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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无回,如霜雪梅花怒放的生命!
剑,是柯家世代相传的宝剑!
这一剑的心意,便仿佛将一切都要作个了断!
持剑的人,正是这具身体原身的未婚妻室,柯胜男!
银牙紧咬,凤目肃杀的柯胜男。
这西来一剑,显露了她远超过五品的修为!
然而,施恩身体先动了。
在这遇物无情的一剑下,甚至不退反进,踏步出掌,推出一团黑雾。
这一团黑雾推出,看着缓慢,却见周边几乎消散的水雾如飞蛾扑火般快速如电凝聚着,形成宛若实体的黑色手印,力道万钧,更好像带有一种可怕的毁灭之力!
世风日下,人尽敌国!
那挥剑少女,就觉着这一瞬间,好像周围红尘浊世,处于一种可怕的恶意之中!
这一刹那,好像她在与天地万物为敌,整个红尘浊世以某种特殊力量,有如实质向着自己压来。坑、蒙、拐、骗、偷……官商勾结,兵匪一家,诸恶皆作,诸善不行!
扫世间一切执着阻碍,破世间一切真理规则。
一瞬间,施恩的这一掌,已几乎跨越空间的速度,后发先至,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掌打中来袭少女的上腹。
似乎有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二人中响起,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然后那少女慢镜头一样,瞬间飞腾起来,同时还有那无数的鲜血,一起迸溅。
柯胜男向后飞起,狠狠撞击在五丈外的断壁残垣之上,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身上所穿的术铠,全部龟裂,在她摔在地上之时,豁然破碎。化作片片碎屑飞散四方。
她倒在地上,好像要开口说话,但是一张嘴,满嘴喷出无数鲜血,远处人群变得模糊,乱七八糟的声音扭合着,遥远得仿佛传自于天际,“姐姐……”
这不过一瞬间,五品武举人七窍流血,内脏粉碎,离死不远。也正是少女身上穿的术铠,起到了保护作用,使她没有被这一击,打得分崩离析。
一掌之下,各有两个人仿佛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们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其中一人挥手道,“二弟,拼了吧!面对如此强敌,不可退,只能进,越是躲避,越是死的快,狭路相逢,勇者胜,给仙师们创造一个除魔卫道的机会!”
穆人智、穆海贵这穆家兄弟对望一眼,齐齐挥舞刀剑,斩向施恩!
另外一人,则冲向被打飞的少女,查看她的伤势。
那是柯静寿,他抱住这个一向和自己不对付的妹子,大叫道:“妹子,妹子,不要死啊,挺住啊。仙师、仙师,穆大哥、世叔,我妹子快不行了,赶紧救她啊……”
声音嘶哑无比,充满了绝望,恨不得自己代这个妹子去死。
却听得穆人智冷冷的道,“吃里扒外的丫头,死得好!柯静寿你个蠢货,看不出你妹子这一击只有杀气没有杀意么!我交给你兄妹的隐身符还在不在!她是想救这臭小子,一起远走高飞!”
柯静寿一怔,伸手摸向腰间,脸色骤变,然后发疯的冲了过去。
在穆人智呼喊的同时,施恩本来就因莫名的感觉难受,头脑一热,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他赤手空拳,于是以手做剑,对准最近的人使用一朝风月式。
这一招劈斩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只见剑光一闪,他的掌刀手剑斩断对方的百人斩长刀,然后劈中那人的头颅。
“噗”地一声闷响,施恩竟然把穆海贵的脑袋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脸。杀人如麻的四当家,死的时候还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受到烦躁不安和血腥的双重刺激,他战意熊熊,顺势横劈,以极其危险的角度避开第二个人的剑器,掌刀准确地划过对方的脖子。
志大才疏的柯静寿捂着喷射鲜血的脖子,不甘心的后退两步,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施恩果断冲到第三个人面前,穆人智却不闪不避,双手齐扬,洒出一片暗器残影。同时惊慌失措的跑向修士们。
正对上中年修士猛然睁开的冰寒双眼,“一群废物,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以他的修为识见,自然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譬如激发五行水性血脉不难,难的是对那片水雾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掌控!阴暗无人,喻之水也,太阴之气。水为灾害,灵龟深藏,介虫为怪,故为覆藏而不见。何况水生木,木气生风。是帝姓秘传‘水性杨花’。什么穆易,居然有八成可能性,是昔年中岛地界的残兵世家,天波杨府的漏网之鱼……杨四郎!
老朽寿元已近,此来冒险一试,只想捕获最后的天魔,想不到一举两得,这位少当家,可是奇货可居啊……如能生擒活捉了他,老朽大可去天波府碰碰运气!求取那一柄能克制天下妖尸的七修剑,则就算幽冥地府也大可来去自如!
计议已定,他一边考虑一边轻轻挥一挥左手,随着他动作,周遭年轻修士们齐齐喊了一句施恩听不懂的经咒,大袖飞扬,抛出一排黑压压物事,在空中燃烧,落地后化成飞灰,融入地上血肉之中。一阵毕毕剥剥怪声后,所有残存凡人眼神中,都浮出掩饰不住的惊栗与恐惧。
以崂山道士据守之处为圆心,穆柯寨中一大片面积都被浓稠灰色所覆盖填充,灰色所过之处,草枯树萎,生机残灭,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源源不断涌出无数细小灰点,并不是静止伫立,而是如来自传说中的阴司地府深处,未知生物般拥挤蠕动,情形之诡异可怖,委实是到极处。
“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北方壬癸水。五行生克土克水,崂山道术,撒豆成兵!”但随着道士们大声喊完,片刻之后,死灰复燃,火光中晦暗蠕动,数十个身穿破烂玄甲的人影静静爬起,露出面目全非士兵们形体,纷纷挥舞着剑刃一拥而上。
天魔本身无形无影,无色无质,乱花渐欲,扰人心智!最适合捕捉的时候,就是和宿主结合起来,神魂合体的一刻!魔音惑神,杀气冲天,看你杀得了多少!
“杀”!剑刃反射着暗火光芒,浑身弥漫着杀气士兵举剑砍来。
杀!数柄凌厉剑刃刺向身上上中下三路,但在这个腥风血雨晚上,施恩早已不管不顾,对恐怖景象熟视无睹。素来是谋定而后动的他,竟然主动杀向玄甲兵卒,不仅因为敌人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前仆后继冲过来,不杀人就是死路一条。更因为之前的一幕令他激昂不能自拔,他不把精神集中在剑上,反应会变慢,如此一来就不能在战场上继续活下去,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喝!施恩一声暴喝,掌刀有如雷霆一般一击打碎剑刃。“喝!”他抓住敌人短暂的破绽,准确使出突刺,在对面的玄甲兵卒的脖子上开出一个大洞,眼看着对方变成一颗土豆。
剑刃碎片在眼前四散分飞,但其余豆兵们却未曾错愕一瞬间,刀剑幻起千重刃影。“一、二、三、四”,“砰!”在大喝声结束的时候,施恩在木棉袈裟聊胜于无的掩护下,以腹部受轻伤为代价,迅速把夺来的剑送入一名豆兵甲士的心脏,然后一脚踢飞豆兵尸体,逼退士兵包围网向前冲出。而在他背后,早就血迹斑斑。
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回头去看自己伤情,短兵相接,连续干掉四个力量速度相当于八、九品武者的土豆兵,剩下的土豆兵丝毫没有像凡人一样胆怯,慢慢逼近,如果冲不出去连他也要死在豆兵剑下。
以一敌多的厮杀,最能体现有流品武者和普通锐士、武卒的差别,拥有内气的流品武者能在普通武者的围攻下游刃有余,但今日之前的施恩不行。
因为穿越而来,施恩的神魂和躯体始终不均衡,可谓先天不足,成丁前几次昏厥。穆易为他寻来良药固本培元,也只是滋补躯体,除非是传说中的仙家灵药奇物,就算是百年人参首乌也治愈不了神魂。
也因为此,施恩始终有着迫在眉睫的紧迫感,想要多看些、学些东西,付诸实践,在三岛十洲的世界留下穿越者的痕迹。
于是,他修行大路货的武技和符术,用科技世界的运动方式打磨筋骨、锻炼体魄,用杂书上的食饵方子滋养气血发掘血脉,从积年老匪闲谈中习学保命的技巧,甚至偷偷的解剖尸体。他涉猎广泛,药食、符箓、削器、阵势……
好在山寨无人不知他是个病秧子,除了固定的时刻出来卖弄厨艺,和苦哈哈们嘘寒问暖,就是离群索居。
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这给了他最大的行动自由。这些东西,穆易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就像他知道穆易也有秘密一样。
尽管如此,年纪轻轻,施恩始终也只修到准七品的同秀才,积累内气却不能精确控制的水平。无论是力量还是技艺都远超土豆兵,但他力量、敏捷和反应能力都只是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一旦被围攻,身体不可避免被击中。
但施恩毫不在意,越战越勇,自己身上每添一道伤口,都能给敌人造成两次伤害。疼痛反而让他头脑恢复清明。
那个中年修士大声喝令着施恩听不懂的经咒,然后就见刚才还被动应付的土豆兵像有灵性似的围攻上来,使得围攻施恩的土豆兵同一时刻从来不少于过四个人。
施恩挥动手上剑,敌人刀剑砍到他背上,被他身上木棉袈裟弹开,施恩马上加以反击,杀了那个偷袭他豆兵,感觉上就好像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烧开了,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剧变,一开始那些内气还在胡乱涌动,但随着厮杀持续进行,内气流向逐渐变得井然有序,以他的下腹为源头,均匀地涌向全身各处。
铿铿铿,兵刃相击铿锵声如雷贯耳,凭着辛苦锻炼的身躯和此刻体内惊人异力,在这生死一线十数息内,他打倒了十数名豆兵!
慢慢地,施恩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敏捷,力量越来越大,他手中夺来的剑甚至已经因为连续斩断三支剑器而碎裂,如果是之前,他必须捡起另一把完好的剑器继续厮杀。但现在,在生死交错当中,摒除一切杂念,他体内内气汹涌,掌刀涌现玄色光芒。内气终于在厮杀中完成对他身体的改造,沿着他的双臂喷薄欲出。
我的双掌炽热如火,呼唤着我去夺取胜利!放光的同时,施恩乘胜追击,高高跃起,再度以凶狠的劈式出击,劈斩前方的土豆兵。他的掌刀如切黄油一样,开阖劈斩,毫不费力地把一个个土豆兵的刀剑和身体一分为二,化成豆渣。
施恩的凶狠和残酷震慑了所有生人,中年修士则在看到这一幕时神情凝重,目光所向,身侧两名佩剑修士大踏步越众而出。
一名修士拔出一柄青钢剑,冷笑道:“崂山道门外门弟子,大宋武学博士观沧海,在此请教杨家小郎君,咱家也是水性血脉,正该如此亲近亲近。刀剑无眼,请小心!”
而未及施恩反应过来“杨家小郎君”这个称谓背后的故事。
三丈之外,那修士的青钢剑就已经斩向了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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