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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山躺在床上,刚吃过杜林熬成的粥,胃里传来阵阵温暖,配合着身体中的灼热那般难受,头也被身体中的灼热带动着,异常疼痛,如同炸裂一般,随着心跳的规律由血液一下下的冲击到脑袋两侧太阳穴处。
虽然这种疼痛是那么残酷,但是也不能怪罪杜林师兄。自从自己没办法进食以后,几位师兄更是起早贪黑的为自己准备食材熬粥,每天每顿都换着花样做,不让自己厌烦。杜林师兄更是费心,为了让自己吃的更好,每每下山,都要在清河镇的大酒楼里询问做粥的办法,要不是岂白山在这里的名号,那些酒楼根本就不会让他知晓的。可过不了几天,却没有什么可学了。
平常时间,灵玉师姐不来的情况下,院落中的师兄会留下一个人照顾小师弟。即使没有人在药山身边,他也不会感到孤单,他不是那种特别依赖别人的孩子,常常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他真正的内心,也没有人愿意走进他的内心。只有灵玉接近他,以温柔体贴安抚他内心的创伤。他看到灵玉,就如同黑夜中看到一丝闪光,艰辛困苦之路的下一步希望。他不关心灵玉是否懂他,只在乎她是否过得快乐。
快乐?如今天下谁人快乐?不过是匆匆过路鬼罢了!
今日灵玉师姐还没来,杜林一直在他房间中陪着,其中龙升师兄和李宜昌师兄来过一趟,同药山说说笑笑,玩玩闹闹,也很有一副师兄弟们之间的欢乐。尤其是李宜昌,只要一个场合中有他的存在,通常人们都会笑到肚子疼。有时候李师兄的嘴也会很毒,让人下不来台,龙升就中过几回招。但是大家都知道,虽然他的嘴很毒,心里却是将这几位师兄弟们看的最重。
药山揉了揉笑疼了的两颊,身体上的疼痛被笑意带的模糊。
“杜师兄,你说灵玉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啊?”药山问道。
“呵!怎么啊小师弟?是不是我这师兄在这不和你的胃口了?灵玉师妹长的那般可人,你这小鬼不会是有什么坏心思了吧?”杜林笑嘻嘻的与药山开着玩笑。
药山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自己却是是说错了话,该死该死。
“杜师兄,你还拿我开玩笑!”药山话语无力,却显得十分的高兴。
“小师弟,灵玉师姐不一定还有其他事情,不能来你也得体谅。你说对吧?”杜林一边收拾药山的房间,一边说着,额头上不一会就渗出点点汗水。
“师兄,你说我要是每天跟你一样忙碌该有多好?”药山看着房间里忙碌着的杜林十分惭愧的说道。
“像我这样?”杜林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药山,停下手中的活,看着这被病痛折磨的小师弟接着说:“我就是个忙碌命,现在谁不羡慕你啊,小师弟,你说你现在就安心养病,我们几个都得为你忙碌,弄的那几位都想得病了,你还说你羡慕我?”
药山的大眼睛逐渐向上看去,眼神中有一气朦胧感。“其实,我只想我能快些好,不必再受折磨了。”
杜林看着他,心里也是一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今日灵玉算是奇怪了,都已经日上三竿了还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她不想来了?不可能,灵玉最心疼小师弟了,每次小师弟被苏师姐骂的时候,她都会给予最温柔的安慰。
想想也是如此,小师弟失忆后来到此地,身遭失忆与身体上的重伤,能坚持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了。灵玉师妹的脾气岂白山人共知,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又生的貌美如花,却没什么心计,以前经常被其他师兄开些玩笑,玄术掌门也觉得不妥便将灵玉与苏如童配合在一起,以至于其他师兄们不便近身。
苏如童又是一个岂白山共知之人,其中美貌不输灵玉,但脾气太过火爆。手里那三寸青儿剑更是发遍天下无敌手的。其道法凶狠刚硬,就连男子见过头皮也会发麻,一招见龙式普天之下无人可与力敌。就连玄术掌门也同苏师姐开玩笑说道,若是修仙不成,那以后谁有那般能力娶了你,由此可见一斑。可自自从与拂水交手后,性情大变,仿佛一夜之间就在岂白山中消失了一般,青竹院里再也听不到苏如童的声响,一心求道。就连看管药山的任务都交给灵玉。
现在灵玉还是没来,房间中显得很无趣。药山安稳的睡了一夜,如今却再无睡意。杜林一直给药山收拾东西,将他贴身的汗衫褪下,换上干净衣物,再将那些汗衫清洗一便,晾晒干净,以便于以后不至于没有衣服穿,虽然是生病卧床,也要保证小师弟穿的干净。当然,虽然灵玉时常前来,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这种活记还是师兄们帮他比较好些,也难怪杜林师兄有这般细心,可以做到这样。
“小师弟,你想玩木牌吗?看你在这也无聊,今天灵玉师妹估计是来不了了。”杜林将药山的衣物换下,放到拿来的木桶里。
药山打了一个哈欠,无力的说到:“木牌都玩烦了,不想玩了。”说完又蜷缩在床上,经过杜林的打理,药山显得清爽整洁,不是那么的颓废了。
看着忙碌着的杜林,药山心中也不是滋味,自己好歹也是个男人,师兄天天来帮自己干这干那,于心不忍。再说师兄还要修习道法,自己这病情也在几位师兄的照看下日渐好转,想必即使自己在房间中休息也没事,再说今天感觉挺好,就对杜林师兄说道:“杜师兄,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没事。”
杜林终于擦完了最后一个椅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隔着被子中冒出的热气看着安躺在床的药山,说道:“小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今天就在这看你。”
“师兄,我真的没事,你先忙你自己的吧,再说你还得上第二层次呢!”
“别说了,小师弟,昨天的修行已经够了,今天就不用修行了。”杜林的态度异常坚决,看来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药山没有想到杜师兄的态度竟然会如此,他本想着这事情应该很轻松,毕竟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不行的,师兄们都说我的病情很轻,自己一人在房间中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躺在床上多睡一会儿哪个岂白山弟子不想呢?
他不会知道吞云师叔多少次的嘱咐这几位师兄,要好好的看管药山。
一开始玄术掌门将药山安排再次就有其中的含义,吞云师叔好餐饭,所以几位师兄们做饭的手艺真的算是岂白山一绝,其中弟子又不算太多,药山住的也宽敞,而那几位师兄玄术师傅也深做考究。龙升身为大师兄,做事圆滑但不失男儿刚硬,其性格嫉恶如仇,深明大义,性情上算是个绝佳的人才,二师兄李宜昌性情乖张调皮,口中生花,时常逗的身边人合不拢嘴,平常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有笑声。三师兄秦雨身材较小,思维缜密,且反应较快,动作灵敏,时常与二师兄李宜昌打成一片。四师兄杜林性情温和,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平常院落中的师兄弟们伤风感冒,也都是经过杜林的手好的。五师兄程元衲于言语,老实本分,肯干踏实,平常时候道法进步最快。
可见,当时为了给药山选择住所都费了多么大的心血。
当云易岚向玄术掌门禀报过药山身体中的追心毒极速恶化的时候,玄术掌门立即向吞云说明了情况。吞云回去后便向几位弟子一遍遍的重复着玄术掌门交代下的话,一定要看好药山,不管何时何地,一定要有人看着他,毒发的时候便吃紫丹,先维持着生命,一切等到萧连城同云易岚取回解药后再说。
可时间不等人,药山身体中的追心毒一再恶化,已经快要到了生死边缘。身体上的皮肤都是一种血液凝固成脓水的黄色,隔着皮肤隐约可见,十分的恶心,也十分的疼痛。
身体各处也传来阵阵瘙痒,使得他不停的挠痒,尤其是皮肤上的黑斑痒的最厉害,有些地方甚至被挠破,流出脓水来。各位师兄也没有很好的办法,禀报师傅过后也就只能用一些老办法,弄些膏药涂在瘙痒的皮肤处,可依旧不见效果。
日渐灼热,阳光走上头顶,显得十分毒辣。房间内却是很凉爽。
今日轮到程元煮饭,杜林安逸的坐在椅子上观察着药山的一举一动。微微浮动的呼吸频率证明他还活着,这也是他唯一的生命迹象了。
就这么愣了一会儿,房间中无比的安静,细微之下可以听到药山微弱的呼吸声。
突然,药山这边就有了异样。呼吸变得急凑起来,口中喃喃有词,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双眼依旧紧闭,却似做了噩梦一般。
杜林赶忙起身,走到药山身旁查看。药山弱小的脑袋不停的向两边摆动,仿佛在逃避着什么。在他面前,似乎有一双扼住脖颈的手,令他无力挣脱。表情也渐渐扭曲起来,十分的骇人,不知做了什么样的梦会怕成这个样子。
“小师弟,醒醒,醒醒!”杜林在一旁想要推醒药山小师弟。可药山不仅没醒,而且脸上那表情越演越烈,仿佛自己要死了一般,额头上大汗淋漓,显然已经将刚换上的汗衫浸透。
轻轻抚摸药山的额头,却是无比的烫热。这下可不得了,杜林赶忙去通知就在临近房间中的李宜昌等人,并且前去禀报吞云师傅药山异常。
药山的反应越来越过激烈,身体逐渐抽动起来。
“二师兄,快来啊!”杜林急声呼喊,引得几位师兄前来查看情况。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宜昌赶忙跑来,急忙的问道,随着杜林快步走进了药山的房间,随之而来的还有龙升,程元。
此时药山已经口吐白沫,眼睛也一直往上翻。翻开薄薄的被单,褪去汗衫,那皮肤如一张薄纸一般,清晰可辨那已经化成脓块血液。
“不好,快去叫师傅来。”龙升当即立断,转手运气,一把将药山扶起,由杜林和李宜昌双双搀扶,由背后将元气注入药山体内。
门外响起了程元师兄近乎疯狂的奔跑声,房间内传来阵阵阴冷。
龙升将自身元气集中到手掌处,要以自己的元气打通药山血管中的肿块。可没曾想,自己的元气注入药山身体中后,并没有龙升预想中的那样,打通血脉,元气反而朝着前胸处冲去。一开始龙升以为是自己没有将元气控制好,任由元气在他的身体中游走,才会导致这样,也没细想什么。
接着又是一阵元气灌入药山体内,龙升这次大力控制,没想到还是那般模样,元气一股劲的向药山的前胸冲去,然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煞是让龙升奇怪。
眼看着药山已经快要不行了,身体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李宜昌杜林二人双双搀扶竟还是不能克制住。龙升累的满头大汗还是不能将药山的血脉打通。
此事药山也已经不行了,身体中那种活人的气息逐渐消失,整个人都变得冰冷起来。但是直到现在,药山都没有醒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相传这追心毒发作时,痛苦不堪,整个人活活的被疼痛折磨致死,可直到现在药山除了身体抖动过,却再也没有其他的样子。
药山的温度逐渐在两位师兄手中消失,慢慢的消失。
一个人的生死只是转眼瞬间。
龙升怎能轻易放弃,哪怕将身体中的元气掏空,也在所不辞。
斗大的汗珠不停的落下,一直注入药山身体中的元气化为乌有,胸口前那处像是个无底洞般,不论多少元气注入都消失不见,转而变成的是一种死亡的空洞。
小师弟,你可要坚持住,你今天还没跟灵玉师妹说话呢,你还有很多路要走。
无声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程元带着吞云师傅前来,其他各位师兄也纷纷前来。
房间中的药山脸色苍白,却没有黑斑,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椅子上坐着精疲力竭的龙升,床上还有两位已经瘫软了的师兄,悲惨的望着房梁,泪水在眼眶中打圈。
灵玉前来,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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