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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请求?”杨靖岿听罢,皱了皱眉,他就知道,这个丫头绝没有那么好心,果然是另有所图!
苏子昭抿了抿唇:“就是,不知王爷能否继续帮我照看苏家?这些东西可以先放在王爷那儿,如此可好?”
她其实早就想过,刚刚也向杨靖岿说过,可惜他似乎并未相信,更未放在心上。
的确,任凭谁都不会相信。
把财产放在他人手里,这是只有蠢材才会做的事。
但苏子昭……她又岂是蠢材?
杨靖岿淡淡看了苏子昭一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苏家为何会落到如此这地步?苏子昭心里不是没有思量,除了一些她不知的原因,还有更大的一部分,是因为苏家是此朝此代首屈一指的首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树大招风的道理她也明白。
更何况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攀附这棵大树的人多了,即便苏家本身不碍眼,也会有人觉得他碍眼。
虽说现在的苏家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可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子昭现在若是接手了那些个产业,也没有那个能力与躲在暗处的仇敌抗争,到时,至多落得个鱼死网破的下场,或者,只是鱼死,根本不会网破,哪怕在她的面前,还有曜郡王这颗大树。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她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顺带……抱紧杨靖岿这条大腿。可是,还有一点最是关键,曜郡王这颗大树,还让不让她抱?
想着,苏子昭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杨靖岿,眼里故意带着丝丝希翼,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唉,没办法,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即使她骨子里硬得像块石头,该装的时候还得装,该软的时候还得软。
不过,这手段还真管用。杨靖岿盯着苏子昭,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想看看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不过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瞧见一双如碧玉般的眸子,泛着幽幽水光,牢牢盯着他,盯得他心都砰砰的,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
似乎有根看不见的弦轻轻一颤,他一惊,忙转过头,脑海中混乱不已,想要理清头绪,满心却是想着苏子昭方才的话,嘴上不由自主道:“本王为何要屡屡帮你?”
这语气带上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小心翼翼,或者说,根本就是希翼。
一听这话,苏子昭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儿小得意,立马消失的无踪无影,索性也不再装了。自己这般低声下气,杨靖岿却还问为何要屡屡帮自己?这人简直不知好歹,不进油盐!
“那你要如何才答应我?”她眉头一挑,斜睨着杨靖岿,“交易?”
听她如此说,杨靖岿眉毛微动,还是这样的苏子昭让他觉得还受一些,至少眼前的她实实在在,不像方才那般总让人觉得心里发虚。
这般想着,他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你这小算盘,又开始打得啪啪响啊……”
苏子昭额前冒出几根黑线,抬头看向他,立刻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不由有点儿心虚,微微转过眼,假意咳嗽一声,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面道:“不知王爷此话怎讲?”
呵呵!还装蒜?
杨靖岿眉头一挑,那张冷面脸瞬间变得生动的起来,一旁的墨烛和福伯都瞧得睁大了眼,一愣一愣的,可杨靖岿自己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
“你如今要本王帮你掌管财产,可你那财产是好掌管的吗?”他笑了一声,身子亦是动了动,“苏家富甲天下,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虽说如今大不如从前,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王若真接管了,难免不会惹人诟病、引祸上身,到时苏家要是出了大事,一来本王愧对于你,二来还免不了要得罪你那暗中的仇敌,岂不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了?”
说着,他眼睛一斜,嘴角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而你,因此得以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明处,便是那些要对付苏家的人也会把注意力转移到本王身上,本王就相当于继你们苏家之后的另一颗大树。”
“暗处,你紧紧抱着本王的大腿,直到某一天养精蓄锐够了,或者本王这颗大树倒下了,便能出面打理一切,说不定还能一鸣惊人。要是一切逐渐风平浪静,对你而言更是好上加好,只需坐享其成便行。”
“本王说的,对不对?”杨靖岿脸上带笑,看着苏子昭,看得苏子昭咬了咬唇。
好吧,虽然她想的并没有他说的那般下作,但本意大抵相同。
松开咬着下唇的贝齿,她发现杨靖岿仍紧紧盯着自己,目光幽幽的,深不见底,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其中。
苏子昭的心抖了抖,视线一低避过他探寻的眼神,略一思忖道:“王爷料事如神,小女子实在佩服。”定了定神,压下心底那怪异的感觉,她才多了几分底气,“虽然我曾有过这样的念头,但这事对王爷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说罢,不再罗嗦,直直地看着杨靖岿,一脸坦然。
嗯?还有什么解释?杨靖岿一笑:“说来听听?”
“既然我与王爷都想追查真凶,想必王爷也知道,只怕这其中的事并不简单,若真要我在京中抛头露面打理家业的话,不仅不方便追查凶手,只需一些小喽啰从中作祟,就能将我千辛万苦打理好的生意毁得一干二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杨靖岿点点头,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可若王爷出面就不同了,不仅身份尊贵,而且权力大,人脉广,真凶想要击倒王爷,不是那般的容易,到时,王爷引,我出,王爷明,我暗,可保生意没有亏损,而且想必捉拿真凶也会变得容易一些。”一口气说完,苏子昭盯着杨靖岿,生怕他一个不耐烦把她给打断。
这些话,大半都是她情急之下围绕之前想的一些事情胡诌的,谁知道这个冷面王爷会不会赞同?
杨靖岿听罢,没有说话,而是沉默了许久,
他不言不语时面色稍显严肃,眼神忽明忽黯,让人看不清真正的神情。苏子昭觉得,方圆一丈之内的空气,都似乎略微凝结。
即便如此,她眼里也无半点惧意,事做到了这份上,话也说到了这份上,要是杨靖岿还不点头应允,那她绝对立刻转身走人。
过了好一会儿,杨靖岿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子昭:“好,本王便再答应你一次,只是希望,这个忙不要帮太久才好。”
苏子昭眼里闪现一抹浓浓惊喜,随即克制地恢复了原样,面上却是掩饰不住地露出大大笑意:“好!一言为定!”
此时此刻,二人根本未曾想到,他们说的不会太久,不知怎的竟成了两人的一辈子……
解决了这个问题,苏子昭心中自然高兴,不管怎么说,她目前是安全的,暗自决定在查明真相、揪出幕后主使之前,收敛声息,不出风头。
两人又详谈了一阵,苏子昭告别了杨靖岿,向着自己居住的永宁小宅而去。
杨靖岿看着她的身影逐渐走远,嘴角含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转头吩咐道:“来人。”
“王爷!”福伯忙上前。
“拿酒来。”杨靖岿曲起指节,在白玉小桌上轻轻磕了磕。
“王爷!”福伯听罢不禁面露惊讶,“可是,苏小姐刚刚说.....”
想起苏子昭的话,杨靖岿的嘴角又是微微上翘,想了想,面上浮现一丝苦恼:“那……就喝一小蛊。”
“诶!”福伯满心满脸的笑意,平日里王爷喝酒都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没想到,今日这苏小姐不仅砸了王爷的酒,还劝起了王爷少喝酒的心思。
虽然只是一小蛊,可福伯还是觉得王爷变了。他是看着王爷长大的,王爷饮酒糟践自己的身子,他自是心疼得紧,却因为身为下人不敢逾矩多言,没想到这苏小姐倒是个奇的,三言两语就说服了王爷。
现在的改变只是一小点儿,可福伯相信,假以时日,王爷在苏小姐的劝说下,定会彻彻底底大变!
这般想着,福伯心里不禁对苏子昭多了一丝恭敬之意,看来,以后要对苏小姐更好一些儿啊!他兀自点了点头,兴冲冲地跑下去拿酒去了。
而杨靖岿身后的墨烛,更是惊得眼珠子都恨不得要掉出来了,他这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么久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女子,便是以前那个苏竹筠小姐,也从未与王爷有过如此交集。
而苏子昭,不仅和王爷交谈如此之久,还砸了王爷爱之如命的酒,王爷非但没生气,反而听信了她的话……墨烛怀疑,王爷只怕是被鬼附身了?若是可以,他真想掰开眼前这个一直不由自主傻笑着,没有半点冷面王风度的杨靖岿的脑子,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些什么,看看自己还值不值得像往日那般为他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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