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漫仙湖 > 第十章 人逝

?陆云“嘿嘿”笑了两声,道,“师兄你一向清高,我也很是敬重你,凡事也听你安排,可如今你却要来管我的私人爱好么?”

  

  李明清听着一愣,本想再说些门规戒律什么的,这时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旁边的水汐见此,忍不住道,“陆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好似变了。”

  

  陆云转头,一双眼睛幽幽的望着她。水汐心中一惊,赶紧低下头来。

  

  陆云笑道,“我变了?我还是你的陆师兄啊。”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啧啧”赞道,“这酒,却是世上最好的东西了。”

  

  对面的李明清有些怒意,正要再说着什么,却听得旁边另外一桌上传来一阵声音道,“说的好,酒这东西,本就是这世间的一大奇迹!”

  

  李明清转头望去,只见一身苗装的清丽女子与一身灰袍的老者坐在那里。

  

  那少女淡淡一笑,几如夏夜里静静绽放的百合,“请。”说着胡乱的将身边桌子上的一只酒杯抓起对着陆云举了起来。

  

  少女旁边的老者怔了怔,随即低声道,“落儿,这是我的酒杯,是我的.”

  

  少女斜眼瞪了他一下,老者下面还想说的话又被堵了回去。

  

  陆云见着也是一怔,继而笑着也将手中酒杯斟满后举起道,“姑娘请。”

  

  少女“呵呵”一笑,一仰头竟全部将酒喝了下去,陆云点点头也是一饮而尽。

  

  李明清再不顾几人,气道,“胡闹!”说完也不管他,招呼伙计随便点了两样小菜在旁边吃了起来。

  

  这一顿饭吃的极不是滋味,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厅里吃饭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那桌边老者对着少女轻声耳语几句,少女便站起与陆云打了声招呼随老者结账离开客栈去了。

  

  李明清又吃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便独自离去。水汐看了看离去的李明清,又看了看还在饮酒的陆云,当下也叹了声随李明清去了,只留下怔怔看着她离去背影的陆云。

  

  陆云低着头,把弄了一会手中的酒杯,又独自饮下一杯酒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又开始自饮自酌起来。

  

  一连数日,几人都有意回避些什么,见了面也都是礼节性的问候一下,一时间叫本是同门的几人都生疏不少。

  

  这些日子里,纳兰若续却过的倒是怡然自得。

  

  自从几天前一大清早被人敲门声惊醒后,家中便时常有人提着名贵药材、珍品佳肴之类的东西前来拜访。

  

  但来人竟都十分客气,送完东西只是跟他寒暄两句便走,倒是叫纳兰若续摸不着头脑了。他也懒得理会,只当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被他赶上了。

  

  这天黄昏,他照往常一样煎熬了药在土床边坐着。这些天来,那病床上的老妇似乎又老了些,面目之上也没了神采。

  

  纳兰若续默默地望着这一张病入膏肓的脸庞,想起以往种种,心头不禁一酸,转过脸去默默抽泣起来。

  

  床上老妇听着动静,慢慢睁开眼来,看着坐在床边扭脸抽泣的纳兰若续,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续儿.”

  

  纳兰若续心头一震,赶紧擦干眼泪,转过头勉强笑道,“啊,婶婶,你醒啦。续儿煎熬了药,婶婶赶紧趁热喝了吧。”说着将药端到老妇面前。

  

  老妇看着他手中腾腾冒着热气的汤药,一时间也不在说话,竟呆在那里。

  

  纳兰若续又叫了两声,老妇似乎惊醒,看着那张虽然憔悴但依旧稚嫩的脸庞,忍不住心中酸楚,一把老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纳兰若续一怔,赶忙放下汤药,卷起衣袖就要去擦拭老妇脸上清泪。老妇吃力的把那手臂握在手里缓缓道,“续儿,你是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

  

  纳兰若续张了张口,刚想再说什么,老妇又道,“前些日子里,你见过的那个中年人可还记得么?”见他点头,老妇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道,“记得就好,记得就好。有他在,婶婶也可以安心的走了。”

  

  纳兰若续的身子猛然一震,吃惊的望着面前的老妇,怔怔道,“婶婶,你说什么呀?您,您不会有事的。”

  

  老妇又笑了笑,缓声道,“续儿啊,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你都长成大小伙了,我这病,嘿嘿.我这病,我自己知道的。”说着,她似乎感觉不适,开始剧烈地咳嗽几声才又道,“续儿,你可曾想念过你的父亲么?”

  

  纳兰若续的身体一阵颤抖,嘴角有些抽搐,恨声道,“不想!续儿甚至不愿有他这样的父亲!”

  

  老妇一怔,道,“这却为何?”

  

  纳兰若续的声音有些哽咽,也有些悲凉,“这些年来,他为我们做过什么?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开了,现在她的坟还在后松林,那个叫做父亲的人这十几年来可曾找寻过我们么?”

  

  他越说越是激动,说到这里竟然伏在床边大声号哭起来。

  

  好似是尘封多年的谁的伤心往事,本已慢慢淡忘,现在又被人重新在面前将那伤痕慢慢剥开,露出了血与泪的事实。

  

  老妇看着痛哭的纳兰若续,忽地叹了口气。就那般幽幽地,不为人知地道了声,“你可知道,他不是不好,只是为了保护我们却在十五年前就去世了么?”

  

  突然,伏在床边的纳兰若续不动了,身子如同僵硬一般。

  

  半响,他才缓缓抬头,脸上依旧挂着泪水,他似乎有些不解地看着老妇。

  

  老妇微笑着,缓缓伸出手,想去为他擦拭去脸上的泪。

  

  但就是这不过几尺的距离,她却觉得胜过了几万里长,但她还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向前伸去。

  

  桌台上的火烛似乎被吹进来的风卷动了一下,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但随即又渐渐明亮了。

  

  纳兰若续此刻张大了嘴巴,因为前一刻那条还近在咫尺的手臂,现在早已垂了下来,在床边轻轻荡漾。

  

  显然没有了力气。

  

  他只觉得右手手心处隐隐透出一股子冰凉。原来,老妇的右手一直握在他的手掌里。

  

  纳兰若续轻轻的摇了几下、叫了几声,却都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啊!”纳兰若续只觉得心中闷堵,唯有一声狂叫!有风,阵阵吹过,卷的烛火更加摇曳不定。

  

  “啊!”明亮的圆月挂上树上枝头,惊起鸟影阵阵。

  

  “啊!”犹如迷失了狼群的孤狼,流浪在寂寞的荒原,呜呜哀唤。

  

  这样寂寥的夜晚,可有人看的到这个悲苦少年的无助么?

  

  清晨,一轮红日渐渐升起。大片大片的云霞被道道光芒镶上了一道道的金边,煞是好看。

  

  只是,有谁会去欣赏?

  

  一个黑色身影缓步穿过一片松林,不多久,一座茅草屋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间草屋的房门大开着,屋子里也有些阴暗,看的不甚清楚。门前的地面上还残留着两道浅浅的印痕曲折的通向松林深处。

  

  孔无言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皱紧眉头,不由得加快脚步向茅屋走去。

  

  进得茅屋内,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传来,他环顾四周,只有桌子上残留的一摊烛油。眉头皱的更紧了些,他下意识地朝右边的土床上看去,却空无一物。

  

  当下,孔无言也不言语,转身朝着门外地面上残留的印痕的方向追去。

  

  这一追,不知追了多少时间。

  

  清晨的松林本来就有淡淡的雾气弥漫,现在随着孔无言的不断深入雾气更重,直叫人看不清前头方向。

  

  孔无言的身上早已沾满了晨露,连着他的发梢、眉须间都挂着一丝雾气。

  

  又走了一会,眼前的视线慢慢变得颇为开朗。有几束阳光投下,周围的雾气也不显得那般浓重了。

  

  原来,这松林深处还有这么一块开阔地!

  

  只是,孔无言此时却愣在当场,一动不动,似乎石化一般,唯独他那双眼睛不时闪烁着精光,直盯着不远处那道瘦小的身影。

  

  半响,有一束光缓缓地洒在他的身上,将他身子上的雾气消散了不少。

  

  他的身体就那么的晃动了一下,然后迈出了第一步,紧接着第二步、第三步.仿似背负着万钧的巨石,脚步虽然沉重且缓慢但却是那样的坚定。

  

  近了,孔无言的瞳孔骤然放大。一丘土坟,郝然映入眼帘。坟前有道木碑,或因年时久了,也有些破裂,但上书字迹依然清晰。

  

  “尊夫人张樱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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