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林雅附二医院。
我确认了两件事:第一,神经病应该是不传染的,所以我妈帮我看的是皮肤科,彻查这几天我一直不消停的“臭汗淋漓”问题;第二,我妈快疯了......
怨不得我妈神经系统脆弱,谁挨这事都得疯。话说咱娘两为了赶个专家挂号早上六点就起床了,在医院外面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刚走进医院就被告知专家号已经没了,却在走出医院不到一分钟就被一刚下自行车的猥琐黑衣男上前搭讪:“大姐要号不?哪个科都有......”
好不容易花100块从亲切的黄牛党哥哥那拿到专家号,刚刚坐到权威专家面前不到一分钟我们又被请了出去:把所有检查项目搞完先。一场艰难的长征之路随即拉开,3楼的抽血,5楼的验尿,7楼的透视,又回到1楼的B超......等到我们打通所有关卡再次来到4楼的皮肤科准备直面最终BOSS时,悠扬的午饭钟声响起......所有科室医生护士如非洲难民乍见美国人道组织救援般的速度迅速消失在电梯、楼道的拐角,六十多岁的老专家愣是在我们还没开口之际就用出了凌波微步的效果从我们身边疾略而过,只留下走廊深处的一道白色的剪影和我们心中深深的残念......
“早知道等你爸出差回来再过来就好了!”从早上到现在陪着我滴水进的老妈撂下句对丈夫的深深思念出去买饭去了。我知道老妈什么意思,我爸不是医生也不是黄牛党,不过他是个小官,再小也是官,属于体制内自己同志,有他在联系几个医疗战线的内部同志很多事就真的简单多了。免挂号、免排队、免检查,坐诊专家有时候只要听你说说病症摸摸脉搏就能告诉你吃什么药,多少天能好。就这么简单,很现实,也很无奈。我突然有点怀念小时候医疗改革前的医院了,那时候有的医生很严格,主修医学,警告你怎么吃药,怎么保养;现在有的医生则很亲切,主修经济,主要告诉你要带多少钱,以及怎么花钱......(亲身经历,略显夸张,好医生勿喷,大多数医护工作者都是白衣天使!)
正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盼望着老妈一会能在盒饭里给我加个鸡翅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一个跟鸡翅有莫大关系的人——那天抢我鸡翅的神经条纹男!这家伙插着口袋在医院大厅里慢悠悠的闲逛着,特像一下基层视察百姓疾苦的市级干部......怎么神经病午饭时间也能到处闲逛的吗?我不禁对附二医院的安保措施产生了深深的怨念......
眼看他即将消失在墙角,我不由自主的偷偷跟上了他,毕竟我是从遇到他那天起才间歇性变成“臭胖子”的,关键我现在身上也没有鸡翅、可乐可以给他抢,不怕他。
穿过医院的后院,转过几个拐角,又从一出极为隐秘的狗洞爬了进去(终于知道他每次怎么逃出去的啦!),我来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这里面每个人看着都像人类,但每个人都不怎么干人类干的事:一位四十多的大叔将自己脑袋顶在墙上使劲模范全自动滚筒洗衣机做支点旋转运动,还好他是秃子不会掉头发,但我挺可怜那道墙的;一位美女站在椅子上对下面几位大爷大妈做着煽动性极强的演讲报告“不要三千八百八十八!不要一千八!现在订购只需九九八......”下面一大妈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卫生纸递过去付账;还有一哥们人畜无害的蹲在一座建筑物的门口一动不动,只是每次有苍蝇从他眼前飞过时他都会猛然跃起试图用舌头将苍蝇卷进去.......蛤蟆功功力分分钟秒杀欧阳锋的节奏啊......
我总算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家乡最负盛名的附二神经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神经病是距离上帝最近的人!我算是一头扎进上帝他们家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家人待会揍我的时候上帝能显显灵不?
转过身正准备仓皇逃命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朋友条纹男已经站在我身后了。又一次无声无息的接近了我,我突然发现这家伙的身手只能用神出鬼没来形容。
“跟着我。”说完他越过我走进了那栋建筑物——神经科的住院病房。我考虑了半天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除了实在想问清楚自己的臭汗毛病,关键是现在我处于一种打他要坐牢,被他打没法报警的尴尬境地,不得不低头啊......
走进院房到时显得安静了许多,也许都是些症状比较轻的人吧,看来离上帝最近的那帮家伙都在外面春游呢。正神游物外之间,前面带路的条纹男突然开口了:“谁教你的纳气法?”
“什么玩意?”我一时没听明白。他也不做答,侧着头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什么吐气决都不会吗?”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基本上断绝了跟这位附二人士正常交流的想法。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名道者?”
“我不信道啊。”终于听清楚了一句,我连忙撇干净,话说我也不会什么太极拳啊,道者?跟道士是一个辈分的吗?
他冲我笑了笑,不再言语,右转走进了214号病房。214,挨一世,听这名字就知道这家伙挨这是别想出去了......
病房里只有两张床,条纹男坐上里面那张,示意我坐在床头的椅子上。另一张床上也有个中年人,长发消瘦,正坐在床上仔细的在一张纸上研习着什么。
“他在干吗?”我对都进了这里还坚持努力学习的人顿生敬佩,向条纹男问道。
“在逻辑倒算,他算准了上上期彩票的头奖号码。”
“嘿!”我双眼放光的连忙起立,满脸媚笑着正准备上前套个近乎要个电话号码什么的,条纹男又慢悠悠的开口了:“可惜上期的猜错了,害我们副院长破产,刺激过度也住进来了,就在隔壁......”
我立马不爱搭理这位了,这时准时不准的谁有那么厚的家产陪他玩啊?话说副院长阁下的心理素质差点,话说这孙子到底买了多少啊......?
这时,长发男终于抬起了头,淡淡扫了我一眼,用粗哑的声音问道:“这小子是谁?”
我刚想自我介绍的时候,条纹男替我开口了,让我有一种欲将他杀之而后快的心情!
“哦,他是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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