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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做饭比较慢,大部分都是烧柴火或者煤炭,这也是用锅台做饭的一个特点。而且,一旦有了什么客人,想要做的隆重一些,往往喜欢炖菜,炖一只鸡,炖一只鱼、炖排骨。餐桌上,若要是没有这样的一道炖菜,总感觉不够正式,感觉少了一些什么。炖这些东西,更是需要火候的,需要的时间也挺长,这就导致,做一顿饭,需要挺长的时间。
今天人挺多的,姚丽琴心里也挺高兴,自然是做的丰盛一些。炖了一只鸡、红烧了一只鲤鱼,然后苏铎出马炒了两个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土豆丝炒肉。因为时间的原因,基本上,也就只准备了这些菜,反正是吃饺子为主,菜倒是没必要弄的太多。
饺子倒是煮了两样,一样是牛肉大葱馅的,一个是鸡蛋韭菜馅的。苏铎特别喜欢老妈煮的韭菜鸡蛋馅的饺子,里面加了炼油剩下的那种肉渣,吃起来特别的香。尤其是在冬天,能够吃上这么鲜香的韭菜鸡蛋水饺,简直就是一种至高的享受。
几乎用了两个小时,这顿午饭,才算是做好了。人很多,但是,也都没什么外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也不用讲太多的规矩。不过,桌子有些小,一群人挤在一起,有些太拥挤了。所以,到最后,婷婷、刘悦、诺诺还有二蛋,四个人去另外一张桌子吃饭去了。反正菜做的足够多,分作两份,也是绰绰有余。
婷婷、诺诺、二蛋三个人去小桌子吃饭,倒也没有什么,就是刘悦不去正桌吃饭,有些说不过去。不管是作为客人的身份,还是未过门的苏家的媳妇的身份,刘悦怎么也都应该跟着在正桌吃饭。不过,刘悦自己喜欢跟着婷婷他们在一起吃饭。刘悦还是个小孩子的心性,和一群还陌生的成年人吃饭,有些不自在,反而是和一群小孩子在一起,十分的习惯自然。
苏铎虽然只有十六岁,放在别人家,也是不能上正桌,去小桌子吃饭的命。不过,作为家里唯一的一个男子,虽然年纪小,但是要站出来承担家住的角色,也是说得过去的。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担当这样的角色,苏铎先是给苏长河、李志文、李博文敬了酒,算是尽了一半的男主人的职责了。
今天吃的这个饭,还是以吃饭为主,酒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开始的时候喝了两次,然后就开始吃饭说家常了。
“这饺子,在村子里,就得是丽琴你包的最好吃。这个绝对不是乱说的!”
苏长河两样的水饺各吃了一个之后,忍不住对姚丽琴夸奖起来。这个倒是比较公认,不仅仅是在青石村,在附近十多个村子里,苏铎家的水饺,是一绝,这是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苏长河夸奖完之后,还是心里放不下二蛋,从自己这边挑了一个最大的鸡腿,放到了附近的二蛋的碗里。大家都见怪不怪了,隔辈亲,都这样。苏长河是有两个儿子的,大儿子给生了两个女儿,二儿子一开始也只有一个女儿。这让苏长河整天都耷拉着脸,一副和谁都生气的样子。所有人,见到他,都提前躲得远远的。一直等到二儿子的媳妇终于把二蛋生下来了,苏长河耷拉着的脸,才整天都笑的跟花儿朵朵开似的。基本上,走到哪里,都得带着这个宝贝孙子。
苏翠蓉和李志文也是对姚丽琴的收益夸奖了一番,之后,开始慢慢的把话题转移到他们来的目的上面了。
“苏铎现在不念了,以后打算做什么?”
“回来种地,种几天地,就该后悔不好好读书了!”
苏长河又开始把矛头对准苏铎了。在苏长河的传统观念里面,读书上学终究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苏铎这一辈分的人,就苏铎年纪最小,其他的那些十多个表哥,全都已经不念了,都在家里呆着呢,种地的种地,打工的打工。基本上,所有人都盼着苏铎能考上大学呢,虽然说苏铎学习不是特别的优秀,不过,万一呢,万一考上了呢?再说,除了苏铎,还要再等,就得等下一辈的人了。
在苏长河看来,苏铎要是考上大学了,那对村子里所有姓苏的人来说,都算是一件荣耀的事情了。老苏家还没有人考上过大学,没有人出去闯荡过,这让别人笑话姓苏的就不是上学的料。苏铎如果考上了,基本上,这句话就不算数了,对于以后的苏家后辈们,也算是起了一个榜样。就算苏铎考不上,尽力了,那也就算了。偏偏苏铎是被开除回来的,这让苏长河非常的不满意。本来以为会是苏家的荣耀,没想到,成了苏家的笑话了。
“说的就是,就该种地去,没受过苦,就不知道好好读书。”
姚丽琴也是顺着苏长河的话,说了苏铎两句。苏翠蓉也是说了苏铎两句之后,话题一转说道:“不过,现在的孩子,没有几个愿意种地的了。就算整天啥都不做,也不愿意种地去。我们村子里铁军,都二十三、四岁了,整天还在家里呆着,就是不去种地。也不说别人了,我家博文,现在不也是一样,啥事也都做不了,也是不肯去种地!”
李博文听到现在又开始说他了,也是郁闷的很,低着头,只能使劲的吃饺子。
几个人开始说起年青一代人,不能吃苦,不能种地的事情了,把苏铎和李博文都指责了一番。李博文是郁闷的很,不愿意开口说话,苏铎现在是皮的很,很不认同他们的话,就开口反驳了。
“那我问你们,你们觉得,种地好吗?”
“好?让你种几天地,你就不说这话了。起早贪黑,蚊虫叮咬,风里来,雨里去,晴天也要受太阳暴晒,这天下,就没有什么比种地更受罪的了!”
苏长河这么说,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附和,种地的苦,他们算是受了一辈子了,感触的最深。
“你都说了,种地是天下最苦最累的,那为什么我们不选择种地,你们还这么说我们?我们要是真的乖乖的去安心种地了,这辈子,才算毁了呢!你们就安心了?”
苏长河嘿嘿一笑,伸手敲了一下苏铎的脑袋,说道:“你小子还挺有歪理,说的跟真的似的。那我也问你,不种地,又找不到其他的谋生出路,难道就这么一直闲着?挺大的一个老小伙子,却还得让父母养着,天天白吃饭,这样就行了?就算父母愿意养着,这样的人,谁家姑娘愿意嫁过去啊?”
“不对!”
苏长河突然很是警惕的表情,对苏铎说道:“还是你小子心眼多,被开除之前,就把媳妇给找好了。你倒是不用担心娶媳妇的事情来。”
一群人都忍不住把目光对准了刘悦,刘悦突然间被人如此注视,忍不住脸红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别都欺负我家刘悦啊,要是被你们吓跑了,你们还得赔给我一个媳妇。”
苏铎这句话,算是把其他人的枪口,从刘悦身上,拉倒自己身上了。一群人对着苏铎又讨伐了一番。
“种地,那毁的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宁肯这么无所事事几年,也不能就这么任命了去种地。谁也别说什么农民光荣,种地光荣的事情,谁这么说,你让他来种地,看他愿不愿意?”
“那我就说种地光荣了,咋地了?我现在就种地呢,符合你说的条件不?我有资格这么说不?我这么说了,你能咋地?”
“你要非这么说,那我也不说啥了。不过,你要是真这么觉得,那将来,你让二蛋也在家里,跟着你一起种地,你觉得咋样?”
苏铎见苏长河非要和自己顶牛,也是坚决不惯着,说完之后,回过头,对二蛋喊道:“二蛋,你爷爷让你将来回家里种地呢,你回不回来啊?”
二蛋正使劲的吃着饺子,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就听着他爷爷和回家两个词语了,小家伙就用力的点着脑袋。
“你找抽,你是不是?”
苏长河看着二蛋真点头了,生怕这个小家伙现在留下什么影响,将来认准了回家种地。不由得,和苏铎有些急了。
“不怪我啊,是你说的,种地光荣,二蛋为什么不能光荣光荣。”
苏翠蓉看着苏铎和苏长河两个人顶嘴半天,这个时候也觉得说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说正题了。
“苏铎说的,也有点道理。种地确实是一辈子的事情,是得考虑清楚了。不过,博文这么天天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个事情啊。看着都二十多岁了,也是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若要是连要做什么都确定不了,终究是不行的。这都快要愁死了。”
“博文一直想着搞运输,本来还挺好的,但是现在出了事情,人也没了,车也卖了,这事也就只能放下了。现在整天闲在家里,也找不到什么赚钱的营生。他自己又不愿意下地干活,问他做什么,他也老不说。把我给气坏了,他才支支吾吾的,说是还想继续搞运输。你说,这连车都没有,怎么搞运输?这孩子还就认准这个了,就是不肯改!”
听着二姑和二姑夫这么说,苏铎算是明白两个人的意思了。这两个人是动了买车的念头了。不过,一辆汽车,现在的价格,也得有十万左右。他家的钱,肯定是不够,而且差的远了,真想买,就只能借钱,而且,还得要借很多很多。这和当时苏铎的父亲买车基本一个情况,当时没有钱,家里只有一万左右,和许多亲戚借了差不多九万块钱,才买的车。不过,虽然借的钱多,但是,有了车,搞起运输来,肯吃苦,还是挺赚钱的。基本上,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做上个四五年,所有的本钱就全赚回来了。若要是真的弄清楚了这个行业的脉络,理顺了人际关系,一年毛利润赚个四五万,那也是可能的。
“那就买车!”
苏铎知道这两个人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苏铎家里情况也不好,但是,如果真要买车,就必须得开口。如果苏铎家里不能够提供一定的帮助,其他人哪里,恐怕就更难了。
“我们倒也是想过买车这事情,不过,这得十多万的钱呢。我们这个情况,就算不说,大家也都知道,就那么一点的存款。真要买车了,估计就得和每一个认识的,都得借钱。而且,博文对这个行业,还没有多熟悉呢,买了车,能不能做好,也是个问题呢!借了这么多钱,到时候,若要是多少年都还不上,这也都是问题啊!”
苏铎记得,如果按照重生之前的历史发展下去,二姑一家,为了买车的事情,也是犹豫不停。拖到三年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买的车。不过,车虽然买了,但是李博文已经在家呆了这么久了,跟着苏铎的父亲学的那点关系,认识的那些人,已经很生疏了,而且,这么多年,也发生了许多变化。李博文懵懵懂懂的带着记忆,闯进了这个行业,也是吃了很多亏。钱没怎么赚到,反而还亏了挺多。二姑一家,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了。
“这都不是问题!只要博文哥真的就下定了这个决心,其他的问题,就都是小问题!”
“我就认准了这个行业了!只要买了车,我肯定能做好!”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博文,这个时候,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了自己的决心。
“那就买!当初我爸买车的时候,不比现在的情况还难?不照样也买了。只要你们真的下定决心买了,这钱就能凑够。而且,博文哥之前跟我爸一起,这路也都认识的差不多了,人也认识一些,门路不敢说都认清楚了,但是至少能找到方向了。现在买了车,这些还都能用上。这要是拖个几年,这些东西,可就用不上了。到时候,车倒是买了,只怕是,还得重新浪费几年的时间,来熟悉这个行业了。所以说,真要是下定决心了,砸锅卖铁,也是应该现在来买。”
其他人听了苏铎的话,都是忍不住点头。苏铎说的这些事情,有挺多,都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看着苏铎现在居然能说出这些话,大家对他都有些刮目相看了。大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苏铎这个年纪能想到,确实有那么点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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