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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于贞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满是痛苦!对于高于贞来说做出这个决定就相当于拿刀子挖自己身上的肉,这些士兵都是跟了他多年的亲信,是他能够在高丽立足的根本所在。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将这些人往死路上送,因为他要活着出去。只有安全无虞的回到自己的地盘,自己才能够东山再起。
“兄弟,你这是要让咱们的儿郎们自杀啊!这可是咱们的根呀!”高延年大声的吼道。
高延年与高于贞分别是安市城与白岩城的城主,而且两人还各自是北方一个部族的族长。两人年纪相仿,脾气更是相仿,而且两族还是世代友好之族。自小就是一对好兄弟,长大后更是义结金兰,高于贞比他大点,一直以来,虽然两人地位相当,但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高延年却都是找高于贞拿主意。
可是此时明知到前面就是死路一条,高于贞却依然要他们冲过去,高延年也有些想不通了。
“我知道,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高于贞冲着高延年大声的吼道,“兄弟,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刚刚被我们冲散那支步兵,很有可能不是隋朝的正规军,而是他们征集来的民壮或者辅兵。眼下的这支步兵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才是真正隋军的实力,去年你我就曾经亲眼见证过隋军主力的厉害。难道你已经忘了他们的实力了吗?当我们用重兵包围一小撮隋军的时候,这一些小撮隋军给我造成的伤害有多大,你难已经忘记了吗?我没忘,到现在为止隋军的勇猛还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了。那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噩梦。”
“我也没忘。”高延年叹了口气道,“这也是咱们这次为什么要亲自率军来辽东城的原因,我们要将隋军的神话给击碎,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够踏踏实实的睡觉。”
“是呀!咱们打算的是挺好的,可是却忘了咱们面对的是击败了高建武的隋军。咱们兄弟二人虽然看不起高建武。但是不得不承认,高建武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连他都被隋军杀了,咱们有现在这个局面也不算丢人。只是可惜了咱们兄弟的名声呀!咱们兄弟纵横辽东多年,这次算是彻底栽到家了。隋人早就做好了全套计划算计我们了,现在我们的兵马被四下切割包围,唯有身边的这数千人还有一战之力。眼前这股隋军的战斗力虽强。但却是我们唯一能突出城去之路了。”高于贞叹息一声道。
高延年着急的道:“可是,可是,可是眼前的隋军如此厉害,我们根本过不去啊!
二人身边的一众将领也是一脸惊恐,这挡在面前的隋军太可怕了。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
那古怪的大刀,还有那借着骑兵冲锋之力都不能穿透的厚甲,这样的步兵防线要想通过,太难了,就算将他们这几万人都丢在这里都未必能够冲过去。如果是在平原上面对面的正面较量,他们凭借着地利熟悉的优势还有希望能够冲出去,可是眼下他们却是被四面包围,而且还是被围在一个山谷里。人心惶惶,兵力不足,想冲过那道防线谈何容易。
“兄弟。隋军的步军都如此强大了,难道你不记得他们同样强大的骑军?眼下这支步兵虽然凶悍,但好歹还不是骑军,如果换成了骑军,那你我更没有退路了。兄弟们,冲过眼前的隋军步兵。我们就能出谷。只要出了这个山谷,我们就是山林、草原上的群狼。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兄弟们。退,死路一条,前进,九死却还有一生,愿意跟我回家的随我一起冲!”
刚才高丽人被隋重步兵阵一挡,原本高冲锋的阵列又全都减停了下来。此时要想冲击隋军步兵方阵,唯有重新启动,借助骑兵强大的冲击性,直冲兵步阵,如此虽然一样凶险,但好歹九死还能有一生。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隋军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或许他们已经想到了,但是就算是想到了他们也只能怎么做,因为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被死亡的威胁重新激起了血性的高丽人们,一个个眼睛红赤,重新调整着队形,准备进行最后一击。
只是还没有等他们重新启动冲锋,隋人却没有再给他们这个机会。一阵阵轰鸣的铁蹄踏在石板上的巨响传来,将整个战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就在他们背后,一线黑色的狂潮汹涌而来,伴随着那如同天边的闷雷一般的大片马蹄声,那一线黑影不断扩大,变成了一片黑色的阴影。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骑兵,林子轩手下最精锐的重装骑兵部队终于出动了。
这是一支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现在加入伏击战的部队,一支完全保持着充沛体力和昂扬战斗力的精锐骑兵,一看那阵势,最起码也是几千骑。
随着这只部队的出现,正在围歼高丽军的隋军部队,迅速撤退到一边,为这支部队的能够快速的通过提供了通道。
高丽士兵正在奇怪隋军为什么突然撤军的时候,他们感到了大地的颤抖。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这支骑兵部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顾不得考虑隋军为什么会突然彻底包围圈了,他们只知道现在必须组织起有效的防御阵地来,否则他们会被战马给踩成肉泥。
在死亡的威胁下,高丽军将平时的懒散都丢掉了,他们迅速按着训练的要求做着防御的动作。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有多么的恐怖。还没等他们的防御阵型摆好,重装骑兵部队已经如一阵风一样迅速的穿了过去。
面对着这突如而来重装骑兵部队,他们忽然明白了,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高丽骑兵和这些骑兵相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在骑兵们冲破了他们防御阵地之后。在见识到隋军的可怕之后,高丽士兵们转身就跑。只是他们跑得再快又怎么能够跑得过骑兵呢?而且又是在这么一个狭窄的地方,很快骑兵就从他们的身上踩了过去。面对着重装骑兵无情的践踏,高丽士兵想着的不是反抗,而是逃跑。最起码要在自己的同袍跑得快点。这个时候他们脑子中想到的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不将他们生成四条腿的动物。
当然在重装骑兵无情的践踏下,也有些胆子大的高丽士兵,拿着武器反击,可是他们的反击除了在重甲上留下一点印记之外,什么都作用都没有起到,反之这些拿着武器攻击的士兵很快就被呼啸而过的战马踩成了齑粉。
见到攻击骑兵的作用不大。高丽士兵又将他们的武器对准了战马。可是有着重甲保护的战马岂是人力能够对抗的。这些高丽士兵们还没有冲到隋军的面前就被奔驰的战马撞飞了,甚至有的还被马上的骑士拿着马槊给挑了起来。
这些高丽士兵不但没有起到拦截的作用,反而还在隋军的攻击下损失惨重。重装骑兵如飓风一般快速通过,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面对这样的情况,隋军的步兵都是省事了。他们在骑兵过去之后。再一次迅速的围了上来。而处于心惊胆战之中高丽士兵们,此时再也掀不起抵抗的勇气了,自己主动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了,他们已经被重装骑兵的威力吓傻了。
重装骑马在快速通过了这一段之后,并没有停歇,反而继续向前冲去。所有的骑士全都伏低着身子,平端着马槊,如同一支利箭向着高于贞他们几千人马直射而来。
箭头阵形的前端。数位骑士各挚着一面巨大的黑sè战旗,最前面的一面就是绣有幽州二字的黑色战旗,这是幽州军的军旗。紧随其后的是一面绣有下山猛虎的战旗。战旗上面还有一行大字,随着飘扬的战旗在风中若隐若现“虎豹骑!”
紧伴那面旗帜一旁的是一位绣着一个大大的金色林字的部队主将旗,代表着这支部队的统帅林子轩。
整个突然出现的骑兵部队,全都是黑色的特制重骑兵明光战甲,这是自新城回来后就一直在打造的重骑兵专用甲。威武的黑色战甲,头盔上飘扬着一缕血红色的盔缨。每位骑士都披着一面黑色的大长披风,手端一杆精良、昂贵的马槊。
整个重骑兵旅就那样挟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奔腾而来,每位骑士都只是端着马槊。紧紧的保持着阵形,锁定着远处的高丽人。却没有一个骑兵如那些高丽人那样一边冲,一边呼拉拉的狂吼乱叫,但越是这样的沉默,却也让那些高丽人感到一阵心惊胆擅。
一位高丽骑士,有些失态的大声喊道:“骑兵,隋军的骑兵!”
高于贞和高延年谁也没有看那人一眼,他们当然知道这是隋人的骑兵,这样的时刻,从自己背后出现的骑兵还是自己的援军不成。
看着没人理他,那骑士继续大喊道:“该死的,那些人的铠甲和咱们面前的步兵一样,你们看,全是黑色的厚重全身甲,而且那些战马披的不是皮甲,是铁甲!”
那视力好的骑士话一落,高于贞和高延年等高丽人将领们也忙仔细看去,虽然离的较远,看的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所有人还是看出来了。果然披的不是皮甲,连骑士带战马,披的全是厚重铁甲。一想到之前,骑枪刺到那些重步兵们身上,只能带起一串火花的景像,每个高丽人的面色又都苍白了几分。
前有铁甲步兵,后面又来了一支铁甲骑兵,这前有狼,后有虎,难道今天这青石沟就是他们的丧身之地吗?
“弟兄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咱们只能往前冲了,说不定还能够冲出去。所有人往前冲!冲啊!”
所有高丽人都明白,往前或许有一线生机,虽然连他们自己都有些不大相信这一线生机,但是此时也唯有如此了。
高延年回头看了看那些如杀神一般的隋军骑士,再看了看前面如磐石一般的隋军步军,对着身边的几位部下大喊道:“我旗下的骑兵儿郎们,跟我留下来拦截隋军骑兵!”说着一挥马槊,勒转马头,高延年部下的骑兵们也纷纷调转马头,只剩下那些步兵们有些茫然的看了几眼高延年后,继续踩着沉重的步伐,跟着高于贞继续向城门冲去。
高于贞一边冲锋,一边现自己的兄弟带着人马调头拦截隋军骑兵,心中一惊,大声的回头吼道:“兄弟,你干什么?快回来,你挡不住他们的。唯有往前冲,才能有一线生机冲出去。”
高延年扭头看着高于贞,笑了笑:“兄弟,我为你殿后,记得一定要冲出去,以后我部族的妇孺老幼就全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我的几个小崽子。”高延年也是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如何不知道眼前的情况危急。如果大家一起去冲隋军步兵阵,那到时后背全露,他们必定会被隋军两面夹击,全军尽没。
而选择留下来殿后,虽然是必死之局,但也还有着一线希望,希望能让高于贞冲出城去。毕竟两人都是一族之长,如果全交代在了这里,那失去了族长及族中战士的两个部族,肯定会被人吞并,他的妻儿子女族人,甚至也将沦为奴隶。现在唯有寄希望于高于贞了,二保一,只要高于贞出去了,以后族人妻儿总算还有个依靠。
高于贞一双虎目也不由得泛起几滴虎泪,他当然明白兄弟的意思,虽然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但是一切却已经无可挽回。只能是跟随着冲锋的骑兵,义无反顾的向着那座铜墙铁壁冲了上去。
高延年率领着手下的两千余骑兵,向着冲锋而来的隋军骑兵就起了反冲锋,同为骑兵,对阵互冲,才是骑兵们的归宿。
军交错而过,互相攻击,高奔跑的战马,双方之间基本上只来的刺出一记。高丽人使用骑枪,隋军用的却是马槊,不但质量,就是长度也要比骑枪长上一截。
电光火石之间,一支支的骑枪,一把把的马槊,相互对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的骑士被一击而中,惨叫着摔落马下,也有的骑术精湛,堪堪躲过。在这样的战阵之时,只要摔落马下,不管你是受伤还是没受伤,基本上已经被判定了死亡,那无数的高奔跑的马蹄会将摔落马下的骑士们踏成肉泥。
一记刺下,来不及拨出,骑士们纷纷拨出随身带着的短兵器,马刀、横刀,风驰电掣之间,一把把马刀、横刀脱鞘而出,那雪亮的刀身犹如一记记的闪电,凶狠且毫不留情的砍在各自身边的对手身上。
高延年的部下大多都是看着轻甲,有些甚至只是穿着皮甲,没有办法,高延年虽然有高丽大冢宰渊太怯的支持,但是他们依然只是小部族,要想养一支军队已经不容易,还要想装备齐全、铠甲齐备,那就是做梦了。
隋军重骑兵旅的精锐老兵们的马槊轻易的就刺入了高丽人的身体,
基本不用刺,他们只须用他们的马槊挟带着急风,用全精钢槊头就能当作小狼牙棒,将那些高丽人部族骑兵一记拍的脑瓜迸裂,红白四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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