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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勉虽知道安冀运送过来一批新式武器,却并不了解威力,也不认为这新式武器就能改变定边县的局势,他关心的还是延州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是以询问安冀,安冀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动身时并不知西夏军突然袭击定边县。如你们所说,战事今早才爆发,就算消息第一时间传出,现在恐怕还在路上,等到延州方面收到消息做好准备,大军出发恐怕最早也要三四天才能抵达。”
丁勉心里本来就知道,他开口询问只是存了万一之想,却仍是被打击一番,不由万念俱灰,说道:“西夏人攻势太猛,一天时间就险些攻下墙头,恐怕我们连明天也撑不过。”安冀道:“丁校尉不必沮丧,有了这新式武器,必定可以打退敌人进攻,撑到援军赶来。”丁勉显然不信,说道:“安大人不用安慰我,情况如何我心知肚明。我丁勉为国捐躯义不容辞,就算拼至一兵一卒也决不投降。”陈健仁与安冀两人看着丁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都有些动容,却又有些哭笑不得,陈健仁也开口道:“丁校尉还不了解这新式武器的威力,打退敌人的进攻绰绰有余。”丁勉看两人都这样肯定,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问道:“真的能行?”陈健仁和安冀异口同声道:“真的能行!”
丁勉一想,能不能行都姑且一试,反正情况已经不能再糟了,于是下定决心说道:“果真如二位所说,那就试上一试。”然后下令召集诸将来营帐议事。片刻后,各营将领全部到齐,丁勉也不废话,说道:“现如今情况如何我不必多说,大家心里有数。”诸将均沉默不言,丁勉继续说道:“这位是都作院院使安冀安大人,安大人到来为大家指明一条活路。”诸将听闻可以不用战死,都窃窃私语起来。丁勉稳定了下现场秩序接着说道:“事关大家生死,现临时任命陪戎校尉陈健仁为定边县驻军最高长官,诸将包括我在内皆须听命不得有违,若有违背,军法处置!”
各营将领一时炸开了锅,纷纷议论,陈健仁也很诧异,问道:“丁校尉,何以如此?只需大家听我意见就行了,不必如此,我实难担此重任。”丁勉却坚决道:“就这么决定了,不如此,若是我俩意见相左,众将听谁的?营中最忌讳号令不明!”陈健仁一想也是,也就不再推辞,说道:“既然如此,末将就暂时代为行使。”丁校尉将令牌交于陈健仁后,陈健仁立即开始部署。他先是从其他营中调来五十余人与自己原来所属四十余人组成爆破组,命李信毅为组长,只听令与自己,并同时命丁勉为第二长官,照常指挥守城战斗,只是在与自己有分歧时须听命于自己;解散众将后,他让李信毅率领爆破组成立临时学习班,让安冀临时教授手雷与地雷的使用,并连夜派出爆破组用绳索坠下城墙埋设地雷。
一夜准备后,天终于大亮,新的一天开始了!
西夏军吹响进攻号角,仍是由盾牌兵掩护架设濠桥,却奇怪发现城墙上宋军竟然一箭不发,西夏军大喜过望,忙架好濠桥推着云梯从濠桥上经过。城墙上宋军也是莫名其妙,上头竟然命令现在不得射击,然而,过了没一会儿,等西夏军推着云梯刚过了濠桥,就触发了地雷,威力巨大的爆炸将云梯炸的粉碎,连带着许多西夏军的肢体血肉漫天飞舞,城上城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时,陈健仁的命令却下来了,守城军箭如雨下,城下西夏军一时反应不及伤亡惨重,却无奈军令不得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将地雷爆炸后留下的大坑填上,继续推云梯前进,此间中箭者无数,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云梯才行没几米,又有爆炸发生,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西夏军又损失一架云梯和十数人生命。西夏军不再原路前行,从其他位置前进仍是改变不了踩中地雷的命运,一时间,爆炸连连,西夏军军心动摇,竟开始传言宋军有神仙帮助,难以战胜。
山遇惟亮不愧为西夏名将,他通过观察已经发现了一些规律:在本军经过之后的地方再没有发生过爆炸。是以他下令谁再妄传谣言就地处死,然后命攻城部队不得随意改换路线,继续沿着已爆炸的路前进,付出大量伤亡后,西夏军终于来到城墙下,果然,之后再没有发生爆炸。然而问题又来了,西夏军虽然到达城下,却无奈太过集中,云梯也只能架设两三架,城上守军轻易就能将之破坏,并对密集人群造成极大打击。
山遇惟亮又想出一计,他出动了投石车,投石问路,排掉不少地雷,然而陈健仁也命守城诸将不要可惜石头,全力发动投石车利用城高优势将西夏军投石车砸毁不少,山遇惟亮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再动用投石车,毕竟这东西毁一辆就少一辆,他命由囚犯俘虏组成的敢死队打头阵前去趟雷。再次付出惨重代价后,城下终于安全不少,他命大军继续执行昨天的作战方法,多架云梯终于能够安全抵达城下。
城墙上陈健仁不得不对山遇惟亮刮目相看,这人不但临阵反应快,而且够狠,此人不除必定是大宋祸患。他暂时放下这些想法,叫来李信毅,布置下去,命一百爆破组成员分散到城墙各段,见到哪里有云梯,就朝哪里扔手雷,一定要节约使用,确定每一颗手雷都用于炸毁云梯。李信毅领命前去布置,效果很快就显现。
西夏云梯往往刚刚搭上城墙,从城墙上就落下一颗黑不溜秋的铁球,过不了几秒那铁球就“轰”的一下炸开,然后云梯就被炸的支离破碎,顺带着收走几人性命,而来自城墙上的箭矢石头却一刻不停的落下,每刻每秒都有大量西夏士兵阵亡。到了现在,西夏军士气早就一落再落,已经到了最低谷。陈健仁吃准了西夏军云梯有限,专门炸云梯,果然,山遇惟亮在不断损失一百余架云梯后不再出动云梯,转而与城墙上守军对射,效果不佳后他只能无奈将攻城部队撤了回来。见到西夏暂时撤军,城墙上传来一阵欢呼,截止现在,西夏军伤亡惨重,死伤人数竟有七八千,而守城军却只有百余人伤亡。军中诸将得知这手雷地雷竟是陈健仁和安冀联合发明之后都对陈健仁敬佩有加,之前还有心中不服者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山遇惟亮又撤军五百步后升帐召集手下将领商议对策,却被城墙上的陈健仁看的一清二楚,他心中不禁大呼:“天赐良机!”忙找来安冀,让安冀将那架新式三床弓弩弄到城墙上来,安冀听到他的主意后眼睛也是一亮,这山遇惟亮不可谓不小心了,之前在城下两百步外驻军,现在后撤五百步,已经离城墙七百步,正是普通床弩射击的极限,然而他却料不到这新式床弩的威力,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费劲周折终于将那床弩在城墙上架好,西夏军中斥候发现了宋军举动,上报于山遇惟亮后却被忽视,山遇惟亮耻笑道:“宋人愚蠢!想以此示威,我偏不动!”他其实只是想凭此稍稍涨一下西夏军的士气,毕竟今天士气倍受打击,于军不利。
陈健仁命人在那巨型弩箭上绑上五颗手雷和一颗地雷,又用七十人将床弩绞轴上弦瞄准西夏营帐。至此,准备工作终于做完,陈健仁无暇去想山遇惟亮为何没有动作,他只是运气于手臂,举起铁锤,命人将手雷点燃后猛的朝扳机砸下!
巨型弩矢快如闪电,发出刺耳的呼啸直奔西夏营帐而去。两秒后,西夏营帐传来连环爆炸,火光和爆炸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来。看到命中目标,城墙上守军又是一阵欢呼,而西夏军则乱做一团。不一会儿消息就传遍军中,西夏将领全部阵亡!最高指挥官山遇惟亮也未免于难!
丁勉也看到这一幕,他上前说道:“机不可失,此时出兵必可不战而胜!”陈健仁立即点头同意。一声令下,城门打开,定边县守军从城门冲出直奔西夏军而去。西夏军所有将领全部阵亡,竟没有一条将令传来,加之今天西夏军士气备受打击,群龙无首之下,大溃败终于上演。
守城军追出五里,杀敌近万后不再追击,穷寇莫追的道理陈健仁还是懂的。至此,守城军不但守住城池,而且取得大胜,共歼灭敌军接近两万。
胜利来得太突然,两天之内经历从地狱到天堂,所有人心底都感到不可思议,不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取得胜利的喜悦,全军上下莫不欢呼庆祝!陈健仁的名字也传遍全军,一时风头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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