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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的血迹被新鲜的血冲洗干净。
短暂的沉寂还是被打破了。
那一局所有参与者,吴四姓的诸人放下身段亲自动手,包括身为修士的朱重八。后者正在伤脑筋,下一个该是谁?前面都在等着,真是有趣。
管事的次子孙殿英突然站出来,说:“尊敬的武圣大人,我虽然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却有一个秘密要私下告诉您,涉及到无意撞破的一个孙氏的宝藏,我保证您会非常非常感兴趣。
我愚蠢的家人,他们不觉得,一位武圣大人跑到这里,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管事夫妇和孙元良又惊又怒地看着一向乖巧的孙殿英,尤其是孙元良,咬牙切齿,恨不得杀死这个一向表现为自己跟屁虫的弟弟。
“跟我来。”武圣转身走向庭院。
孙殿英不敢看三个家人,双拳紧握,快步跟上。
“贱种!杂碎!”孙元良低声咒骂孙殿英。
庭院中,孙殿英低声说出一件有关江东孙氏的秘辛,武圣越听越心喜,最后竟然欣喜若狂,几乎失态。
一切都落在施恩的眼中。
孙殿英说完那个秘密,又狠狠一咬牙,说:“大人,我已经完全投靠您,我没有实力也没有能力,不可能威胁到您,只能依附您活下去。我决不跟您争什么,因为您一根指头就能杀死我。
我也是姓孙的人,只要这个江东孙氏的郡王头衔和国家大权!请您杀死里面的人,一个都不留!”
武圣盯着他的眼瞳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赞许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杀人如麻,很喜欢你这种狠辣的小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孙殿英马上跪地叩拜,行拜师礼。这时候的他,只关心自己的安危,却没有细想一个武圣说这番话的用意。
武圣大步迈进大厅,一挥手,吴四姓的四人出手便杀,先杀了管事夫妇,然后杀死孙元良。
在要杀一个丫鬟的时候,那个丫鬟跪在地上大声喊:“二公子啊,我是四风,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吴四姓的四人冷静地收手,看着武圣的新弟子。
孙殿英却满面狰狞,拔出随身携带的佩剑,跑到丫鬟面前,挺剑连刺她的肚子。“噗噗噗……”
孙殿英一边刺一边骂道:“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什么,你是老头子的私生女!鬼才知道你肚子里的种是我的、我哥哥的还是父亲的!该死!该死!该死的贱人!
我要是当了吴国郡王,你这种贱人要多少有多少!”
武圣满意地看着新弟子,哼了一声。
孙殿英正在破口大骂,被吓得猛地闭嘴,差点咬到舌头,连忙道:“我这就去找。”
一溜小跑进了屋,来到半塌陷的孙仲谋的卧室。只见红绡帐内,还有一个白生生的小娘躺倒在被子里,显然死在一开始的突袭中,身子还是热的。
孙殿英认出,她是孙仲谋最宠爱的一个妃嫔唤作嬛儿的,还曾经多次梦中与她欢好,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心揩一把油,总算他还有些理智,不像他哥哥不知道孰轻孰重。
他忍着灼热,提起那小娘光溜溜的身子,扔在地下,把熏香被褥掀开,在床板上找到了削器,咔嚓一扳。“扎扎”声响起了四次。
总算墨家削器坚固耐用,没被砸坏,墙角登时露出一个十丈深浅的地洞,底层抬升,地洞中露出一个小盒子。
孙寿做孙仲谋通房丫头的时候,也曾与闻机密。孙殿英虽然不是管事的长子,但是妇人心溺爱小儿,嘴上把不住门。因此孙殿英知道这个盒子是障眼法,为了迷惑敌人,并非真正的宝物,而且这里面是改装了墨家削器术的。
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倘若把这个盒子给武圣大人,用里面的墨家削器暗算了他,这一切不都是我的了么?
然而他突然又想起,这吴四姓的四人能玄能武,个个都在自己之上,别说暗算不成至高无上的武圣,就算暗算成了,对上了其他的人,自己也讨不到好去。
略带遗憾的把这个盒子放在一旁,孙殿英往下挖土,总算他也有武秀才境界,挖了三丈深,才挖出一个白玉做的小雕盒,不舍的抚摸了一下,捧着出了屋子。
出了房间,恭恭敬敬的把盒子递了上去。
武圣不接,道:“你打开。”施恩心道,理当如此。
孙殿英一听这话,登时只觉得身子一冷,倘若他刚才没有起贰心,这时说不定不能反应过来,但是他刚才确确实实动了歪心思,虽然有武秀才境界,此刻却是冷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他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打开,暗道:不愧是武圣大人,防着我呢,倘若我真的起了别的心思,这一回必死无疑。浑身瑟瑟发抖,一眼也不敢往里面看,只觉得里面极轻,似乎是书册符箓,低头躬身,把盒子举过头顶,献给黑衣武圣。
武圣就着他的手里看了两眼,道:“很好,东西都在,我收下了。”袖子一卷,把盒子卷在手里。施恩撇到了一眼,似乎是一本古书,封面是古篆,似乎是“恶法亦法”四字。
难道武圣亲出,流血漂橹,不是为了《孙子兵法》,不是为了其他的神功绝学,也不是为了一国权柄,就为了这东西?不管此物有何奥妙,都非同小可。
孙殿英一口气一松,躬身道:“那是小人的荣幸。”
武圣道:“你说过,要叫我杀死里面的人,一个都不留!这些人就都解决了吧。”
轻轻一挥宽袍大袖,天地元气汇入,一波等离子态的火浪形成,猛地冲向管事一家的遗骸。
那火浪来的快如闪电,可怜那管事一家死不瞑目,已然陷入熊熊大火之中,连同房舍梁柱一起灰飞烟灭。
武圣仰天大笑,出门而去,一路上衣袖连连挥出,水火金雷在空中乱飞,所遇到的无论是山石树木,亭台楼阁,还是甲士牲畜,统统在焰火之下一扫而空。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焦臭的味道,还有侥幸未死的人的哭叫之声。
其他人,比如吴四姓的只感到武圣之威,施恩却暗暗想到,传说中的武圣,威能无限,何必多费周章,莫非是?
走到郡王府大门的时候,武圣的身后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空气中混杂着焦糊和恐惧,仿佛人间鬼蜮。
武圣转过身,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孙殿英,见他脸上不住的抽搐,问道:“怎么,你不高兴么,是,舍不得你的郡王府?”
孙殿英连忙道:“不不不,这郡王府本来就是孙仲谋那死鬼赐给我的,大人您随意烧,随意。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人将来再修就是。”
武圣故作讶然道:“将来再修么?我怕你没有这个时间了。”
孙殿英一愣,突然间明白过来,脸色大变,叫道:“武圣大人,小人忠心耿耿……”话未说完,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然而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武圣低头看了一眼孙殿英滚落消融的人头,在空中盘旋一阵,砰地一声,化为了青烟消失不见。
他又是一阵大笑,这是一种志得意满的笑声,道:“你请我杀死里面的人,一个都不留!现在我不是杀光了么?”扬长而去。
神秘的武圣在突然被惊醒的郡府城里走了一刻钟,武圣才来到一处僻静地方,陡然消失,下一刻重新出现在郡王府内,奄奄一息的孙仲谋身前。
他满意的欣赏围在一起的一家大大小小,他们脸上希冀变成绝望的神色。“你们真的以为,一墙之隔的动静能瞒过一位武圣?不过是引蛇出洞、猫捉老鼠而已!孙尚香,是你那个被称为弓腰姬的妹子不在吗?我也有所耳闻呢,”
武圣喉结滚动,双目爆射出最歇斯底里的疯狂,“看来你对她寄予厚望啊,如果天才人物成长起来,还真麻烦点!但是真可惜,她不会比你多活多久的。”
“既然小心谨慎,不肯出来跟你哥哥一家大小告别,就死在里面吧!欧冶子的巨阙剑,号称天下五剑的重剑无锋,剑气伤人,也不过如此”。武圣挥手,巨阙剑抛射而出,飞向重重院落!
怒吼着,孙仲谋垂死的身躯猛然爆发出内气,跃起挡住了剑光,却被武圣一掷千斤,连带着化为齑粉!
轰鸣声中,半个郡王府被夷为平地,一堵堵墙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倒塌,落了一地的瓦砾,从废墟里伸出两只断脚,看样子就是少女的鞋袜。
“凡人啊,真愚蠢!他之所以能留下一口气,确实是因为我想要放他和家人团聚,一家大小共赴黄泉。
那蠢得不能再蠢的守株待兔计划,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因为凡人本是太蠢,看不透这红尘滚滚,力量之外,别无他物。”
武圣嘴角泛起了残酷的笑意,双目毫无感情的一瞟而过,头也不回地说,“送佛送到西,所有会妨碍到我的人,必须消失。天明之后,这个吴国,不能再有冒姓孙的人。”
“当然,如您所愿。”眼见着此等狠辣手段,包括修士在内的吴四姓强者们恭敬地低下了头,“武圣大人。相关的收尾事宜,我们几家已经安排好了。”
“对了,”武圣突然回过头,似笑非笑地说,“大势已定,你们喊我什么?”
“请恕罪,”包括朱重八,众世家诚惶诚恐地跪倒,“天皇陛下!”
“那就去做吧!”
这一夜,富春山居杀声大作,旋起旋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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