冷笑一声,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对着莫菲就射了过去。他是存了心要吓吓这个蠢丫头,不是想叫板他吗,不是对少爷无礼吗,那就吓唬吓唬她。那箭会射进她正采的草药处,力道不轻不重,不会伤到她。
莫菲听到羽箭破空而来的声音,伸手就抓住了将要射到黄精上的那株箭,站起身。
她的位置略下,站起来抬头看过去,她的目光如同刀刃,没有淬过水的,火红的刀刃。
“王八蛋,你敢坏我的药!”她怒骂着。这样的王八蛋不用脏话骂简直不能平民愤!
欧阳天与陈晟睿还有祝宝被莫菲一手握箭给震惊了,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尤其是欧阳天,他是内行人看门道,这丫头身手敏捷,眼疾手快,根本不是王家大房人口中说的力气大!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被莫菲骂了,气得一个倒仰,想他欧阳天,定国候爷向皇上给求来的一等侍卫,竟然被这乡下丫头一再挑衅。
“你个臭丫头,口吐脏言,你好大胆子。”欧阳天怒道。
“你干这缺德事,还不许人家骂了?没种的王八蛋!”
欧阳天活了三十年也没被这样辱骂过,气得七窍生烟,直想上前把眼前的臭丫头揍上一顿,但他是什么身份,那丫头就算是身手敏捷,岂能与他相比,打那丫头是胜之不武之举也。他生生忍住怒意,只觉一口血都要喷出来。
岂料,陈晟睿轻拂衣袍道:“欧阳天,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教训她,这个无礼不孝的丫头。但下手轻些,到底是姑娘家。”
陈晟睿一辈子没见过这么让人生厌的丫头,他不打女人,但可以让欧阳天来打!
欧阳天只觉得天籁之音不过如此,他看着莫菲,而莫菲下巴向着他一抬,眼神骄傲清高。
此时她体内的血液又开始沸腾,来吧,打一场,帮她喂喂招,一定痛快淋漓!
欧阳天飞步下来,抡起大巴掌就打,但他控制着力道,让这臭丫头痛上两天,但不会伤得狠了。
莫菲眼中闪过兴奋之色,扭身轻松地躲开了欧阳天这一击,让陈晟睿吃惊不已。这丫头,能握飞箭还能躲开欧阳天的近身一掌?动作还那么漂亮!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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