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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杨谏发现了皇甫诩的背叛之后,整个人都陷入到了疯狂之中,现在他看谁都觉得对方要背叛他。对于手下的人动不动就是打骂,以至于他身边的人都躲得远远的,免得到时候殃及池鱼。如果林子轩知道他的情况的话,恐怕会说一句,这是歇斯底里的症状。 此时的杨谏就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把剑,冷冷的注视着四周,眼睛瞪得圆圆的,仔细看的话会看到他的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也就是说齐王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卫小心的声音道:“殿下,京兆府崔少尹来了!” 杨谏听到了这个声音,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来,仍然静静的坐在那里。 门外的侍卫,见里面没有回答,只好继续说道:“殿下,京兆府崔少尹求见。” 侍卫的声音仍然很小,好像怕惊动了杨谏似的。事实上不是怕惊动杨谏,而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段时间杨谏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给王府内所有人定下了规定,任何人没有他的批准都不准进入这间书房,违者处死。上次就有个侍女在没有齐王同意的情况下走了进去,随即就被齐王给乱剑砍死了。直到这个侍女死了之后,才知道人家是来上茶的。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撼之中,同时他们也看出了齐王的精神有点问题。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他们只能在门外禀报。 正当这个侍卫再次禀报的时候,就听见齐王有气无力的声音道:“让他进来吧!记住搜他的身。” 对一个官员搜身,就连杨广都没有这么做过,可是杨谏居然敢下这样的命令,可见他内心有多么的恐惧。 崔伯肃见到齐王侍卫要搜自己的身,本能的相反抗,而且他的手已经指着侍卫要骂他们了。可是当这名侍卫告诉他这是齐王的指令,而且还告诉他齐王现在的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崔伯肃只能让他们搜自己的身。不过他的心里已经决定等这件事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惨他一本,以报今日所受的屈辱。 崔伯肃实际上是不敢来找齐王的,因为他对于齐王的所作所为也是有所了解的。但他心里明白。他的官职以及身家性命能在多大程度上保住,就看他这段时间的表现了,有些事情尽管会得罪齐王,但也非做不可。 尽管配合着侍卫搜完了身,但是他的心里怎么样都是不高兴的,可是当他一走进书房,见到齐王被林子轩逼到这样的地步,心里还是有点愉悦的,他的心里再想,恶人终须恶人磨呀!你齐王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被林子轩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崔伯肃上前施礼,“卑职参见齐王殿下!” 杨谏现任京兆尹,是崔伯肃顶头上司,他冷冷道:“崔大人。很久不见了。你不去协助林子轩立功赎罪,来我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抓本王的吗?” “卑职找殿下正是为公事而来,有两件事需要殿下配合。”崔伯肃定了定神道。 “什么事!快点说,本王很忙的。”杨谏极不耐烦道。 尽管崔伯肃来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面对这个不把人当人的齐王心中还是有些胆怯,只得硬着头皮道:“第一件事,是在城南官道上发现一具尸体。有人报了官,身上的鱼牌是伊阙县令皇甫诩,是被重打而死,卑职查到,上午有人亲眼看见,皇甫诩从齐王府内被抬出。浑身是血,微臣就想问一问.....” 崔伯肃说道这儿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他听到了杨谏的冷笑声。杨谏冷笑一声,“他死了,正好。本王还以为便宜他了呢?这种背主之人死了倒干净,崔少尹,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多问,还有什么事?” 崔伯肃叹了口气,那皇甫诩被野狗啃得残缺不全,惨不忍睹,看身上鱼牌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怀疑是杨谏所害,听杨谏的口气,确是他所为,不管怎么说皇甫诩毕竟是一县之长,他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用私刑呀!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目无王法吗?不过想想这位干的那些事儿,有几件是遵守法纪的。这件事不好办,得上报吏部。 其实崔伯肃也有点怀疑死者不是皇甫诩,毕竟齐王府外面全是林子轩的手下士兵,林子轩怎么会让皇甫诩暴毙半途?他虽然怀疑死者并不是皇甫诩,但他没有证据,更重要是他不想得罪林子轩,因为林子轩现在是他的救世主。而且他要的也只是一个借口,现在齐王愿意承认,他也好对吏部交代。 崔伯肃也不再多问此事,他又躬身道:“第二件事是十几名洛阳民众联名来官府告状,齐王府侍卫强抢民女,肆意凌辱,希望殿下把这些人交给微臣,殿下不要被他们影响了名声。” 杨谏勃然大怒,一巴掌搧去,‘啪!’地一声重重抽在崔伯肃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的事你也敢管,滚!”齐王说完将手中的宝剑抽出,架在他的脖子上道:“你要是再不滚的话,本王就杀了你,我已经杀了一个皇甫诩了,不差你一个。” 崔伯肃看着双眼犹如野兽一样通红的齐王,心里很是害怕。他真怕这个陷入疯狂的齐王会不会真的如他所说将自己给咔嚓了。 崔伯肃脸胀成了猪肝色,虽然他知道这样离去,会让自己的面子有所损伤,可是和自己的命相比,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呀!所以他选择掉头就走。 他只能灰溜溜的走了,当他走出齐王府大门的时候,崔伯肃绷着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他伸手捂着脸,抬头看着齐王府的大门,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齐王竟会如此侮辱他。 ‘士可杀不可辱!’ 一种深深的耻辱从他心中燃起,他是清河崔家子弟,虽是旁支子弟。但是崔氏的尊严不能丢。他宁可不要这卑官,也要保护自己的尊严,想到此崔伯肃转身愤恨而去。 崔伯肃回到衙门,他将门关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铺开奏折,愤然提笔写道:“臣京兆少尹崔伯肃叩拜皇帝陛下,有一事身涉齐王,臣不胜惶恐,然臣食君禄,不敢瞒君,有和尚无觉蛊惑齐王………” ..... 林子轩所住的院子里,十几只大箱都打开了盖子,十几只大箱子里装满了金锭、银锭和各种珠宝翠玉。在夕阳映照下光彩耀眼,璀璨夺目,林子轩迅速估算一下,这些黄金珠宝至少价值几百万吊钱,没想到这个假和尚竟然敛聚了这么多财宝。 “将军这些财宝怎么处置?”林勇问道。 “将这些财宝抬到罗密斯的家里去。他会处理好的。”林子轩道。 这时一个侍卫过来禀报道:“将军,皇甫先生请你过去一趟。” “好的。”林子轩点点头。 他脚步快步向别院走去,心里却想着这些财富的用途,这这些钱财在乱世至少可以招募两万军队,现在是大业六年,不到一年的时间,高丽战争就会爆发。到时候乱世就真的来了,所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笔财富将对他大有用处,林子轩很快走进了皇甫诩的院子,房间里,皇甫诩趴在床榻上,他刚刚换了药。浑身清凉,正出神注视着窗外的夕阳,夕阳余晖照在他脸上,眼中有一丝伤感,他想着自己的县令从此消失。皇甫诩也不在人世。 “皇甫先生可是有心事?”林子轩笑着走进房间。 皇甫诩一声叹息:“昨晚齐王还像一个孩子似的在我面前求助,可今天我就死在他手上,自古帝王家多薄凉,这句话说得一点不错。”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先生何必要为他伤心呢?!” 皇甫诩点点头道:“的确没有必要为他伤心,以前杨昭太子在的时候,他还知道收敛,可是现在呢?抢女人,欺朝官、养死士,所有能糟蹋自己名声的事情都做尽了。可就是这样,圣上还给他机会,准他参与军国大事的商议,把东宫两万军队给了他,这么明显的暗示,他还是不珍惜,还要变本加厉养私军,如果他不想要东宫之位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想要,离太子之位这么近,几乎就是非他莫属,可他却失之交臂。从古自今,这样蠢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一个。”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性格,在宫中长大,含在父母嘴里,众星捧月一般,以致养成他骄横自大,样样都要别人顺着他,而且他涉世不深,可以说毫无心机,再加上假和尚无觉的蒙骗,他能够做出这些事情来也就不足为奇了。”林子轩道。 说到假和尚,皇甫诩便把话题转到这上面来了:“林将军,我听他们说,你不仅烧了假和尚的别宫,还抢了他的钱物,是吗?” “没错。” “那假和尚的钱财有多少?” “具体多少我还没让人点算呢?不过应该有几百万吊。” “将军想把它据为已有吗?” 林子轩沉默了,这么多钱财无疑是一个极为诱人的数目,他虽然不是想自己挥霍,但他确实想留下来以后做大事。 皇甫诩注视着林子轩的眼睛,他已看出林子轩是对那钱财动心了,又问道:“将军打算怎么处理这笔钱。” 林子轩看着皇甫诩,笑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皇甫诩凝视着林子轩半响,他轻轻叹口气道:“将军,圣上派你进京城是试探齐王,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你?” 林子轩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从我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圣上的意思了。” “这么说将军是在自污。” “没错。自古以来圣心都是最难测的。我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高官,已经让很多人眼红了,而且圣上不久之后又要发动一场战争,到时候他肯定会用我,可是我的功劳已经很多了,再加上我的年纪这么年轻,他又不会放心的用我。那么我只能用这一条了,我亲自将把柄递到他手里。”林子轩苦笑道。 “看来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属下多虑了。”看着林子轩的样子,皇甫诩感叹的说道。年纪轻轻不仅智计超群,而且还懂得掌控人心,这样的人以后的发展潜力将是巨大的。 “不,我还需要先生经常在我身边多提醒,为我查缺补漏。我怕到时候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林子轩真心的说道。 “将军胸襟堪为天下王。”皇甫诩真心的赞道。 “先生谬赞了,不知道我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望先生指教。”林子轩道。 皇甫诩微微一笑:“将军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将军表现出了对圣上的忠心耿耿,又表现出了贪财自私的一面,可是我还是要提醒将军,这个贪财要有了度?” 林子轩点点头,凡事把握住一个度,可是今天这个度,在哪里?他一时有些看不透。 “先生之言我明白,就不知这条界线在哪里?” 皇甫诩笑了起来:“看来将军真是当局者迷,这条界线还不简单吗?不就是皇上吗?” 林子轩点点头,这个度正是杨广,这些钱他不能全要,还给杨广一部分,这样一来杨广不但不会怪罪他,反而还会重用他。 想到此,他立刻对门口的林三娃道:“去告诉阿勇,假和尚无觉的钱财拿出一部分送到宫里面去,立即送去!” “是,将军。” ………… 夜幕降临,从齐王府的后门旁的墙头上偷偷爬出两条黑影,一名等候在这里的军士立刻上前低声问道:“可是梁先生?” “正是!”一名黑影道。 “我奉将军之令,在这里等候多时,请上马车。” 一辆马车缓缓上前,两个黑影立刻上了马车,马车加快速度,向坊门疾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马车里,一名声音尖细的男子问:“老梁,咱家想要一百两黄金,他肯给吗?” “只要你提供的情报详细,不要说一百两,就是五百两都没问题。” 黑衣男子摸了摸怀中的一本册子,眼睛里闪烁不定,梁永清又笑道:“据我所知,他的为人还是值得相信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 男子嘿嘿笑了起来,声音尖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肯出大钱,咱家做事毫不含糊。” 马车在黑夜中越奔越快,一刻钟后,慢慢停在了一座府门前,军士跳下马车,给他们开了门:“到了!” 梁永清带着黑衣男子跟着军士,快步走进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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